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追随者

成为领导人必须要有追随者。

那么,领导人就要思考一个问题:成就伟大事业需要什么样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在哪里?是哪些人?怎么吸引他(她)们?或者说,他(她)们为什么会追随领导人?

所谓追随者,是指在领导活动中与领导人有共同的利益和(或)信仰,追求共同组织目标的人。本书中提到的团队成员、员工等都在追随者的范畴内。追随者与领导人相互对应、相互依存。没有追随者,就不可能成为领导人。一个没有追随者的人即使再有能力也不能被称为领导人,他只是一个自我管理者。领导人统领的是一个团队,一个群体。它可以是一个组织,也可以是一个民族、国家或地区。

现有研究对追随者的分类多种多样,这里我将追随者大体分为以下5个类型:

坚定者:这一类追随者坚定地追随领导人,是最核心的追随者。

非核心追随者:这类追随者有时会对领导人产生质疑。

摇摆者:这些追随者并不坚定,有好处或于己有利的时候会坚定不移地跟随领导人,但遇到不利形势或未来形势难以辨明时便会转变。

盲目者:也可以称之为“从众者”,他们基本不考虑追随的原因和理由。

反对者:反对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追随。我们绝不会耗费精力去反对一个丝毫不感兴趣的人。反对者的行为也将对领导人产生影响。

成为领导人,必须要有追随者的支持作为根基,领导力的实现必须通过追随者的参与来完成。许多关于领导力的书籍往往忽略了这一点。当人们的目光集中于领导力的时候,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芭芭拉·凯勒曼(Barbara Kellerman)教授研究发现了追随者的重要作用。她的著作《追随力》(Followership:How Followers Are Creating Change and Changing Leaders)正是针对追随者如何造就领导人、如何改变世界这一问题作出研究和解释的。凯勒曼教授发现,和设想的不同,大多数的领导人平时都只是那个做出反应的人(reactor),而不是真正主动的行动者(actor)。换句话说,组织的行动过程和结果,多数情况下取决于执行领导人命令的追随者的行事效力。

一个关于追随者力量的绝好阐释便是关于孔子的。孔子的思想之所以能持续两千年之久,成为中华文明的主体思想,很大程度上应当归功于其追随者。从一开始,《论语》就不是孔子个人的作品,而是由其弟子参与创作、编写与记录。而后,孟子、荀子、董仲舒、朱熹等追随者不断传讲、丰富儒家学说,使其从先秦时一家之言逐渐成为统治者推行的主导思想。时至今日,中国政府在海外设立的汉语学校——孔子学院——目前已在106个国家的350多个教育机构落户,中小学孔子课堂达500多个,成为推广汉语教学、传播中国文化及汉学的全球品牌和平台,孔子的影响力也随之遍及海外。有人甚至将儒家升级为“儒教”,作为世界第四大宗教。显然,仅凭孔子一人之力,无法达到如此的影响效果,儒家思想的传播是通过无数前仆后继的追随者来实现和完成的。

我在担任北京师范大学第18届研究生会主席期间就见证过追随者的力量。那时我发起了“星晖行动”,带领北师大的同学们到乡村,奔赴内蒙古、山西、陕西、甘肃、青海等中西部14个省份、42个地区跟踪采访了百位乡村教师,记录下他们朴实无华但感人至深的教育经历。“最美女教师”张丽莉老师就是我们这次活动的顾问。

图1-14 张萌发起的“星晖行动”获选2011年杨澜基金会创意梦想基金10万元

“星晖行动”引起了不小的社会反响:我因策划发起这次活动获得了杨澜基金会创意梦想基金10万元人民币,并将其全部用在“星晖行动”的运行中。“星晖行动”在2013年荣获共青团中央“三下乡工程奖”。我们已将这次行动的采访记录整理成书稿《寻找我们的老师》,并于2013年7月在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发行。其中的一位采访对象何桂琴老师因我们的报道受到更多的社会关注,后来成为了人大代表,并获得了“全国优秀教师”称号。虽然这场行动由我发起,但其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和影响却是由北师大和各地方师范院校同学们共同努力得来的。现在我已退任,但“星晖行动”仍在继续。新的追随者计划开通“青藏线”,准备奔赴西藏继续发掘、采访基层教师。很显然,凭我一己之力,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大的行动工程。恰是因为有了追随者的参与支持,“星晖行动”才能发挥更大的社会价值。

图1-15 “最美女教师”张丽莉老师指导“星晖行动”

图1-16 张萌主编《寻找我们的老师》

图1-17 张丽莉老师为《寻找我们的老师》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