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没有想到的事情
“来,你看着我,”我望着这个男人,给他最后的勇气:
“我告诉你,如果说可以重来一次,那么,我还是会选择爱上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弃自己……”
“是真的吗?”他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最后,用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
“你知道吗?这次看到你回来,我都不敢睡,生怕睡着了,醒来就会见不到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我吻了上去,将他下面的话堵在喉咙里。
有湿热的**落到我的脸上。而我只是轻轻地吻着他。为了这个男人的泪,还有他的痛。因为将来,在不远处的将来,还有更多的磨难和考验在等待着我们。在眼前的这一刻,我只想他能开心。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深深地吻了过来,明明是缠绵入骨的,而我却尝到了绝望和泪的味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令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失态?如此脆弱?
是因为我吗?是对我的不确定,还是因为我令他不安?
“来,漠天。”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口。
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在担心什么。甚至是不是和我有关。你不说,自然有你不说的道理。”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永远都在你这里。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不要你痛,也不要你的不确定。我会等你回来,就算多久,我都会等。因为从此刻起,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
说完,我静静地看着他,有温柔,也有坚定。
不知是不是我这番话起了作用,我看到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把抱紧了我。
“是不是,不论我做了什么,你还是一样的爱我。一如现在这样?”耳边有他低低的声音响起,模糊的颤抖。
“是。”依然是陷入了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里。
我轻轻答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轻轻地附在他耳边,带着迷离。
“谢谢你,雪吟,我的宝贝!”
算算时间,漠天离开已经有五、六天了。那天早上醒来,就已不见了他的人,可是我并不担心。
说好了要等他,那么我就会在这里等他回来。因为我知道,他一定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我想让他安心。
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等过一个人,带着爱和期待。
在这几天里,除了月儿,还有舒浩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而司徒,还是隔几天就出去一趟。每次都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除了给我,还给月儿。
同时,我发现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月儿的眼光有些不一样了。而月儿,每次接过他手中东西时的娇羞的样子……看来,这两个人,有戏。
我得想办法成全他们才行。要知道,身边的人过得好,自己也会跟着开心呢!
这天,我正在房里,细细地端详着,那把带着诅咒的长剑时,有人闯了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敲。我抬头一看,是司徒。
“怎么了司徒?一下子没看到月儿,就到我这里来找她了?不过她不在这里啊!”
我故意笑他,其实月儿是帮我去厨房端药去了。自从知道我有寒疾之后,漠天便命月儿每天煎药给我喝,说是对我的身体有好处。每当我拒绝喝时,他就会用我那句:“越是怕,越是要面对。”的话来堵我,搞得我哭笑不得。
看到手捧长剑的我还在悠闲地笑着,司徒脸上浮现出一抹奇怪的表情。对,就是那种你早就该知道,却又偏偏不知道,又或者说知道了又装做不知道的表情。
“怎么了,司徒?”有些诧异地,我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脸上。我的心慌了起来。
“漠、凌、玄之三族就要开战了。”他侧着头看着我:“那个漠天太子什么的,他没和你说吗?”
手中的长剑跌落在桌子上,我的手颤抖起来。头,也是裂开了一般的痛。
“司徒,在说什么呢?你看你吓到雪吟姑娘了。”有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是月儿,还有舒浩。
忍住撕心裂肺般的头痛,抑制住不停颤抖的身子。我转回到桌前坐了下来。手指轻轻地拂过那把长剑。
如果说司徒说的是真的,那么漠天这次不是回去狼之谷,而是受命和凌之一族开战。
怪不得,临行前的那晚,他会有那样的神情,会说那样的话。
而我,还在拼命地安慰他,那个将要举起屠刀挥向我族人的狼太子。
“舒浩,说说看,太子殿下现在哪里?”闭了闭眼睛,我开口了,阵阵头痛带来的虚弱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力。
“这……”舒浩明显地呆了一下,不同于舒澜的深不见底的沉;也不同于舒骏刚毅的冷;舒浩是年轻的、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单纯。
“太子殿下留你下来,定是要你保护我的对不对?”我听到自己近乎平静的声音问道。
有些淡淡地,我看向舒浩。没有留下舒骏,是因为他知道相比舒骏,我会更容易相信和接受,相对单纯的舒浩。又或者说,如果真的要开战,他会更需要舒骏?
我不曾了解过他,也从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都已不再重要了。
“是。”连看都不敢看我,他低下了头。
我拿过手边的长剑,细细地放在手中端详。等到那重窒息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时我才开口。
“那么,你是承担因被我要胁,而不得不带我去见他的过失呢?还是想要承担起因为保护不力,而看着我死在这里的罪过呢?”不再看他,我慢慢说道。
果然是诅咒啊,看来我们真的始终都逃不过。那么,就让我们彻底的决裂。然后去面对各自的宿命。
手腕微微用力一振,长剑脱鞘,被我用鲜血洗涤过的长剑,闪亮夺目,黝黑而冷锐的光芒里多了几分阴森之气。挽起的团团剑花里,杀气凛冽。
“看吧,只有用我的血来洗涤,剑才会发亮。如果我就死在这里的话,你们的太子殿下也就能解脱了。舒浩,你说,他到时会怎样感谢你呢?”我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
“姑娘,求你不要啊!”是月儿略带颤抖的声音。她是真的关心我。
“好,我带你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舒浩转身走了出去。
“姑娘。”月儿在身后叫道。我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月儿,我祝你和司徒幸福!”
位于平安镇五十里开外,是漠、凌、玄三族的三角形边界。而原本无边的荒漠上,此时扎起了无数的营帐。
紧抿着唇的我手握长剑,不断地向前急掠,才堪堪和舒浩平行。虽然年轻,但舒浩的身手,足可以和天下任何一流的高手媲美。呵,这就是漠天的手下。
看到有人由远处而来,守卫的兵士早就严阵以待。然而一看到舒浩……
“舒将军。”看到守卫的兵士拱手。舒浩只是一挥手,辕门大开,我们就停也不停地掠了进去。
我放眼望去,满地的营寨井然有序。巡逻的兵士不时交错而过,没有一丝杂乱,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有一种拔剑驽张的势凝在其中。
我不禁冷笑,怪不得流云说漠天才是狐之一族最大的威胁。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单就从安营扎寨看来,这个漠天太子就不可小觑。
“雪吟姑娘,希
望你能明白,太子殿下他是爱你的,为了你,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看到我顿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舒浩小声说道。
“舒浩,你认为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我斜睨着他,眼里有说不出的悲哀。
是的,一听到凌、漠开战的消息后。我先是震惊,然后是痛,
一种带着窒息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在那一瞬间击溃了我。我用力咬着嘴唇,让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衣衫上,用肉体的疼痛来舒缓我内心的无措。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姑娘,这边请!”舒浩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殿下在等你。”
越过他,我向前走去。甚至没有听他在说什么,此情此景,我只想见到漠天,说完我要说的话,然后离开。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从下一刻起,我们只是敌人。是为了守护自己一族,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交集的敌人。而过去种种,不能再回头,眼下的痛和绝望对于我来说,是教训和惩罚:信了不该信的,爱上了不该爱的。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必须得一一承受。而这一切,也只能是我自作自受。
狼子野心啊!雪吟,也只有你这么蠢的女人才会信他,甚至不惜背离了流云和自己的家、甚至是国。
流云……一提到这个名字,急怒攻心的我,再也按捺不住,只觉得喉咙一甜,有东西要涌出。我勉强吞了下去,绝不能,绝不能让他再看到我软弱的样子。
营在很大,帐篷却是以环形的方式,向四边延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面不远处,那个写着“帅”字的营帐应该就是那个漠天太子的所在之处了吧!用力吸了口气,勉强抑制住欲裂的头痛,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干什么的……”有人上前,我手中长剑一横一挥,那人就飞了出去。跟着又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我的手慢慢地抚上了剑柄。
“住手,快住手!”是舒浩的声音。跟着一个身影急掠而来,挡在我身前。
“快去禀报太子殿下,就说雪吟姑娘求见。”
而我只是越过他,直接向前,向帐门口走去。
“殿下。”看到我进来,那个前来禀报的人显然愣住了。
“退下吧!”旁边的舒骏适时地制止了他,并同他一起走了出去。这时,我看到了正端坐在帐中的漠天。
不同于平日的轻袍缓带,一贯的白衣。眼前的戎装将他衬托得更是英气勃发。威严的肃杀之气,再衬上宇眉间淡淡的落漠,更显得别样的出众。
“你来了!”想是看到了我胸前还有嘴角的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跟着站起身向我走来,定定地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来了!”想是看到了我胸前还有嘴角的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跟着站起身向我走来,定定地看着我,一如既往的温柔。
说不出为什么,一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听着这样的话语。我满腔的怒火被一种自心底蔓延的绝望和悲哀所代替:真的是他!
“嗯,我给你带来了这把剑,还有几句话。”我冷冷地看着他,还是细致好看的眉,微微翘起的唇,还有那令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眸子。在这一瞬都变得那么遥远和陌生。
“什么话,你说。”还是平日一样的宠溺,温柔且轻。
看在我的眼里,却是那样的讽刺。我就这样看着他,并不掩饰内心的绝望和痛。
“我首先是凌之一族,然后才是雪吟。”一直看着他,看他蕴藏在平静里的惊涛骇浪,依稀有一种沉沉的悲哀,朦朦胧胧。
“所以,你现在可以选择:要么是用这把剑杀了我;要么放我回去凌之一族的阵营,成为你的敌人。”拼命抑制住欲裂的头,还有不住颤抖的身体。
“还有,请你兑现你的诺言,成全月儿和司徒。”
剑“啪”的一声扔到了他的脚下。
“说完了?”他还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温柔地说道。身子也离我越来越近,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不再搭话,眼前的这个男人,带着我上过天堂,让我感受以前从来没有领略过的美好。一回头,却又将我推进地狱,使我的心里只剩下绝望和痛。
“那你可否听我说两句?”他低低地叹息着,带着入骨的温柔。想来拉我的手。我只是一闪,就躲了开去。右手一伸,那柄剑锵然入手。我手腕一抖剑鞘飞出,随着黑色的剑光一闪,一段被他触到的衣袖落在地上。而我只是看着他,带着一抹锋利的笑,我开口:
“从此刻起,你我就如同这截衣袖。再无任何关系。如果你再敢碰我,你的手沾到哪里,我就斩了哪里。”
看到他的手停在半空,我轻轻地笑着,依稀在泪光闪过:
“你尽可以再试一下!”
“那如果说,是我们的孩子呢?你要怎么办?要杀了他吗?”伸出的手一动不动,他又是低叹一声。眼里有遮掩不住的痛和无奈。
“孩子?”我杀气凛冽地一笑:“想必你不记得了吧,我还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命。如果说有了孩子,那么黄泉路上也不寂寞!”看到他颓然垂下的手,有泪水终于从我眼中落下。
“宿命的尽头,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从现在起,我就只为那一刻而活。”手中长剑“刷”地掷出,定在案几上,摇曳着清光的长剑,微微地颤抖。
再不看他,一回身绕过他挡在我前面的身体,向外走去。
身后,有低低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必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冷笑,再不答话,急掠而去不惊轻尘,让急速躲闪的风带走我的眼泪。
不知奔了有多远,直到无力。我才停了下来。用颤抖的手扶住身旁的树干。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倒了下去。
所有的梦都已破碎,带着受伤的心和锥心的痛。甚至是腹中未知的小生命。如果说上一次被他以解毒之名占有之后,我还可以全身而退的话。那么,这一次,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因为我失去是的,不止是我的心,还有曾经最真的爱。
终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一如当年的商雪隐和龙轩之。既然不能相爱相守。那么就让我们好好的做敌人吧!
漠天,在那个诅咒的尽头。我等着你。
傍晚时分,我来到了凌之一族的营帐之外,听到禀报,落邑和雪娘双双走了出来。身心疲惫的我一下子就倒在落邑的怀里。
眼前摇曳的烛光,闪过两张写满关切的脸:雪娘和落邑。
这就是亲人,是那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为你敞开的门;是不管寒冬还是雪夜都会为你生起来的火。是不管你有多伤多痛都会帮你治疗、避难的所……
“你醒了?”冲他们笑笑,我坐了起来。雪娘才一动,落邑就连忙扶起了她:“别动,别动,刚怀孕的人,哪能乱动啊!”看着落邑紧张得要出汗的样子,雪娘冲他笑笑,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姐姐,你看来好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流云他,过一会儿就要到了。”明这的灯光下,初为人母的雪娘,脸上泛起一层夺目的光彩,远不比上次的憔悴苍白。
我笑了笑,握住她的另外一只手:“看到你幸福,姐姐很开心!”原来是真的,看到最亲的人幸福,自己也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都和她说了,这是要打仗的,不是闹着玩,可她不听,非要跟来。说是不放心……”落邑嘴里说着,脸上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反倒是满脸的骄傲。
“那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永远都不要分开。”雪娘低低地说道,脸上飞起了红晕。
“喂,你们可
是天天都在一起,我可是很久才见一次的。要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啊!”我笑道。
这下,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哦,对了。“我从身上一边摸索,一边对他们说道:
“雪娘有喜了,我送样东西给你们吧!”
“主,流云蓝主到了!”在门禀报的人话音还没落,只见一个蓝色影一闪,风一般地掠了进来。
雪娘和落尘不禁相视而笑。
而我托着珠子的手伸在半空,余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流云一把抱了起来:“怎么回事?又受伤了?你就不能好好的?”
我笑笑,还未答话。他一把拿过我手中的珠子,细细地端详着:“这不是火龙珠吗?哪来的?”
“你也认识?”看着眼前这张憔悴的脸,我心里一阵内疚。
“我要送给雪娘的。”我说道。
“别的送什么都好,这个不能送。你要戴着它。”说着又放回了我的手中。这下我怔住了,为什么要我戴着?
“你还是戴着它吧,这个对你真的是有好处的!”这次是落邑的声音。我看看珠子,再看看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太明白,不就是因为我体寒,怕冷,这珠子才对我有用么?我送给雪娘有什么不对了?我记得,雪娘一样的体寒的啊……
“这是世上仅存五龙珠之一的火灵珠,你底子寒,戴着它刚好。另外,听说他本身还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但可能仅仅是传说已。你身体差,就带着吧……雪娘好歹有落邑温暖,比你,要好多了……”
流云仍然仍把我拥在怀里,笑着看看雪娘:
“哟,我们雪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早知道我就不把你让给落邑了,真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你……”雪娘从小就说不过流云,此时一听流云的话,的脸飞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落邑。样子更象是求救,落邑撇撇嘴,一把拥过她:
“不用理他,还是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了,是知道雪娘有喜才要送东西给她的吧!不要紧,回头你想送她什么都行,只是这个珠子,谁都不能送,记住了啊!”他低头看着我。我点头。
“那个雪娘啊,你也在我家住了那么久了,你姐姐这个呢,就不送了,回头,你去我那里,挑一样。能跑的,能跳的都行!想要什么都好!”
“好了流云,你就不要再急雪娘了,你看她,就要哭了。”我帮她解围。
“姐姐,你还是戴着吧!这个东西,你比我需要,以后,要是想送什么,以后也行啊!”早躲到落邑身后的锦衣也伸出头来说道。
我笑笑,只好又收了起来。
“落邑,你来一下。”云少说着松开了我,拍拍我的手,然后向案几前走去。
看到流云又拉着落邑不知要商量什么,雪娘走了过来:“姐姐,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我抚上她的手:
“我也是啊,不如咱们出去走走吧!”
初夏的夜,到处都弥漫着温热的气息。流动的风带来草的清香。令人惬意极了。扶着锦衣,挑选了一个较远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姐姐,我好怀念神庙上,在金顶的日子呢!无忧无虑的。”
“那你现在不幸福吗?”我问她。
“幸福是幸福。可……”她没说下去。可是我却听明白了,任何的幸福都会归于平淡。而回忆却是历久常新的。
“对了,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凌山看看父王呢?他们都说想你呢!你知道吗?父王他老了!”
听了锦衣的话,我有些茫然,神庙的金顶?凌山上年迈的父母。才过了多久啊!听起来是亲切,但是却非常遥远。恍若隔世一般。
低头看看面有倦色的雪娘,我轻轻地拉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我就只有你了,所以,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希望自己最亲的人可以拥有。叹了口气,我扶起她:
“好了,你要休息了,我们回去吧!”
走回帐中,那两个仍对着一张地图,争论着什么的两个人。一看到我们走进来,同时抬起了头。
“落邑,你先陪雪娘回去休息吧,我和流云有话要说。”说着,我将雪娘的手递给了落邑。径直向流云走去。
落邑看到雪娘真的累了,也不推辞,只是冲我笑笑,看着落尘一手揽起雪娘,雪娘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和我告别,然后,又和落邑说起了什么,望着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我和流云相视一笑。
是的,这就是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温情,每个人都想对方过的好。在这里,你完全可以敞开你的心扉,不必设防。是的,这就是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温情,每个人都想对方过的好。在这里,你完全可以敞开你的心扉,不必设防。
流云轻轻地揽过我的肩,我向着他的肩头靠了过去。坚实的肩头,令我感到一种安然的踏实。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流云,这次我……”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低低地说道。
“我都知道。”流云放开了我,扶着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都知道?”我惊异,随即一笑。这天下,还能有什么能瞒过流云的?
“是的,我都知道,所以,让我来帮你说,”小心地握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关怀和爱。
“当烟漠飞告诉我那个诅咒时,同时也告诉了我结果。一直阻止你走到那个人的身边去。就是怕面对今天,甚至是以后更令你难以接受的结局。而我,只要你能开心。”他真诚地望着我。
“就算是和别人在一起,都没有关系吗?”我低头,不敢去看他的脸。
“是的,只要你能幸福,就算是和别人在一起也是一样的。”
他用力握紧了我的手。
“你们本就是注定要有交集的两个人,同时注定了你们悲惨的结局。我一直都避开漠天,不想与他正面为敌,除了不想生灵涂炭,狼烟再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他站起身来,走到案几旁,手指轻轻地滑过那张羊皮地图。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我;
“可人算不如天算,前几日,漠之二王子瑜深入狐地,为那蓝将军所灭。而二王子瑜亦在此役中丧生,虽然说种种迹象表明,是玄之玄隐从中搞鬼,但苦无证据。再加上漠、凌二族的千年仇恨,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玄之玄隐自小就志在天下,而玄之一族与狼之一族实力太过悬殊。是以,矛头直接就指向了凌之一族。利用漠、凌两族之间的仇恨,挑起战端,既可以消耗漠之一族的战斗力,又可以分一杯更。更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可是,漠天他岂是随意令人摆布的?你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啊!”我问道。真的是希望他是有苦衷的。
“你还是不太清楚漠之一族的形势。漠天的生母,早在生他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过世了,现在的王后,是二王子瑜的生母。”他用手轻叩案几,面有所思。
“而今,漠之一族的二王子在凌之境内遇害,身为太子和大哥的他,又能怎样?所以,玄隐这局暂时领先。因为他成功地令漠、凌二族再起狼烟,而我和漠天将被逼成为面对面的敌人!”
流云说的对,当今的太平来得并不容易,是以站在流云和漠天的位置上,都不想与这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开战,以免他人坐收渔人之利。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两终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避无可避。这是两个人的悲哀,又抑或是两族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