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场小雪过后,那只有段日子不见的“麻燕”又回来了。这时的我仍然在找李小亚,与以前不同的是我不是为了挽救她,而是为了把她送到玉祥门外的法场上。为了李小亚,我发现了日本特务没有向韩春报告,让日本特务跑掉了,我有一种很深的罪孽感,如果韩春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像我梦中的情景那样杀了我。
我想,只要盯住“麻燕”,就有可能抓住李小亚。这是个早晨,初升的太阳血红,敌机在太阳的血红中飞出,给西安城扔下了一个又一个黑色炸弹。“麻燕”好像对这种一成不变的游戏有点烦,想耍个调皮玩一会儿,绕着城楼顶上的那面有蓝有白有红的旗帜转圈,好像是想用它螺旋桨的旋风把那面垂头丧气耷拉着的旗帜吹起来,好让它看清上面的图案。城楼里住有国军,平时可看见他们在城墙上操练,这时却静悄悄的。不远处传来轰轰的爆炸声,震得树上的积雪成团地落下来。那是“麻燕”的伙伴开始轰炸了。这“麻燕”不为所动,还在绕飞,终于把旗帜吹了起来,红色的旗帜上有一块蓝色,蓝色中间有一个白色齿轮。“麻燕”满意地一抖翅膀准备离开了。而这时候,一个头戴钢盔的士兵从门楼里冲出来,双手抱着机枪,向那“麻燕”的头部射击。我见过城墙上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打飞机,他们都是等敌机飞过去了打敌机的屁股,害怕敌机迎面射击,轰走了事。而这个机枪手打飞机的头。机枪后座顶在他半仰的胸脯上,枪口吐出的一道火光从他额前射出去,映照得那绿色钢盔上的白色齿轮旋出烁烁光辉。血红的霞光染红了他半张脸。“麻燕”翅膀斜了斜,忽近忽远地在机枪手周围盘旋,不断射出鸣叫着的子弹。机枪手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小伙子,但机枪强大的后坐力仍让他的身体像经受着剧烈的抽搐。清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硝烟的味道。城门楼里传出命令机枪手快躲进来的喊声,但机枪手坚持向“麻燕”射击。最后,机枪手仰倒在墙垛上了,倒下去的时候机枪从手中滑落,落在了城墙下的雪地上,砸起一片雪尘。“麻燕”俯冲下来,对着机枪手补了一梭子子弹,一摆屁股,飞入云端。城墙上一时变得死一般宁静。机枪手的血与墙垛上的雪融成水,顺着青色的砖墙流下来,鲜红得暗淡了霞光。我从愣怔中清醒过来,飞快地跑过去抱起那挺机枪,撒腿就跑。机枪发烫,上面黏糊糊的都是血。这机枪上还有半梭子子弹没打完,丁零当啷地影响着我的脚步。这是多么强大的武器啊,会派上大用场的。
“叭——哒”一颗子弹落在我的脚前方,崩起几片积雪。我刹住了脚。一个军官站在门楼上,举着胳膊打手势,让我把枪送回去。我仰头瞪着那个军官。军官一甩手,“嗖”一颗子弹从我耳边擦了过去。妈的,刚才你钻在城门楼里当耗子,现在跑出来欺负我一个小老百姓,你不打日本鬼子还不让我打?我学着刚才机枪手的样子将枪口扬起对准了那军官。
“小子,有种啊!”那个军官收起了枪,向我友好地招手,“小子,你还不会用机枪,送上来,我教你。”
我把机枪扛上肩,踩着楼梯上嘎吱嘎吱叫的积雪,上了城墙,在那一刻,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跟他们套套近乎,也许能让我加入他们。
军官是个麻脸,大鼻孔,鼻孔里有黑毛像象牙一样长出来。他带着几个士兵迎着太阳笔直地站着。那太阳还是血红的。太阳下,两个士兵用担架抬着机枪手走过来,停在了军官面前。机枪手胸口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坑,脖子全被打烂了,只有喉结完好,血色中突起一块白,好像还在蠕动。机枪手的脸比雪都白,上面的血点子像眼泪一样还在滑动,头盔上布满了血点子,一个黄色子弹嵌在那白色齿轮正中间,上面没有血。军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把机枪手的头盔摘下来,整理了一下他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擦掉脸上的血,然后拿过我手中的机枪,对几个士兵们说,“跟李辉告个别吧。”端起机枪向天空打了几下,然后说,“抬进去吧,给他换套新军装。”几个士兵将机枪手往门楼里抬,军官在后面跟着。
“我有个想法,长官。”我突然激动地喊。军官回头看了我一眼,对站在楼梯口两个哨兵恼怒地说,“赶紧轰他下去。”
“不,长官,你听我说……大哥,让士兵穿上铠甲就不会……”我的声音被两个哨兵的呵斥声压倒,他们把我架起来拖下楼梯,摔在雪地上,我爬起来还要上楼梯,两个哨兵用枪口对准了我的胸口。
我跪在了城墙下一片干净的雪地上,用雪擦着手上和棉袄上的血,这些血是那个叫李辉的机枪手流下的,还有温热。在这座被青砖围起来的城池内,在这群展示着历史文明的瑰丽的古建筑中,在衣食富足的人群里,同样有南苑那样抗日的热血在哗哗流淌啊!雪变成了红色,纷纷从手掌中落下来,像家乡红高粱穗子上飘落的红粉,发出沙沙的细微响声。
我回到东羊市的时候,老远听见敲锣声,看见韩冬一身灰军装带着几个八路军战士站在街口敲锣。一阵锣声后,韩冬双手罩在嘴边成喇叭状,身体转着圈向四面八方播送着八路军帮百姓收尸的消息:“大伯大婶大哥大嫂们啊,把尸体都抬出来吧,我们八路军帮助你们掩埋亲人的尸体,如果死在你门前的是陌路人,也帮着抬过来吧,我们会集中在一个地方,供他的亲人认领,如果没有人认领,我们也会埋葬得很好。” 韩冬背后的地上放着好几具尸体。周围的雪被踩成了烂泥,看不见血迹。
我高兴地跑过去跟韩冬打招呼,韩冬抓住我的手,询问身体恢复情况,我说非常好,一点后遗症都没有。韩冬又唠叨了几句不能跟大哥干的话后,让我回去帮他把家里的架子车拉来,他们要拉尸体到东郊去掩埋。
我有些犹豫。
“你偷偷拉,我爸是个心里没有劳苦大众的小资本家,他知道了会不让拉的,快去。”韩冬推了我一把。
巷子的雪被人踩硬了,一走一滑。这个任务我心里不大愿意完成的,大大的车是拉粮食的,大大知道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这是亲爱的二哥让我做的事,我又怎么能不干呢?再说,二哥是代表八路军给大家做好事,谁都不愿意无名尸躺在自家门前,但谁都不愿意干清理无名尸的活,人家八路军自告奋勇干,我怎么能不支持呢?
大大的烟囱里冒出了蓝色的炊烟,在刚经历了轰炸的这个早晨显得那样的温暖和宁静。
令我意外的是韩春回来了,一般韩春回来都在晚上。韩春穿着呢子军大衣,戴着军帽,一脸忧郁地站在院子中间望着天空。朝霞已经消失了,天空平展展的,什么都没有。
“大哥,我正想……找你,我……有一个想法……那个叫李辉的机枪手让飞机上的鬼子射死了……”我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韩春的目光从天空转到我身上,神情冷峻地等待我平静下来。
“大哥,我看见你们的一个机枪手在城墙上射飞机,死了,他叫李辉。”
“哦,知道了。敌机轰炸越来越平民化了,我回来是劝你大大回乡下躲躲。”
“他的钢盔没被打透,那铁质的铠甲应该也打不穿,大哥,如果他穿上铠甲呢?大哥,市场上有卖铠甲的,有铁的,就是打穿了也会起到阻拦作用啊……李辉的胸打成了一个坑……大哥,让机枪手穿上铠甲吧!”
韩春阴郁的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怜爱,“你的脸都白了,别急,什么意思?让我们的士兵像古代的士兵一样穿上铠甲?”
“大哥,是打飞机的高射机枪手。大哥,市场上有卖铠甲的,那些铠甲能穿的。大哥,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韩春思索着说,“都是啥样的铠甲?”
“啥样的都有,甲片有铁的、铜的,还有厚牛皮做的,用糯米粘起来的厚布片的,有护肩的、护腿的、护胸的、一整套的都有,甲是用牛皮绳……”
韩春举手制止我说下去,“去拉车,我们去。”
我飞快地奔向院子拐角的车棚,这时我已把二哥韩冬吩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把车拉出来,又飞快地跑进屋里拿出一个坐垫铺在车帮上,“大哥,你坐上,我拉你。”在我的心里韩春很劳累,而且对韩春总有一种感恩的情绪,韩春抗日,好像是为我抗日。
“我这样一身军装的坐在架子车上?你先去,我回头到。”
这时,韩冬进院子了。
“大哥回来了,院子里这么冷,进屋进屋。”韩冬一边跟韩春打招呼,一边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赶快拉车走。
韩春冷冷地说,“使啥眼色?我早听你在巷子口哇啦叫了,是要用车去拉死人?”
韩冬摊开两只手,拿出大辩论的姿势,“你说死人不清除怎么办呢?你们不管,我们八路军也不管,让死人臭着?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
“行了行了,”韩春厌烦地摆手,“把哪里都当成你的宣传舞台了,你们这是哗众取宠,帮人民收尸的事有政府组织,军队的责任是为人民打敌人,不是为人民收尸,你是一个军人,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你……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搞清楚了,你们是执政党,打鬼子是你们的分内事,西安城被炸成这样子,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可你们打下来一架敌机了吗?还好意思给我整天端着个正规军的臭架子!”韩冬抓住车辕对我说,“我们走,少跟他废话。”
韩春拦住说,“这车我要用,你不是一心为劳苦大众吗?去劳苦大众那里借。”
韩冬说,“你们不是有汽车吗?你去用汽车。”
我说,“二哥,大哥是要去拉铠甲,那里路窄汽车进不去。”
“什么铠甲?”韩冬嬉笑着说,“难道堂堂的国军要穿过去朝代的东西去打仗?这不是笑话吗?大哥,你还是想想,日机怎么炸得那么准呢?我说你这特工长官怎么当的?不会内部有奸细吧?小心哪天连老窝都被端了。”
韩春突然掏出了枪对准韩冬,怒吼道,“滚开。”
韩冬极其轻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枪,“我的话击中你要害了?”
“我告诉你,是有一个汉奸,但这个汉奸不在我们这里,而是在你们那边。”
“你再说一遍?” 韩冬也拔出了枪对准韩春,“你再敢这样诬陷我们,我就开枪了,信不信?”
韩春冷笑着说,“是不是我的话也击中你的要害了?”
韩大大举着两手面粉从厨房里出来,对兄弟俩跺着脚喊,“开枪啊,怎么都不开枪?打啊!”
韩冬先收起了枪,韩春把枪也收了。
韩大大缓了口气说,“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这是我的车,我让谁用谁就用。韩冬,先让韩春用,先顾活人,这么大冷的天,晚一会儿臭不了。”
韩冬说,“我们的人在巷子口等着呢。”
韩大大生气地说,“你希望那些打飞机的娃们死?希望更多的人被炸死?你不能让他们等等?等你哥用完了,这车送给你们八路军,我不要了。”
韩冬说,“我们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韩大大说,“祖宗,你就别再来这一套了,我嫌晦气行了吧?”
“好,听爸的。”韩冬让了步。
韩大大看看韩春,又看看韩冬,伤感地说,“春啊,冬,跟爸吃顿饭再忙去好不好?不知道你们啥时就要上前线,我也不知道啥时会被炸死,一起吃顿饭吧?”
韩春过去安慰韩大大,韩冬对我指指车又指指门外,我拉车出了门。
太阳在铁灰色的屋脊上露出半边苍白的脸,巷子里一半阴影一半光明,我走在分界线上,一半身子冷飕飕,一半暖洋洋。我犹豫着,听二哥的还是听大哥的?二哥一定认为我的心是偏向他的,才跟我打手势。比较起来,我是更喜欢二哥韩冬的,喜欢跟他靠近,在这举目无亲的古城,我感觉二哥有亲人的温暖,如果我背叛了他,从今以后我就无法再见二哥了。更让我难以割舍的是那共产主义,那是多么美丽动人的主义啊!我想,不但我喜欢,母亲妹妹也会喜欢,得罪了二哥,以后怎么投入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队伍中去呢?但是,那个叫李辉的机枪手的鲜红的血在我眼前浮现着,大哥跟二哥的唇枪舌剑我听得很清楚,在这一点上我偏向于大哥的,我有些后悔,我刚才应该装没看见二哥的手势。平时很长的巷子这时变得很短,好像几步就到了头,我心里希望这巷子长一些,或者步子迈得碎一些,尽量碎一些。
到了巷子口,我站住了,心里更加犹豫。向左,在几步远的大槐树下是几具尸体,向右不远处是城墙,沿着城墙向西走不远,就是那家卖铠甲的店。
正犹豫着,一个八路军战士对我招手,我没有动。那个八路军喊起来,“小同志,把车拉过来。”我却像被吓着了一样,拉起车撒腿向右跑了。我跑到了铠甲店门口,把车辕放在马路牙子上,坐在上面哭起来。
可以想象二哥站在巷子口那尴尬的样子,要知道是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家的车子借给他们拉死人的,我给二哥难堪了,我也觉得对不起躺在雪地上的遇难者。同时我又为自己最终自主做出了选择而欣慰,想到二哥感到一种温暖,想到大哥感到的是一种力量,我是个男人,应该选择力量。
一个身穿棉袍头戴狗皮帽子的大胡子走到跟前,用拐杖敲了敲车辕,“小伙子,想拉活就进去帮我搬东西。” 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大哥。我明白大哥的意思是让我装作不认识。
后来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天水行营被炸。我不清楚一九三九年三月七日天水行营被炸是不是李小亚所在的日本特务机关所为,但我基本可以认定,那只“麻燕”是日军寻找天水行营防空洞的侦察机。天水行营的防空洞就在“麻燕”常飞的城墙下,天水行营的防空洞被炸后,那只“麻燕”就再也不来了。
关于天水行营防空洞被炸,史料上有比较详细的记载。六十四人遇难,其中有中将李国良、少将副参谋长张谞行、少将处长赵翔之,其余皆校、尉级军官。这是当时国军中抗战的精英。当时各地下半旗三天志哀。三月二十九日国民政府举行葬礼,死难者集中安葬于长安县太乙宫乡的翠华山下,取名为“天水行营三七殉难烈士公墓”,其地址位于今太乙宫镇,当地人称“抗日墓”。一九八四年六月八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追认他们为革命烈士。
关于天水行营我得多啰唆几句。自抗战全面爆发后,国民政府为抗击强敌,进行长期抗战,不断依据战争进展,制定一系列全国作战方案,并依据战争实际变化做一定修改。一九三八年十月,武汉、广州这两座中部、南部重要城市失守后,大片国土沦丧。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国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先后于湖南南岳、陕西武功两地召开委员会军事会议,决定重新划分战区,撤销原来重庆、广州、西安城三行营,而另设桂林、天水两大行营,以便有力统一督导南北两战场。天水行营办公地址设在西安城东厅门,统辖有北方第一、第二、第八、第十等战区及冀察战区、豫鲁战区、晋陕绥宁战区,辖陕、甘、宁、青(新疆、西藏)等十三个省地区。关于北方行营为什么取名天水,据说是因为日本旗是太阳旗,天水可以淹没太阳,天水的寓意就可想而知了。
那架日机是怎么寻找到天水行营防空洞的?轰炸不是一般的狂轰滥炸,以天水行营对中国抗战的重要性,防空洞必然很坚固,狂轰滥炸都不一定能起作用。这次轰炸相当有预谋有方案,扔进毒气弹后炸塌洞口,把人捂在里面。如果说李小亚是引导“麻燕”寻找天水行营防空洞的,那么李小亚怎么知道天水行营防空洞的?在陕西的国军高层有汉奸?李小亚、灰长衫都跟臻品轩紧密相连,灰长衫会不会是一个桂皮式的人物?联想到韩春兄弟那天拔枪相对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行营出事后,韩春的眼睛射出了狼一样的光。我冒着被韩春一枪毙了的危险,把李小亚及日本特务点的事原原本本地跟韩春讲了。出乎意料,韩春没有拔枪对着我,还安慰我说:你不要太自责,其实我们早盯上了那个臻品轩和那个人。是我们把臻品轩给端了,李小亚是一个小角色的汉奸,我们把她放了,想放长线钓大鱼。可惜的是我们没有抓住那个人通敌的直接证据,让他又一次逃脱了。我明白了,那个黑礼帽是国军的人。我说:大哥,让我也帮着盯那个人吧,多一个人手早一天揪出来。
韩春阴森森地嘿嘿笑了两声说,“揪不出来就不揪了。”
“怎么算了?大哥,怎么能算了?”
韩春让我闭嘴。后来我知道了,韩春说的“揪不出来就不揪了”的意思是干脆杀了。天水行营被炸让韩春失去了拿到证据的耐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身在八路军的队伍,能出卖国军的情报,还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是一个比桂皮还狡猾的大汉奸?但愿他没有桂皮的好运,韩春大哥能杀了他。
我给这个汉奸起名叫桂皮二。
天水行营被炸后,西安城城里传出了关于铠甲的五花八门的段子,最多的是秦、汉、唐等十三朝皇帝无法忍受行营被炸这件事,从地下钻了出来,对日本特务和汉奸进行地毯式搜索清除。秦始皇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着两个战将,从东门进入,穿过东大街,在西大街阔步至桥辞口,拐入早慈巷,他们身穿黑色铁甲,铁甲上的铆钉在黑夜里闪烁着白光。第二天,一串汉奸的头颅挂在早慈巷口的那棵大树上。
汉武大帝刘彻则是一身绛色铠甲,独自骑着一匹白马在北门外追杀两个日本特务,最后将两个日本特务的头拴在马尾巴上吊着,进北门出南门,在大雁塔附近消失。
唐明皇李隆基是八骏,八骏之上的他身穿胸前有山文的铠甲。唐明皇的马队走到钟楼,东西南北各两匹分开跑去,而他自己从车里挽出杨玉环登上钟楼看月亮。东西南北被他的八骏的铁蹄踏得地动山摇,鬼哭狼嚎。
没有人相信这些段子是真的,但那段时间的夜晚,西安城血腥味浓烈是真的。
韩冬不屑地说,这都是韩春在装神弄鬼,日机炸了他们的老窝,他看谁都是汉奸,见谁都想杀,没有确凿证据又想杀,怎么办?就让先帝们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