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符点缀下的普罗旺斯风俗画——比才的戏剧配乐《阿莱城的姑娘》

一提起《阿莱城的姑娘》(L’Arlésienne)这个名字,熟悉欧洲古典文学的人马上会想到19世纪法国著名文学家都德(Alphonse Daudet,1840—1897)写的同名短篇小说和同名戏剧;熟悉西洋绘画的人大概也会联想到19世纪荷兰后印象画派的代表人物梵高的一组同名画作(共6幅肖像画,但与都德的文学题材无任何关联)。至于广大的西洋古典音乐爱好者们,肯定立刻就会想到法国作曲家比才的两首管弦乐组曲《阿莱城的姑娘》第一组曲和第二组曲,但能知道比才此前还为都德的同名话剧写过一套戏剧配乐的人可能就不多了。由于比才的两首《阿莱城的姑娘》组曲太受欢迎,他的同名戏剧配乐不可避免地受到冷落。今天,可供选择的戏剧配乐《阿莱城的姑娘》的唱片要远远少于同名组曲的唱片。同样的例子还有挪威作曲家格里格为挪威剧作家易卜生的诗剧《皮尔·金特》所作的戏剧配乐(也是同名组曲比戏剧配乐更多被演出和录音)、德国作曲家门德尔松为英国大文豪威廉·莎士比亚的著名喜剧《仲夏夜之梦》所作的戏剧配乐(其中的序曲、婚礼进行曲等更为人所熟知,常在音乐会上单独演奏,录音也很多)。

源自都德的同名小说

比才为话剧《阿莱城的姑娘》所作的配乐完成于1872年。无论是都德的剧本,还是比才为这部戏所配的音乐,实际上都是受托之作。1868年5月6日,巴黎的剧院经理人莱昂·卡瓦罗(Léon Carvalho)因经营不善,入不敷出,不得不宣布他所经营的歌剧院(Théatre Lyrique)破产倒闭。迫于生计,他很快搬到了一个新的场所——杂耍剧院(Théatre du Vaudeville)。在这里,卡瓦罗开始了一个大胆的冒险计划,他想着手恢复早已被边缘化的配乐话剧。当时,这是一种半死不活的戏剧类型,话剧被配上了音乐,像歌剧一样,演出现场的舞台乐池内也有管弦乐队伴奏,话剧演员之间的对白在现场音乐的伴奏下进行,音乐起到塑造人物性格、强化戏剧冲突并烘托氛围的作用,就像现在的影视音乐的作用一样。1872年初,莱昂·卡瓦罗找到都德,让都德为他写一台新的话剧。于是,都德从自己三年前出版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磨坊书简》(原文Lettres de mon moulin,英文名Letters from My Windmill)中,挑选出其中的短篇小说《阿莱城的姑娘》,将它改编成了一部三幕四场话剧。都德的名字对于广大的中国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他的短篇小说《最后一课》由于表现了爱国主义精神,自1912年首次被翻译成中文介绍给我国读者后,一个世纪以来长期被收入我国的中学课本,被几代国人看作是都德最著名的作品,可谓家喻户晓。但因其存在违背历史真实的硬伤,近年来极具争议,甚至有人主张将其从中学课本中拿掉。在都德的祖国法国,其实很少有人读过《最后一课》这篇小说。而《磨坊书简》则不然。作为都德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尽管它在1869年才正式合集出版,但其中的一些短篇早在1865年都德年仅25岁时,就在当时的《事件报》和《费加罗》等报纸和杂志上刊登过,都德的小说家的声誉也正是从这时逐步建立起来的。因此,《磨坊书简》对于都德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磨坊书简》中那些两三千字的短篇小说细致地描绘了众多各色人物和社会景象,生动地反映了法国南部地区人们的性格特征和当地的文化风情,既富于幽默感,又充满人情味,令人过目不忘,因此深受法国人的喜爱,特别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法国南部的人。

以真实事件为背景

都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南方人,在他的许多小说里,法国南方人的许多气质都被他以幽默诙谐的笔触进行了嘲讽。可能他觉得需要有一部作品改变一下这种倾向。1866年8月31日,他在巴黎的《事件报》上发表了描写法国南方农村悲剧的短篇小说《阿莱城的姑娘》,小说采用第一人称“我”来叙述,鲜明地刻画了法国南方普罗旺斯人注重感情、轻视功利的纯朴性格。由于小说情节简单,人物不多,所以,当都德接受剧院经理人卡瓦罗之托,将这部小说改编成三幕四场话剧的时候,他对原作进行了必要的戏剧化处理,除了保留了小说的基本情节和悲剧人物的结局外,还把他的朋友、领导了19世纪普罗旺斯语复兴的法国杰出的普罗旺斯诗人弗雷德里克·米斯特拉尔(Frédéric Mistral)家族发生的真实事件(诗人的侄子因临镇的一个女人而自杀)加了进来。改编后,不但话剧《阿莱城的姑娘》中的悲剧人物与原小说中的同一悲剧人物名字不同,剧中还新增了一些起辅助作用的次要角色,小说中一笔带过的人物除了个别的,在剧中大都具体化了,以符合戏剧的艺术表现形式。

剧情大意

话剧《阿莱城的姑娘》的故事发生在法国南方普罗旺斯地区乡下,内容讲述了青年农民弗雷德里因对爱情绝望而自杀的悲剧故事。剧情大意是:乡绅之长子弗雷德里(Fréderi)长得健壮而英俊,颇得村里姑娘们的青睐,但他却爱上了一位来自邻城阿莱(即阿尔勒,Arles)的漂亮姑娘(但这一角色并未在剧中亮相),并坚定地向母亲表示自己非她莫娶。母亲罗斯(Rose)是个寡妇,没了丈夫,二儿子又是个“智障者”,所以,弗雷德里是她唯一的寄托。为了慎重起见,她找来弟弟马尔科(Marco)替她去打听这个阿莱城姑娘的情况。与此同时,罗斯的教女薇薇塔(Vivetta)早就暗恋上了弗雷德里,当她得知教母要给儿子娶亲时,心里忐忑不安。弗雷德里的舅舅没有打听到那位阿莱城姑娘有什么负面的讯息,于是母亲答应了儿子这门亲事。正当全村人都在为此准备欢庆晚宴时,罗斯的牛倌梅迪菲奥(Metifio)跑来抱怨说,他与那位阿莱城的姑娘早就相爱了,本来对方父母同意了,但现在见女儿有可能嫁给富裕人家,就毁了约,说罢还拿出他和阿莱城姑娘的情书为证。母亲听罢叫来弗雷德里,弗雷德里看完信,内心痛苦万分。在村人和家人的强烈反对下,弗雷德里暂时忘掉了阿莱城的姑娘,爱上了薇薇塔。可好景不长。当秋日来临,村民们在街头跳起法兰多拉舞,为弗雷德里和薇薇塔即将完婚而欢庆的时候,弗雷德里偶然得知梅迪菲奥要骑马带着阿莱城的姑娘远走他乡,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原来他心里仍然迷恋着阿莱城的姑娘,难以自拔。弗雷德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顾母亲罗斯的竭力劝阻,爬上阁楼,跳窗自杀了。此刻,人们在乡村的街道上正唱着颂歌《三王朝圣的进行曲》(Marcho dei rei)。受哥哥自杀的惊吓刺激,弗雷德里的“白痴”弟弟竟出人意外地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力。

比才的配乐

当都德把写好的剧本交给卡瓦罗后,这位剧院经理人又带着都德的剧本,找到十年前就为他写过歌剧《采珠人》而有过良好合作的老友、比都德大两岁的比才,希望他能给这部戏剧配乐。比才读了都德的剧本后深受触动,丰富的法国南方地方色彩、强烈的戏剧性冲突和人物悲剧性的结局大大激发了比才的创作欲望,他怀着对戏剧艺术的满腔热情,沉浸到戏剧场景和人物对话的背景音乐创作中。虽然到1872年的夏天比才才开始动笔为《阿莱城的姑娘》写配乐,但他只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完成了配乐的总谱。由于演出场地不大,卡瓦罗对比才提出了比较苛刻的条件,要求演奏配乐的乐队规模不能太大,最多允许他采用26人的室内乐队编制。但这不但没有难倒比才,反而帮助他充分发挥了配器的天赋。

比才为都德的《阿莱城的姑娘》所作的戏剧配乐全曲由27段组成,包括独唱、合唱和纯器乐曲,从只有几个小节的短小独奏到长达数分钟的间奏曲,篇幅长短不一。第一曲:序曲——三王朝圣进行曲—白痴的主题—弗雷德里的主题。第二曲:在农庄的城堡,弗雷德里的爷爷告诉雇工老牧羊人巴尔沙察和弗雷德里的“白痴”弟弟,弗雷德里爱上了阿莱城的姑娘。“白痴”的主题响起,他要老牧羊人给他讲狼吃山羊的寓言故事。第三曲:老牧羊人继续给“白痴”讲狼的故事。第四曲:音乐交替为薇薇塔和老牧羊人伴奏。老牧羊人说他觉得“白痴”心里有事。第五曲:一段场外合唱过后,音乐引出牛倌梅迪菲奥的主题。他跑来告发阿莱城的姑娘已经当了两年别人的情妇。第六曲:弗雷德里准备去阿莱城,爷爷告诉了他关于阿莱城姑娘的秘密。合唱唱出了牛倌梅迪菲奥的主题,伴随着弗雷德里的绝望,合唱转为弗雷德里的主题。第七曲:池塘边。在场外合唱的伴唱下,乐队奏出田园曲。第八曲:老牧羊人和“白痴”入场的音乐。第九曲:母亲退下。第十曲:弗雷德里戴着一顶牧羊人的帽子出现,对周围的人小声议论他十分生气。第十一曲:合唱队无言的哼唱。由于无法说服弗雷德里销毁他日日夜夜看的阿莱城姑娘的情书,老牧羊人只好离开。第十二曲:“白痴”想不起他想对哥哥讲的故事。第十三曲:“白痴”讲完了故事,在摇篮曲的音乐声中睡着了。第十四曲:弗雷德里难以自拔的情况让母亲感到绝望。第十五曲:城堡的厨房。薇薇塔想嫁给弗雷德里,正准备收拾行囊搭乘罗纳河的摆渡。当男人们准备出门打猎时,母亲和留下来的人担心弗雷德里有自杀倾向。第十六曲:第二幕结尾,当弗雷德里决定娶薇薇塔,以便使自己摆脱烦恼时,老牧羊人和母亲松了一口气。第十七曲:间奏曲。第十八曲:小行板,薇薇塔的奶奶雷诺入场。第十九曲:柔板。老牧羊人巴尔沙察和薇薇塔的奶奶雷诺这对曾经的恋人悄声耳语,回忆年轻时相爱的美好时光。第二十曲:所有的人都已离开,乐队再次重复了一遍前面的小行板。弗雷德里和薇薇塔宣布他们相爱,随后退下,另一段小行板响起。第二十一曲:法兰多拉舞曲,改编自传统民谣“欢快的马儿之舞”。第二十二曲:紧接上一曲,梅迪菲奥跑来告诉老牧羊人,他将带着阿莱城姑娘远走高飞。弗雷德里得知后情绪难以自控。第二十三至二十四曲:合唱队先唱起了“三王朝圣的进行曲”,随后与法兰多拉舞曲混合在一起交替出现,直至**。第二十五曲:“白痴”弟弟突然“觉醒”,预感到哥哥要出事。第二十六曲:午夜,时钟敲了三下,一切相安无事,母亲暂时放下心来。第二十七曲:终曲,乐队极强地合奏出弗雷德里的主题,黎明时分,弗雷德里跳窗自杀了。

音乐的艺术特色

比才的配乐充满了天才的灵感和丰富的想象力,在艺术风格上表现出了鲜明的特色。首先是他用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音乐语言,描绘了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乡村的风土人情,配乐中那些生动的有着丰富情感的乐段与戏剧的背景和情节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听上去与戏剧和谐一致,二者相得益彰。其次是对法国南方普罗旺斯民间音乐曲调的成功运用。为了强化配乐的地方色彩,比才将普罗旺斯地区古老的民间曲调(歌曲和舞曲)作为音乐素材并加以改编,比如序曲一开始和第三幕里表现村民舞蹈场面及合唱的著名的《三王朝圣的进行曲》,这是一首从17世纪起就广为流传的圣诞颂歌。所谓“三王”,按照《圣经》的说法,原指耶稣基督降生时,天空出现一颗最亮的星星(天狼星),三位从东方来的博士(另有一说是国王)追随着这颗星来到耶稣的出生地伯利恒,向新生的救世主道贺。比才在配乐中采用大合唱的形式,将这首传统颂歌表现得气势恢弘,威严庄重。第二幕第二场中有着摇篮曲风的第十三曲源自一首古老的普罗旺斯民间童谣。还有第三幕第四场的第二十一曲,原型是一首十分流行的普罗旺斯乡村民调《欢跳的马儿之舞》(Danse dei Chivau-Frus),比才在这里把它改编成了当地盛行的活泼的法兰多拉舞曲(Farandole,但没采用法兰多拉原本6/8拍子的节奏),颇具地方色彩。再次是通过新颖的配器,灵活地发挥了多种乐器和人声的音乐表现力,营造出一种色彩斑斓的全新风格。比如用萨克斯管奏出的旋律来表现弗雷德里的弱智弟弟的天真无知,用弦乐队的小柔板合奏来表现一对老农和老妇悄悄地耳语回忆年轻时相恋的情景,充满温情;第二幕第二场采用人声哼唱(无词的合唱)来烘托老牧羊人开导弗雷德里无效后的无可奈何,以及利用铜管模仿圣诞前夕教堂的钟声等。最后是对悲剧的配乐做了轻松化的艺术处理,淡化了音乐的悲剧效果。都德的剧本原本充满了悲剧性的色彩,但比才的配乐却洋溢着一种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轻松的抒情气息,这种氛围贯穿全剧始终,并没有让听众产生强烈的沉重感,从而巧妙地在悲剧性的结局与配乐的基调之间形成一种平衡。

首演命运不佳

配乐话剧《阿莱城的姑娘》是在比较仓促的情况下举行首演的。原本定在该演出季末上演,但由于另外一部已经卖出票的戏突然被检查当局禁止演出,剧院方面只好把《阿莱城的姑娘》提前推出紧急救场。1872年10月1日,《阿莱城的姑娘》在卡瓦罗的杂耍剧院首演,比才亲自在后台演奏脚踏式风琴。由于过早地演出(准备工作不充分),加上原来的戏被突然换掉,观众极为不满,前来观看的人并不多。而此前剧院经理人卡瓦罗出于票房的考虑,为这部戏做了不少夸张的渲染宣传,也让看了这出戏的观众感到有点“名不副实”。在这种情况下,《阿莱城的姑娘》的首演反映不佳,主要是针对都德的话剧。尽管法国作曲家马斯奈等人对比才的配乐大加赞赏,但仍挽救不了这部配乐话剧的命运。在演出了21场后,《阿莱城的姑娘》就不得不收场。结果,不走运的比才只能从他同年改编的《阿莱城的姑娘》第一组曲的成功上得到些许安慰,这种情况一直到1875年他去世也未能改变。而剧本的提供者都德就比较幸运,他活着看到了配乐戏剧《阿莱城的姑娘》的复活:1874年,他的长篇小说《小弟弗罗蒙与长兄黎斯雷》获得法国文学的最高荣誉奖——法兰西学院奖,都德因此名声大噪;一年以后,比才歌剧的代表作《卡门》问世,尽管首演仍未获好评,但三个月后情况就开始改观,并迅速让比才赢得了广泛的国际声誉。在此背景下,1885年5月,配乐话剧《阿莱城的姑娘》时隔13年后在巴黎国宾剧院再度演出时,受到了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那一年都德45岁,而比他大两岁的比才已经去世整整十年。

生前安慰——第一组曲大获成功

比才在完成《阿莱城的姑娘》全剧的配乐后,当年就从配乐中挑选了四段音乐重新加以配器,编成一套四个乐章的可供全编制管弦乐队演奏的组曲,这就是现在的《阿莱城的姑娘》第一组曲,结果首演大获成功。第一组曲的第一乐章是前奏曲,C小调,坚定的快板,4/4拍子,源自戏剧配乐中的序曲,开头的主题采用普罗旺斯地方民调“三王朝圣的进行曲”,随后是表现主角弗雷德里苦恼的主题。第二乐章是小步舞曲,C小调,欢乐的快板,3/4拍子。这是配乐第二幕和第三幕间的间奏曲,表现了庆祝弗雷德里与薇薇塔订婚的气氛,朴素而明朗。第三乐章是小柔板,F大调,3/4拍子。这是配乐中的第19曲,表现弗雷德里家的忠实仆人老牧羊人和薇薇塔的奶奶耳语回忆他们昔日的恋情,音乐温暖和抒情。第四乐章是钟声,E大调,中庸的快板,3/4拍子。铜管模仿奏出圣诞节前夕教堂婚礼的钟声,随后弦乐和长笛等陆续温柔地奏出,表现参加婚礼的宾客云集的热闹场面。

好友建功——第二组曲更受欢迎

比才去世后,他的好友、在音乐创作上没什么建树的作曲家吉罗(Ernest Guiraud)从配乐中挑选了三段音乐重新配器,又从比才1866年写的不算成功的四幕歌剧《帕斯美女》(La jolie fille de Perth)第三幕(在公爵府的午夜狂欢活动)中,挑选了公爵欲引诱美丽的凯瑟琳的一段优美而抒情的音乐,作为第三乐章,组成了著名的《阿莱城的姑娘》第二组曲,这首组曲甚至比第一组曲更广受人们喜爱。第一乐章是田园曲,A大调,持续的行板,4/4拍子。这是配乐的第7曲,即第二幕幕前所奏的部分,音乐宏大,接下来表现从远处传来的合唱,随后是表现舞蹈的大鼓和表现弗雷德里心情忧郁的一段单簧管和长笛的旋律,充满纯朴的乡村气息。第二乐章是间奏曲,降E大调,中庸的行板,4/4拍子。配乐中第二幕第一场与第二场间的音乐,表现家人试图使弗雷德里忘掉烦恼。这段旋律后来经常被拿出来配上弥撒中的“上帝的羔羊”(羊羔经)的经文演唱。第三乐章是小步舞曲,降E大调,小快板的小行板。如前所述,这段音乐虽然不是出自戏剧配乐《阿莱城的姑娘》,却是整个组曲中最为著名的段落之一,主要表现为长笛与竖琴的独奏,旋律异常优美,充满柔情。第四乐章是法兰多拉舞曲,D小调,坚定的快板,源自配乐中第三幕第22—24段,法兰多拉舞曲逐渐发展并反复,并与《三王朝圣的进行曲》相互交融,结合在一起,表现了村民们手拉手在乡村的街道上愉快地庆祝婚礼的热闹场面,音乐最后在**中结束。

1897年,意大利作曲家奇莱亚(Francesco Cilea,1866—1950)也根据都德的戏剧创作了一部四幕歌剧《阿莱城的姑娘》,同年11月在米兰首演,著名男高音、年轻的卡鲁索担任弗雷德里一角,但首演并不成功。一年后又改为三幕歌剧,也未获成功。直到20世纪30年代,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得益于作曲家与墨索里尼的良好私人关系,该剧在意大利受到欢迎。此剧有三首咏叹调比较著名,今日在西方仍有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