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Page 140th 反叛者(世末歌者 女武神篇)
“对于你们毁坏城市设施的行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昨天的事情，梅西沙对我们的口述也表示无奈，在光线暗淡的小黑屋里。
“冷静下来了吗？”梅西沙再问Valkyrie。
“还不是这个人，非要拖延时间，那些人直接歼灭不就得了。”我表示对幼稚女孩不理会。
“好了好了，杨城车站的修缮工作得我们来做。”
“不行，我不要，我还要回家呢，不是基地的浴室我用不惯啊。”门外的守卫也觉得这样的女孩真是矫情。
最后，商量了一下，由我来完成修缮工作，彼方兰重工业园提供策划和资源。西历9781年5月17日的傍晚，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腰都酸了。“不可思议啊，能和曦光好好说话的，除了我，你是第一个。”
“饶了我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是最后一个。”我接着说，“这哪是好好说话，我提出的预案几乎被否决了。”
我拿出我的杯子，“给你。”拿起脚边的保温杯。
“你们战斗人偶的嗜好真是奇怪……第一次见喜欢红茶的。”
“那你见过喜欢喝机油的是不是又要觉得是怪物呢？”我摆摆手，再给她满上茶水，“好了，调侃到这里为止吧，我现在有点事情，晚上再来。”
“嗯，这里暂时交给我吧。”
杨城，历史上的战略要冲。在沦为最后堡垒的上海之前，正是这里争取到了准备时间，才让我们有了逆转战局的力量。现在这样朽断不堪的模样也因战争所赐，市中心却如同大城市一般繁华，城市高架桥横立，来往车流宣告着应该繁硕的城市。
推开市中心一间静谧的咖啡馆，“怎么样，这座城市。”咖啡店的前台是AR-15。
“人不可貌相。”我回答了五个字，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储存器，“这是彼方兰重工业总公司旗下的子公司赫卡特的资料，据说有走私光纳米武器的嫌疑，上峰派你来这里也是为了接应我……”我自然地表露，其他的视觉系统在观察咖啡馆的其他位置。
“梅西沙女士没有刁难你吗？”
“国家要追查的东西，她哪里敢咬住不放。”
“好吧好吧，还是小种红茶对吧。”
“是，还有就是再准备些糕点，我带回去。”
“知道了。”AR-15走进后厨。
窗外的鲜花已经得不到太阳的温润而耷拉，有精心照顾它的店员在外面浇水修剪枝叶。“好久不见，另外……”从后台走出来的人让我有些惊讶，“你的糕点和红茶，一共416RMB。”
“G3中校，你怎么在这里。”
“这家小店是我开的，战争结束了嘛，就找个地方养养老……”他不愿意将失掉的右腿再接上去，他体内的纳米机器因为强行的“意识升格”而出现紊乱，总的来说再也不能上战场，“不说那么多沉重的东西，今天的糕点和茶饮我包了。”
“是吗？你也被调往边城了嘛……”G3望着茶杯，双手环着杯子听我说完关于我来这里的缘由，“哦，昨天城外那么吵是因为你啊……”他爽朗地笑了，AR-15也望着他笑。“那15呢？我还没听你说起你为什么来这里呢，虽然本店缺人，但是我知道留不住你……”
AR-15沉默了一秒，“配合HK416进行对赫卡特公司的调查。”我顺口说了。
“对……”AR-15不太想说出来，这家伙的性格很让人捉摸不透。
最后的话题也在夜幕降临前停止，走出店门后，我朝着火车站方向走去。都市的热度随着距离的拉长而降低，淹没在星空之中的月色在今晚是被吞没红色之中，前路刮来的风将地面上的沙尘卷起。在这冲突、反抗充斥的北部，有着无数将性命寄于枪口的死士。
我叹口气，来到毁坏的列车站。修整工作正在进行，搅拌机还在运行，我走进帐篷。“回来啦。”
“嗯，给我地牢的钥匙。”
“桌上……等等，你去地牢干嘛。”
“找那位小狙击手谈一下。”
“……你还是别去了，那孩子比Valkyrie更难伺候。”
我还是摸走了钥匙，提着一半的点心和一壶茶水走下去，按下墙壁上的通道灯，“上个世纪关押死刑犯的监狱是么，据说这座车站本就是刑场。”我想到这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门口的看守看到我的军服就没有为难我。
关押狙击手的房间是向阳的一间，“找到了。”
我停下脚步，“你好，你就是祁雪楠对吧。”娇小的女生被绑在椅子上，被当做重罪者的她咬着牙齿不愿看我一眼。“真是个美丽的名字。”我将牢笼熔断，剪开绳子和锁链。
“你就……”祁雪楠沉默了两秒，“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我想你不会。”我用牢笼的钢管拼接成椅子，将墙面撕开口子，虽然说是地牢，但这里距地表700米，高楼风涌进来将杂乱的陈设压在角落里，侧边的水坝正在泄洪。
“坐吧。”我打开电磁力场，将外部的空气挡在外面，再从盒子里拿出用草莓和奶油做成的糕点。
“我才不会吃你的东西，特别是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就更不会。”
我笑道，“我知道，但我想如果就这样丢下去，会不会太浪费了。”我举起盘子，“哦，原来你不希望有人称你为女孩啊，那可就失去了这张精致脸庞的意义了。”我希望能够通过认可这位小狙击手、以及她的身份、她的地位来告诉她，与我们为敌只能是失败。
我把叉子放在蛋糕上，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我很自信地闭上眼。“那我，那我可就吃掉了，你不许后悔啊。”
“当然。”我将茶杯放在桌上，“还有红茶。”
女孩露出了作为吃货的本性，可就是这样的人就这样上战场了，从事的还是人人喊打的行为。她感到快乐而无所顾忌，手指和脸上都沾上了奶油。
等她吃饱喝足后，我开始问她：“之前来的审问者，是不是都对你很凶。”
“除了那个白毛，其他都还行。那个毒妇，还说要把我活剐了，我当时就想用我的枪杆子揍她。”
“确实语言狠毒，那我呢。”
“你对我很好，不仅松绑了，还给我这么多好吃的。人长得也很高大，你是好人……”
“可就在昨天，有人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要和我同归于尽，还有人在老远处放暗枪。”
“是谁这么狠毒？！”
我望着她，三四秒不出声。“啊……”祁雪楠慌了。
“但是，她刚才告诉我，我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再追究。你的腿好些了吗？”十六岁，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献身于刀口之上，是对她一生的糟践。
“你的狙击水平很高……你的扳机上，有无数死去的生命吧。”我过于沉重的话语让她喘息不过，我估计将手的温度降低下来，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一冷一热的语言让她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松开手，“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归宿不应该属于那里。”我起身准备离开，“想要说的，就这些了。”
“等等……我知道我不过是被利用的爪牙，但那是我唯一的归宿。”
我停止脚步，“那随便你吧，下次遇见我就不会再手软了。”我将录音装置关上。
路过楼下的车站，外形基本被搭建起来，框架也有模有样，最后一缕的光总是无法照进我的心里。这座车站最后在6月份的九日再次投入运行，我也就此前往彼方兰。“我还是问不出些什么。”
“没事，我也挺心疼那孩子的，那么小就要过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算我们放她回去等于是助纣为虐，不过那也再让她活一阵子吧。”列车上，梅西沙低头望着手中的叉子，直到列车越过黄沙走入隧道，踏入无边际的草原，她的心才回到这副躯体。“我们……快到了。”
工业园区靠近草原，“战争开始的几十年里，这片草原却没有被殃及，结束后我就带着公司来到这里了。”梅西沙接着说，“没错，我的血液已经变成和你们一样了，只是这副躯体还保持着三四十年前的样子。”河流蜿蜒曲折，水清澈明朗，见地的流水淹没在雾气铺满的草地。
“梅姐姐……”大老远就能听到Valkyrie的呼喊声。
明明168cm的身高，却像个孩子一样。“她是今年一月份才‘诞生’的。”战斗人偶不同于人类，这个意义上的“诞生”代表她的所有配件，包括意识都是人造的。
我有些震惊，因为人为制作的AI不太可能拥有如此完整的意识。“很惊讶对吧，那也只是你一百多年没出来过了……”
Valkyrie跑上来抱住梅西沙，“梅姐姐，什么时候带我去玩啊，每天的训练好无趣啊。”
杨城一别后，我就再也没有和这个小姑娘说过话，之后的每周我都请假出门了，懒得当陪练，接着就是半年后的十二月了。我收集的赫卡特情报也在昨天送出去了，“今天那个疯丫头又又又把训练装置打坏了……”经过几个再说悄悄话的战斗人偶，我偶然听见了这些，“是啊，不过她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我又想到晚上的治理会议，又是一阵头疼。这里的民心是一盘散沙，我放走了反叛军成员已经成为Valkyrie猜忌我的缘由。“讲一讲今年的总体情况吧。”西元9781年12月20日，“做一个年终汇报。”梅西沙作为我和她的中间人平衡着我和她的关系，今天也不例外。
“你们在以往的会议里总是因为发生分歧而吵架，这次是年终总结，你少说几句。”梅西沙也事先嘱咐过我，“真的，让着点她。”
“……我们彼方兰工业区驻军，对外击败过边境的作乱组织‘哈桑’，还有大批无人治理的战斗人偶，这一点无疑是我军值得赞扬的一点。”Valkyrie身边的记录员一字一句地详细记录。
我只能装模作样地听着，心里想着别的：“可是那些小镇的难民是我去安排住所……甚至还有在这个年代能够饿死的人。”看看其他人，FN系、FR系的战斗人偶为主要，没有一个不配合Valkyrie的。
会议结束后，我想都不想地往外走。外面的天气开始极速降温，天空开始飘雪，“Valkyrie计划是你们彼方兰重工制定并且实施的对吧。”我在河边等待梅西沙，会议结束后的这个时间点她总会来和我交谈。
“是的，曦光的上校军衔也是我要求的。”
“为什么要把那么年少的人放在高位上呢。”
“我们军工企业内部的战争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是赫卡特公司对吧，一山不容二虎。Valkyrie计划最初始的目的并不是适应战斗人偶的进化，只是一场内部财产争夺的旗子……”我望向她，“真是可怜啊，在‘意识升格’者们拒绝成为实验体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将人工AI当作了最后的希望。”
“我知道……”梅西沙保持沉默。
“局势会在某一天全面崩盘，届时……”
“请你……请你务必出面……我想HK400兵团的面子没有高层人士不承认的……”梅西沙闭上双眼。
我接着她的话：“那就这样做吧，我来将你们修正吧。我来将你们的观念逆转过来吧……”这个世界不能缺失理性的思考，也不能失掉情感的考量，我不知道这场故事的结果是怎样的，我的选择依旧可以影响到这个虚幻世界的结局。
次回：Page 141st 无色的旷野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