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距离超算核心还有两千米。

骆驼艇失控撞向井道壁面。屈望反身以臂弯一抱红绡，再把小狐狸夹在两人中间，迅速离开骆驼艇。他们随惯性在井道内飘行，靠近壁面的一刻，屈望屈腿一蹬，让他们继续往下方飘去。

循壁机器人依然在向他们射击。可能是被涂山禹下了禁止攻击红绡的命令，所有的电磁钉刺都是朝着屈望来的。很快，他的双脚被电磁钉刺射穿，脚踝以下断裂，露出一截人工肌肉纤维和电气的神经绒丛。

“行动可能会失败。”屈望想。但一想到蓝穆、想到赤响，他的内心深处就涌出无尽的力量，让他高度集中精神。

屈望单手摸出手枪，试着还击。他还没开火，第二发制导弹药从黑暗中闪过和电磁钉刺不同的光华，“砰”地命中他的手腕，手枪脱手飞出，直线撞向井道壁。

“屈望！”红绡在他身边焦急地大喊。

“晨星还是这么厉害。”屈望说。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红绡，快到了，冷静。如果只剩你一个人，务必小心。”

“我不会放弃你。”红绡平静地说。

距离超算核心还有三百米。昆吾的骆驼艇打出的探照光照亮了下方，超算核心的闸门竖在一块小平台后。

“荆姑娘，涂先生的意志就是陛下的命令。”昆吾的声音遥遥传来，“请放弃抵抗，交出屈望。”

“放屁！”红绡紧紧抱着屈望。在他们因惯性撞上井道壁的一瞬，她在壁面上一撑，两人折转方向，向超算核心所在机房的入口闸门飘去。

闸门正在关闭。

更多的钉刺射中屈望，他的下半身千疮百孔，失去了机能。“放弃我。”屈望轻轻推开红绡的身体，“你去机房。”

“不要。”红绡抱紧屈望，“你进去。我在外面挡住昆吾。”

他们滑到了闸门前的小平台上，这里有1G的标准重力，是为了方便维护人员在机房的行动而设置的。

“快进去！”红绡抱着屈望，把他推入正缓缓关闭的闸门，又把小狐狸抛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你怎么不进来？”屈望以手臂撑起半截身子，向红绡爬去。

“我拦住他们。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红绡转过身，背对着闸门。骤风从高气压的机房内涌出，吹向红绡，鼓**起祭服和红绸。

昆吾驾驶着骆驼艇停在红绡面前。“哼。”他阴冷一笑，“先带你走。至于屈望，让机房的安保去收拾。”

闸门的开口越来越小。“红绡！”屈望大喊一声，“红绡！”

“对不起。”红绡稍稍侧头，目光扫过屈望，“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闸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