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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师傅,你说的大部分事情,似乎都和你媳妇有关。”

“对。”

“你知道吗,你是个时间旅行者。如果抛下包袱,可能能去到更远的地方,不仅是时间尺度上的遥远,更是空间尺度上的遥远。”

“我听不懂。”

“你可以去看未来。”

“那和我没关系。”

“你不想看看一万年以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五万年?十万年?”

“看了又能咋样呢?”

我突然领悟,在整场对话中,我和眼前这位朴实的叙述者都不处于同一个频道,我的好奇、恐惧和敬畏,对他来说一钱不值,他只是想找人分享在这些离奇经历当中所积累的情绪,把自己往返时空的故事讲给能够倾听的人。我尊重他对爱人的情感,理解他做出的选择,但归根结底,他不想探究这现象产生的原理,不愿用科学来解释,家庭观念是他赖以生存的坚硬内核。

一位平凡的时间旅行者,他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愿,再宏大辽远的旅程,对他自己和外面的世界来说都一钱不值。

然而转念想想,如果我也能在自己的时间中旅行,又真能抵抗漫长时间带来的压力吗?我从不知道内心长满年轮是什么样的感觉。

蛋蛋睡醒一觉,从跌落水池的沮丧中恢复过来,凑到我跟前摇头摆尾,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我开了一袋妙鲜包给它,又往狗窝里丢几根牛肉条,算是给它的神秘惊喜。狗其实是一种很难理解的动物,有时非常健忘,有时记性惊人,蛋蛋因为犯错误挨揍,会陷入短暂的抑郁状态,但睡一觉就恢复如初,第二天会因同样的原因挨揍,陷入同样的抑郁。可自从几年前隔壁邻居不小心踩到它的前腿,从此每次见到那位邻居,它都主动抬起左前腿扮演残疾狗,一瘸一拐从邻居面前走过,这种记仇的执着令人吃惊。

某种程度上来说,人也是一样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