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086
这里可是她与白王的寝房, 绝对私密之处,堂堂一国太子竟敢这般肆无忌惮的乱闯,当真过分至极。
她以为这么久过去, 这人定当收敛一二,谁知与之前并无两样。
还是那般的嚣张,我行我素。
若说要一人改变说难也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可放在太子身上, 后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他生性狂傲难训, 性子只会越发张狂, 不会收敛, 更不会与好字沾上半点边关系。
今日不顾脸面闯入弟弟妻子的寝房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盯着尹宛, 反问道, “孤怎么不能来?以前你一口一个阿循, 唤的比那蜜还要甜,总想着与孤待在一处吃茶赏花, 还想着与孤一辈子都相守在一起, 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呵,他还有脸说。
尹宛忍着惊慌冷笑出声,眸底染上寒气。
“什么阿循不阿循的, 那都是远的不能再远的旧事了,太子殿下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而今我已嫁给白王殿下, 与从前的一切早就一刀两断,同太子殿下再无干系, 更谈不上什么忘不忘的。您还是莫要再说这些, 赶紧出去吧,这是我与我夫君的寝房, 实在不方便让外男在此逗留。”
她从前是瞎了眼才会心悦他,也是因为瞎了眼险些害了家人。
那件事早就让尹宛的脑子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绝不可能因为他说几句话便会动摇的。
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高,她早就抱起花瓶砸他的狗头,将他砸成肉饼给自己出气。
她还是这般像个刺猬似的,针针都扎在他身上。
魏循已然疯魔,哪里还受得了这般刺激。
忽地扼住尹宛的脖颈,咬牙切齿的道,“放肆!尹宛你别忘了,孤是太子是储君,在不久的将来是要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人,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若是你现在乖乖的听孤的话,孤还能不计前嫌忘了这些不愉快,让你待在孤的身边做个受万人敬仰的皇后。”
呸!狗东西,还皇后呢。
尹宛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他,“你与谢芝不是早就私下约定好了一切要将她立为皇后吗,还要将我利用完便卸磨杀驴呢。我就问问太子殿下,您哪里来的脸面再与我说这些?”
竟是因为秘密泄露她才决绝离开的?
怪不得他这几个月日日夜夜的想,却怎么都想不明白呢。
那时候只以为尹宛忽然变了心,或是受了白王的胁迫,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魏循如遭雷击。
飞快的想着这事儿尹宛究竟是如何知晓的,是谢芝故意泄露的吗?
对,肯定是她。
那女人向来善妒,见不得他与旁人走的太近,一定是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得了个这样的答案,魏循也不好再继续强硬下去。
毕竟那缘由对他不利,还得说些什么将自己摘干净了才能哄她回来。
他松了尹宛的脖颈,站在榻前。
但是却不给尹宛出去的机会。
“宛儿,是不是谢芝与你说的,你别信她的胡言乱语,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嫉妒成性已经疯魔了,孤回去便将她送去疯人府好好治上一治。”
“你要相信孤,孤不是那种坏人,孤真的只想与你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想让你做皇后,想与你一同享受这天下。”
他到底还要不要脸啊,这种鬼话说出口都脸不红心不跳。
说谢芝是疯子,他自己不也是吗?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绝配。
想到之前自己被骗那事,尹宛气炸了,想着便是豁出去也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摔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他的脸。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太子殿下,你说的一点都不对呢。那日宫宴是我亲眼所见你与谢芝啃的难舍难分,亲耳所闻你说要立她为后再踢了我废了尹家。你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说废话了,我说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尹宛,不会再被你蛊惑。”
“还有,我要再次提醒殿下一件事,我现在是殿下弟弟的王妃,不是什么闺阁小姐,太子殿下还是赶紧离开,莫要让人说殿下有祸乱纲常的邪心,那可不利于殿下往后的宏图大业。”
原来是她亲眼所见,怪不得她的刺始终那般尖锐,刺人心扉。
魏循面色冷如死灰,不禁骇然她怎会在那时候出现在御花园的。
那日他明明与她说了自己醉酒要回东宫歇息,让她宴席散了便回府的。
后来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突然跑来御花园撞见他与谢芝的事的?
说来说去,还得怪那谢芝。
真是该死!
那女人真是该死。
若她不说那些话,不就没后头那些麻烦了吗?
眼见着事情已成定局,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无用了。
魏循眸光一转,生出了干脆承认错误装可怜博同情的戏码。
他在塌边坐下,悲戚的望着尹宛,“抱歉,宛儿,既然都这样了,孤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
尹宛见他过来,早就吓得躲到了榻尾。
婚前遇到这种事她敢大声呼救,如今已经成婚,心里有了顾虑,也不敢喊叫。
只想着靠耍嘴皮子将他撵走,怕被人看见叫魏衡多想。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变得开始在意他的想法。
太子见她没有喊叫,觉着自己有戏,忙趁热打铁,“宛儿,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当时鬼迷了心窍才会与谢芝那女人在一起,也不该觊觎兵符。你知道的,我这个太子其实当的并不安稳,每日都战战兢兢的,所以我才想着娶你得个靠山,好助我顺利登上帝位。”
“后来你走了我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所以这才不远千里前来寻你,想与你说说,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阿循好吗?阿循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做那伤你之事,我发誓,往后绝对不会再让那些事发生的,求你回到我身边吧。”
他为了哄她,连平日里最引以为豪的称谓都给省了去,可见确实下了狠心。
可是尹宛已经不是以前的尹宛,又怎会信他的鬼话。
她冷冷笑道,“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是白王殿下的人了,与太子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犯蠢,也不会再受你蛊惑。”
“你快出去!!!”
是他五弟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意这些。
魏循像从前那般微笑着看着尹宛,朝她伸出一只手,“我不在乎你是否是清白之身,我在乎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宛儿,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还真别说,这太子人模人样求人的时候看上去倒还挺像那回事的。
若是给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他当真是个重情痴心之人。
可尹宛知道,他说的再好再深情,内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可能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尹宛很是决绝的说道,“以前那个尹宛已经死了,死透了!”
她竟然还是这般不近人情。
自己费劲巴拉说了一大堆居然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魏循的耐心一下子便耗了个一干二净。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也不允许有人忤逆自己。
瞬间,脸色大变。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盯着尹宛,恶狠狠道,“孤的耐心是有限的,方才孤已经低三下气的与你说话,可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孤不讲情面。”
话毕,他便伸手要去抓她。
尹宛恨他,怨他,同时也惧他。
见他竟然真的不要脸乱来吓得脸都白了,抄起榻上的软枕就往他身上砸。
那会儿理智还在的时候她还想着不能打太子,怕引火烧身。
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打便打了,还要狠狠的打。
她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儿揍他,直打的太子忙用手护住头。
昨日与魏循比武之时伤的较重,脸上到现在有些红肿,尹宛便照着那处用劲儿。
太子向来金贵怕疼怕的要命,赶紧护着自己的伤处。
尹宛便趁他护头的空隙,从榻尾跳了下去。
魏循情急之下,伸手去抓她的衣裳,一下子便抓住了尹宛的裙摆。
一个往前拼命飞奔,一个往后死命拽。
两厢一使劲儿,自然是前头那股力量抵不住后面那股。
弄的尹宛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冬日的地面十分冷硬,挨着地面的瞬间,她便感觉身子像是摔散了架似的,连喊人的力气都没了。
魏循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如此境地还不收手,还想去碰她。
尹宛怕他怕的要命,顿时吓得哭了起来,用微弱的力气吼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滚开!”
一边制止,一边想着魏衡快来救我。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了。
魏循来都来了,又怎会说滚开就滚开。
他在尹宛面前蹲下,伸手勾起她脸颊上的一地泪珠在眼前看了看,笑的很是阴险,“尹宛啊尹宛,你不让孤过来孤偏要来。你早该是孤的人,那时候是孤怕你有顾虑才没有动手。孤如今可是后悔的很,后悔没要了你。今日趁着你那懦弱的夫君去办事了,孤便过来与你好好的享一享那风花雪月之事,可好?”
他将那滴泪水喂进口中,啧啧嘴咽了下去,而后伸手去扯她衣襟。
便在这时,从门外忽然飞进来一把利刃,直直的穿过魏循的衣袖,插到不远处的柱子之上。
那利刃飞过来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下子便将他也带着摔在了地上。
随后,有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着一身绯色圆领衣袍,内里白襟盛雪,将其衬的唇红齿白,煞是俊美无俦。
他几步跨到尹宛面前,将她抱了起来,心疼道,“小心肝儿,夫君来晚了,都是夫君的错,是不是摔疼了?”
尹宛惊惶的看着他,“不,不疼,你不怪我与外男同处一室吗?”
魏衡都要心疼死了,还管什么外男不外男的。
反正不论如何,他的宛宛是不会错的,错的都是别人。
“怎么会怪你,夫君疼你还来不及,这回是夫君疏忽才又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夫君往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在她的额前落下一吻,轻声哄她,“别想那么多,将一切都交给夫君吧。”
尹宛在他怀里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她将脸贴在他胸口呜呜咽咽的哭着,“夫君你真好。”
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魏衡已经成为了自己这辈子不可或缺的人。
若不是魏循,都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她抱住他,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觉察到怀里的小人儿将自己缠的紧紧的,魏衡喜欢的心都要化了。
他用大手抚着她的后背,说道,“小心肝儿先在为夫怀里歇一会儿,等为夫处置了这个臭鱼烂虾再来伺候你。”
尹宛哼哼唧唧的应了一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
彼时,魏循的衣袖还被钉在柱子上,人也还没起来。
那剑扎的太紧,他拔不出来,只能去扯衣袖。
魏衡沉着一张脸走过去,单手不费吹灰之力拔出那剑,将其抵在魏循脖颈说道,“魏循,你竟敢动我的女人,是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