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赫利斯滂的老兵
“一个明智的将军,会把兄弟部属在兄弟旁边,把朋友部属在朋友旁边。”——奥桑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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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你还记得我吗?你在黎克达尼亚军营里,宣布我成为自由人的。”卡拉比斯从壕沟里爬了上来,冲着阿庇斯行礼,问到。
“那次,有五百名奴隶得到了解放,是的,你叫卡拉比斯,我记得营地里所有的兵士和军奴的名字。”阿庇斯稍微把下巴一点,拄着手杖,“第十三军团的第九、第十大队,由我来监护,你也不例外。”
“很荣幸能在你属下继续服役,可是你不是应该在西里西亚,或者大将庞培的军团里的吗?”
阿庇斯笑了下,“格涅乌斯·庞培阁下即将大功告成,所以他现在只信任那些阿谀他的人了,我先是被赶到了比提尼亚,而后庞培的一个奴隶来巡视,埋怨我没有对他待以‘应有的礼节’,这就是我现在在这儿的原因。听说那个奴隶,在下一站巡视时,还说一些老兵都是些罪犯和恶棍,一下子就解雇了一千六百人,很多人跑去投效本都的米特拉达梯了。”
“那个奴隶,是不是犹太人,叫德米特留斯的。”卡拉比斯问道。
“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是个奴隶,和服役于军团的你完全不同,庞培早晚得被他拖累。”阿庇斯说完,又点了下下巴,向卡拉比斯道别,便敲着手杖,去其他的地方巡视了。
留在原地的卡拉比斯,看着阿庇斯的背影,暗地里笑了下,看来当初把德米特留斯送回到庞培的身边,还是利大于弊的。
立营完毕后,因为马其顿行省总督聂鲁达尚未履新,所以军团实际指挥权,归副帅佩特涅乌斯所有,克劳狄依旧是副将职务,这让卡拉比斯有了些信心,毕竟在这人和阿庇斯这样的上级领导下,兵士的性命安全就多了一层保障。在接下来的大营餐会上,军团的副将、军事护民官和资深百夫长,全都有资格参加其中,卡拉比斯身为堂堂“临时军团特使”,肩负伊特鲁尼亚民众对军团的“监察和协调职务”,也敬陪末席。
桌上,都是些粗朴的军团伙食,烤肉、豆汤、鱼块,粗大的杯子来回碰撞,克劳狄特意挨在卡拉比斯的身边,很委婉地解释上次他向西塞罗与小加图提供证据,实属无奈,他和他姐姐,都感谢卡拉比斯的慷慨的馈赠,并且在战后,极力邀请卡拉比斯成为他和姐姐新别墅的邻居。
“我和我女人会去阿皮隆定居,我这样的身份,不会想去帕拉丁山那个是非之地的。”卡拉比斯喝了口啤酒,很爽快地回绝了,他心里清楚,若和克劳狄这样的家伙当邻居,波蒂一定会“遭毒手”的。
克劳狄微笑着,表示十分遗憾,而后卡拉比斯突然问他,“西塞罗不是和您,是邻居吗?”
“是的,他妻子也是个和善而年轻貌美的高尚女子,叫伦夏特。”克劳狄的话题永远带着针对性,他永远关心朋友的妻子。卡拉比斯唔了声,又皱着眉问:“听说您马上也要结婚了,对方还是科内加利斯家族的女子。”
未来的平民护民官做了个猥亵的手势,表明他早已经把准新娘给“攻陷”过了,随后喝口酒,咂咂嘴,“她的嫁妆很丰厚,整整十二万第纳尔。”这时,佩特涅乌斯将军敲着烤肉叉,表示他有军情要宣布:
本都的先头骑兵,已经征集到相当数量的船只,乘马尔察不备,急进千里,突破了西徐亚峡门(今克里木半岛与乌克兰大陆间的彼列科普地峡),很多蛮族向米特拉达梯派遣使节表示归顺,本都军容再次强大,并且听说他们雇佣了不少庞培的逃兵,正在训练一支战力强大的崭新军团,博斯普鲁斯王国危如累卵,马尔察公然告诉罗马元老院,“如果不在冬季前派遣一支生力援军来,我就彻底放弃蓬提卡比昂城,逃亡赫尔松涅斯角(今塞瓦斯托波尔一带),坐船跑路,把王国和蛮族军队彻底扔给我的父亲,让他再次成为罗马的梦魇。”
“马上,十三军团必定要有一半左右的大队,要放弃冬营,直接去蓬提卡比昂。”这是军团最高指挥官的决心,下面的问题是该派谁去,这次是谁都不想去,包括卡拉比斯自己,谁都知道,马其顿行省和博斯普鲁斯相隔整整一片攸克兴海,到哪儿和脱线的风筝没啥差别,随时都能被莫名的狂风吞没,更要命的是,他的第十大队虽然补入了不少老兵,但战斗协同依旧不够档次,起码波普是这么认为的。
瞬间,整个餐桌吵吵嚷嚷,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补给不力,兵士训练不足,各种理由都出来了,元老院的那些人,给我一个鹰旗,就把我们扔到世界角落去,还要抢庞培的功劳,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愿意承担丧失鹰旗的耻辱,谁就去。
佩特涅乌斯坐下来,喊到既然诸位都不肯去,那就掷骰子决定!
骰子在烛火下,不断地滚动着,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摒住呼吸。
赫利斯滂狭窄的海湾处,十三军团的一艘兵舰,吃了迎头风,船帆被绞了起来,歪倒了岸边搁浅了,许多当地的乡民都来亲切围观,船舷上一帮人急了,把手挨个伸出来呼喊着,其中就有被骰子“掷中”的卡拉比斯,他与波普所在的第十大队,便乘坐在这艘船。
但,随后卡拉比斯竟然看到了,就在海峡对面的岸边街道上,秋末寒风里,一群穿着暗灰色破烂军团汗衫的家伙,胡髭霎长,头发乱糟糟地,许多人连鞋子都没有,光着脚丫挽着绳索赶了过来,只有整齐的队列和动作,还能表示,他们曾是军团的兵士。
“第七军团的……”扶住船舷的卡拉比斯,痴痴看着这帮人手臂上的刺青,说到。
一个被船舰阴影遮住的白头发老家伙,对着甲板上的人喊话,讨价还价,如果叫他们拉纤,把船只脱出困局的话,一个人至少得给五个塞斯退斯,给一个德拉克马也行。
“阿米尼乌斯!”卡拉比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家伙,在战场上怎么也死不了的老家伙。
待到这帮人喊着号子,弓着腰,身上的汗水在风中,自破烂的衣服上渗出一种盐分的惨白,把卡拉比斯的船舰拖出了浅滩,“把我放下去。”自船舷软梯上爬下的卡拉比斯,跳入了刺骨的海水里,左摇右摆地走上了岸,阿米尼乌斯等人,都七七八八地坐在上面,喘着粗气,以为卡拉比斯是来结账的。
“军团的行程很紧,我马上要去攸克兴海的那边去,你愿意跟来吗?”当阿米尼乌斯接过卡拉比斯递来的钱袋时,蹲下来的对方的相貌和声音,使得他呆住了,“卡拉比斯,是你!”
“本来,我们也是能跟着军团一起,享受战争结束后的大凯旋式,起码获得一千德拉克马的赏赐,外加殖民地的土地安置。但那个犹太奴隶,叫德米特留斯的,他早就安排好了报复措施,就在三个月前,巡视了我们的驻防城市,随后就向他主子庞培弹劾了我们,庞培身为统帅和行政长官,便驱逐开除了我们。”甲板上的阿米尼乌斯,喝了口卡拉比斯递来的加热的葡萄酒,随后贪婪地抱住杯子,狂热地喝了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带酒精的热饮了,“喂,海布里达,你也说几句吧!你老婆之前就给你写过信件了,卡拉比斯在罗马城,是怎么对我们家人的。”
重新展开的木棉帆下,靠着桅杆坐着的,手里举着陶土杯的海布里达,才慢慢地转过头来,对着阿米尼乌斯与卡拉比斯,说:“哥可不像你们那么缺钱,哥早已有足够回罗马的川资,知道哥为什么还和你们在一起吗?庞培不让我们得到大凯旋式,我们就把他的给抢过来,让他只能步行,得个最微不足道的小凯旋式。”
“海布里达,你要报复庞培?那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对面,卡拉比斯的黑发在海风里乱舞,“不过,你要知道,在罗马城这三年光阴里,你老婆和女儿,花了我多少钱?你以为我把范伦玎娜送到那种学校里,哪天不需要花费你一年的军饷!”就在海布里达捧着杯子,准备咕哝什么时,卡拉比斯飞起一脚,把低阶百夫长的杯子踢飞,吓得周围的新兵和老兵一跳,“别喊几句就结束了,海布里达,现在是我雇佣了你这个被军团开除的老兵痞,还有阿米尼乌斯,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将来还能有现在——我要求你们对我宣誓效忠。”
摇摆起伏的甲板上,海布里达这些老兵都沉默了,卡拉比斯将手指竖了起来,上面的指环熠熠生辉,“现在,十三军团特使,罗马骑士卡拉比斯·高乃留斯·马可斯F,需要你们的效忠,否则现在就给我滚下船去。”老兵们往外面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攸克兴海望了望,随后几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桅杆下,亲吻卡拉比斯的指环,随后两两拥抱,说起了誓言。
“一份半粮饷,一条金链,第十大队低阶百夫长,年薪八百塞斯退斯。”当阿米尼乌斯上来拥抱时,卡拉比斯轻声说。
“双份粮饷,两条金链,第十大队资深百夫长,年薪一千二百塞斯退斯。你女人和女儿欠我的,不需要还了。”终于,海布里达也上来宣誓拥抱了,卡拉比斯面无表情地说到,随后把他往旁边一推,拉着帆绳,对着所有人喊到,“听着,我和之前的金枪鱼不一样,和庞培也不一样。起码,在第十大队这个团体里,是我说了算,我不会像庞培那样,扒下你们的金链和钱袋,把你们光着屁股赶出去,让你们沦落到当纤夫的境地。只要服役期间表现出色的,口粮和军饷都是这些新兵的两倍,甚至三倍,当然所有的新兵也一样,我们此战的目的,很简单,你们难道心里不想报复庞培那家伙,难道不想报复那个得势就猖狂的犹太佬?那就在博斯普鲁斯王国,抓住奄奄一息的米特拉达梯,而后穿着赭红色斗篷,押着本都的王室,在薄荷花瓣里,凯旋在罗马的街道上,到时候再看看庞培那家伙脸上的表情吧,我想一定很有趣!那个自称大将的家伙,他能有多大?”
老兵们都举着杯子,在飞溅的浪花里欢呼起来,随后卡拉比斯表情严肃地结束了演讲,凝重地将手按在船首栏杆上,不声不响地背着所有人,朝下面的海水里,飞流直下了不少呕吐物——在甲板上,动用气息演说,实在是件痛苦到不行的事情。
挺长时间的颠簸后,终于结束了噩梦般的海上旅程,他们看到了晨旭下的蓬提卡比昂城,让卡拉比斯意外的是,他一直以为博斯普鲁斯国,是和南俄大草原一样的景色,但他错了,这儿很早就有希腊的殖民城市,海岸和陆地上,密布着石矿、农场、牧场和大大小小的城镇,在山峦层层而上,沐浴在圣洁的阳光下。
船只在悬崖的灯塔上的指引下,驶进了半圆形的大理石港湾,在塔楼的包围下,所有的罗马兵士,换乘上了小船,三三两两地靠岸,濒海的广场上,博斯普鲁斯王国总督,阿狄安娜的庶兄马尔察,正在卫队与将佐的簇拥下,带着小金冠,垂着手立着,对四个大队的罗马援军的到来表示热忱的欢迎。
在卫队的喇叭声里,“冒昧,冒昧!我是援军的最高指挥,巴布留斯·克劳狄,请问如厕的地方,在哪,在这塔楼后面的宫殿里?”队列里,一名戴着披风和华丽头盔的年轻军官,匆匆在马尔察面前走过,连珠炮问了这么几句,就很急迫地往宫殿台阶上走。
看到这情景,马尔察的倒八字眉更耷了,他是个个子很矮的人,满脸游牧民族的面相,脸上全是粉刺,胡子倒是和他父亲一样浓密,继承了波斯人的特征。
当他看到站在罗马兵士队列前的卡拉比斯时,就着急地问到:“请问您的身份?”
“我是军团使节,负责元老院和十三军团的联络职务的。”卡拉比斯尽量把职务说的具体实在些。
结果听到这个职务,马尔察顿时激动了,他牵住卡拉比斯的手,认为这位“军团使节”的地位,就相当于帝王的钦差,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权威。他毫不隐晦地对卡拉比斯,用希腊语说:“我已经把整个王国搜刮干净了,每户有产业的人家,都交出二十分之一的家产,以五十德拉克马为底限,你们的军资与报酬,千万不要担心。当务之急,你们得前往斯基泰峡门,抵御野牛塔克席勒的骑兵。”
“这事情,您得和我们的副将阁下说。”卡拉比斯很有礼貌地做出了无可奈何的手势。
“您的副将!?”而后,马尔察顺着卡拉比斯的手指,看到了一步一步朝对面宫殿台阶上跳的克劳狄,倒八字眉几乎要耷到嘴巴了。
马尔察宫殿用马赛克砖贴面的厕所马桶上,其实所谓的马桶,就是一排带着孔眼排便的座位,下面串着水道,克劳狄的两条大长腿,惬意地抖着,下面是雷鸣雨倾个不停,马尔察和一帮将佐忍住性子,站在他面前,把刚才对卡拉比斯的疑问,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你对战术的浅薄,让我感到惊讶——嗯,嗯——你既然知道搜刮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在斯基泰的地峡部位修筑一道城墙?嗯,嗯——或者两道,这样怎么会让本都的骑兵突破进来!”克劳狄一边挣着五谷轮回之物,一边数落着马尔察的不是,然后又是一阵疾风骤雨,他长吁了口气,一名宫廷宦官递给他一枚海绵,他撅起屁股开始嘎吱嘎吱地擦拭起来。
“是的,我父王的骑兵推进得速度极快,据说他们将良马当自己的坐骑,用劣马拉着辎重车辆,当时冲过峡门时,各处村落只有我的税吏,并无兵士。”马尔察忍气吞声,对着克劳狄说道。
克劳狄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卡拉比斯,把海绵棒扔到了前面的沙坑里,“军团特使,现在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卡拉比斯身上,这位军团特使也不惊慌,走到一个将佐前,把他的镀金指挥棒取下,随后来到扔擦屁股的海绵棒的沙坑前,划拉了起来,“这儿是蓬提卡比昂城,这儿是它的卫城,两城间有海湾相隔,并用铁索封锁了出口,还有一道简易的桥梁相通——就我看来,卫城比蓬提卡比昂本身还要重要,我们不必要害怕从斯基泰峡口来的本都骑兵,他们只会分散抢劫,没有器械,无法对总督您的城市造成威胁。相反,能扼守那边辛梅里安海峡的卫城则不然,因为本都的主力军队,携带了大量的钱财和辎重,他们不会像骑兵那样,绕着整个密俄缇斯海(即亚速海),再来进攻我们——他们的捷径,就是渡过辛梅里安海峡。”
说完,卡拉比斯把镀金指挥棒,交换给那将佐,那将佐急忙摆手,表示拒绝,示意还是给你吧。
“军团特使,你意思是,我们只要固守住卫城就行?”
“是的,我们四个大队,很多还是新兵,据守卫城打防御战,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卡拉比斯很肯定地说到,“只要打退渡过海峡,兵临卫城下的本都军队,他们就没有退路了,会全被我们俘虏的。”
说到这里,卡拉比斯再次举起指挥棒,在沙坑里狠狠划了两道,“我主张,不但要固守卫城,还要在卫城前,即与辛梅里安海峡间的狭长陆地,也是本都主力军队最可能登陆的地点,挖两道封锁壕沟,外加墙垒——就像克拉苏当年对付斗剑奴那样。”
就在克劳狄准备鼓掌时,马尔察阴沉着脸,表示他不同意:“这块陆地只有几处败落的采石场,剩下就是森林和乱石,而支撑财赋的精华,在蓬提卡比昂的那边的广袤陆地,满是城镇、农庄与作坊,还有海港,现在却全部暴露在塔克席勒骑兵的劫掠下。我希望我最最尊敬的盟友,折衷一下——一个大队守护东边的卫城,三个大队配合我的军队,去把塔克席勒赶回斯基泰峡门那边去!”
从宫殿台阶走下来后,卡拉比斯跟在摸着护腕的克劳狄后面,追着提议:“阁下,您应该在马尔察面前,坚持我的方案,如果按照马尔察的方法,我们就中了米特拉达梯的计策了。”但他随后猛然一惊,想起以前克劳狄还暗通过本都,心中满是打鼓的感觉:之前掷骰子,阿庇斯和米卢、塔古斯居然都留在菲力普隆,等到冬营结束后才赶来,现在这儿管事的,居然就他和克劳狄两个人,真是个“好队友”。
但克劳狄下面的回答,却颇有些道理:“行了,军团特使卡拉比斯,别抱怨了。我们四个大队,快两千名步兵,二百名骑兵,三千名军奴,二百头骡马,三十头牛,十八组弩炮,你得算算每天的粮秣消耗,军团的金库还留在菲力普隆,但钱都已经被各方将帅截留得七七八八了,我们只能靠马尔察的王国供养,难道宴会上,客人不该做些让主人开心的事吗?”
这番话,把卡拉比斯说得没脾气了,只能原地站在台阶上,喊到:“那依您的看法,谁来守卫城,谁来去扫**本都骑兵?”克劳狄轻松地扬了下手指,说:“我将前线指挥权交给你,我现在去和整个城市的神庙女祭司们有些交流要做。”
“可恶!”卡拉比斯看着克劳狄往小神庙去的背影,也知道他是去干嘛的,现在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了他,不由得骂了一句,你挖的这个坑,老子早晚要埋人的,最希望活埋的,就是你。
二天后,十三军团的“鹰旗”——其实是座镀金的公牛旗标,象征着朱庇特的化身,出现在蓬提卡比昂的城门处,卡拉比斯沉着脸,带着三个大队的兵力,在一帮穿着各色铠甲的博斯普鲁斯兵士的追随下,朝斯基泰峡门方向行进而去。
留着看守卫城的,是波普,卡拉比斯对他是放心的,至于克劳狄,宁愿他在小神庙里糜烂成一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