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方散
水老汉肩上伤势养了半个月便已好了七八成，这得亏大量的山猪肉、虎肉等大补之物，不然哪怕他是练己后期的修为，这伤势也得要他歇上一两个月。
这段时间水子清也没有歇着，除去修炼的时间，便是在后院中驯养捕获的四头小山猪。一开始的时候，山猪还有很大的抵触，不过当饿到发晕的时候，它们再也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到现在只有看到水子清过来，便会一拥而上，好不亲昵。
“爷爷，要是再抓一些幼猪，形成规模就好了！”水子清拍开手上灰尘，朝着一旁的水老汉笑道。
“好是好，就是咱们没吃上它们的肉，就得被它们吃穷了！”水老汉闻言先是一喜，但随即摇头苦笑道。
“呃，这倒也是！不过村里大伙都闲下来，可以一起进山打猎啊！”水子清提醒道。
“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我们村以农为主，偶尔进山也是在外围晃悠。过会我和你铁伯商量商量！”水老汉沉思了会方才说道。
“哈哈，什么事啊，水老？”只见李铁手拿一把短刀，大笑的走入后院。
“阿铁来了，来进屋坐下说话！”水老汉满面笑容的说道。
“好咧！”李铁应声道，见水子清目光灼灼的望着短刀，笑道：“子清，这是你要的短刀！”
“谢谢铁伯，谢谢铁伯！”水子清双手接过短刀，不住的感谢着。
“呵呵，你这孩子，先试试合手不，我先进屋和你爷爷说话！”李铁笑道，转身走进屋里。
李铁家中世代铁匠，一手锻造手艺纵是达不到纵是级别，一流水准却是绝对的。这把短刀通体黝黑，就连刀刃处也没有一丝光亮，唯有刀尖处的锋利昭示着它是一把好刀。水子清激动地抚摸着短刀，目光瞥到院里亮挂着的虎皮，兴奋道：“就叫你猎虎刃吧！”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水老！”沉寂在喜悦中的水子清回头望去，却见李铁、水老汉两人一左一右来到后院内。
“怎么样，子清，还顺手吧？”李铁笑着问道。
“很适合我，谢谢铁伯！”水子清感激道。
“嗯，这就好！水老，那我就先回家了！”李铁冲着水老汉说道。
“好，好，清儿送送你铁伯！”水老笑眯眯道。
“不用，不用，你们这是把我当外人啊！”李铁打趣道，说完转身离开。
水家爷俩见状，不便再送，水老汉摸着院里的虎皮说道：“清儿，明早随我去县里把这虎皮、虎骨处理了，你铁伯也去！”
“铁伯也去？”水子清疑惑道。
“是啊，这年头小人难防啊，有你铁伯在，想必没什么问题！”水老汉苦笑着解释道。
水子清想想也是，这天下太平已久，少了歹徒强盗，多了贪官恶商。去年邻村有人猎得上好貂皮一张，拿到县里出售，不想分钱未有，还被打得重伤吐血。这虎皮、虎骨等物比起貂皮更加贵重，凭他水家一老一少，难免有小人为难。
“看来是要麻烦铁伯了！爷爷，我们可不能让人家白跑！”水子清忙出言道。
“呵呵，这是自然，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来，清儿扶我回房歇会！”抖了抖受伤的肩部，水老汉皱着眉头道。
水子清闻言将短刀收好，上前搀扶住水老汉，问道：“爷爷，那叫村里人进山打猎和铁伯商议的怎么样？”
“等我们回来就召集大伙商量，不让他们见到甜头，估计队伍是拉不起来的！”水老汉轻声笑道。
“嗯，嗯！”
离小山村最近的县城名为东亭县，县东方向有一古亭，传闻中古时代有一人于亭内修炼成仙，故以之为名。东亭县在小山村西北方向五十余里处，水老汉、李铁、水子清三人于黎明上路，步行两个时辰便可到达。
“爷爷，你看，快到了！”走在最前的水子清指着前方的城池，扭头说道。他来东亭县多次，倒也很熟。城池高达三丈，皆由石块砌成，显得稳重大气。由于地处山区，东亭县只有东西两门，时不时的有三两行人出入。
水老汉三人在西门处缴纳了进城费，顺利进入城中，在李铁的引领下来到一处药房前。水子清细看时，药房匾额上书“仁和药房”四字，左右对联上写“百草回春争鹤寿，千方着意续松年”，不由自语道：“倒是中规中矩！”
进得药房，便有一伙计迎上，皱着眉朝李铁行礼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水子清瞧着这名面目上和李铁有一分相似的伙计，不由想起大牛曾说过有名亲戚在东亭县里做工，原来却是这么个人物。
“呵呵，福生，这次可有好买卖！”忽视掉福生脸上不悦之色，李铁笑着说道。
“哦，什么好
东西？”福生有些不在意的问道。
“虎骨！”李铁继续笑道。
“什么！你是说虎骨？”福生很是惊讶的问道。
“不错！”李铁仍是笑道。
“呃，这得请我们掌柜来谈！舅舅你们等会”惊讶地望了一眼李铁，福生正色道。
片刻之后，一位年过七十的老者缓步走来，对着三人略微作揖道：“老朽朱仁，乃是本店掌柜，听说三位是来出售虎骨的，可否取出荣在下一观？”
“当然可以！”李铁说着，顺手从竹筐内取出一根虎骨递上前去。
“果然是虎骨，而且年岁不大，不错不错！”摆弄了一番虎骨后，朱仁满意的点头道。
“呵呵，老先生喜欢就好，不知道出价几何？”李铁将背后竹筐置于地上，笑道。
看着一筐的虎骨，朱仁很是意动，思索一番后方才说道：“你们是福生的亲戚，这些虎骨一口价五百两如何？”
李铁闻言，望向水老汉，见其点头，方才出言道：“行，就五百两！”
“好，好！”朱仁微笑着从帐台取来十锭五十两的大银，出言问道：“想必几位是猎得猛虎，不知可有其他物事？如果有，在下一并收购！”
“却是抱歉，其他的都下肚了！”李铁笑着说道。
“那真是可惜，壮士日后若猎得猛虎，记得出售于我，价钱肯定公道！”朱仁很是失望道。
“一定，一定！那我们告辞了！”收拾好银子，李铁三人转身便走。
“舅舅，慢走！”只见福生追上前来，讨好道：“这次怎么没有见到大牛兄弟啊？”
“大牛啊，他去商阳郡巨鼎帮修行去了！”李铁淡淡说道。
“啊，什么——”福生正惊讶间，李铁领着水家爷俩早已走远，他方才后悔道：“舅舅慢走啊，日后常来啊！”
“哈哈哈！”李铁放声大笑，惹得路人尽皆侧目，好久方才恨恨道：“若不是姐姐家的孩子，老子一巴掌扇死他！”
水子清也觉得好笑，叹道：“前倨而后恭，这家伙这回定会长记性了！”
“是啊，现在的人啊，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水老汉亦是感叹道，一副悲天悯人模样。
三人说笑之间，来到城里专门买卖奇珍异宝之地——百宝楼。对于百宝楼，水子清闻名已久，却苦无机会。要知道元始宇宙中交易市场有易市和坊市之分，一般情况下易市给凡人交易，坊市则供仙人交易。易市大都建立在各个城池之中，而坊市则设立在山川湖海之处。有求乃有供，是为交易。毕竟无论凡人仙人，岂能一人为万事乎？百宝楼遍布乾星上各个易市，就连很多坊市中也有其分店，可以说是乾星上最大的交易组织。
“几个乡巴佬，叫你们呢，站住！”一声厉喝在三人耳旁响起，水子清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正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
“呵呵，不知小哥有什么吩咐？”李铁略一蹙眉，嗡声道。
“看清楚这几个字！”小厮指着匾额上的“百宝楼”三字，轻蔑道：“看清了没，这种地方是你们三个穷鬼来的？”
纵是水子清一向稳重，闻此恶言，仍是怒道：“你怎就知道我们是穷鬼呢？就算我们是，你一个奴仆也敢在这放肆，难道这便是所谓的百宝楼吗？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仗势欺人的小厮论说理怎比得上熟读群书的水子清，一时间哑口无言，面红耳赤，伸手指着水子清威胁道：“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是不把我百宝楼放在眼中吗？”
“呵呵，真是可笑，你能代表百宝楼？藐视的就是你！”水子清上前一步，严肃的盯着这名小厮。
只是练己中期的小厮此刻已是偃旗息鼓，方才嚣张的气势荡然无存，只是怀恨的望着水子清。
“何人在我百宝楼门前闹事！”就在这时，一名灰衣打扮的中年男子大步而来，正色问道。
“敢问阁下是？”李铁按住欲要说话的水子清，冲着中年男子行礼道。
“在下顾全，乃是此处百宝楼执事！”顾全随即回礼道。
“原来是顾执事，此人言我等“穷鬼”没有资格进入百宝阁交易，可是这样？”李铁指着那名小厮，沉声道。
“胡闹！”顾全闻言，面色一变，看着那名小厮喝道：“罚钱三月，还不速速退下！”说完又对着李铁行李道：“小厮无理，壮士勿怒！我百宝楼开门迎天下客，绝没有任何贵贱之分！”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说与周围看热闹之人的。
“原来如此，却是那小儿一人之意了！”李铁就坡下驴道。
“正是，正是，来，我引三位入内！”顾全殷切道，没有丝毫架子。
水子清见状，火气早已消得一干二净，只
是好奇的打量着百宝楼内各式奇珍。一旁的顾全不以为意，冲着李铁笑道：“不知道壮士要做什么交易？”
“呵呵，却是此物！”李铁从身后竹筐内取出虎皮，扑在面前桌案上。
“虎皮！”顾全略微惊奇道，说完便仔细打量着，盏茶时间后，方才惋惜道：“可惜啊，就是颈部破损的厉害！”
见他如此，水子清不再观看奇珍，回身看李铁谈价。只见李铁皱着眉，无奈道：“不知道顾执事出价多少？”
“四千两纹银！”顾全伸出四根手指，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这——，却是少了点啊！”李铁眉头更紧，低声道
“再加五百两，不能再多了，这是我的上限！”面无表情的顾全一副不怕你不卖的表情。
与水老汉眼神交流了下，李铁暗叹一声，咬牙道：“好吧，就四千五百两银子！”
“嗯，如此甚好！日后有好东西尽管来我百宝楼，价钱绝对令你满意！”顾全一脸微笑道，说完望向水子清，很是亲切道：“看这位小兄弟兴致勃勃，有什么要买的，我可以给你优惠！”
“好的，多谢顾执事，荣我再看看！”水子清连忙行礼道。
“清儿，看上什么东西了？”水老汉看到水子清激动神色，不由好奇道。
“呵呵，小兄弟好眼力，此物名为十方散，乃是筑基期炼丹师（即炼丹学徒）采集十味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可以大幅增加练己期修士突破成功率！”心思玲珑的顾全见水子清练己后期修为，添油加醋道。
果然水子清、水老汉两人闻言，心头狂喜，呼吸加快，只见水老汉迫不及待道：“顾执事，不知这副十方散售价多少？”
“呵呵，今日有缘，三千两即可！”顾全一脸喜色道。
“这——”听得高价，水子清迟疑了下。
“这位小兄弟，这幅十方散可服用三次，乃是练己突破必备之物啊！”顾全趁势说道。
“清儿，还犹豫什么！顾执事，这幅十方散我们要了！”水老汉神色坚定道。
“呵呵，那在下就预祝小兄弟早日突破了！”顾全随即恭维道。
“多谢顾执事吉言！不知这十方散如何使用？”水老汉面露欣喜，仿佛看到孙儿突破时的场景。
“口服，清水送入即可！”顾全应声道。
郑重地将十方散置于怀里，水子清眼圈略红，他知道这是全家人的希望。
“呵呵，小兄弟还有什么要买的？”顾全很是热心的问道，一幅留下四千五百两的架势。
“没有了，没有了！”水子清连忙摇手道，他可不想将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钱财花光，毕竟除了修炼外，生活还得继续。
“这样啊！”顾全有些意外，掐指算道：“售虎皮一张得银四千五百两，购十方散一副用银三千两，合计得银一千五百两。三位要现银还是银票？”
“现银就好！”水老汉应声道，还是现银令老实的庄稼人安心。
“嗯，去取一千五百两现银来！”顾全对着身后一名伙计说道。
在百宝楼一番交易后，揣着两千两纹银的三人又在东亭县中大肆采购，数内占大头的是——为水、李两家每人各置衣裳两套，给李铁购得上等铁料五百斤，买得好酒二十坛。这些东西三人是搬不回去的，最后只得雇了两辆马车。一行人风风光光地回到小山村中，惹得满村男女老幼围观。
“众位，大家听我一言！”李铁站在马车上高声道，见众人尽皆安静下来，指着车上美酒等物说道：“想必大家看到这些都很眼红吧！”
果然人群中大部分脸色通红，为首一个大汉叫道：“老子大半年都没喝过酒了，这坛坛好酒我可馋得紧啊！”
“哈哈，牛三，你这一大老爷们反不如水家一老一幼，一到冬天便缩在家里！”李铁一句话说得牛三面红耳赤，瞧得众人满脸笑意，便接着说道：“知道这些哪里来的？山里！山里宝贝多的是，可笑的是我们只知耕地种田。明儿我准备进山，有要一起去的没？”
“我，我，我！”一干男人蜂拥上前，就连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是一脸意动的叫嚷着。
“好，好，好！”李铁连说三个“好”字，大喜道：“今晚水老请大家喝酒，大伙记得准时！”
“好——好——好！”众人连呼三次，馋兮兮的望着车上的美酒。
回到村中的水家爷俩没有理会村口之事，而是急匆匆的赶到家中，水子清更是一头钻进房中。
“怎么了，老头子？”很是意外的水氏忙瞅着大口喝水的水老汉问道。而水老汉则一字一句的向她解释着。
“希望清儿突破成功！”满怀期盼的二老紧张的注视着水子清的房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