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087
长剑抽出的一刹那, 让衣袖失了束缚,魏循还没来得及收手,顿时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哎哟了一声, 连忙撑着地面站起来,去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摔倒爬起来哪里能快的过挥剑的速度,才堪堪翻过身来,还猫着腰没站直呢,脖颈之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利刃。
那剑刃光洁锃亮, 泛着寒光, 将他那张自诩冠绝整个大晋的俊脸整个都倒映在上面。
这还是首次, 让魏循看见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面。
神色慌乱, 面目狰狞, 薄唇大开, 呼吸急促, 像是八辈子没有吸过空气似的。
他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快速转过头, 抬目望向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你想干什么?孤是大晋的太子, 你敢对孤动手?”
魏衡此刻站的笔直,即便单手抱着个人,也丝毫不显吃力。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魏循, 眼底满是杀意。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眼瞎吗?”
他竟敢说他眼瞎?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魏循都要气炸了, 恨不得马上就去奏请宸帝处决他。
只是奈何现在身处凛州,根本无法做到,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太子威严来压迫他。
魏循坚信魏衡即使再生气都不敢动自己分毫, 于是便用肩膀抬着那剑往起站。
可才刚刚直起身子,就被魏衡用那剑一下子给拍了回去。
这回可不像刚拔剑那会儿, 还能手脚并用撑着站起来,被再次一压,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根本再没了起来的机会。
他就那样规规矩矩的跪在魏衡面前,还不能移开身子,只能被迫看着他的腿。
堂堂太子向来金尊玉贵,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顿时恼羞成怒吼道,“魏衡,你竟敢对孤不敬,孤要杀了你!”
话音一落,头上忽地传来一声嗤笑。
“杀我?”魏衡轻蔑的看着这个手下败将,“你还是先擦擦眼,搞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境地再来说这些吧。”
方才说出‘你想死的话’时,他就已经打算与这位二皇兄撕破脸皮,根本不再惧怕他分毫。
这次的事不论怎么说都是魏循不占理,当真要闹到父皇面前的话,他相信自己绝对是不会输的。
若是万一父皇为了偏袒魏循惩罚他,那他便让这位做梦都想登上帝位的人名声扫地,从此与那九五之尊之位无缘。
看看谁比谁更狠。
他确实够狠,话里话外硬气十足,根本不将他这个皇兄放在眼里。
瞧着这位向来懦弱的五弟忽然这般强硬,魏循有一瞬间的失神。
低头瞥了眼他手里的长剑,想着这人怎么回事,离了京都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厉害。
其实从小到大,魏循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外强中干,是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但是纸老虎那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老虎啊,怎么着都比魏衡那只小绵羊厉害吧。
可是今日是怎么回事,小绵羊看着并不像小绵羊,更像是一匹深藏不露的狼。
不仅不再惧怕他的威胁,连身手都变得如此厉害。
“你如何......”他问。
魏循一开口,魏衡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根本不想听他说废话,当即开口打断了他。
“二皇兄是要问我如何与从前不一样了,是吧?”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遮也遮不住,还不如直接说了。
眼下他在封地,也不会去到京都,便是将真相讲出来也没什么影响的。
魏循怔怔的看着魏衡,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其实他十分想要知道是为什么,可自己跋扈惯了又拉不下来那个脸面来问。
魏衡对他简直了如指掌。
见他这般模样便知道他是何意,也没有犹豫,直接道,“那可都是因为皇兄,若不是皇兄,臣弟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学武。臣弟其实从未想过要与你争什么,只想同母妃一起过过安稳日子,可是你们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还纵容下人欺负我们,为了活下去,臣帝只能学武防身。”
这番话没叫魏循有所感触,倒是将尹宛给听的鼻子一酸。
抬头看着魏衡,眸中满是心疼。
“夫君你受苦了。”她小声说道。
魏衡心中微动,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笑了笑,“无碍的,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夫君觉得那些个曾经都不值一提。”
曾经他是身在泥淖,可是尹宛拉了他一把,他便已然身在光明。
魏循此刻还跪在地上,见自己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人抱着他的弟弟夫君夫君的唤的亲热不已,便觉得妒火丛生。
那些个什么武功不武功的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眼里心里想的都是誓要夺回尹宛。
不论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做到就行。
他抓着那剑试图站起来,再也不想用此等辱人的姿势示人。
可是想不到第二次还是被魏衡按了回去,他单手执剑的力气竟都比他双手的力气大。
再次被摁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魏循气极,恨他恨的牙痒痒。
但即便恨意如山,他也还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去对付魏衡,只好气急败坏的吼道,“便是这般又如何,你能拿孤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受着。孤劝你赶紧将孤放了,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哎,骄傲的二皇兄啊,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除了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
魏衡讥讽一笑,也不给他松绑,反而将手里的剑按得更重。
“臣弟就知道皇兄定不会承认错误的,也没关系,不认便不认吧,反正认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过去的事臣弟可以不计较,但是皇兄方才欺负我的人这件事还没完呢,你就这般想急着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不真的去杀他,也要好好吓唬吓唬他,锉锉他的锐气。
看他往后还敢不敢再做这等下流龌龊的事。
只可惜啊,魏循骨子里便不是个好人,当然也不会如魏衡所愿。
自己这个身份压不出魏衡,他便想着又将父皇搬出来压他。
这一招自小用到大,屡试不爽,相信今日也是一样有效。
他抬手指着魏衡,咬牙切齿的说道,“魏衡,孤劝你还是莫要太过放肆。你该知道宛儿她本来就该是我的人,若不是被你撞到,你就算是再修八辈子的福气都娶不上她。”
“不是孤说你,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就你这样的配得上坐拥三十万大军的尹家女婿吗?你配不上!你能给她幸福吗,你也不能,只有孤能。”
“孤不仅能,还能让她母仪天下,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你呢,你能给她什么,除了用一张嘴蛊惑,在这弹丸之地还能给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孤劝你趁早放手,将她还给孤。”
要说一个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尹宛还真的是没见过,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再也忍不住,扭头看向魏循,大声斥道,“太子殿下你当真是自信,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想要那母仪天下之位?还有,我不是什么物件儿,不是你说想要拿走便能拿走的。”
呵,难道她不想吗?
不想的话,为何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与他成亲,要与他相守在一起?
归根结底还不是有皇后之位**。
别以为现在说的那般冠冕堂皇,就能遮掩住过去那些个小心思。
一直以来,在魏循的心里,权势始终排在第一位,其它的自然是要靠后的。
尹宛走后,他确实很想她,但是也只限于想将她要回去好生利用。
什么情爱之事还是得靠边站。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还是说得极对。
用在魏循身上,简直不要太贴合。
到现在为止,他想的还是将人要到自己身边,再用情爱捆住她,再将人好好利用榨取干净。
为此,他不惜说谎。
“宛儿,孤不是那意思,孤只是想让你回到孤身边,你千万别被魏衡所蛊惑。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翻不出什么大浪,一辈子只能窝在小小的凛州。他给不了你幸福的,只有孤能给,你快过来,到孤怀里来。”
还越说越来劲,竟敢当着他的面要人。
魏衡气不打一处来,将剑朝魏循的脖颈移了一寸,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便不偏不倚的抵在了那皮肉之上。
“住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刀了结了你?”
冰凉刺骨的感觉瞬时便从那脖颈之处传来,吓得魏循一下僵住。
他一动都不敢动,垂目望着那刺眼的剑威胁道,“你若是敢伤孤分毫,父皇一定会让你看好的。”
“是吗?”魏衡已经被他刺激的红了眼,他将利刃又往前移了半分,“不若你试试?”
屋中十分寂静,静到都能听到剑刃割破肌肤的微弱声音。
刺痛便从那处传来,疼的魏循脸都白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魏衡就是个疯子,为了尹宛竟然疯到如此地步。
若是自己执意要与他纠缠,怕是今日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他忙软下来,急道,“住手,你快住手!皇兄不过是想同弟妹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想对她如何,你看,她不是都好好的吗,五弟你快放了皇兄。”
缩在魏衡怀里,尹宛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当着是气狠了,大有真的要杀了魏循的意思。
想着诛杀储君形同弑君,是要被以谋逆罪赐死的。
她吓坏了,忙扯着他的衣襟摇摇头,小声提醒,“不要!”
尹宛知道他一心为她,她很感动,但觉得实在是没必要为了她丢掉性命。
一命换一命杀了魏循,委实不合算的。
魏衡表面看似已然被刺激的发狂,但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也知道下手该轻该重。
划破魏循的脖颈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才不会真的去杀他。
眼下自己还处于劣势,一时冲动杀了他不会有益,只有弊。
只要太子的死讯传回京都,那么第二日便是他的死期,他母妃的死期,还有尹宛的死期。
魏衡向来稳重,断不会做那冲动无脑之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目看了眼尹宛,摇摇头,表示要她不要担心。
看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有自己的打算。
尹宛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松了口气。
魏衡收回目光,看向魏循,眸光都变的锋利不少,“放了你?就凭你一句间简单单开个玩笑就想翻篇吗?做梦!”
魏循气得半死,却也不敢咒骂,只能忍着。
“那你说,你想如何才能放了皇兄?”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得不拉下脸面来求他,“只要五弟说出来,皇兄什么都能答应。”
他想过,最离谱的要求不过是太子之位。
可即便他敢要,父皇就会给吗,当然不会。
魏循便是拿捏住这一点,才会回答的如此之快,还说什么都可以答应。
魏衡也不是傻子,他所求不过是为了给尹宛讨个公道,从来都不是那什么高位。
“好啊,那皇兄便在此跪着向臣弟的妻子叩头谢罪,而后离开王府,这件事就算了。”
魏循着实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
叫他离开王府还能做到,但若让他堂堂储君给一个女人下跪叩头,却是他万万做不到的。
“道歉可以,下跪叩头不行。”他说的很是大义凛然,“从古至今只有臣子百姓叩拜君主,从未有君主去叩拜臣子百姓。”
“照这么说皇兄是不答应了?”魏衡冷冷说道,“既然如此,那休怪臣弟将皇兄登堂入室侵扰弟妹一事传扬出去,你若是名声扫地失去民心,可怨不得臣弟。”
名声扫地,那还得了。
魏循一听,这么严重,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合不合礼数的,连忙道,“好好好,皇兄照你说的办便是。”
他倒是能屈能伸,俯身便朝着尹宛叩了三个头,“都是孤的错,不该前来侵扰弟妹,孤在这里向弟妹道歉,还请弟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孤吧。”
事情闹到此等地步已经不算小事,尹宛便是再生气也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不依不饶。
她虽不情愿原谅,但也只能原谅他。
“好了,太子殿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您往后能规规矩矩的莫要再行那龌龊之事。还有,稍后便请您离开王府,移驾驿站。”
可别在这里搞些小动作害人了。
魏循如获大赦,“好,孤马上离开。”
他立刻便要起来,但魏衡并未放手,还将他按着不动。
魏循眸子一沉,“五弟,你这是做什么,说话不算话吗?”
尹宛也以为魏衡心里不爽利,不想放太子,怕他一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忙劝道,“夫君,行了,够了。”
她说够了,魏衡这才动了动,将剑收了起来。
“既然王妃说行那便行,皇兄赶紧滚吧!莫要再出现在我们夫妻二人的眼皮子底下。”
魏循赶紧站了起来,顾不上酸疼的腿大步朝前跑去。
不过还未到门口,便听得魏衡又道,“皇兄,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的错,若是你向父皇告状,臣弟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望皇兄能够懂事些。”
懂事你个大头鬼。
今日所受的奇耻大辱就算是不向父皇告状,他也一定会寻个法子报仇的。
决计不会就这般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魏循脚步顿了片刻,又继续往前狂奔,生怕晚一步就要死在那剑下似的。
很快,脚步声便消失在了院子外头,再也没了踪影。
屋子里安静下来,再没了方才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
魏衡将剑插入剑鞘,丢在桌上。
用那只握了许久剑柄的手托住尹宛的腰部,将她抱着坐在妆台前上下打量一番。
“宛宛,你现在身上还疼不疼?”
方才进来见她摔在地上,他都心疼死了,只是要处置魏循,也没仔仔细细的去检查,只听她说没事便没再计较。
现在空下来,铁定要再问问的。
尹宛摇摇头,“无碍,就只是摔了一跤,也没破皮,慢慢的便不痛了。”
“那便好,吓死我了。”魏衡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尹宛点点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庆幸两次都是魏衡前来救她,拉她出困境,若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谢谢你,夫君。”思及此她鼻子一酸,竟忍不住落下泪来,“谢谢你三番两次的救我于水火。”
魏衡捧着她的小脸,凑过去吻住那滴滑下脸颊的泪珠,抿了抿,“嗯,甜的,让为夫猜猜,小心肝儿这回应当是因为幸福哭的,对不对?”
尹宛本在悲伤之中,忽地听他这样说,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手抡成拳头敲着魏衡的胸口,“你做什么啊,好好的氛围都被你弄坏了。”
魏衡温温一笑,“什么好氛围啊,哭便不是好氛围,同夫君在一起小心肝儿就该笑,还要放声大笑才是。”
“你倒是会说。”尹宛白了他一眼,“可你哪次让我放声大笑了?”
“方才太子之事我觉得处置的都不太好,他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会不会回去京都之后给你使绊子害你啊?若你真的因此被害,你叫我如何笑得起来?”
这件事倒是给魏衡提了个醒,还真的不能就此坐以待毙,得修书一封率先传回京都才是。
这一回他要做个先告状之人,不求压制太子,只求能将此事息事宁人不来打扰他们便好。
但如果真的压制不住,非要向他发难,那他只能使些手段了。
从前他还真的没想过要如此,如今却是被逼的不得不想。
反正他也是皇子,为了护住自己的人,那位置也是能争一争的。
“无碍,为夫自有打算宛宛不必担心,为夫说过,你只管开心便是,旁的一概都不要你操心。”他将尹宛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啊,平日里只需要睡到自然醒,吃爱吃的蜜饯点心,喝爱喝的果子饮,穿最喜欢的葡萄绣衣裙便好。无事的时候去逛逛街市,去雪峰泡泡温泉,还有啊,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去买你最喜欢的烟花,想放多久放多久,管够!”
这番话着实动人,尹宛已经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抽泣着说,“好是好,可是夫君,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什么问题。”魏衡宠溺的看着她。
“就是,就是你哪儿来的银钱啊?”尹宛很是惶惑的问,“买雪峰那时候我就想问了,你不是很穷吗,哪里来的银钱买山庄送我。还说什么买烟花管够,说的如此财大气粗?”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魏衡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主。
魏衡对于此事呢,也倒是不遮掩。
他神秘一笑,“这个啊......不如宛宛猜猜,猜对了有奖励哦。”
这她怎么猜?
尹宛摇头,丝毫不想动脑子,“不猜不猜,夫君你快说,方才还说要我开心呢,转头便要我费脑子你说话不算话。”
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像个小猫似的软萌软萌的,一双大眼睛波光流转。
魏衡看的心都化了。
捧着她的脸在她眼睫处亲了亲,又缓缓放开她,“其实夫君并不穷,自从上回你说要开铺子养为夫的时候,为夫便派人去着手盘了几间铺面,生意一直很好,赚了些银钱的。”
“我魏衡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让王妃养呢,说出去多丢人。刚刚成亲的时候我便说了,你嫁给了我我便一定会对你负责的,那话一点不假。为夫盘这些铺子主要是为了养你,让你衣食无忧。”
“这些铺子之前都在为夫的名下,一个月前,为夫已经将它们尽数转到了你的名下,过两日夫君便带你去看看如何?”
他怎会如此有心。
尹宛愣愣的望着这个男人,呢喃道,“夫君,你怎会对我这么好?”
魏衡揉了揉她的头,“傻憨憨,我是你夫君,你是我的夫人,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
尹宛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环住他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拱了拱。
魏衡趁机面对面将她抱着站起来,缓缓的在屋子里踱步,他最喜欢这个姿势抱着她。
尹宛顺势用腿夹住他的腰身,紧紧的与他抱在一处。
两人很是默契的不说话,就这般在屋子里晃悠。
尹宛没闲着,一双藕臂将那精壮的身子圈的紧紧的,小手在他滑腻腻的内裳里轻轻的刮着。
魏衡哪里经得起她这番逗弄,咬牙轻斥道,“小心肝儿,别闹,再闹夫君都要忍不住了。”
吓得尹宛连忙停了手,扯着他的衣襟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他衣裳里躲避。
魏衡的里衣大多都是宫中尚衣局制的,料子都用的极好,顺滑又有少许弹性。
尹宛拉扯之时并不费力,一下子就将脸塞了进去。
便是这一眼,让她赫然看见里头那道身躯居然发生了变化。
她一直记得,从前摸到看到的时候,那腹部只有六块腹肌,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成了八块。
一时没忍住,将手伸过去摸了摸。
便在这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闷哼,骇的尹宛脸一红慌忙将头收了回来。
魏衡垂目看她,眸中极近黏腻,大有就此吃了她的趋势。
他腾出一只手,捉住她的小手探进衣服里,按住腹肌哑声说道,“小心肝儿,看看为夫最近有多卖力伺候你,腹肌都从六块奋斗到八块儿了。”
尹宛:“......”
“......”
不是,她就纳了闷了。
这同她有何关系啊,这男人怎么说话这般不害臊,什么叫伺候她伺候的卖力才变八块的。
能不能为她考虑考虑,儿女家家的脸皮薄如蝉翼,哪儿像他啊,厚如城墙。
她被他滚烫的肌肤烫的一下子缩回手来,将脸迅速撇到一边不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响的,才片刻时间,尹宛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发起烫来。
浑身上下热乎乎的,就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
偏巧魏衡这厮还在她的耳边吹着热气,极尽诱.惑的说道,“小心肝儿,你瞧瞧,这第八块儿腹肌还没完全成型呢,还得再加把劲儿,我们继续努努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