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炼己筑基

冲入房中的水子清并没有立刻使用十方散进行突破，而是端坐在床榻上静心打坐，努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激荡。要知道突破之际心态浮躁，气血不宁乃是大忌，一向稳重的水子清自然深谙此理。

待身心调和之后，水子清方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十方散。十方散乃一阶下品丹药，在修真界很是常见，并不像顾全说的那般玄乎。只是水家已没落十万年，哪里接触过此物。

仔细地打开装着十方散的小瓷瓶，看着瓶内淡青色的丹粉，水子清的双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化去紧张的心情。良久才倒出些许十方散，用清水服下后准备突破。

双目紧闭的水子清静坐在床榻上，心中默念着家传练己筑基口诀——太一水诀，此口诀乃是水家始祖太一真仙所创，传承至今。在一场遗迹争斗中，以水太一为首的一众水家高手身死魂散，水家也从此败落。

在十方散的药效下，吐纳匀和的水子清逐渐感到体内气流加速，全身穴脉也略感燥热，不由心中一喜，这感觉以前可没有出现过。突破有望的水子清再次默念口诀，欲要一举成功。

半个时辰后，水子清无奈的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冲击丹田，每次费尽心力聚集起的后天之气在接触到丹田之时便会烟消云散，“怎么和先前一样啊，总是后劲不足！”水子清心中焦急道。稍微分神下，水子清气息混乱，只得放弃突破。

再次失败的水子清无力的躺在床榻上，不断的思索着，“到底什么原因呢，每到关键时刻，后天之气便凝集不住，难道我真是资质太差，无法修炼吗？可是五行灵根也有很多筑成功的！”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达于天心。进入泥丸，降至灵墟。绵绵若存，用之不勤。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迷茫中的水子清低声诵念着太一水诀，试图找出自己的遗漏之处。

半响后，毫无结果的水子清下定决定道：“还有两次机会，等下我多凝集气息，便不担心后天之气不足！

”这道理说起来轻松，要知道多凝集一分气息，全身筋脉的痛感便会增加十分。

忍受着筋脉上的剧痛，水子清疯狂的聚集着后天之气，如果有高人在场肯定会加以阻止这不要命的做法。但困在练己期多年的水子清却完全不管不顾，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突破！突破！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忍着异常剧痛的水子清无奈发现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竭力凝集的后天之气再次消散了。突破再次失败！

心有不甘的水子清握紧双拳，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我还就不信邪了！”说完再次准备突破。日后修炼大成的水子清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很是感叹一向稳重的自己怎么会如此莽撞行事。这却不难怪，此时的水子清还是十三岁的少年，平日虽说稳重，但少年心性难免还有。加之五年来屡次突破失败，如此打击下，失控在所难免。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带着满腔的偏执与疯狂，水子清将最后的十方散服下，鼓足全身气势，背水一战。一个时辰后，结局依然是失败，精疲力尽的水子清无力的摔倒，陷入了昏迷之中。

屋外焦急等待的水家二老听得房内异响，情急之下慌忙跑入房中。只见大汗淋漓的水子清昏倒在地，全身抽搐着。

“清儿——”水氏大惊失色的哭喊道，再用手试探了一下水子清的呼吸，只见气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不由得老泪纵横。

水氏这边只顾哭喊，一旁的水老汉却是沉着许多，查探之下便知水子清是修炼过度，急火攻心所致，当下动手施救。看着脸色惨白、全身湿透的水子清，水老汉眼圈见红，涩声道：“苦了清儿啊，唉！”

约莫一盏茶后，水子清悠悠醒来，双眼迷糊的看着面前垂泪的二老，心头泛酸，哭声道：“爷爷、奶奶，孙儿无用，惹得二老如此！”

早已哭红双眼的水氏闻言大喜道：“清儿，你醒了，咱以后不修炼了，咱以后只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就行！”

“好了，老太婆，说这些无用的作甚，快去烧些热水让清儿梳洗一下！”水老汉忙出言道。

“好的，好的！老头子，你仔细地照看着清儿！”水氏闻言，起身说道。

待水氏离开，水老汉方才说道：“清儿，你奶奶的话，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咱水家十万年无人筑基成功，也一样传承至今。修炼不应该成为我们的负担，只要不放弃就行。你书读得多，道理也懂得多，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话毕，转身离开。

“老头子，你怎么出来了！”正在厨房烧水的水氏责问道。

“放心，清儿没事，他需要静一静！”水老汉拿着一把柴火解释道。

屋内的水子清双手抱膝的坐在床榻上，正如水老汉所说，他需要静一静，倘若再这般下去，恐怕会产生心魔，悔之不及。水老汉的一席话正如当头棒喝，大牛成功的筑基加剧了水子清对突破的渴望，他虽然努力的修炼，但却迷失了自己。正如船失去了舵一般，没有了前行的方向，只知道要靠岸。修炼最初的本意是与天地同寿，若是迷失了自己，百年、千年、万年又有什么区别呢？突破、永生应该是修炼的动力，而不是阻力。

一番沉思后，水子清心境平和，豁然开朗。他已没有失败的痛苦，反而很是庆幸，自己因祸得福，探究到修炼本质，心境圆满。这道理看似简单，但真正悟透的又有几人？

”哈——哈——哈！”水子清纵声大笑，指天说道：“老天，你看着，若我能修成大道，便是今日之果！”

听得水子清狂笑，厨房里正在打水的水氏惊得手中木勺掉地，她失色道：“不好了，清儿疯魔了！”

“呵呵，傻老太婆，不要乱说，清儿这是参悟了，他找到了自己的道！”将一把柴火丢进土灶里，水老汉露出满意的神色道。

“什么道啊？”水氏仍是不解道。

“好啦，好啦，老太婆，不要多问了，总之对清儿有好处！”水老汉无力道。

“你怎么知道？你也只是练己后期修为而已，和我一样罢了！可别不懂装懂，害了清儿！”水氏满不在乎道。

“你！”水氏一句话直把水老汉激得跳起，吹胡子瞪眼道：“我这是家族底蕴！底蕴，你知道吗？”

“不知道！”水氏淡淡回道。

“你——”水老汉抓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