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越战英雄

我在今年的四月份中旬,收到了一个网友的离线文件。想必大家也能猜到,这个给我发离线文件的网友,就是上文所说的马甲。

离线文件是个WORD文档。马甲甲附带留言是:“蛇哥,这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文字。我只给你传了开始的一部分。你把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大致猜对了。谢谢你的帮助。我会慢慢把我父亲留下的故事,都传给你。”

我接收了文件,随即留言:“为什么是故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想马甲是隐身,他正在线上,他快速的回复我:“我觉得就是应该是故事。我就算相信他的失踪是因为被外星人抓走,也不能相信他写的东西。”

我回复:“如果是故事,我能把他写的东西整理一下,写成帖子吗。说真的,我对你父亲很好奇,如果你父亲留下的文字真的很离奇,我可以放弃我写鬼事续集的计划。把你父亲的文字写成帖子。”

马甲回复:“随你了。”

我回复:“你没意见吗?”

马甲:“这些文字如果是真的,我父亲的事情让大家知道也不是坏事;如果是他编的故事,我只能说,他比你还会幻想。”

我:“这就好解释了,我写帖子就是因为在工地上太孤单无聊。你父亲所处的环境,比我更寂寞百倍。人在枯燥的环境下,就会胡思乱想。”

我:“那我就先看看了,如果觉得合适,我会把你父亲的故事当帖子发出来。”

马甲:“我父亲的文字写得很凌乱,其实从内心里讲,我希望你能帮他整理。”

我:“我试一试。”

马甲的马甲:“那我就一段一段的穿给你。”

我:“OK。”

于是我看了马甲给我传过来的第一份文档。我看完之后,就决定把他父亲留下的文字给发出来。因为他父亲的故事,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他父亲绝对是个出色的故事家。当然还有个可能,这是他父亲的真实经历。

但我和马甲的马甲保持一致的态度。因为我又陆续收到了马甲的文档,这些文字的离奇之甚,我也不太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于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当一些喜欢看我帖子的网友追问我什么时候写鬼事2的时候,我都千篇一律的回答:“我今年的写作计划是——

《异海》!……《异海》!”

第一份文档(所有文档内容,被我修饰,但大致情节没有改动):

“儿子,我一直都亏欠你和你母亲。但是我是个军人,我要面临的选择,逼着我在家庭和工作之间做出取舍。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这几年,你经常问我离开你们的十四年,我到底在那里,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先告诉你,离开你们的十四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瞬间。一晃而过。

我慢慢告诉你这段时间,我经历过什么事情。从我在战场上开始说起。

我在越南,潜入敌人的指挥所,用他们的谍报机向战友指明了方位。十分钟后,炮弹爆炸的声音在我附近响起。我当时任务已经完成,剩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死。我逃不掉了,身边都是敌人,还有我战友发射过来的炮弹。

密集的炮弹,跟雨点一样,让我和这些越南人一样,放弃了躲避。然后我所躲藏的角落,被一发炮弹击中。我在昏迷前,感受到了猛烈的冲击波。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广西的一个后方医院。救了我的是一堵墙,它替我遮挡了炮弹的冲击。我只是被压在一堆碎石瓦砾之中。

我在疗养所养伤,获得军功章。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然后接到部队转业的命令,回到老家。我在家乡受到热情接待。然后开始在县城的几个学校作报告。

接下来,我就等着地方政府给我安排工作。我当时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县城,当一名警察,公安局给我留了个刑侦科长的位置。另一个是去武汉,你爷爷在一年前也平反了,出于对他的补偿,我可以到武汉的一个行政部门去给领导开车。

那段时间,我慢慢的想好了,我打算留在县城,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可是事情发生了变故。

我当兵所在的连部的政委来了,和他一起的是个身份不明的人,从我政委对他恭敬的态度上分析。这个人来头非凡。

他们找到我,把我带到县招待所。那个神秘的人带我进了一个房间,政委在屋外站岗放哨。进入之后,那个神秘人物仔细检查了房间内的布置,又拉上窗帘,从我的职业角度来看,他做的非常专业。

“时间紧迫。”这个来历非常的人物对我说道:“不罗嗦了,我现在问你,你还愿不愿意继续为国家上战场。”

我立即回答:“愿意。”

“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非常清楚。”那人说道:“我们对你的政治背景很满意。”

“我对国家和党永远忠诚。”

“我们找你,政治觉悟只是最基本的条件。”那人接着说道:“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我们考虑你的重要因素。”

“组织是不是要我重回战场,完成任务。我要去的部队,是什么番号?”

“你是要回到战场上,但是不是南边。”

“我无条件听从组织安排。”

“好。”那人说道:“我马上安排人,把你的身份和档案,转入我的部门。”

“能问一下首长,是什么部门吗。”

“我们隶属海军第七**研究所。”那人说道:“这个问题不要再问。”

我当时的念头就是我们的祖国有可能要和某个国家进行海战,但我不是海军,组织上找我,应该是我要我投入到情报的战场上。

我想错了。这个随后再说。

“我是海军第七**研究所海洋战略科的主任。我姓王。”

“我该叫你王师长,还是王参谋长?”

“不行,你只能叫我王主任。”

“是。”

“现在给你第一个命令。”

“是。”

“你马上结婚。”

“什么?”我很奇怪。

“在一个星期内,你必须结婚。”王主任说道:“马上执行命令。三个月后,我来找你。”

王主任说完这些话,就出门。和我当年的政委坐上吉普车走掉。

我就犯愁,到那里去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呢。

可是事情很顺利。第二天,县统战部的领导就找到我,问我有没有考虑个人问题。

我立即表示,如果领导有合适的人选,我接受安排。

于是我见到了你母亲。你母亲当时二十一岁,高中毕业。领导告诉我,她听了我的报告,非常崇拜我这个战斗英雄,就给统战部写信,希望能和我组织一个家庭。

你母亲政治背景很过硬,她是个孤儿,被政府照顾,培养,党抚养的女儿。

我还没看到你的母亲,就领到了结婚证书。我们结婚没有操办任何仪式,我和你母亲都没有亲人。

你母亲对我很崇拜,也许你听了不高兴,我们之间的关系,谈不上什么夫妻亲密。她对我太尊敬,完全不是个妻子的角度。

结婚后第二个月,你母亲到医院检查,回来告诉我,她怀上了你。她的表情很兴奋,但绝不是一个女人有了孩子的欣喜。而是……而是更像完成了一个任务。

是的,就是个任务。

我这时候,就隐约想明白。我将要面临的战场,一定非常险恶。组织在为我考虑身后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个解释,我要去的战场,我将要面临很多考验,一个有家庭的人,更不容易变节。不过这念头,是在很久以后才想到的。我当时对国家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用生命来捍卫国家的利益。”

王主任在第一次见面后的第三个月,刚好是第三个月。他准时来找到我。

我稍作收拾,和你母亲告别。坐上王主任的吉普车,在武汉附近的一个军用机场,登上一辆运输机飞机。在飞机上,我没有问,飞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飞机在夜间起飞,三个多小时后,降落在一个偏僻的军事基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从空气中的咸腥味能判断,这个基地。一定靠在海边。

基地上的建筑物非常稀少。有一条长长的飞机跑道。跑道尽头有两三栋很俭朴的砖房,王主任带我走进其中一个砖房,王主任带我走进一个办公室。

一路上王主任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只是遵从他的安排。

办公室内,靠门左首的地方,还有个木门。王主任,掏出钥匙,插入木门转动两圈。门锁咔哒响了,王主任用手按在门上,门缓缓开启。我这才看出,这扇门是道钢门,只是外面刷上了黄色的油漆,模仿出木门的形状。

门后是长长的楼梯,延伸到地下。我仍旧跟着王主任,一步步向下走去。

楼梯的尽头,是个迷宫一般的地下建筑。

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戎装,一些工作人员在过道里匆匆行走,还有一些站在设备的操作台前,注视着电子仪器。

王主任继续带着我行走。

我们又走进一个长长的通道,这个通道出口,也是一个厚重的铁门,王主任打开铁门,我们走进去,我看到这是一个地下空间,非常空旷,有两百多米长,十几米宽,高度在十米左右,这是一个长筒型的空间。四周的墙壁,很多地方伸出铁质的桥架,顶部还有些钢梁。还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钢制结构,从墙壁伸出,或是挂在顶部。四周的墙壁很粗糙。我用手摸了摸,湿漉漉的。

王主任走到这个地下空间的中段,又打开一扇门,我随着他走进去。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的正中是一个酒杯粗细的钢柱,一直伸到顶端,我仰头看了看,这个圆形的空间没有顶端,和钢柱一样,往上延伸,彷佛没有尽头,目力所及,就是黑暗一片。旁边圆弧形的墙面上,嵌着一个个木门。

王主任推开一扇门,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和洗漱的盥洗间。墙上挂着工作服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器。

“这就是你休息的地方。”王主任说道:“接下来,你要接受训练。”

“什么训练?”我问道。

“训练的课程已经安排完毕,你先休息。当房间里的广播响起的时候,就要起床。”

“我的训练,是不是非常重要?”

“这里住了十七个人,包括你。”王主任严肃地说道:“另外十六个人,都是你的训练教官。”

王主任说完,就向门外走出去,“希望你出色的完成训练任务。”

“是。”

王主任说道:“当我再来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完成训练。”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王主任说道:“这要看另一个部门的进展。”

我立正,对着王主任说道:“绝对完成训练任务。”

王主任向我敬了军礼。转身开门走出去。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于是草草洗漱,躺倒**睡去。

睡着之前,我把刚才看到的事物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我不是个盲从执行命令的军人,我接到任何任务,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和角度思考。

现在能确定的是,我将接受的任务,肯定和海洋战争有关。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无疑也是某个秘密的海军基地。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具体要执行什么任务。还有,和王主任说过的话不多,但是他至少给我留下一个信息,很重要的信息:这个任务,是多个部门合作。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凌晨三点一刻的时候,我睡着了。

早上六点五十,我准时醒过来,同时房间里的广播响起。广播里的播音员开始播报今天新闻简报。当我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时候,广播开始播报全国的新闻内容。我有点诧异,在这么严密的军事基地里面,应该广播军队内部的相关新闻,而不是泛泛的新闻信息。

时间来不及我多想。七点五分,我打开房门,走到圆柱型的大房间里。

在钢柱的前方,正对着我的房门,站着一排军人,十六个人,他们都穿着普通绿色简便军装。大家都一样,没有领章,没有军衔。

我走到他们面前,立正敬礼。他们也同时抬手敬礼。

最左边的高个,走上前一步,对我说道:“吴排长,从现起,我们开始对你进行针对性训练。”

队伍中间的一个中等个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我负责培训你的语言,你要在段时间内能够熟练使用英语。”(从嗓音我能确定,这是个女人。我又得到一个信息:我将要和美国或者是英国人打交道。)

又一个人站出来,“我负责你的游泳和潜水训练。”

接下去,剩下的人陆续站出来。

“我负责你的格斗搏击训练。”

“我负责你的辨别速度训练。”

“我负责你的机械和电气化操作训练。”

“我负责你的武器操作训练。”(我能熟练使用任何轻重型武器,我对这个指导员不以为然,但后来证明我大错特错。)

“我负责你的医疗和自救训练。”

“我负责你的天文和物理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社会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体能极限训练。”

“我负责你的情报及通讯操作训练。”(我内心微笑一下。)

“我负责你的环境气候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地理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生物知识训练。”

“我负责你的军事指挥训练。”

最开始走出来的人最后说道:“我是你的心理辅导,也是党代表。”

所有人沉默片刻。

党代表对我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首长,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不能退出。”党代表说道:“组织选择了你,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是。”我答道:“我想问的是,我将要训练多长时间。”

党代表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也许就是明天,你就要结束训练,开始行动任务。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但绝不会超过半年,如果半年后,你还没接到训练结束的命令,那就意味着,行动取消。”

“能知道训练内容的安排吗?”

“你将要同事进行多个训练。明白我的意思吗,语言训练的指导员,将一直在你身边,她将不停的教授你英语。她的计划是,一个星期后,你将禁止使用汉语和我们交流。”

“您的意思是,我的训练内容是重叠的,比如在体能训练的时候,或是格斗训练的时候,将会同时接受天文、地理、生物的知识。”

“大致就是这样,是你的训练内容,已经经过我们科学系统的安排。你每时每刻,都同时接受两个或是三个以上的训练内容。我们时间不多。”

我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训练开始。”党代表面无表情。

语言指导员走到我身边对我说:“Take effect!”

“请对我们所有人,做出身份分析。”训练我速度辨别能力的指导员猛然发问。

“你的真实身份是个老刑侦警察”我说道:“你的眼神很特别。”

语言指导员飞快地用英语把我说的这话同声翻译。

“你一定来自某个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指着语言教导员说道:“你的举手投足都很优雅。”

语言指导员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的话翻译过来。我从她的语速和表情,能确定她在同声翻译。

“你虽然要教我武器操作,但是你从没有拿过枪。”我指着武器训练指导员说道:“你手指上没茧子。从你的身体条件来看,你不能承受重型武器的后座力。”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语言指导员在用英语翻译。

“你们二位,一定来自同一所大学。”我指着气候指导员和地理指导员说道:“你们是教授,虽然你们的年龄相差很大,但是气质一致。”

语言指导员继续翻译。

……

我把我的看法,一一说出来。他们都没有任何表情。

“把我刚才所翻译的话,用英语重复一遍。”语言指导员突然发难。

我迟疑片刻,老实回答:“我没记。”

“为什么不记。”语言指导员说道:“你为什么不集中精神。”

党代表说道:“吴排长,我再重复一遍,这个任务很艰巨,训练的内容是针对性的,你必须要竭尽全力。”

语言指导员说道:“你参军前上过初中,当时你的俄语成绩是全年级第一名。你在越南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独自一人在越南境内逗留四个月。如果你没有快速的学会越南语,你肯定支持不来这么久。”

“那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生死攸关的处境,我必须学会。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吴排长。”党代表激动的提醒我:“现在的境地,也是生死攸关。而且不仅是你,而是……”

“我明白。”我说道:“继续吧。”

我开始接受这十六个人的强化训练。强度非常大,远远超过我在部队的训练。

当我在接受指导,操作一些复杂的机械设施的时候,还要同时接受几个教授的聒噪。体能训练,无法支撑的我还要听他们的社科类分析。我知道这些对我将要进行的任务非常,重要,但是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极限压力,让我很难受。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痛苦。每一个训练项目,我都要全力以赴,不容得半分差池,所有的训练项目,没有重点,没有主要次要的区分。而且我无法后退,只能承受。因为每一天,我都有可能参加行动任务,所以这个训练计划,根本就没有时间上的安排,他们十六个人,要做的,就是竭尽他们所有的精力,把他们擅长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强加于我。

不过很快,我的训练在三天后,就只剩下了十五科。

格斗搏击的项目,是我最早达到训练目标的一个内容。

格斗搏击的指导员是国内公安系统的散打冠军。我过高估计了他,当我和他对练的时候,我和其他训练科目一样,脑袋里只想着竭尽全力。两个回合,我把他的颈椎卡的错位,他当时就昏迷倒地,被医务人员抬出去。我马上就想明白,他和我不一样,他虽然是散打的全国冠军,可是他的格斗经验都来自于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赛场的怎么会真正的用性命相搏。而我不同,我的每一次搏斗经历,都是真真正正的在战场。部队指导员教我的,都是一招致命的招数。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因为就算是慢了一瞬间,自己就要面对死亡。

我曾经在悄无声息的连续割断三个越军的喉咙。也在正面交锋中,用最快的速度将敌人徒手击毙,让他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考过多的问题,这种时刻,我考虑的事情,只能是生死。只有干掉了敌人,才能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步骤。

我承认,我对格斗搏击指导员,还是手下留情。

一个星期后,我真的被限制用汉语交流。他们全部能熟练使用英语,在我的面前,就算是他们自己相互交流,也不说一个汉字。

于是社科和自然类的训练,变得更加困难。我只能勉强去揣摩他们说话的意思。但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在这种环境下,我才能快速的学习英语。党代表专门开恩,每天给我一个小时,让我独自一人,背英语单词。

我每天要背五十个单词,背了就不能忘记。单词是我自己随机选择的。我会把训练时候遇到不懂词语,用心记下,再针对性在英汉词典上找出,记下来。

语言指导员的工作,只是纠正我的口音,和语法上的错误。

我当初以为,游泳和潜水训练对我来说,一定很简单。和搏击训练一样,可是我错了。一个星期后,他们把我带到当初我进来的那个巨大的空间。

除了训练我游泳潜水的指导员,其他人都退回去。铁门关上后,四周的墙壁,忽然冒出无数的水柱。这些孔洞,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涌入进来的是海水。我现在明白了,这个空间是用来测试潜艇性能的实验船坞。

水上升得并不快,四十分钟后,水面才漫过我们的头顶,我和这个游泳教练开始踩水。他这时候告诉我,他曾经在横渡琼州海峡的比赛中,得过名次。他从小在海里捞珍珠贝壳谋生。

他不停的跟我讲,人在海水中,该如何适应海水的流动节奏,该如何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该如何保持身上的热量不被海水带走。保持身体热量不在海水里散失的技巧,在我当时看来,就是个迷信的东西,他也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答应了。虽然我当时很不相信,但是他是对的。也许他这个海边渔民祖传的办法有自己的科学解释。只是没有那个科学家注意罢了。

我们在摄氏18度左右的海水中浸泡了五个小时后,海水把这个空间全部灌满。训练我游泳的指导员再也不能和我用语言沟通。然后我们在海水中潜泳了六分钟。人的停止呼吸极限是五分钟,从缺氧四分钟开始,大脑会开始因为缺氧而昏迷,进而脑细胞开始死亡。这是训练医疗和自救的指导员告诉过我的。我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话,在我脑袋里非常清晰。

我的体格较常人健壮,我挺过来了。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我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一次,在海水中的训练。只是,再去那个潜艇的实验船坞,都是直接从孔洞中潜入。我们在里面用各种复杂的动作,完成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操作。

我开始接受武器操作训练。从冷兵器时代的弓箭到现代的导弹轨迹运算,都在学习内容之中。

我的思维方式在两个月后才能用英语运用数字而毫无滞涩。

是的时间过了两个月了,但是我还没有接到行动的命令,十五个指导员的脸色愈来愈沉重,这意味着,行动很有可能被取消,行动取消的后果。就说明另外一个部门的行动已经失败。而失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国家对我训练的投入,完全不计较人力物力,从教员的身份,到整个训练基地的安排,都说明国家非常重视整个任务。我也很紧张。

气候、天文、地理的课程,我接受的越来越快,基本上,这几个教授,传授知识的目的,对我来说,都是英语口语的训练。语言指导员反而成了无足轻重的人。

社科类的教授,向我不厌其烦的重复《马汉的海权论》,我都能飞快的告诉他:

“——谁掌握了世界核心的咽喉航道、运河和航线,谁就掌握了世界经济和能源运输之门;

——谁掌握了世界经济和能源运输之门,就掌握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和安全命脉;

——谁掌握了世界各国的经济和安全命脉,就(变相)控制了全世界。”

海洋才是地缘政治的关键,国家之间冲突,将从陆地转移到海洋。国家之间的博弈,就是海洋的利益争夺。这些论点,已经在我心中强化。

我现在可以完全肯定,我的任务,甚至我的命运,将和海洋牢牢联系在一起。

这一天终于到了,王主任回到这个基地。

我和指导员们列队站在圆柱形的空间里。

王主任一进来,就说道:“训练结束。行动开始。小吴,马上跟我走。”

我连和指导员们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马甲传给我的一个WORD文档就写了这么多内容。

我看完后,主动给马甲发了消息过去,“很明显,你的父亲在海洋上打了十四年的仗。”

隔了两天,马甲回复:“蛇哥,如果仅仅是打仗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没明白马甲的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战争更激烈复杂吗。我慢慢推想,马甲的马甲的父亲在基地训练的时间来算,中国和别的国家发生过什么海战没有。好像和越南在海上发生过军舰炮击事件,但仅仅是个冲突,并没有上升到战争的级别。

马甲的父亲当年执行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任务?

我还在思考,马甲,又给我传来文档。我迫切地把文档打开。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