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从传统到现代的巨大变迁02

这里必须一再强调的是，马克思恩格斯的资本批判、世界历史理论与无产阶级的阶级自由和人类的彻底解放的观念之间，存在着内在一致和深刻贯通的强大逻辑，因此从事资本批判、阐发世界历史理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无产阶级的阶级自由和人类的彻底解放：大工业的不平衡发展“并不能阻碍无产阶级的阶级运动，因为大工业产生的无产者领导着这个运动并且引导着所有的群众，还因为没有卷入大工业的工人，被大工业置于比在大工业中做工的工人更糟的生活境遇。同样，大工业发达的国家也影响着那些或多或少是非工业性质的国家，因为那些国家由于世界交往而被卷入普遍竞争的斗争中”[62]。马克思历史理论的人道主义之所以是彻底的革命的人道主义，就在于它在资本批判和世界历史理论的语境中，通过探索现实的社会力量和革命道路，来关怀和实现以个体自由（自由个性）为核心原则或内在灵魂的阶级自由和人类解放。

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关于大工业消灭一切自然形成的性质，破坏手工业和工业的一切旧阶段，使工业城市最终战胜乡村，消灭一切旧有的货币关系、阶级关系和民族关系，消灭闭关自守和各民族的特殊性从而开辟世界市场等一系列精彩、深刻的阐述和论断，承续着、深化着、同时也具体化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世界历史观念，继而又在《共产党宣言》中得到了更深刻、更明确、更富有战斗力的阐明和发挥。

3.资产阶级的“非常革命的作用”：世界历史、世界市场、世界文学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一方面以共产主义的革命者、战斗者的姿态，为工人阶级的自由和解放而向现代私有制发起了批判的、革命的和进攻的号角；一方面又站在现代世界历史的制高点上，深刻地阐明和肯定了资产阶级在开创世界历史的过程中曾经起过的“非常革命的作用”[63]，并由此构成了马克思整个世界历史理论中一段光彩夺目的生动景观。《共产党宣言》之所以具有革命性、批判性和巨大生机活力的基本秘密之一，就在于它深刻地蕴涵着批判与肯定之两个维度的深刻的内在张力。我把这一内在张力表达为历史观点（肯定）与阶级观点（批判）的内在紧张、矛盾和对立。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阐发的世界历史理论，主要体现在第一部分“资产者和无产者”中，并以或背景、或间接乃至矛盾对立的方式，若隐若显地体现在其他部分的论述中。

（1）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变革：世界历史的现实基础和资产阶级的革命作用

马克思恩格斯把新大陆的发现、航海业与殖民地的开拓、行会的没落与工场手工业的诞生、机器大工业与世界市场的产生，作为开辟世界历史和世界历史时代诞生的历史的和现实的最深刻的基础：“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天地。东印度和中国的市场、美洲的殖民化、对殖民地的贸易、交换手段和一般商品的增加，使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高涨，因而使正在崩溃的封建社会内部的革命因素迅速发展。”[64]现代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的产生和发展，以及由此带来的日益增加的消费需求，与封建社会的传统生产方式、经营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衰落和崩溃，构成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以前那种封建的或行会的工业经营方式已经不能满足随着新市场的出现而增加的需求了。工场手工业代替了这种经营方式。行会师傅被工业的中间等级排挤掉了；各种行业组织之间的分工随着各个作坊内部的分工的出现而消失了。”[65]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唯物主义的性质和特征，具体地表达在新大陆、新市场、殖民化、商业、航海业与工业这些既具有历史性意义、又具体可感的概念和术语中。

而在市场和需求的不断发展中，工场手工业这一曾经是革命性的生产力也遭遇到与封建行会的生产和经营方式一样的命运：“市场总是在扩大，需求总是在增加。甚至工场手工业也不再能满足需要了。于是，蒸汽和机器引起了工业生产的革命。现代大工业代替了工场手工业；工业中的百万富翁、一支一支产业大军的首领、现代资产者，代替了工业的中间等级。”[66]作为现代生产力的现代大工业一旦诞生，它就不仅引起生产力的革命，而且也必然引起阶级结构和阶级关系的变革，即作为现代大工业之承担者的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于是世界历史的时代就全面到来了：“大工业建立了由美洲的发现所准备好的世界市场。世界市场使商业、航海业和陆路交通得到了巨大的发展。这种发展又反过来促进了工业的扩展，同时，随着工业、商业、航海业和铁路的扩展，资产阶级也在同一程度上发展起来，增加自己的资本，把中世纪遗留下来的一切阶级排挤到后面去。”[67]“由此可见，现代资产阶级本身是一个长期发展过程的产物，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的产物。”[68]现代资产阶级产生和发展在现代大工业基地的这一活生生的历史景观，活灵活现地展现马克思恩格斯的神来之笔中。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历史唯物主义的伟大创制，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精彩篇章。

马克思恩格斯客观地阐明了现代资产阶级在历史上、特别是在开辟世界历史方面所起的“非常革命的作用”[69]：

资产阶级的伟大的历史作用，首先在于它彻底、根本变革了中世纪封建的生产关系、宗法式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创立了现代意义上的市民社会，把一切关系变成了阶级关系、剥削关系和金钱关系：“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忱、小市民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70]“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雇的雇佣劳动者。”[71]“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72]资产阶级开创和建立的社会是不断变革、不断革命的全新的社会：“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进行革命，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反之，原封不动地保持旧的生产方式，却是过去的一切工业阶级生存的首要条件。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73]马克思恩格斯在这里用了这么多的“一切”这一表达式，生动、形象、深刻地刻画了现代资产阶级摧枯拉朽般地扫**旧世界的普遍性的“非常革命的作用”，由现代资产阶级所推动的从传统社会到现代社会的历史性飞跃，现代资产阶级社会的变动不居的基本特征，在马克思恩格斯的神来之笔的刻画下，展示得多么出神入化，多么栩栩如生呵。

而现代市民社会一旦诞生并出现于历史舞台，那么由于它“不再固定在泥块上和有限范围的市民生活上”的“这种辩证法”，而必然“推出于自身之外”[74]。这是黑格尔对市民社会辩证法的深刻观察和生动描绘。携着由黑格尔思辨地系统地发挥、特别是经由马克思革命性变革了的历史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就更有力地阐述了现代市民社会超出于“自身之外”的世界历史性意义：现代大工业的革命性变革必然造就现代资产阶级的全球性的殖民扩张：“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75]

马克思恩格斯全面分析、展示了世界历史形成的现实物质根基和辩证发展图景。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世界历史的开辟、生成和发展过程，就是西方资本家阶级为经济利益、为剩余价值所强力驱动，而向落后民族进行殖民扩张并强力裹挟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化的发展过程。这一世界历史性的变革所带来的，是民族地域性和局限性的瓦解和消失。“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业和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料想到在社会劳动里蕴藏有这样的生产力呢？”[76]“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使反动派大为惋惜的是，资产阶级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77]“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78]“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随着贸易自由的实现和世界市场的建立，随着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割和对立日益消失。”[79]“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80]

上述世界历史性的变革过程孕育于封建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强调指出：“资产阶级赖以形成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是在封建社会里造成的。在这些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发展的一定阶段上，封建社会的生产和交换在其中进行的关系，封建的农业和工场手工业组织，一句话，封建的所有制关系，就不再适应已经发展的生产力了。……它必须被炸毁，它已经被炸毁了。”[81]“起而代之的是自由竞争以及与自由竞争相适应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资产阶级的经济统治和政治统治。”[82]

现代工业革命、科技革命和生产工具的革命，是现代资产阶级进行殖民开拓的现实的物质技术基础。而全球性的殖民扩张的世界历史性后果，在于所有民族都被纳入到现代生产方式的变革逻辑中。马克思恩格斯在几乎举不胜举的“一切”这个术语中，在“屈从于”、“从属于”这些包含着现代殖民征服过程的词汇中，以最具普遍性意义的深刻的话语和语境，刻画和标识了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这一发生现代世界的具有深远意义的变革进程。

（2）世界历史的一个图景：世界市场、世界政治与世界文学的统一

马克思恩格斯在考察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变革历程时，高度关注政治上层建筑所发生的深刻转变以及这种转变所具有的无可替代的巨大作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日益使生产资料、财富和人口集中的必然结果，是政治和法律秩序的集中，是政治上层建筑领域内发生的深刻而巨大的变革过程：“资产阶级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由此必然产生的结果就是政治的集中。各自独立的、几乎只有同盟关系的、各有不同利益、不同法律、不同政府、不同关税的各个地区，现在已经结合为一个拥有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民族阶级利益和统一的关税的统一的民族。”[83]因此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仅是殖民主义经济空间的扩张，也不仅是作为世界历史形成标志的统一的“世界市场”的形成过程，它同时也是各个民族的上层建筑转变为统一的世界政治、世界法律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政治法律上层建筑在这一历史进程中的变革逻辑，无疑在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总体框架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是关于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一个有待深入、有待扩展的研究维度。[84]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又一个重要维度，是它同时还阐明了，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过程中，各个民族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也同时在发生着深刻变革，发生着向世界文化、世界文学的转变过程：“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85]资产阶级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86]。

我们有必要特别指出，马克思恩格斯在这里所论及的世界市场、世界政治、世界文学的形成过程，为我们考察作为民族历史的中国历史究竟如何向世界历史转变，提供了总体性的世界历史图景和历史方法论的深刻启示。[87]

以机器大工业为物质技术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革命性变革，无疑是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现实的基础性力量。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所揭示的，同时又是一个包含着政治和观念上层建筑以至生活方式之变革的整体性的世界历史图景。它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开启于西方而向非西方世界强力推进所形成的、全方位推进的世界历史时代的整体图式和完整画面。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这一肇始于500多年前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并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扩展的规模巨大的历史变革，是涵盖了经济、政治、思想、文化、生活方式等所有领域的整个社会结构的巨大历史变迁，是从西方扩展到整个世界的、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商社会的根本转型，是人类社会文明形态的深刻变革。从这一意义上说，没有现代的法治自由、政治民主、科学技术和启蒙思想的强力推动，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普遍交往的世界历史时代就不可能形成，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也就会变得单薄、贫乏、苍白和抽象。与现代工商文明一样，以法治精神为基础、以权力的分立和制衡为原则的现代民主政治，以及变革传统观念的力量巨大的科学精神和启蒙理性，就共同构成了民族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基本动力和主要内容。[88]

（3）资本逻辑、世界历史与人类解放的统一：个人自由联合体的确立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的核心问题，是通过阐释无产者与资产者的阶级矛盾和阶级对立，阐明无产阶级政党所担负的摧毁现代资产阶级旧世界、确立以个人自由为最终目标的共产主义新世界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恩格斯在运用阶级观点和阶级分析方法阐释现代世界资本与劳动之阶级矛盾、阶级对立的同时，还历史性地阐明了现代资产阶级所发挥的世界历史性的非常革命的作用。马克思恩格斯从封建宗法关系的瓦解、大工业与世界市场的形成这一现代社会生产力和经济基础的深刻变革，到由于这一变革所造成的上层建筑领域的深刻变化，即政治法律的集中、世界文学的形成和各民族特性的消灭，历史性地阐明了现代资产阶级开创世界历史、塑造现代世界面貌的巨大功绩。

前面我们已经谈到，《共产党宣言》的秘密就在于，它展示了包括历史观点与阶级观点、形式自由与实质自由等在内一系列的内在紧张、矛盾和对立。马克思恩格斯展示这些内在紧张、矛盾和对立的深刻动机，一方面是揭示资本运动、世界历史与人类解放之间的内在紧张、矛盾和冲突，一方面又在寻求和破解三者的矛盾、对立和冲突之得到超越和扬弃并最终走向统一的内在历史逻辑。

这个具有深刻必然性的内在历史逻辑的必然产物，就是人的自由联合体的确立。

[1] 详细考察、研究和展示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孕育、萌发和诞生的具体过程，需要开阔和敏锐的视野、充分的时间保证、健康的身体条件、旺盛并可持续的精力、特别是很高的驾驭思想资料和研究能力等作为保证。所有这些条件本人都难于具备。这里的开端我依据了张一兵先生关于《克罗次纳赫笔记》的研究成果。

[2]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4页。黑体为著者加。

[3]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6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4]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46—148页。

[5] 我们在前面中所谈到的资本概念的第一、第二个方面，是阐释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两个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两个维度：一是，马克思通过资本形成史的考察，阐明了资本作为“现代之子”的诞生之为世界历史发源地的基始性意义；二是，马克思清晰地阐明并高度评价了资本越出国界开拓世界历史、塑造现代世界的巨大功能。关于资本的这两种逻辑、两个维度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得到初步展开，并各有侧重地体现在此后的《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资本论》等论著中。

[6]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49—150页。

[7]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50页。

[8]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50页。

[9]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5页。

[10]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82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11]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3—174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12] 张一兵先生曾详细讨论了“资本主义”这一术语在马克思经典文献中“从来没有使用过”这一现象，颇值一阅。（张一兵主编，张一兵、周嘉昕著：《马克思恩格斯资本主义科学批判构架的历史生成》，《资本主义理解史》第1卷，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主编的话”第8—12页。）

[13]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4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14]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4—175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15]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6页。

[16]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6页。

[17]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7页。黑体为引者加。

[18]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7页。黑体为原著者加。黑格尔也深刻揭示了市民社会之所以越出自身的秘密：“河流不是天然疆界，这是近代人对河流的看法；……河流和湖海是联系人群的。”（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246页。黑体为原著者加）“跟海洋的联系究竟有哪种文化手段，要了解这一点，不妨对照一下工业发达的民族同禁止航海的民族各自对海洋的关系，后者……已经变得迟钝了……前者，例如奋发有为的一切大民族，它们打算向海洋进取的。”（同上书，第247页）“市民社会的这种辩证法，把它……推出于自身之外，而向外方的其他民族去寻求消费者，从而寻求必须的生活资料，这些民族或者缺乏它所生产的过多的物质，或者在工艺方面落后于它。”（同上书，第246页）“市民社会被驱使建立殖民地。”（同上书，第247页）黑格尔同时也高度评价近代殖民地居民的解放事业，显示了他的世界历史理念的辩证性质：“在近代，殖民地居民并不享有跟本国居民的同等的权利；于是从这种状态中发生战事，最后乃是解放，自如英国和西班牙的殖民地历史所表明的。殖民地的解放本身经证明对本国有莫大利益，这正同奴隶解放对主人有莫大利益一样。”（同上书，第247—248页。黑体为引者加）到底是历史辩证法大师，他一方面客观地肯定殖民政策的历史作用，一方面又高度评价殖民地民族的解放运动本身的重大意义。

[19]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9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20]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4页。黑体为引者加。

[21] 参阅拙著：《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中国个案》，光明日报出版社2010年版，“导论”、“余论”部分，并参阅本书第八章。

[22] 我们接下来就可以看到，青年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关于资本摆脱地产之“地域的和政治的偏见”的世界历史观念，与中年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关于资本克服地方性的发展、克服自然崇拜、克服民族的界限和偏见的分析和论断，何其相似乃尔！

[23] 望月清司在《马克思历史理论的研究》中强调马克思与恩格斯关于《德意志意识形态》写作的“分担”问题，本人在这里无力作出这样的“分担”或区分，因此本节通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写道”等。关于《共产党宣言》的表述亦如此。

[24]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0—541页。

[25]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1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26]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1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27]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41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28]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5—556页。

[29] 望月清司高度重视马克思的分工思想，把《德意志意识形态》视为马克思从“异化”到“分工”的转折点。围绕着“分工”和“所有制”这两个范畴，望月认为马克思和恩格斯是两个不同的思想主体，并在《德意志意识形态》创作的“分担”问题上，提出两种“史论”说：马克思主张“分工展开史论”，而恩格斯主张“所有形态史论”。马克思的“分工展开史论”是继承《巴黎手稿》思想并延续到《大纲》的基本视角，是马克思历史理论的核心内容。（见韩立新：“马克思关于市民社会的历史理论——关于望月清司《马克思历史理论的研究》的译者解说”，望月清司：《马克思历史理论的研究》“译者解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18页）

[30] 聂锦芳以“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的过程和环节”为题梳理了世界历史的发源发生史。参见聂锦芳：《批判与建构：〈德意志意识形态〉文本学研究》第16章，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31] 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246页。黑体为原著者加。“尽管财富过剩，市民社会总是不够富足的。”（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第245页。黑体为原著者加）“市民社会的这种辩证法，把它——首先是这个特定的社会——推出于自身之外，而向外方的其他民族去寻求消费者，从而寻求必需的生活资料，这些民族或者缺乏它所生产过多的物资，或者在工艺等方面落后于它。”（同上书，第246页。黑体为原著者加）黑格尔认为，同禁止航海的民族对海洋的关系不同，工业发达的“奋发有为的一切大民族，它们都是面向海洋进取的”（同上书，第247页。黑体为原著者加）。而“这种扩大了的联系也提供了殖民事业的手段。成长了的市民社会都被驱使推进这种事业——零散的或系统的，并且由于这种事业，市民社会使其一部分人口在新的土地上回复到家庭原则，同时也为本身在工业上创造了新的需要和开辟了新的劳动园地”（同上书，第247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32]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6页。

[33]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6—557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34]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7页。黑体为引者加。

[35]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7页。此处的引文所具有的高度概括和清晰表达的特征，表明了马克思恩格斯（根据望月清司的解释，这里应主要是马克思）关于西欧社会史、城市发生史和分工发生史的知识多么丰富。这也从这一特定侧面，彰显和证明了马克思历史理论的唯物主义性质。

[36]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8页。

[37] 马克思在这里关于中世纪手工业者与现代工人对工作关系的不同的发现是耐人寻味的：“中世纪的手工业者对于本行专业劳动和熟练技巧还是有兴趣的，这种兴趣可以升华为某种有限的艺术感。然而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中世纪的每一个手工业者对自己的工作都是兢兢业业，安于奴隶般的关系，因而他们对工作的屈从程度远远超过对本身工作漠不关心的现代工人。”（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9页。黑体为引者加）如果把法兰克福学派特别是阿多诺对现代工业文明和文化工业的批判，与马克思这里关于中世纪手工业者与现代工人的对比联系在一起加以考虑，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38]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9页。

[39]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9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40]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某一地域创造出来的生产力，特别是发明，是否会失传或得到保存，“完全取决于交往扩展的情况。当交往只限于毗邻地区的时候，每一种发明在每一个地域都必须单独进行；一些纯粹偶然的事件，例如蛮族的入侵，甚至是通常的战争，都足以使一个具有发达生产力和有高度需求的国家陷入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的境地。……只有当交往成为世界交往并且以大工业为基础的时候，只有当一切民族都卷入竞争斗争的时候，保持已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才有了保障”（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59页）。马克思恩格斯在这里把普遍交往、普遍竞争与世界历史联系起来，实际上高度肯定了资本扩张之于现代生产力保存与发展的世界历史性意义。

[41]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9—570页。敏锐的马克思在此处加了一个边注，深刻地捕捉和标示了新的经济关系、阶级关系的产生对政治和意识形态的变革所具有的基础性和根本性意义：“它首先吞并并直接隶属于国家的那些劳动部门，接着又吞并了所有或多或少与意识形态有关的等级。”（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70页编者注）我们在这里有必要再一次强调，现代市民阶级—资产阶级和由它所代表的经济关系的产生，是资产阶级越出国界、推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先行的原始基础和基本条件，是世界历史的真正的发源地之所在。这一点我们在阐释马克思《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的世界历史思想时会详细展开。

[42] 马克思在1846年12月28日致致安年科夫的信中批评、讥讽蒲鲁东说：“他谈分工时，竟没有感到必须谈世界市场。真行！难道14世纪和15世纪的分工，即在还没有殖民地、美洲对欧洲来说还不存在以及同东亚来往只有提供君士坦丁堡的那个时代的分工，不是一定与已经存在充分发展的殖民地的17世纪时的分工有根本的不同吗？”（马克思：《致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安年科夫》，《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第45页。黑体为原著者加）马克思在这里还谈到，“蒲鲁东先生竟如此不懂得分工问题，甚至没有提到例如在德国9世纪到12世纪发生的城市和乡村的分离。”（同上书，第45页）而城市和乡村的分离实际上在为世界历史时代的到来先行地孕育着、准备着条件，是由前世界历史走向世界历史进程中的重要历史环节之一。

[43]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0页。黑体为引者加。

[44]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0页。

[45]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0—561页。

[46]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1页。

[47] 小林良正不同意望月清司关于马克思“分工展开史论”、恩格斯“所有形态史论”的两种“史论”说，而认为两者是互补关系。在《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文本中，“分工”与“所有制”两者在此处的确统一起来了。（见韩立新：“马克思关于市民社会的历史理论——关于望月清司《马克思历史理论的研究》的译者解说”，望月清司：《马克思历史理论的研究》“译者解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5页）

[48]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1页。

[49]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1页。黑体为引者加。

[50]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1页。黑体为引者加。

[51]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2页。黑体为引者加。

[52]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2页。黑体为引者加。

[53]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2页。黑体为引者加。

[54]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5632页。黑体为引者加。

[55]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3页。黑体为引者加。

[56]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3页。

[57]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3—564页。黑体为引者加。在这一时期的世界市场上，因为工场手工业已经不再起主要作用，所以“对工场手工业一直是采取保护的办法：在国内市场上实行保护关税，在殖民地市场上实行垄断，而在国外市场上则尽量实行差别关税。……工场手工业一般离开保护是不行的，因为只要其他国家发生任何最微小的变动都足以使它失去市场而遭到破产。只要在稍微有利的条件下，工场手工业就可以很容易地在某个国家建立起来。……没有一个国家敢于不顾工场手工业的生存而允许自由竞争……工场手工业就它能够输出自己的产品来说，完全依赖于商业的扩大或收缩……这就决定了工场手工业的次要作用和18世纪商人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4页）。

[58]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5—566页。黑体为引者加。

[59]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6页。黑体为引者加。

[60]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6—567页。黑体为引者加。

[62]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67页。黑体为引者加。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现代资本诞生的历史与逻辑有大量深刻的论述。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另一处，他们写道：“所有制的最初形式，无论是古典古代世界或中世纪，都是部落所有制……无论在古代或现代民族中，真正的私有制只是随着动产才出现的。……在起源于中世纪的民族那里，部落所有制经过了几个不同的阶段——封建地产，同业公会的动产，工场手工业资本——才发展为由大工业和普遍竞争所引起的现代资本，即变为抛弃了共同体的一切外观并消除了国家对所有制发展的任何影响的纯粹私有制。”（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83页）马克思恩格斯在此处还论述了现代国家和私有制的相互关系，认为资产阶级已经是一个阶级而不再是一个等级，“所以它必须在全国范围内而不再是在一个地域内组织起来，并且必须使自己通常的利益具有一种普遍的形式。由于私有制摆脱了共同体，国家获得了和市民社会并列并且在市民社会之外的独立存在；实际上国家不外是资产者为了在国内外相互保障各自的财产和利益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同上书，第583—584页）。马克思恩格斯这里所谈到的大工业和普遍竞争、资产阶级作为一个阶级的非地域性特征、以及它的利益的普遍性形式等，都是现代资产阶级进行殖民扩张、开拓世界历史的基本前提和必要条件。它们所表达和展示的都是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内在逻辑和发展趋势。

[63]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

[65]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2页。

[66]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2页。黑体为引者加。

[67]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

[68]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

[69]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3页。黑体为引者加。

[70]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3—34页。黑体为原著者加。

[71]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4页。

[72]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4页。

[73]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4—35页。

[74] 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商务印书馆1961版，第246页。黑体为引者加。

[75]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页。黑体为引者加。

[76]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

[77]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页。

[78]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36页。

[79]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0页。

[80]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黑体为引者加。

[81]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6页。

[82]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6—37页。

[83]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4页。黑体为原著者加。与世界市场相比，世界政治的形成有其远为复杂的历史内涵和表现形态，今日联合国、WTO、欧盟等各种国际组织的形成可作为例证。尽管马克关于世界政治的观念与世界市场的观念相比还相当抽象而远未展开，但它仍需要我们特别加以注意，并给予深入的探索和挖掘。

[85]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页。黑体为引者加。黑格尔从正面为现代殖民事业谱写历史—政治哲学颂歌，并清醒而深刻地意识到现代工商业扩张所具有的经济和文化意义：“对工业来说，激励它向外发展的自然因素是海。追求利润要通过冒险，于是工业在追求利润的同时也提高自身而超出于赢利之上。它不再固定在泥快上和有限的市民生活上，用以代替这些的是流动性、危险和毁灭等因素。此外，追求利润又使工业通过作为联系的最巨大媒介物而与遥远的国家进行贸易，这是一种采用契约制度的法律关系；同时，这种贸易又是文化联络的最强大手段，商业也通过它而获得了世界史的意义。”（黑格尔：《法哲学原理》，第246页。黑体为原著者加）黑格尔在这里从经济、贸易到法律再到文化，实际上表达了建立在现代世界市场基础上的“世界政治”和“世界文学”的世界历史的整体变革逻辑。

[86]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36页。黑体为引者加。

[87] 资本的增殖运动和强力扩张是孕育“世界文学”的基础力量：“资本扩张过程推进的生活世界货币化，是资本带给人类社会的最根本变革，其充满矛盾的过程是现代性生成过程的深层主线。在这一过程中，形成了作为资本增殖机器的社会经济结构，塑造了现代人际关系、心理结构与行为方式，产生了理性、自由、平等、博爱等现代性特质。”（鲁品越、骆祖望：“资本与现代性的生成”，《中国社会科学》2005年第3期。黑体为引者加）现代性问题的根源、基础、灵魂和秘密包含在资本中。

[88] “西方控制了现代历史进程与其说由于它的经济运动，还不如说是由于它的知识运动。……历史是个知识史，而不是经济史或政治史。”（赵汀阳：《没有世界观的世界》，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131页）赵汀阳先生的这段话旨在强调现代世界知识运动的巨大功能，从这种意义上说这一论点是正确的。但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首先强调的是现代大工业、航海业、资本扩张、普遍交往、世界市场等在现代世界历史进程中的基础性作用，世界政治、世界文学是在现代经济变革基础的进程中形成的。世界经济、世界市场与世界政治、世界文学在历史发展中是一个相互推动的辩证历程。从这一意义上说，赵汀阳先生的这段话“说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