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别去

他又是轻笑,用手抚上了我的小肚:“将来,这个会更了不起的是不是?”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而今年,历代三百年的大挑战又再开始,不甘寂寞的瑜自动请缨,要挑战我这个太子之位,不料命丧凌族。若是平时,不帮他报仇也是说不过去的。可漠之一族向有规定:不管是挑战都也好,被挑战者也好,在整个挑战过程中,都是生死各自负。所有人不得以报仇为借口挑起事端。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被驱赶出漠之一族。”

他又是一声轻笑:“所以,这次瑜的死,我们漠之一族的后,也就是瑜的母亲,就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不错,你从来就不曾在战场上出现过,想来流云一定会看的出来,这次上阵的,大都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不错。”我点头。漠天是和我说过,这将随漠天上阵的。都是年轻的,以往没有见到过的生面孔。而那些人出手之狠,想法之绝。枪法之精,不输于以往的任何一个,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

“不错,那就是我漠之一族挑战成功,从而产生的三大新尊主。”漠天他仍是微笑着。侧着头看着我。

“你们……”我一时气结,这是谁想出来的歪主意?他们竟然拿我凌族试炼他们的新领主。

“难道你不知道吗?最近这几十年,你凌族双璧流云和习落邑声名正盛,不找他们,还能找谁?”他又是低下头来,一个吻堵住了我下边的话。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竟然将我们凌之一族玩弄于手掌之中!”我一把推开他,愤愤地说道:“那你们还要练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差不多了啊,就等你来找我了!”他一把抱过我,开始动手解我的衣服。

“放开。”我一把推开他:“你说说,如果我不来找你的话,那你准备到什么时候才休兵?”

这个可恶的漠天,真的是什么都被他算得死死的,就连我什么时候来找他,他都算准了。

“你会来的,因为如果你再不来的话,流云就会面临内忧外患,甚至是更大的危机。”

看到我推开他,他也不动,唇边带有一丝莫测的笑。

“你……”我为之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了,又是你答应会陪我的,不生气了啊,这样对我们的孩子不好!”他过来拉我,我一甩手就打掉他伸过来的手:

“是不是,我一直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说说看,你还算到了什么?”我气愤地看着他。这个可恶的漠天太子,我最讨厌看到他对什么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象这整个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我只想要你开心。你看,因为你要,所以就连你推开我,我都不敢去找你对不对?”

一看到我生气的样子,他一把揽过我:“真的没有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而且,你要相信流云,不管有什么危机,他一定都有办法度过的是不是?有你在,我是断不会和凌族为敌的,你信我!”他轻轻地拍着我:“乖,不生气了啊!”

“那你说说,那一晚,就是在那个什么忘忧阁的那一晚,你在门口看到的,那个身着黑衣的,是不是我凌族的人?”想起那晚的那个人,还有那种说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的熟悉感。我不由地问道。

“难道,流云还猜不出来是谁吗?”他又是一笑:“要我说给你听吗?那你要拿什么来换啊?”

“你……”我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啊,你要相信流云。你不也说过,他会是众望所归的王吗?怎么,你现在又不相信他的能力了?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啊!”

他扳过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你不能什么都帮他的知道吗?未来的很多事,还是要靠他自己去面对!身为王者,就必须要承担一切。因为他手里握住的是一族的兴衰,你明白吗?”

是的,我们这一生,其实谁都帮不了谁。能帮自己,救自己的,通常就只有自己而已,流云如此;漠天如此;我也是如此。

“流云实在是我平生仅见的对手,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者说,他不是你在乎人的,我还真的想看看。我和他,究竟谁是瑜,谁是亮!”

“漠天。”我握紧了他的手,眼里有止不住的担忧。只那一瞬,他眼中那种睥睨天下的神情,令我感到害怕。

“因为有你,所以不会有这一天的。而且我也答应你,只要流云不主动来挑衅,我决不会和他为敌。你相信我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一如你所说,我也想我的孩子可以生长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对自己好一点?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好不好?”我揽过他的腰,轻轻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痛!”

“除非你不离开我。”他也紧紧拥住了我,语气里有不确定的茫然。

“那么,你总得想想。钎琰,如果你一旦有什么事的话。漠族之王易主,漠、凌两族若是狼烟再起,那么我们的孩子,又会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长大?我不要他有满心的仇恨,我只要他开心,快乐!”我喃喃地说道。

“雪吟,你是在告诉我,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在一起是不是?而我就只能守着对你的承诺,孤独地过完这一辈子对不对?难道,你真的是那么的残忍?”他有些绝望地说道。

“不会的,漠天,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等这个孩子一出生,我会叫人送他到你的身边去。”

我紧紧地抱着他,有泪水自我的眼中滑落,流云和漠天,都是不可缺少或失的一个,未来的天下,还要靠他们撑起一片太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只有孩子,没有你?如果我只要你,不要孩子呢?”他的话里有一丝颤抖。

“不要这样说,如果,我们的孩子知道你不想要他,他会伤心的。”我捂住他的嘴,不要他再说下去。跟着吻上了他的唇:

“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好好的活下去。求你了!”

“若是没有了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确定我能做的到!”带着茫然和心痛他又深深地吻了下来。

“雪吟,不要这样对我,我求你了!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要孩子,但我更要你啊!你以前丢下我一个,现在竟然想丢下我和孩子两个都不理吗?没有了你,我们要怎么过?”

“漠天,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心里回荡!

三天之后,漠天如约撤兵。我站在空旷的原野上,心里有一丝茫然的失落。

从此之后,我和钎琰就真的是天各一方,只能守着回忆过日子了。而那一晚的痴缠和失落,也将会是我心中最隐密的痛。

“如果你想,现在去,还能追的上。相信他也在等你!”

一件披风披了上来,是流云低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了,流云,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要知道,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对着他笑笑,我转身走了开去。

漠天,我会想着你的,在心里。

“王,有急报。”看到在人远处驰来,还没到跟前,那匹马口吐白沫,气绝倒地。跟着马上的人就摔了下来。我心念一动。旋即伸手,接住了滚落的人,再用手一提他就到了流云身边。只是那人已然呈虚脱状态。我的手才一松,他就瘫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心炎?”一望之下,流云和我同时大吃一惊。这不是流云的副将心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伸出手去,连点他几处大穴,然后手掌贴上了他的背心。过了半晌,他才幽幽醒转过来。

“王,快救赤主,快救雪娘公主!”再也顾不上礼节和尊重,那个刚刚从死神手里挣脱的人一把就抓住了流云的手。

“什么?”我大吃一惊,只觉得身子晃了一晃。

“雪吟,先听他说完。”脸色苍白的流云适时地扶住了我。眼中有一道杀气闪过。

“发生什么事了?”

“我,雪娘公主她……”

我心里一急,上前一步,重新将手掌贴在他的背心上。片刻间,那个极度虚弱的人才慢慢开口,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再看看流云那一分一分铁青起来的脸,我的手也是止不住的颤抖。

三天前,代替流云去往红叶金顶祭祀的落邑和雪娘,突然遭到黑、白二位狐主的偷袭。前王后及八大长老被掳,猝不及防的落邑身负重伤。而雪娘,为了保护落邑的雪娘。更是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目下两人已退至英雄冢深处,生死不明。

“流云,你不能乱,知道吗?”令人带心炎下下去休息。回过头来,勉强止住颤抖的身体,我抓住了流云同样颤抖的手。

但凡内乱,最忌的就是自乱阵脚。因为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和被叛的痛,往往是致命的。而我们身边的人,和站在对立立场的人,往往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哪怕是一丝不该流露出的软弱,都会是致命的。

“被伤被困的那个应该是我。”流云低声说道。

“我知道。还有我,他们的目标,本就是你和我。只怕是被落邑看出了端倪,才会有今日之劫。”

我握紧了流云的手:“所以,流云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如果你是黑王,你会不会只在红叶金顶伤了落尘就算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坐在案几旁,紧握着双手,完全不管指甲已经折断在手心里。

虽说是心急如焚。我还是强自镇定,告诉自己不能乱了阵脚。闭了闭眼睛,还真的是多谢了商雪隐那残忍的慈悲,只一瞬间我就清醒了过来。可以做到现在的哪怕是表面的平静,因为我不想影响了流云。

“不会,通常叛乱就是背水一战,不成王便成寇,所以如果说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也绝不会轻举枉动的。”不愧是流云,一听我开口,就回过神来了。

当满天神佛都已无力时,那么可以拯救自己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还有外援?”我又问道。是的,以他们手中所握的只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去以卵击石。想来他们也不会那么笨吧!而我这样问,就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帮流云理清思路,令他恢复以往往的睿智和淡定。

“不会是漠天,或者是漠之一族。那么……”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

是的,漠天曾和我说过,他不会主动和流云为敌,那么他说到就会做到。更何况漠族三年的大挑战刚刚落幕,七大尊主也未必会有闭心来帮黑、白二王。

对于那些手握权柄,且一生都不想放手的他们来说,个人的利益从来都是至上的。在没有确定自己的位置是不是稳固之前,那怕是日坠星沉,他们也会无暇顾及。

如果不是漠天,那么能和凌之一族正面抗衡,并有能力周旋。并且离我凌族最近的,就只能是玄隐,那个日前被流云和我吓退的玄隐。原来,除了坐收渔人之利之外,他还留了这么一手。

“那么,如果你是黑、白二王,你在对落邑动手的同时,你还会做什么以保万全?”知道我这样问很多余,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多说话,尽量不要往坏处想。一想到雪娘,我的心都是抖的。

“通知外援里应外合。还有封锁去往神庙的金顶的各交通要道。同时加派人手,注意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人的动向。”明白我一如流云,一字不漏的回答了我。

“那么,现在再来说说我们。流云,我现在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将我们手中的十万精兵留下一半,帮助赤部抵御玄隐,另外我已叫人快马通知那蓝将军,来红叶金顶和我会合。他那里离神庙金顶距离最近。可以在最快的速度赶到,起码可以分散黑、白二王的注意力,顺便令落邑有喘息的机会。”看着思路越来越清晰的流云,我轻轻地吐了口气。除去镇守边关的十余万之众不说。黑、白二王联手所率部,就几乎是占了凌族三分之一的兵力

流云手中可用的兵力只有十万之众。这边分出一半给赤部,回头再加上那蓝将军的五万,来对付黑、白二主的十余万叛众,也就够了!

“落邑不在,这边的防御你要交给谁?”我又问道。赤部初平,人心未定,是以用什么人执掌帅印,也是轻视不得的。

“我已命镇远将军星夜兼程,想来不出今晚他就可以到了!”云少低声说道。

“已故漠远将军的弟弟?他肯出山了?流云,原来你早有准备啊?”我有些惊异。

世人皆不知,生前名震边陲的漠远将军。终其一生,都不是他的弟弟。那个世人眼里玩世不恭的,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镇远的对手。

但我也知道,三十年前,一直在漠远将军麾下,不能一展抱负的他曾立下誓言,他将终生不会为将。而流云又是怎么请的动他的?

“谈不上准备吧!自从上次你和我说过,你见到的那个人以后,我就提前安排了一下,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

流云苦笑道:“现在只希望落邑和雪娘没事,否则,我发誓,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他们意想不到的代价。”看着流云脸上浮上的狠厉之色,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流云。”

“你放心,我没事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没什么能难的到我!”他又是一笑,有些勉强。

“可是,他们到底是料错了一着不是吗?”我看着流云,有一丝感慨。

是的,他们没料到,漠天并不是为了瑜复仇而来。更想不到漠天会突然休兵。

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就算是抓不到流云。只困住落尘都好,最起码,大乱初平的赤族里,人心惶惶也是有的。没有了落邑的赤族,不会那么容易控制。流云也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而流云若没了落邑这个左膀右臂。只是一个漠天,就足可以令他疲于应付了。到那时,他们就可以借玄隐之力里应外合。而这边被漠天拖住的流云只能是回天无力。

只要流云不能返回狐山,那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

计划不能说不密,心计也不能说不毒,只可惜他们忘记了,他们要面对的是流云和漠天。那两个生灵界里齐名的。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两个对手。并不是只靠计划就可以左右的!

棋差一着的结果,往往是满盘皆输啊!

“那是因为有你的原因。”流云又是笑笑:“镇远将军一到,今夜我们就启程,连夜返回神庙的金顶!”

“王,镇远将军现在外面候旨。”说话间,有人来报。我们相视一笑,联袂走了出去。

“王。”没有想到云少会亲自出迎的镇远将军,一看到走出门口的我们。先是呆了一呆,跟着跪了下来。

“不必多礼,将军请起!”上前扶起了镇远的流云,眼里有诚挚的光:“辛苦了,将军你肯如约前来,本王真的是受宠若惊。”

“王,请您不要如此说,真的是折煞镇远了!”

“当世名将,镇远将军如愿排第二,不知还有谁人敢认第一?本王知你之名,非一两日了!”流云从容地说道。

“王。”有一声哽咽,自面前这个磊落男子的喉咙里发出。镇远将军重又跪倒在地。

不错,如

果说,只是一个王的令谕或者说是招安,并亲自走出门口来迎接的话。想来只会令镇远将军感到惊讶,必不会如此感动。

但那流云之名世人皆知!那一句:“当世名将,镇远将军如愿排第二,不知还有谁人敢认第一?”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分量,就可想而知了。

那不但是平了镇远在其兄长漠远将军手下,数十年的压抑和不平。更说明了凌之一族的王,那个名动天下的流云,承认并肯定了他的能力。

同是为将者,如能获得如此推崇,真的是死而无憾,更遑论对方还是已身为凌族之王的流云。

伸手将两行热泪的镇远将军再次扶起,流云的眼里有坦荡的真诚。

“镇远将军,本王只是实话实说,你大可不必如此。只是现如今黑、白二位令主心有不平,是以在神庙的金顶等本王前去交涉。而赤之一族落邑令主眼下不能分身,所以唯有辛苦将军在此主持大局。他是凌山之巅,本王定设下酒宴,与将军一醉方休!镇远将军,有劳了!”

说着竟然俯身拜了下去。镇远将军揽起长衣,双膝着地:“王请放心,镇远对天发誓:有镇远在此一日,绝不会让狼烟,在我凌境之内一寸燃起!有违此誓者,愿受五马分尸之劫。”

“镇远将军,快快请起。”看着云少第三次扶起镇远将军,我的眼里有说不出的赞赏。

如果说,镇远将军此次领命前来是因为王命的话。那么从此刻起,他的以后,甚至是这一生,他的命就只是流云的。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流云的一句话,他甚至可以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而这种忠诚,不是靠王命就可以拥有的。

那云少,我凌族的王,从来就只给别人想要的。而换回的通常是这个世上用什么都买不到的珍贵。对落邑如此,对镇远将军亦是如此……

星夜兼程,累死了两匹快马,终于,我和流云在第三天的凌晨走到了神庙的金顶十里外的那蓝将军的营地。

“云……王,雪吟公主!”一早得到消息,就守候在帐外的那蓝将军一看到我们,就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落尘的消息?”伸手扶起了下跪的那蓝将军,脚下停也不停一下的流云一边问,一边向里走去。

“回王的话,属下只知道黑、白二主并没有抓到落邑赤主还有雪娘公主。眼下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这样啊!对了,你这边情况怎样?”

“回王的话,属下一接到王谕,就星夜起赶来。黑、白二主所率的三万余人,目下就驻扎在祭台之侧。似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而他们的外援大约有四万余人,已在昨晚夜入到达。现在距此二十余里外安营扎寨,属下这次共带了五万兵马。已将所有出口的外围全部封锁,黑、白二主如想离开,怕是插翅难飞。”那蓝将军答道。

“嗯,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和公主上去神庙的金顶,去看看落尘怎样了,我不放心他们。”

“王,这……”一听流云的话,一向刚毅凝重的那蓝将军变了脸色:“您怎么可以亲自涉险?”

“对了,我从赤部带回来的五万余人,今日傍晚该到了。由你全权调配,总之你给我记住了,不能让他们闲着知道吗?”说着他指了指上面:“也不能让他们闲下来,你明白吗?”

“可是您怎么能……”

“什么涉险不涉险的,现在真正危险的,是落尘他们!”流云不耐烦地打断那蓝将军的话:

“如果落邑这次有事的话,我会叫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看着满目金黄的红叶金顶,有一丝杀气,再也抑制不住的从他眼里流露出来。

“流云。”看着有些失态的流云,有些担忧的,我叫了他一声。再看看同样满是担心的那蓝将军。

“好了,叔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你别忘记了,这红叶金顶我可是住了将近二十年,想要阻止我上去,怕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流云会意地拍拍那蓝将军的手:“你放心吧!”

“那蓝将军,你放心,我会看看着流云的。不会让他有事的!”知道他们叔侄情深。我真挚地对那蓝将军说道。

“雪吟,你一定还记得,红叶谷的那个绝壁是不是?”他回头问我。

“嗯。我记得,那绝壁看来很高,不过从那里有一侧可以攀上崖顶,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不远。而且那里的山腰还有一个山洞,可以直通到祭台之侧,从那里可以进到英雄冢深处。”我慢慢地回忆着,然后答道。

“那你知道那个绝壁之底在哪里吗?”他又问道。

“不知道。”我摇头。

“就在他们设关卡的侧边的谷底。”他用手指了指:“就是那个地方。”

“对了。神庙金顶落邑是不熟,不过雪娘自小在这里长大,她熟是不是?如果说你是他们,那么在英雄冢里,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也是别人搜不到的?”他慢慢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光。

我又是摇头。

“好了,我们走!”

“王。”身后的那蓝将军又上前一步,我看到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有一丝泪光闪过。

“流云。”我又拉了拉他。

“叔叔,你知不知道,在五令主之中,哪一位是灵力最强,修为最深的?”看到那蓝将军的神情,流云还是停住了跨出去的脚步。

“除开你不说,黄狐主虽然是天纵奇才,但经脉赢弱。白王最喜炼丹制药,以求长生不老。而黑主,从来就罕逢对手。”那蓝将军的眼中,有说不出的担忧。

“如果是千百年前凌之一族的守护者呢?”微微笑着,流云又说了一句。

“什么?”那蓝将军显然是大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我向他点点头:“那蓝将军,我定会将流云平安带回。”

“公主。”那蓝将军俯身拜了下去。

“那蓝将军请起。”我连忙扶起了他:“那蓝将军为我凌之肱股,如此大礼,雪吟真的是受不起!”

“炼丹制药?你说,如果说黑主手里,恰好有白主手里需要的东西呢?”又是冷冷笑着,流云的眼里,又闪过那不容置疑的光。

“叔叔,我要你不惜动用任何力量,帮我查一下白主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黑主手里。顺便找人离间他们。”

“好了,我们走。”看看外面的天色,不再理那蓝将军。流云只对我轻轻说了一句。我只一颌首,两道人影如轻烟掠过,转眼间就消失在晨曦初露的薄雾里。

笼罩在薄雾里的神庙金顶,就如在远山里晨练的韶龄女子,一动一静皆是风情,和流云轻悄悄地穿过身着黑、白二色服饰,来往交错的巡逻者,和守卫,来到祭台之侧。

流云轻轻碰了碰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我就看到了远远的,密密麻麻的以神庙为中心,到处都是星罗棋布的叛军的营地。只见各营帐纵横交错,互为呼应。杂而不乱,有条不紊。更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凝在其中。

看看流云,我点了点头,单看这阵势,黑王不愧是一代枭雄。轻轻地拉过云少,我们向着一侧的英雄冢掠去。

可能是不再顾忌已经身受重创的落邑。更是为了要全力对付已然驻于山下的那蓝将军。除了通往祭台的路口,被人严密的把守之外,整个英雄冢里竟然连一个巡逻的人都看不到。极目望去,常年弥漫在一片轻雾里的英雄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神秘。拉着流云一直不停地向里掠去,想在空气残留的气味里,找出一丝他们曾经逗留过的痕迹。

可是没有,除了英雄冢里那种特有的,带着阴冷的潮湿之外,我没有嗅到一丝曾有人来过的、哪怕是一丝的残余气味。有些泄气地,我放开了流云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