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妈式教育下的大陆乐团

北京国家大剧院乐团6月14日首次来到台湾演出,这个乐团很年轻,2010年3月才成立,至今也不过4岁。乐团成立时的任务很清楚,便是效法全球歌剧院的配备,扮演驻院乐团,主要功能有二,一是参与大剧院的歌剧制作,二是筹办音乐会的演出。

乐团虽然成立才4年,翻开节目册中的简介,经历可说洋洋洒洒,他们所参与歌剧制作的数量、合作过的世界级指挥名家,均是台湾乐团所望尘莫及的,完全是一个在实战中训练成型的乐团,甚至可以说是在虎妈式教育下长大成人的。

乐团与首席指挥吕嘉来到台湾,从落地到离开24小时,没有旅游,整个就是来干活的,在高效率的紧张行程中,安排的却是浪漫、悠扬的乐章,《梁祝》小提琴协奏曲和贝多芬第六号交响曲《田园》。

《梁祝》小提琴协奏曲乐团请到小提琴家吕思清,话说吕思清早已是《梁祝》的代言人,有他在场,乐团只要不徐不疾配合他的节奏、情绪一同起伏,很难会施展不开。吕思清拉奏《梁祝》从1988年至今据说已有300多次,事实上早些时候,吕思清才与台北市立国乐团合作并进行录音。

“神奇”的是,不管吕思清琴会《梁祝》多少次,他的琴音始终维持动人的温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随着心境变迁,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地一路走来,琴声也有了变化。简单来说,过去他的《梁祝》渲染力、夸张度是比较大的,如今爆冲的戏剧感收敛一些,相对释放更多的真性情,过去拉奏的是“故事”,现在诠释的是“人生”。

贝多芬《田园》的安排,站在聆听和演奏的角度,打的是一张安全牌,《田园》一方面旋律悦耳动听,另一方面在拉奏上相对不吃力。单就乐团在《田园》的表现,所刻画出的样貌大概是这样的。

乐团成员很年轻(有五位团员来自台湾,其中包括长笛首席叶怡礽和竖琴首席黄立雅),演奏起来认真卖力,具有一定潜能,但就像许多年轻乐团一样,还有许多细节待磨练。譬如各声部交融唱和的默契与和谐度不足,对于声音大小层次的敏锐度欠佳,或许因为每乐季,乐团长时间待在乐池参与歌剧演出,习于放声的缘故。

有趣的是,在团员名单中,可见“客座首席”的职位,担任双簧管客座首席的开赛,原在吕嘉担任音乐总监的澳门乐团服务,因应需要,商请来到北京。由此可见,乐团在团员安排上的弹性,向友团借将或是面对不同曲目,出于对于声部的不同需求,可循“客席”方式,邀请能手前来增强实力。此外,细数乐团人数约70出头,遇到需要大编制的乐曲,还真是不得不借助外力。

先前有提到,乐团成立之后,就在演中学,学中演。乐团2010年3月成立,来年就遇上马勒去世百周年,在指挥艾申巴赫、马卡尔麾下演出马勒第一号和第十号交响曲,同时协演《复活》和《千人》等。乐团参与的歌剧制作,至今包括《罗安格林》、《漂泊的荷兰人》、《奥赛罗》、《图兰朵》、《尤金·奥涅金》等。

2014/2015乐团首开成团后第一个乐季,总计30套音乐会和13部歌剧演出,同时将赴北美巡演。乐团乐季邀请的客席指挥包括祖宾·梅塔、艾森巴哈、郑明勋等人,演出曲目安排面向贝多芬和莫扎特等,吕嘉明白表示,两位作曲家的安排注重的是锻练基本功,“我们安排的曲目,包括莫扎特、贝多芬的作品,很经典,想演好了很难,这些是乐队的基础”。

乍看北京国家大剧院乐团的发展,与大陆社会经济的发展好似踩着同样的步伐,先求有再求好,或说有了之后,再开始解决细节问题,再开始订立需要的制度。吕嘉的一番话,反应了些许事实,“从现在开始,乐团走上了正规化的道路。过去之所以没有建立音乐季是因为歌剧的运作需要各方面的协调。而国家大剧院现在已经有了三年到五年的歌剧规划,为我们乐团的音乐季提供了可操作的空间”。

具有一定水平的职业乐团,要演奏音乐不是难事,大概有谱就做得到,但问题是想演奏出什么样的音乐。只要有一定的预算,想要邀请国际知名指挥,当下也不是难事,重点是要从大师身上吸取什么。想要出国巡演,只要国家与企业愿意支持,也非遥不可及,但是一个乐团对于各时代音乐风格的掌握,自我风格的形塑并非一蹴而就之事。

成立4年的北京国家大剧院乐团,因年轻有太多的可能!而生长在当下中国的乐团,往前行走速度之快,是机会更是挑战,除了努力之外,唯有打下稳健的基底才有机会跃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