第50章
荣恩宴上, 成武帝看着今年新选拔出来的这两百名进士,这些日子阴郁瘦削的脸总算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目光落在容貌最为俊美、温文儒雅的状元郎身上时, 不由得笑意加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各位新科进士纷纷诗以咏志之后, 成武帝点到了徐流臣的名字, “徐探花……”
“陛下。”
徐流臣连忙站起身。
“徐探花, 你本有状元之材,知道为什么朕要把你点成探花吗?”, 成武帝笑眯眯地问道。
徐流臣身子一震,这才知道他的卷子确实没有问题, 当得状元, 只是不知为什么成武帝将他由状元改成了探花。
“这……臣不知。”
徐流臣沉吟了一下, 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唉……”
“朕也是没办法。”
“你看看他俩……”
成武帝点了点状元又点了点榜眼,“有探花之材,可无探花之貌啊!这若是放他们出去游街,大邺的百姓该有骂朕喽……所以, 为了朕不挨骂, 爱卿就牺牲点吧……”
成武帝这一番话说完,席上的人都笑了。
只因为因为状元和榜眼, 一个是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 还有一个虽是青年, 却长得皮肤黝黑, 还又瘦又矮,唯有一双眼睛神彩熠熠。
状元易得, 探花郎难寻。
自古探花郎就要求除了学识出众, 还要长相俊美,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徐流臣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长得太好,才丢掉了状元之位,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徐探花如此人品相貌,我听闻徐探花尚未成亲,待荣恩宴后还不知会成为哪府的乘龙快婿呢?”,荣恩宴上,泾国公张愈开口笑着说道。
这可不是泾国公张愈胡说,探花郎历来都为世家所看重,就这一点来说,就是状元郎也比不得。
徐流臣如此惊艳的容貌再加上状元之材,这朝中可是有不少人都盯着呢,估计过不了多久,探花郎家的门槛都会被踩坏。
徐流臣听得心里一惊,连忙张嘴想要解释,却不成想被成武帝给打断了,只见成武帝似是笑骂道:“你们想得美,可都别和朕抢!宁妃娘娘可是磨了朕好几天了,说是永嘉岁数大了,怨朕不该因为舍不得,总留着……宁妃娘娘可是相中这个探花郎了……”
“探花郎,朕打算将永嘉公主指给你……你可愿意?!”
成武帝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多了丝真诚,就像天下间所有爱女的父亲一样。
宴会上的人听到成武帝要将永嘉公主指给徐流臣,看向徐流臣的视线无比火热。
谁人不知成武帝最爱的就是先皇后留下的一对儿女。
对小太子自不用说。
对先皇后留下的这唯一一个女儿,那更是无比的疼爱。
要星星,不给月亮。
可以说,谁若是娶了永嘉公主,等待他的那就是泼天的富贵,必会被成武帝和未来的太子所重用。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一时间,不只本届所有的新科进士嫉妒不已,就连许多朝中大臣都是嫉妒不已,这种好事怎么就没落在自己儿子头上呢?!
他们都不认为徐流臣拒绝,包括成武帝。
他的公主那么好,可配下所有男子。
怎么会有男子能拒绝永嘉公主?!
可是……
徐流臣拒绝了。
“启禀陛下,臣已有了亲事!”
徐流臣的声音微颤,却很坚定。
“你说什么?!”
成武帝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等他明白了徐流臣的意思,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法抑制的暴怒。
他居然敢拒绝他的女儿?!
他怎么敢?!
一届小小书生!
他抬举他,他就是探花!
他若雷霆暴怒,他就什么都不是!
别和他说此人有才,每年有才的官员被他砍的还少吗?!
他们大邺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若不是永嘉淘气,躲在后面非要偷看殿试,就不会对这个徐流臣一见顷心,求着自己要嫁给他,他怎么会把自己最爱的女儿指给一个个出身不显的书生?!
事关永嘉公主,他怎么会不让黑甲卫调查清楚就指婚?!
这个徐流臣根本没有亲事!
这个徐流臣为了不娶永嘉,他居然敢欺君?!
成武帝脸色铁青,狠戾的双目直刺着徐流臣,神色是明晃晃的杀意,似是随时都有可能暴怒掀桌,让人将徐流臣拉下去砍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化,惊得呆住了。
一些胆小的宫人早已吓得腿软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无论是惊的还是吓的,席间无一人敢为徐流臣求情。
就在成武帝似是忍不住要叫人将徐流臣拉出去砍了的什么,坐在左席上首的东平王萧峄突然开了口:“徐探花,甚慎!”
“黑甲卫已经查过,你并未成亲!”
“要知道欺君乃是死罪,要诛九族的!”
东平王的声音不只解救了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徐流臣,也同时解救了席间的所有人,东平王的声音一出,所有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大家对东平王会出声救徐流臣一命,惊讶又不惊讶。
此次春闱的主考官正是东平王。
也就是徐流臣的座师大人。
会替徐流臣求情也算是情理之中,且满朝文武也就东平王敢在成武帝盛怒之时说话了。
东平王的话让徐流臣身子微微一震,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自己不怕死!
却不能因自己的原因,而连累全族。
可是,卿卿……
卿卿还在等他回去……若是等到指婚永嘉公主的消息,她会多痛苦?!
徐流臣简直不敢想。
为了卿卿,徐流臣还想要努力一下,“启禀陛下,臣虽未成亲,可是,却已经订亲了……皇上要罚,便罚臣一人吧。”
徐流臣不敢再混淆概念,只得实话实说。
“徐探花订亲了?!”
“这……”
“可有见过你家中长辈?!”
“可有交换婚书和庚帖?!”
连续的问题又急又快,直接把徐流臣打蒙了,徐流臣甚至都不知道发问的是哪位大人。
徐流臣脸一点点白了。
因为……这些都还没有!
“这无媒无聘的……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眼光,手脚这么快啊?!”,那位大人语气轻松,似是故意说笑,可是又遮不住语气中的不屑。
也不知道是不屑那家小姐自不量力敢与永嘉公主相比,还是不屑徐流臣真是读书读傻了,这样一条天梯在眼前了都不知道攀。
可徐流臣却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心仪之人是卿卿。
卿卿对上皇家……
会有危险!
若是他被砍了头,他也不希望牵连到卿卿。
“是啊!徐探花,你说你已订亲,那订的是哪府小姐啊?”
东平王萧峄眉眼肃淡地看着徐流臣。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徐流臣的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徐流臣额头微微见汗,他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只是闭上眼睛,道:“尚在议亲中,哪好将小姐闺名公之于众?”
“皇上,徐探花也只是想将自己的情况说清楚,免得有欺君之罪。只是太过紧张,有些词不达意……虚惊一场。”
“是呀!是呀!”
“既然只是在议亲,亲事未成,那圣上赐婚不无不可。”
“那可是要恭喜皇上、贺喜徐探花、永嘉公主大喜啊!”
……
荣恩宴的气氛一下子便活跃了起来,众人纷纷七嘴八舌地说着,成武帝的脸色依旧阴沉,可是,却比之前铁青的脸色好了许多,总算有了一丝缓解,只见成武帝目光沉沉地看着跪在下首的徐流臣,声音缓慢却嘶哑:“徐探花,你怎么说?!”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快快接旨啊!
那可是永嘉公主,皇上最爱的嫡公主,皇上是绝不会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他的掌上明珠的。
此时,徐流臣除了领旨谢恩,别无它法。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到这个新任探花的身上。
却见这个新任探花,脊背挺拔若竹,眼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如玉的脸上一片平静,伸手将自己的探花帽摘下放到身边,薄唇轻启,淡淡道:“皇上,臣与那位小姐虽尚未订亲,可是,臣已主仪她许久……”
“臣不能欺骗永嘉公主,亦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可是,臣的心里真的不能再装下第二个人……”
“求皇上收回成命!”
“砰!”
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沉闷的像是砸在人们心里。
“臣多次忤逆圣上,辜负圣恩,请皇上赐死!”
“砰!”
第二个头磕在了地上,白皙的额头已经见了红。
“诸般之错,皆在臣一人身上,求皇上宏恩饶恕臣的族人。”
“砰!”
第三个头磕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额头流下,红得刺眼。
众人皆惊。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探花,竟如倔强。
成武帝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澎湃的杀意犹如实质,吓得所有人汗出如浆,他们知道成武帝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这下没人能保得住这徐探花了。
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可惜,这是何必呢?!
明明有一天登天路,他不走……
现在该怎么办?!
这徐探花可惜了啊!
东平王还会救他吗?!
有人悄悄将目光移到东平王身上,却见东平王已经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经放弃了徐流臣。
也是,永嘉公主可是东平王的外甥女,东平王肯救一次已是够了,被人这么嫌弃自家外甥女,东平王肯定不会再救徐流臣了。
空气一时,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知道,成武帝再次开口之时,便定是徐流臣丧命之时……
此时,就见成武帝腮边肌肉抖动,眼含戾气,正要开口之时,突然大太监福全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俯身在成武帝耳边说了一句:“永嘉公主出事了……”
成武帝神色一紧,再也顾不得许多,匆匆离了宴席往后宫去。
……
安昌侯府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这段日子,府内气氛极其压抑,连下人们都是无比的沉闷,心里头沉甸甸的。
他们府表小姐好好的女婿,被人抢了!
若是其它人,看在平恩夫人的面子上,谁敢抢表小姐的未婚夫?!
可是,偏偏抢人的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永嘉公主!
这位公主的身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心里头都生不起半点争抢的念头。
那可嫡公主,表小姐怎么可能抢得过?!
可是,好好的未婚夫一朝变成别人的了,他们安昌侯府的下人都为表小姐叫屈。
这叫什么事啊?!
虽然,徐公子……哦不……得叫徐大人了。
徐大人进了翰林院。
皇上知其在京中没有住处,特意赐了一个大宅子给徐大人,徐大人过两天就要从安昌侯府搬走了。
这从安昌侯府搬走了,他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他们总觉得希望不大!
好像未来徐大人搬走,离开的不只是他们侯府,断掉的还有那一份姻缘。
他们表小姐多好的人啊!
徐公子能入安昌侯府,也是多得了表小姐的帮助,他自入府以来,表小姐便时不时的帮他调理身体,他进考场前,表小姐更是细心替他准备吃食,连他们这些下人都能感受到表小姐对他的一处心意。
他们表小姐将徐公子的身体养好了、细心为他打点应式物品,徐公子方能在春闱上大放光彩,结果,徐公子金榜题名,功成名就了,转身就娶了她人……
就叫他们表小姐情何以堪?!
可是……你让他们去责怪徐公子?!
他们又觉得说不出口。
徐公子为了拒绝这门亲事,在荣恩宴上曾几次三番抗旨,惹得成武帝雷霆大怒,差点就要砍了徐公子的脑袋,最后,还是永嘉公主假装称病,才保下了徐公子。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画面,可是,光想想就已吓到后腿肚子转筋了。
而直面这一切的徐公子,那是何等的胆量?!
真是没想到温润如玉的徐公子,有触怒龙颜的胆量!
徐公子都已经为表小姐做到了这般地步,他们还怎么能再苛责徐公子呢?!
只能说是命运弄人。
每次去给徐公子送饭,就会发现徐公子又瘦了些,当初表小姐细心养的那些肉肉,几乎都瘦回去了……
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一声叹息。
表小姐也瘦了呢……
天威难测,天恩难负。
这对有情人,可怎么办呢?!
对啊……
怎么办呢?!
她的卿卿……
已怀孕四个多月的安昌侯夫人卢蓁又哭了起来,手帕都湿了几条。
她的卿卿太可怜了。
怎么会这样呢?!
只不过参加了一场荣恩宴,结果就被皇上赐下了婚事呢?!
“这皇上也真是的,人家不愿,怎么还硬塞呢?”,安昌侯夫人卢蓁,眼睛红肿,捏着帕子恨恨地说着。
“夫人慎言!”
一旁的白露听得大惊失色,连忙出声提醒。
安昌侯夫人卢蓁也知道自己不该妄议皇帝,可是……她忍不住啊!
永嘉公主是女儿,他心疼女儿,想给女儿找个好夫婿,这她能理解。可是,谁家的女儿不是女儿呢?!人家的亲人也会心疼的啊?!
这亲事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怎么能拆散有情人,硬抢呢?!
“夫人,那是公主啊!”
白露也难过,这条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劈碎了安昌侯府所有的喜悦,明明人生三大喜就在他们侯府上演两大喜了,结果一朝皆成空,可她还是不得不安慰夫人。
夫人都怀孕四个多月了,可不兴哭,否则,会伤到孩子的。
安昌侯夫人卢蓁也知道厉害关系,可是,每每想及此处,她还是有些忍不住。
“卿卿怎么样了?”
安昌侯夫人卢蓁擦了擦眼泪,问道。
“表小姐……”,白露迟疑了一下,还是迟疑地说道:“还好。”
还好的意思是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到点儿睡觉。
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了。
“唉……这孩子……”
白露的一番话,让安昌侯夫人心里又酸又疼。
卿卿就是这么乖巧可人疼。
想当初贞儿的婚事没了,贞儿可是要死要活的,饭不吃水不喝,整日以泪洗面,让她这个当娘的一颗心差点没疼碎了。
可是,卿卿呢?
她却是不哭不闹,似是一切如常。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卿卿一定是最伤心的一个!
她表现出来不伤心,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肆意妄为的资格罢了。
这么一想,安昌侯夫人更心疼了,眼泪也再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
……
而被安昌侯夫人认为哭都不能哭的小可怜苏妙卿,其实并没有安昌侯夫人卢蓁想像的那样糟糕。
她确实还是能吃能睡的,照常上学放学、习字做画、完成作业……只是,心里有些空,偶尔望向徐流臣院子方向时,心里会说不出的难受。
苏妙卿觉得这种感觉应该是失望。
对未来生活付出很多心血和期待,结果最后却一朝成空的失望。
“表小姐,徐公子又来了……”
“你就见一见吧?”
青黛苦口婆心地说道。
做为表小姐和徐公子感情见证的青黛,是知道两人是有多般配,又有多甜蜜的,如今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是真的不愿意看到。
徐公子又有什么错呢?!
错在才华横溢,品貌出众?!
只能说是老天弄人!
明明是多好的一对壁人。
正在看书的苏妙卿闻言,身子微微一顿,最后,在青黛期盼的目光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
“您为什么一直不见徐公子啊?!”
“被圣上赐婚,也非徐公子之愿。”
“再过几天,徐公子就要搬离侯府了,到想侯,您想见可都见不着了……”
青黛见苏妙卿仍是不愿见徐公子,不禁有些急了。
“见了又能如何?”
苏妙卿目光没有移开书本,只是淡淡地说。
看起来,她似乎是在专心看着手中的书,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页她已经好久没有翻过了。
“见了面,您和徐公子好好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想出办法呢?”
青黛着急地说道。
“没用的!青黛!”
“圣旨已下,便是不可违抗的皇命!”
“无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很清楚我们不可能为了我们的感情而不管不顾……”
“他有全族要照顾,而我更不可能拖累姨母。”
“这注定是个死局!”
“见了面又如何?!”
“只能徒增伤感而已……”
苏妙卿放下了手中的书,直直地看向青黛,眼底深藏的黯然,告诉了青黛她也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可……可是……总会有办法的吧?”
青黛没有想到表小姐竟然看得如此通透,甚至已经跳过了伤心难过这些过程,直接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她嘴里虽然说着“总会有办法吧?”,可是,她自己都觉得很是苍白。
苏妙卿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又把书拿了起来。
青黛没有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来到院门外去见徐流臣。
“青黛,怎么样?”
“卿卿愿意见我了吗?”
徐流臣一见青黛,双眼微微放光,急忙向青黛的身后看去,却不见他朝思夜想的人,他眼中的光在一瞬间便熄灭了。
“卿卿,还是不愿意见我,是吗?!”
“她一定是在怪我!”
徐流臣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网勒住了一样,细细密密,血肉模糊。
“没有!”
“表小姐没有怪你!”
青黛见徐流臣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身子也单薄得像是她们初见之时,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开口道:“只是,皇命难违……”
“表小姐只是不愿……”
“不愿你和她再徒增痛苦而已……”
“徐公子……回吧。”
青黛说道。
徐流臣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想见一见卿卿。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离开了侯府,日后就再难跨进侯府大门半步。
可是,怎么才能让卿卿肯见他呢?!
徐流臣一直想不出办法,直到那日翰林院有公公前来传旨,说宁妃娘娘召他进宫。
翰林院里的其它官员心里都清楚,想要见徐流臣的不是宫里的宁妃娘娘,而是养在她膝下的永嘉公主。
徐流臣自然也能猜想得到。
原本并不想去的他,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解铃还需系铃人!”
一切事情都因永嘉公主而起。
若是他能说动永嘉公主不再喜欢他,求皇上收回指婚的旨意,不就可解了?!
只是,他从未见过永嘉公主,也不知她的性子如何?!
这时,徐流臣才第一次后悔起来,他不该因为太过伤心焦燥,而抵触和永嘉公主有关的一切信息。
不过,也不算晚。
徐流臣站身领旨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宣旨的太监。
这是宁妃娘妨宫里的太监,想必对永嘉公主的性情很是了解了。
他是得见永嘉公主一面,将自己的心意说清楚。
也许……他和卿卿就还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