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冒牌引祸端
祈朗宁想了想,眉眼带笑:“未曾。”
琴捷严肃的走到言逑跟前:“离京城不远处的殷花村,有怨魂作祟,杀了近乎半村子的村民。管不管?”
祈朗宁倒是毫无负担,笑着瞧着言逑:“要管吗?”
言逑点头:“这么多的人,若再不管,只怕是以后会养虎为患。”话音刚落,便听到祈朗宁那边传来一声:“七哥,有重要之事相商。”
夕源把银钗放到书桌上:“岚音的银钗——”祈朗宁当即打断:“英蕊的银钗。”
“嗯?”夕源睁大眼睛,盯着祈朗宁。
言逑把刚刚的思路说给夕源听,夕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七嫂,就连生前经历都与我们看的不同。咦,这扇子怎的能看到七嫂?还能听到言语。这宝贝可比师父的好多了,这宝扇是哪里来的啊?”
祈朗宁夺过古红血扇:“明日出发去殷花村,你要随我们一同去吗?”
夕源默默摇头:“不去。”只闻言逑那边传来一句,带上他,于是夕源就被祈朗宁留在了祈王府。
辰时,殷花村。还未走进殷花村,几人便看到路上有一家人带着全身家当正在迁移。
夕源上前询问:“敢问您这一家是要去往何方?”老农叹气:“哎,去哪里都比待在这里强啊,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在这里待下去啊。你们莫不是要过去的罢?哎哟,可别过去了,这村子呀,闹鬼。死了半村子的人了,我的老天呐,快走快走罢。”那老农唉声叹气的走了。
夕源看了看老农一家的背影,又看了看言逑。几人一齐看向殷花村。
言柳坐在隔礼堂,正在吃点心。捷暗低头走来:“小姐,您叫属下有何吩咐?”
言柳无奈的拍了拍桌子:“哥哥与他朋友那个叫什么捷的人,一同去什么什么村了。我无聊的紧,便想让捷暗哥哥陪陪我,不可以吗?”
捷暗猛地抬头:“莫不是叫琴捷?”
言柳点头:“捷暗哥哥莫非喜欢此女子?”
捷暗顾不上许多,拉上言柳便要走:“宫主他们有危险,小姐你一人孤身在此,恐有不慎。我们一同去找宫主他们罢。”
言柳看了一眼捷暗:“我哥在,他们能有什么危险?”
捷暗懒得与言柳多说,直接点明:“那琴捷是个冒牌的。恐引起祸端,必须与你哥他们见面相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言柳这就更好奇了,什么人让捷暗这么不心安,都说了有她哥在,可捷暗还是不放心。
言柳盯着捷暗的后脑勺:“你怎知那琴捷是个冒牌的?”
“我——”捷暗怔住,他一着急,差点忘了身后的是言柳。于是改口道:“属下今日瞧见那琴捷与故友相谈甚欢,已坐船离开了。所以属下猜测,那琴捷必定是个冒牌的。”说话之间已经退到了言柳身后。
言柳不知怎的,突然眉头紧锁。而捷暗现在在言柳身后,压根儿看不见言柳这一表情变化。言柳似乎非常痛苦,刚想告诉捷暗,却又在一瞬间,神情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那还不快走?”言柳稍微一歪头,示意捷暗领路。
捷暗盯了言柳一会儿,点头:“是。”说完便走到了言柳前面。捷暗刚走到言柳前面,眼神就变得深邃冷冽,瞄了一眼身后的言柳,有些烦躁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还没走几步,捷暗便捂住肚子低着头:“不知你可愿等候我片刻?”言柳瞪着捷暗:“快些去。”语气极其不耐烦。
捷暗刚走没多久,便从林子中传来一阵哀嚎。言柳赶到那里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的殷红血腥和捷暗的衣服,哦,还有树后的白衣小姑娘。
言柳走到她跟前,小姑娘身上的泥土和血渍混杂,脏到极致,同时也夹杂着一丝死人的尸臭。也可能是身上的血渍腥臭。言柳本想瞧瞧小姑娘长相如何,结果发现小姑娘脸上也是泥土和血渍混杂。
小姑娘眼里充满了恐惧,就连神情也写着:不要过来。
言柳的眼里满是心疼,微笑着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眉头紧皱,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言柳捧着手心里的眼泪,神情却极其烦躁,仿佛这眼泪不是她掉的一样。
言柳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无奈的用手抿了一下嘴角,叹着气不知在想些什么,泪水止不住的流。她突然极其痛苦的拍了两下头,安静下来后,一直看着眼前的尸体,嘴里喃喃道:“捷暗哥哥。”良久,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女孩。
小姑娘瞧着言柳的瞳孔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吓得缩着身子。双脚抓着地面,倚着树不敢动,右手在地面摸索着石头,两只眼睛恐惧地盯着言柳一动不动,手掌死死握住摸到的那块石头。
言柳见她如此反应,只是微笑着:“死者是我的哥哥,你在这里……瞧见他是如何逝世的了吗?”
小姑娘闻言,显然松了些警惕,低下头:“他为救我而离世的,算是我害了他吗?”小姑娘的眼睛微红,泪水如葡萄珠似的滚落下来,眼神中充满了悔意……
言柳蹲在小姑娘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论是何人,他都会去救的。”捻起袖子的边角,把小姑娘眼角的泪轻轻拭去:“你可有名字?”
小姑娘搂住她:“自然。”小姑娘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袖中的刀滑到手里,刀尖对着言柳的背。
言柳的目光根本没往小姑娘身边落,而是一直盯着前方满是鲜血的衣服。
眼看刀尖就要刺入言柳的背。“唰。”扇子打开的声音,小姑娘用余光撇了一下后方,极其迅速的把刀柄转向自己,滑到了袖子里,松开言柳,泪水滑落:“自然是无有名字的。”
“小柳柳。”一股风流到骨子里的语气贯穿言柳的耳朵,言柳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她,打量了她半晌,愣是挤出来一句:“你是何人?”
琴捷已经可以用真实的身份站在言柳面前了,自然不会再用男儿身。可她也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如女子一般把发丝盘至后脑。
只见她一支银簪将发丝盘至离头顶还剩半寸的地方,两支银羽发钗将花蕊状蓬松的头发固定住。额角两撇发丝伴随清风飘了两下。一袭白衣将她衬得些许儒雅之态。不过她打开扇子的瞬间,眉目轻挑,眼角上扬,眉目间一副深情之态。一袭白衣竟也被她衬得有些风流。
琴捷闻言,执扇之手顿了一下,弧唇一笑:“几日不见,小柳柳竟不记得我了。不过我这回头一想,也着实有半月了。半月不见,小柳柳可有想我?”见言柳依旧是一脸迷茫,邪魅的笑着走上前去。白衣清风袖揽过小姑娘的脖颈,捂住她的眼睛。
言柳本还在疑惑为何要捂上小女孩的眼睛,可当琴捷的唇与自己的唇触碰到一起时,言柳的瞳孔瞬间放大,睫毛与琴捷的睫毛缠绵又相离,猛地推开琴捷:“你干什么。”
琴捷的手使劲捂着小女孩的眼睛,借着言逑推自己的劲,一下子把搂着言柳的小女孩儿撂倒在地。
小女孩吃痛的叫了一声,躺在地上揉着头,恶狠狠的瞪着看向自己的琴捷,而后极其痛苦的坐了起来,扑进言柳怀里哭了起来。
祈朗宁走在琴捷身后,打开古红血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琴捷不大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祈朗宁盯着琴捷的身影盯了一路。琴捷终于忍不住了,转身与祈朗宁对视:“祈王爷,不知你对本尊有何见解?怎的将本尊看得如此之紧?”
祈朗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灿烂一笑:“并无见解,请便。”
琴捷便走到言逑身旁与言逑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夕源拍了一下祈朗宁的肩:“七哥,也不是我说你,七嫂就在这儿,你怎的还盯着别人看?”祈朗宁把古红血扇张开在夕源耳边,轻轻对着夕源的耳朵说了句:“我从未与他说过自己的身份,多加小心便可。”
夕源闻言,有些没太听懂:“啊?”祈朗宁笑着张了张嘴。夕源与白杨学了些唇语,瞬间明白了,祈朗宁说的是:假的。
假的?琴捷吗?人还能有假?夕源只觉得事情过于麻烦,并未有太多的警备。因为他觉得不太可能,人如何能有假,定是祈朗宁过于忧心了。
言逑与琴捷相处最多,早已发现此琴捷非彼琴捷。他对琴捷的态度始终如一。不论是真是假,言逑都觉得琴捷演得很是艰辛,如若他一语道破……始终有些于心不忍。
几人在此地找到了落脚之地,虽是一间简陋小屋,但也着实不错了。
经过一路相处,也不知琴捷是觉得夕源比较弱,还是其它什么,竟提出与夕源比法之事。
夕源一脸无所谓,倒也不是极其自信。若是琴捷与夕源比武,那夕源必败无疑,可若是比法,那倒还真是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