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歌声飘扬 音乐奥林匹克[1]
[1] 1992年7月26日至8月1日,韩国汉城。
国际音乐教育协会(I**E)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属的团体,自1953年成立以来,每两年一次举行周年世界大会及音乐节,约70个国家的会员可在音乐上交流经验,成为国际乐坛上少有的盛事,有“音乐奥林匹克”之称。
1992年I**E已举办到第二十届,选举了刚举办过1988年奥运会的韩国汉城(现称首尔)来举行,开幕日期是7月27日,整个节期(7月26日至8月1日)正是奥运热潮开始掀起之时,笔者随同应邀前往演出的香港儿童合唱团出席,下榻的酒店亦正好是四年前为奥运兴建,与奥林匹克公园、奥运村连成一体的奥林匹克酒店。
当年该项盛会既是ISCM25年来首次重返亚洲,亦是香港儿童合唱团第四度获邀在该协会的周年大会中演出。当年的韩国作为主办方,为显示其是一个重视文化的国家,邀请参加I**E演出的海外表演团体,多达27个,分别来自美国、法国、意大利、比利时、芬兰、瑞典、匈牙利、澳大利亚、俄罗斯、墨西哥、加拿大和南非。亚洲区除中国香港外,还有日本和中国台湾,共15个国家和地区。这些海外表演团体主要是教育性组织的合唱团、乐团、儿童合唱团、小组、重奏组合等,也有个人乐器表演、民族传统音乐、歌舞演出、爵士乐演奏等。
这些海外艺术团体,连同15个韩国艺术团体,在大会期间共举行了26场演出,每场演出大部分由三个不同团体同场表演。这种形式既能增加演出机会,又能加强交流观摩。由于节期前后仅一周,为此,除了开幕、闭幕的两天外,每天便安排有五场音乐会,包括在下午一时的午间音乐会,下午四时分别在新罗酒店“朝代”厅和国家剧院小音乐厅举行的两场下午音乐会,以及晚上七时分别在国家剧院大音乐厅及小音乐厅举行的两场黄昏音乐会。其中一天还在晚上八时加有一场晚间音乐会,可说安排得极为紧凑,出席者只能按自己的兴趣选择聆听,根本不可能全部参与。
专家讲座论文 内容包罗广泛
这一年I**E规模之大,出席会议的音乐专家学者之多也是很罕见的,单是主持讲座、研讨会、发表论文的,便有来自近40个国家的140多名代表,每日上午在八个不同场地安排的工作坊,讲座、论文宣读,便有十多个项目。下午安排在六个不同场地举行的专题演讲、座谈、论文宣读亦有十个左右,再加上五个由具有国际声望地位的音乐学者担任主讲的专题研讨会,即使只选择有兴趣的出席,亦有分身乏术之感。
这一年获邀担纲专题研讨会主讲的专家共有五位,全部配合大会主题“分享全球音乐”以各国民族音乐的交流学习为题发表论文。
剧院空间不利于儿童合唱
“香儿”此行,于7月29日及30日两晚演出前,每日均争取时间排练,排练的场地多达六处,包括在济州岛天地渊瀑布公园的林荫下,济州岛文化村内的土著茅屋,下榻酒店之会议室,平台,奥林匹克公园湖畔露天剧场和演出的国家剧院大音乐厅。
演出所在的国家剧院大音乐厅座位虽然不足1400个,但座位距离宽敞,空间极大,舞台面积尤为广阔,声音难免空洞,因而很不利于要求表现细腻的儿童合唱表演。当年“香儿”的海外演出团,51位小歌手中,有海外演出经验的不足十人,演出表现便不无担心。翌晚“香儿”利用不足一小时的走台排练时间,找到台上的“最佳发声点”,将合唱团位置稍向后移,利用舞台背板的反射效果,此后声音果然大为改善。
日、韩、中国香港同场 竞唱掌声不绝
中国香港儿童合唱团是少数两场演出均安排在大音乐厅举行的团体,可见备受主办当局重视。“香儿”的首晚演出,同台表演的还有日本莫尔巴利合唱团,韩国新华女童合唱团。两团的团员年纪均较大,均穿民族服装出场,唱的又全是本国的歌曲,都是水平很高的团体。
首晚“香儿”是第一个登场的队伍,开场一曲《鼓号曲》,配合光彩夺目的中国民族彩色服饰,马上吸引了全场听众,接着改变队形后,以无伴奏方式清唱了巴赫的《创意曲》(Invention)BWV779和柯达伊的《看吉普赛人》(See The Gypsies),音高之准确,音色之甜美,使大部分同行听众大为赞赏,掌声绵绵不绝。
接着三首英国民歌和最后一组用普通话唱出的中国歌曲,包括黄自的《玫瑰三愿》,香港作曲家陈伟光的《我的愿望》以及中国民歌《小毛驴》,歌曲一首较一首唱得完美。
其实当晚的演出,开始时各团员还有点儿怯场,幸好在唐少伟的指挥和李蔚丽炫目的钢琴伴奏下,每个人都越唱越有信心。“香儿”的中国民族服装鲜艳夺目,且唱的歌曲除了中国民歌、还有西方经典名曲,不仅多样化,且有很好的表现力、声音之甜美,处理之细致,明显占了上风。与接着登台的日本及韩国两个合唱团相比,亦毫不逊色,且在表现力及处理的细致、音色之丰富,更胜一筹,所获掌声亦最多。
不过,翌晚第二场演出,显然因为团员疲累未消,注意力与表现力均受影响,声音音色相比之前并不完美。在这种情况下,一开声便要唱出气氛庄严的小弥撒曲,以及要求细致无比的拉威尔的名曲《花落》(A Blossom Falls)也就未能唱出平日的水平了。接着加上电子琴伴奏的《夏日时光》(Summer time),事前已调校好的电子琴,又突然音量、音准皆失控,在这种情况下,唱到曾叶发的《四季歌》时,便出现走音。好些团员下台后,亦有点为此耿耿于怀。
幸好当晚的整体表现效果仍不太差,加上是当晚唯一演出的合唱团,在缺乏比较的情况下,仍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其实演出失准,亦正好是一次珍贵的经验,毕竟海外演出是技巧训练与体能上的考验,香港的小孩子体质一般较差,海外演出便易失准,“香儿”这次韩国之行能找到弱点所在应是最大收获。
音乐硬件、软件 感觉华而不实
笔者除为香港儿童合唱团的两场演出捧场外,另外还选听了两场分别在国家剧院大音乐厅及启用不久的汉城艺术中心举行的黄昏音乐会,共十多个团体的表演,大部分水平都很高。
韩国于战火的废墟上重建,能够在经济上结出骄人果实和朝鲜民族的刻苦耐劳性格大有关系。但听了几场音乐会后,便发觉当年韩国经济虽已起飞,为展示国家在文化上的软实力,追求真、善、美,经过包装及修饰的类似于西方音乐的韩国音乐,在硬件和软件上呈现出来的感觉,仍然感觉华而不实。
作为首尔最重要音乐场所的国家剧院大音乐厅,大概已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了,地方宽敞,但内外均无令人瞩目的修饰,有点空洞,座位间的前后距离空间充足,大音乐厅虽然空旷,座位却只有1300多。国家剧院最吸引笔者兴趣的是,在大音乐厅的大堂右侧,设有一个“托儿天地”,面积大概有22平方米,内有儿童滑梯、电视机、摇摇板,各种大大小小的公仔、儿童桌、椅、书籍等,父母进场听音乐会,可将不适合入场的儿童暂托于这个小天地中,这应是一个很实用的设施,但这回在首尔才首次见到。
但是在当时新近落成不久的汉城艺术中心的音乐厅,却未见有这种托儿服务。未知是否时代改变了,这种服务的使用率已有变化所致?首尔新的文化硬件的艺术中心,包括有节日圆形大堂、书法艺术大楼、视觉艺术大楼、传统音乐学院、艺术图书馆、音乐厅等独立建筑物,音乐厅有2600多座位,座位前后距离空间同样很宽敞。
不仅如此,这次活动,韩国主办当局虽然非常重视,但大会却未有编印缤纷色彩的纪念特刊,只出版了小开本的会议手册和音乐会日程两本册子,黑白印刷,仅有少量照片(可能在音乐会日程中已载有演出团体简介)和各场音乐会的曲目,各场音乐会均未有提供场刊,只有用英文打印的一张简陋的节目单,列出演出团体、日期、指挥、伴奏名字和曲目,全无介绍,这样的节目单还不是每场演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