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烤炉骑兵

“最勇敢的人,肯定是能清晰看到前方道路,无论是要面临荣誉,还是危险,都会直面不退缩的人。”——修昔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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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为了这次出征,卡拉比斯把在赫利斯滂招募来的五十来名前七军团老兵,单独组成了一个百人队,当作宝贵的预备兵力。这群新参老兵的装备,卡拉比斯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因为他们事先不在十三军团的编制内,东西可以说只能靠自筹,好在因为他愿意执行马尔察的方案,这位总督也做到了爽快大气,人手一顶马其顿式的曲顶盔,希腊式的阔刃剑,还有带绑腿的依非克拉特靴子,锐利的重长矛,真是从头到脚都希腊化了,这也是随军出征的海布里达怨气最大的地方。

“哥是来杀希腊佬的,不是来与他们一起过农神节的!”

但最奇怪的莫过于马尔察,居然安排了成群的,带着圆帽的税吏,一起出征。待到走到一处余烬依旧燃烧的村落时,税吏的巨大作用就凸显出来了,他们能从本都骑兵洗劫过的屋舍里,以及民众的手里,把最后一个铜子儿给扒拉出来,放到钱匣子里。

整个村落,依然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亲人的尸体,夹杂地坐在一起,眼神空洞地看着冒着烟的废墟,这儿曾是他们的家,现在什么都没了,税吏还要把幸免于难的狗、家禽什么的全抢走。

“继续前进,寻找敌人骑兵的踪迹。”铠甲包裹在御寒的皮革和碎絮下的卡拉比斯,对着海布里达、霍腾休斯及阿米尼乌斯等军官,站在村口的小高坡上,指示到:“配属大队的六十名骑兵,分为五组,半圆式扇形散开,保持在队列前面十斯塔狄亚处担任斥候,不得随意和敌人交战。阿米尼乌斯,这次行军轮到你带着百人队担任前卫,霍腾休斯的百人队担任后卫,海布里达和其余百夫长,随我一起行动,把辎重和税吏夹在中间行军,全军列纵队,负戴全部装具,任何时候都保持战斗姿态。至于博斯普鲁斯的仆从军,叫他们的氏族长官注意,在我方的两翼和后方行进,这样他们在逃跑时也不会冲乱我们的阵势。”

一名传令兵,扶着自己晃**的头盔跑到了高坡上来,报告道“村头的粪池里,全被人马的尿撒满了。”

“光是袭击这个村子的本都骑兵,不会少于三十人。”海布里达哈了口白色的气,判断。

“很符合本都骑兵分队的规模。”阿米尼乌斯望着远方,“大的怕是就在附近。”事先,他们得到了情报,冲进蓬提卡比昂半岛的塔克席勒骑兵,不会少于一千人。

低矮的阴色天空,微微飘舞的小雪,一片片的杂草野地相连,十三军团的分遣部队,列成了长长的行军纵队,在博斯普鲁斯的仆从军“掩护”下,开始向税吏指定的下一个集镇进发,卡拉比斯觉得出来不是驱逐塔克席勒的骑兵的,而是保护税吏,抢在本都骑兵前,搜刮地皮的。

但税吏有个好处,对整个半岛的地形与城市村庄都很熟悉,甚至有很多小道都知道,这是长期“拉丁扒皮”所积累的宝贵经验——他们要了解这些道路,在民众逃跑、避税前堵截住他们,但两条腿的还是赛不过四条腿的,下一处集镇,也早已被骑兵劫掠一空。卡拉比斯在询问幸存者后,得知这队本都骑兵大约有五十人,从西南方向来,他问的很仔细,并用铅墨在一张纸草上涂画,身边两个会制图的兵士,正在用简单的仪器,在一块中型的木板上,描绘着什么。

下午,当他们准备在这座集镇外宿营时,一队斥候骑兵飞奔而来,告诉“临时营官”:东北方向,一股本都骑兵朝着我方疾驰而来,随后又有两队斥候赶来,验证了前者的判断。

“准备接战!”卡拉比斯把手一摆,他身边的掌旗官将带着两个勋章环的第十大队旗,插在他身边的泥土中,各百人队迅速由行军纵队,转为应战的横队,军旗一一招展。在第十大队有所动作后,其余的两个大队,很快也以密集纵队形式,左右跟在了第十大队的横阵的两翼之后,三个大队编排成了一个扁平的“门”字形——这是卡拉比斯事先与各位百夫长商议好的阵型。至于博斯普鲁斯的仆从军,一部留在后方看守辎重,一部则手持弓箭、投石索,跑到罗马军团大队的二线位置就位。

归队的几十名骑兵,全部松散,与老兵百人队一起,置于前方阵地与后方辎重间,负责接应突**况。

一面嘈杂声里,对着来报导的马背上的斥候,位于横队左翼的海布里达连做了个手势,意思是问他敌人骑兵的人数,斥候也张着嘴,回打了几个手势,“敌人骑兵呈纵队行军,无法判断实际人数。”

“散兵,立即挖掘拦马壕!”卡拉比斯在队旗下,吹着哨子,挥舞着手势。

他身边的阿米尼乌斯则喊到:“来不及了!是烤炉骑兵!”

对面的丘陵棱线上,迅速升起了好几面旗帜,灰尘也在傍晚的天空里腾起,本都的骑兵很快从山丘的背面翻了过来,他们显然是跟踪斥候,捕捉到了卡拉比斯军队的踪迹。这批骑兵扬起了漫天的尘土,但从正面看,不过是前部只能看到六七名骑兵的纵列,实在看不出真实的兵力有多少,但卡拉比斯瞅得真切,前面的骑兵,确实是罗马人所说的“烤炉骑兵”——这帮骑兵,全身和马都披挂着精钢做的鱼鳞甲,头盔下是同样钢制的人脸浮雕面甲,他们能在夏季四十度的高温下,和马儿披着这身重甲冲锋陷阵,这也是“烤炉骑兵”绰号的由来。

如一声霹雳,本都骑兵很快就以纵队的形式,对着山坡下的罗马军队发起了急速的冲锋,站在队旗旁的卡拉比斯,觉得脚下的泥地都在颤抖,“散兵,打乱他们的冲锋!”

几群军团和博斯普鲁斯的轻盾标枪兵,刚刚跑到阵外,准备抛射标枪,打乱本都骑兵的冲锋,本都骑兵的纵队就在距离阵型一个半弗隆处,突然像鳄鱼的长嘴般,分成左右两个方向张开,朝着罗马军团的两翼包抄而来!

这时,散兵队恰好处在“鳄鱼嘴”的核心位置,跟在烤炉重甲骑兵后的斯基泰轻骑,以拉开的一个半弧形状,向心地朝着散兵队,急速射出一波弓矢。

被射倒一片的散兵,在如雷的马蹄声里,根本丧失了基本的战意,背对着敌人,朝己方的阵型里跑去。斯基泰轻骑手如捷电,他们事先就在手指上扣住三支箭,以达到连射的目的,所以第二波箭矢旋即而至,残余的散兵,几乎全都后背中箭,栽倒在草地上,“垒盾墙,垒盾墙!”横队的前两列罗马兵士,一队半跪,一队站立,叠起一面盾墙,两面交织而下的第三波箭雨,很多是横着贯穿兵士的头颅与脖子的,惨叫声里,盾墙前,罗马兵士的尸体三三两两,倒下了一片。

卡拉比斯身边的掌旗官,也被射中了肩膀,卡拉比斯觉得头顶上一下子飞过了起码七支箭,但他还是伏低身躯,扶住了摇晃的掌旗官和队旗,几个同伴冲上来,帮着他一起把人和队旗往回拖,那掌旗官虽然受伤,但还是咬着牙,把醒目的队旗举得高高的,希望在场的所有兵士,都能看到自己的旗帜在战场上飘扬,不止丢失了士气。

好家伙,这群本都骑兵,起码有三百人,怪不得敢如此猖狂地来袭。

急速高昂的喇叭声响起,左翼的海布里达和右翼的一名资深百夫长一起嚎叫着,带头挺着重长矛,在本都骑兵张开两翼,冲过军团“门”字阵形侧面一半距离时,也就在斯基泰轻骑,在疾驰的马背上,伸手在自己的“高利托斯”(斯基泰人装箭和弓,以防止它们受潮的特制盒子,挂在马鞍上)摸箭搭弦时,带着两翼的纵深长纵队,分别左右斜着冲出,发起了反冲锋。

这下,两个鳄鱼嘴,瞬间撕咬在一起,本想两翼迂回包抄罗马人的本都骑兵,却被迷惑了——他们也没看到,两翼以纵队方式配列的罗马人!这种阵型,正是海布里达与阿米尼乌斯,长期在小亚和敌人骑兵交手,长期积累出来的“结晶”。结果,不可一世的本都、斯基泰骑兵遭到痛击,只能与罗马人肉搏起来,结果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兵刃交接,那便是罗马人的天下,本都骑兵马匹的腹部和脖子被剑矛猛刺,骑手被拉下来,尤其是那些烤炉重骑兵,他们在马背下几乎一无所长,很多人笨重地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甚至被冲上来的军奴,用石头和斧子,活活砸死劈死。

没多长时间,本都的骑兵,就四散奔逃而去,各个百夫长吹着哨子,挥舞着手杖,示意所有的兵士,不得拉乱队形,追击敌人,必须保持有克制的胜利。

几个军奴和仆从军,没能来得及煞住脚步,结果在离阵型几十罗马尺外,被斯基泰人的回马箭,悉数射倒。

暮色里,罗马兵士和军奴将人和马的死尸,搬运集中到了一起,其余的部队,雷打不动地在构筑工事和营地,一名被剥去铠甲和头盔的本都烤炉骑兵,被拉到了丘陵上,手举纸草的卡拉比斯与诸位百夫长前,“请问,你们的辎重在什么地方?”卡拉比斯用希腊语礼貌地问到。

那骑兵顽固地摇摇头,卡拉比斯没说什么,他手中的纸草被风儿吹得晃来晃去,然后几名兵士,开始用带着棘刺的棒子殴打那名倒霉的骑兵,叫声里卡拉比斯招招手,几名税吏走了上来,“你们看看我草绘的这副图,上面标注了我们方才去收税的几个集市,到底对不对?”卡拉比斯把纸草拉开,两三名兵士各自抬着玻璃罩下的灯火,在上面照着。那几个税吏研究了会儿,点点头,说大致还算靠谱,卡拉比斯便叫制图员过来,这些都是波普的徒子徒孙,手艺方面是没问题的,指着刻着地图的木板,卡拉比斯要求税吏,“以我们去过的几个集镇为基点,请你们把蓬提卡比昂岛自东而西,所有的大集镇,就是能刮到税的,在地图没绘的空白处,把它们标出来,不需要特别精准。”

那几个税吏,叽叽喳喳,互相提示着,在灯光下很快完成了任务,从海的这头,到海的那头,依次标志好了——搞得卡拉比斯都害怕,如果不带着这帮扒皮鬼出来的话,自己铁定会后悔。

随后,海布里达、阿米尼乌斯、霍腾休斯几个老家伙,开始心有灵犀地,用铅墨在地图板上依次画出这两天所遇到的本都骑兵队,他们劫掠和袭击的方向、路线——最后,所有的路线,大致如钟表的指针般,指向了岛屿西北处的某个“圆心”。

“不要砸我的手!”下面,那名被俘的本都骑兵,当罗马兵士按住他的手,准备用尖利的石块往上面砸时,他终于忍不住哀叫了起来,“我们的辎重,全部都是由小马和骡子拉着的,和骑兵一起行动,只在我们四散出击时,才会原地停留。”

“是的,他们不得不停留,骑兵都是以辎重队为集合点四出的,因为劫掠来的给养,全部都要带回去,这儿没什么大的河流,南方又是密布的山林,他们的活动区域,就在有地下水的西北和西部这一带。”霍腾休斯,指着地图板,说到。

卡拉比斯点点头,指着那个圆心,对税吏说:“回想一下这儿周边的地形。”然后他接过一份兵士烤好的香油滚滚的大肉片,和颜悦色地蹲在那被俘骑兵前,说:“吃吧,吃完后,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次日,拔营时,卡拉比斯把第十大队的队旗,交到了海布里达的手里,“你负责指挥,沿着横贯东西的山脉脚下走,这能有效防止敌人骑兵的奇袭。”

“啰嗦,哥打仗时你连军奴都没当呢。”海布里达毫不客气地接过队旗,“给我留些斥候骑兵,到时候对向联络。”

其余的骑兵,一共五十多骑,排成了视野开阔的菱形队伍,引导着卡拉比斯以及老兵百人队,离开了大队人马,朝着既定的方向扑去,“那个圆心方位,四周都有小河,是个很碎裂的地方,而且一面有道路,其余三面是断崖,如果他们继续移动的话,只能沿着那条道路直走。”一名税吏很熟悉的样子,与名骑兵共乘一匹马,对着步跑的卡拉比斯说到。

“你说的大致没错,那个俘虏也说了,塔克席勒领着主力骑兵,朝着西南角的赫尔松涅斯奔袭去了,那儿有他亟需的水源、木料和粮食。”卡拉比斯边跑边往后喊,“全军,急袭速度,像个老兵应有的模样,完成任务!”所有的老兵,集体低声回应了下,他们像希腊武士那样,背着圆盾,扛着重型长矛,还有的人举着缴获的斯基泰长矛,一种矛头带着倒钩的武器,头盔和肩甲上堆上了干草与树枝,就继续默无声息地疾走起来。

有税吏带路,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任何困难,穿过密林、山隘和溪流,甚至没遇到本都的斥候骑兵,前几日的尽情劫掠让他们的警惕性大减,就算昨日对卡拉比斯大队武力侦察遭到惨败,但今天沿着山脉朝赫尔松涅斯行进的罗马主力人马,也让本都人误以为,罗马人的目标,是去救援赫尔松涅斯的,于是本都骑兵唿哨着,三五成群,在由海布里达带领的队伍的四周,不断发动骚扰式的攻击,准备消耗他们的体力和意志,再在某处合适的地点,全军聚拢,围歼罗马人!

箭羽在空中舞着各式各样的轨迹,但海布里达所带领的主力纵队,外围兵士都用右手举长盾,身着双层锁子甲,里面塞上厚实的衣物,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这样斯基泰人的弓箭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些兵士排成长列,将辎重和轻装部队掩护在内侧,即靠着山峦的那一侧,有人受伤倒下了,就被拉到队列里面去,待到斯基泰轻骑逼的过近,斥候骑兵就挥舞着长矛,把他们驱走,整支打着鹰旗的队伍,依旧坚忍地在朝着西南方向前进。

这块“磁石”,显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本都骑兵来袭扰,他们甚至放弃了洗劫村庄和集市,那个战俘骑兵说的无错,为了塔克席勒能奔袭取下赫尔松涅斯,这些骑兵倾巢而出,全力阻遏罗马人的救援。

然而,另外个方面,在一个个密林间,卡拉比斯的老兵队,如鬼魅般悄然行进着,默默地逼近事先地图板的圆心位置,“前面就是个密布森林的山岗,一条河流横亘,延伸到山的那边,翻过去,就能看到那条道路了。”这是税吏的判断,卡拉比斯点点头,打了个手势——所有的骑兵,五十来人,纷纷下马,把马嘴套上严密的嚼子,这是凯尔特人的办法,防止它们乱咬乱叫,随后以老兵队步兵为先导,所有人列成严整的队伍,开始朝上,走进了密林里,其间枝叶繁密,只有星点的光线透了下来,人马的脚踩在厚厚的落叶和松枝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按照税吏的指示,沿着一条几乎被枯枝败叶藏住的溪流,以此为线路,朝着山岗那边缓缓谨慎地走去。

“溪流在这儿分岔了!”几名尖兵指着那里,对赶上来的卡拉比斯说到,果然是这样,卡拉比斯便拉那税吏,说“这儿,哪条分岔,是通往山岗那边的?”税吏为难地看看天,再看看地,看看四周黑漆漆的光景,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没把握。

阿米尼乌斯嚷着怎么不走了,而后他看到这情景,愣了会儿,说“只能分为两队了,我带一队,你带一队。”

“不行,不能分散!”卡拉比斯很肯定地说,手头这些人本来就数量就够呛,不能再分散,尤其不能在这种情景下分散,散了就很可能聚不起来了。

这会儿,让所有人都畏惧的情况发生了,溪流的那边的密林深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像人的脚步声,也像马蹄声,罗马的兵士各个面如土色,难道是本都人发现了我们!?

“伏低!”卡拉比斯敲着后面掌旗官的头盔,所有人便会意,挨个半蹲了下来,将长矛与短剑全都斜着朝下,方便应战厮杀,他们身上全部铺上了干草与枯枝,就算本都人来了,不到极近的距离,也是无法发现他们的。

就在卡拉比斯眼神都冰冻起来的一霎那,溪流的那边跃过来一个东西,一个头上长角的东西,是头雄赳赳的公鹿,在低空里的身躯,划出个美丽无比的弧线,一下就跳过了溪流,在卡拉比斯的眼前,扬长而去,随后就是整个鹿群,如欢快的鱼群般,伴随着轰隆声,挨个跃过了这道溪流,最后只有个灰蒙蒙的小鹿,有些畏惧地跑到了溪流水里,来回转着,不敢跟着它的族群一起上岸,故而落了单,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和无助地看着卡拉比斯,嘴里喊着呦呦的,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别动手,让它去吧!”卡拉比斯按住了一名准备扔出猎矛的兵士的手,说到。

母鹿的身影,在那边闪现,伴随着焦急的鸣叫,那小鹿晃着小屁股,回头看了卡拉比斯一眼,就三下五除二地挣上了岸,消失不见。

这时,当卡拉比斯的眼神从那头小鹿的背影转移到溪流前,准备抬手叫部队继续前进时,他突然看到,一个带着面甲,蒙着披风的骑手,**一匹醒目的白马,如幽灵般跳下了溪流,马蹄搅动着哗啦哗啦的水声,当骑手看到对岸站着的,穿着罗马军官服饰的卡拉比斯,便拉了下缰绳勒住了坐骑,静静地看着,停在了溪流中央,拍了拍晃动耳朵的坐骑的脖子,低声抚慰着有些不安的它。

一道道小雪后松散的阳光,斜着铺在了树木和溪流上,所有的兵士看到他们的临时营官呆站在溪流边,盯着那个奇怪的骑手看,便也面面相觑,只能扶着旗帜牵着马匹,立在后面等待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