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空爆”试验

1966年10月6日,在新建的50号发射阵地,进行2-12任务的“空爆”试验。

戈壁滩的秋天,天空格外蓝,秋风格外爽,人们沐浴在温柔的阳光下格外惬意。发射中队按照试验程序,进行导弹外观察看、分系统测试、综合测试、加注推进剂,整个操作准确无误,丝毫不差。

14时30分,导弹载着模拟的核弹头冲天而起,按预定弹道飞行。50秒时,阵地指挥员穆秋胜下达“起爆”口令,横校中队地面控制站准确发出自毁指令,引爆导弹上的炸药,成功地实现了空爆。

今天留在地下室的,除了定位人员外,还有郗祁生和几位分队长。当听到穆秋胜宣布成功的喜讯后,他们欢呼雀跃从地下室快速冲出地面,冲向电源间,冲向气源车,冲向发射台,为的是快速断开设备的电源和气源。

上官彩真最后一个爬出来。她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只见导弹飞过的轨迹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白烟。不,是一条白缎子,这条白色缎带横挂天际,在碧蓝的天空翻腾滚动飞舞,十分壮观。再往西看,在导弹空爆点上形成一个云团。云团慢慢扩散开去,像一朵绽开的白**。多美的一幅画卷啊!一朵硕大无比的**,右边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缎带,像是在天幕上打出一条庄重的横幅:2-12任务“空爆”试验取得圆满成功!

“谁持彩练当空舞?谁让天际开**?是我们!我们又取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上官彩真真想大声呼喊。

正当上官彩真陶醉于天上的美景时,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突然在周围响起,像下雨似的,但比雨点的声音大多了。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空爆后的导弹残骸从天而降,打得地面烟尘四起。

“快进掩体!”赖西清对着跑在前面的人大声喊叫,又回过头来,对后面的人喊,“快进摄影房!”

还在抬头张望的上官彩真,被郗祁生一把拖住,朝地下室跑去。上官彩真在郗祁生的搀扶下,爬进了地下室。

“太危险了,应该停一会再出来。”上官彩真喘着气,说这是她的失误。

“你的失误?你难道知道残骸会掉到发射场吗?”

“正因为不知道才应该受到批评。作为总体技术人员,就是要想别人没有想到的情况。你看,导弹飞行50秒引爆,也就是说导弹飞离发射场不远就空爆,残骸哪能不落在发射场?要是砸伤人,我这辈子心都不安。”上官彩真望着郗祁生,诡秘一笑,“要是把一位优秀指导员砸坏了,怎么赔得起呀!”

“砸着我倒不要紧,要是砸着了靶场一位优秀的总体技术人员,那才是我的罪过。”

“去,我算什么嘛?”

郗祁生用炽热的眼光望着她,说:“更怕砸伤了我心爱的人。”

上官彩真听到这句话,吃惊地大张着嘴,瞪大眼睛,久久地望着郗祁生。她终于听到了这句话!上官彩真的鼻子一酸,是喜悦,是激动,还是羞涩?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有甜蜜,有酸楚,有苦涩。是真的吗?她忐忑不安地靠在地下室过道墙上,以期待的目光,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怕砸伤了我最心爱的人。”这次他加上了一个“最”字。

上官彩真惊喜万分,大喊一声:“真的!”

“我爱你。”郗祁生总算说出了一字千斤的“爱”字。

上官彩真一下子倒在郗祁生怀里。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地掉下来。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幸福。突然,她睁开眼睛,用力推开郗祁生,整理了一下服装,说:“祁生,我非常感谢你,这也是我渴望得到的。但我现在不能接受你的爱。”

郗祁生一把拉住她,问:“难道我不值得你爱吗?”

上官彩真使劲地点头,说:“我也非常爱你。但今天不能接受。”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说清楚,我不让你出去。”郗祁生又把她揽入怀中。

上官彩真抬头望了望郗祁生说:“你呀,聪明的指导员,怎么一时糊涂了。刚才我们俩狼狈逃窜的情景,你难道没有任何反应?”

“用词不当。我们不是怕死,何来狼狈逃窜?”

上官彩真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鼻子说:“就爱咬文嚼字。我不是说你我怕死,我早已置生死于度外。我是说,这次试验任务,有很大的危险性。我定位在离死神一百多米的地下室,万一我真的那个了,你不是又空欢喜一场吗?”

郗祁生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说:“不许你说这种话。”

上官彩真扳开了郗祁生的手,透过他的眼镜,望着他那深沉的眼睛,说:“你啊,还唯物主义呢!虽然原子弹在发射场爆炸的概率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毕竟有风险啊!”

“爱一个人,还能计算风险概率吗?”郗祁生说完,嘿嘿一笑,又一次紧紧地抱着上官彩真。

上官彩真幸福地仰起头,微微地抬起嘴巴,迎候着郗祁生慢慢下移的嘴唇。两个嘴唇凭借着爱情磁场异性相吸原理的牵引,逐渐逐渐逼近了:5毫米,4毫米,3毫米,2毫米,1毫米,0毫米。郗祁生和上官彩真终于在“两弹结合”的地下室里,完成了两人嘴唇首次的神圣结合……

“差点见不到你了,亲爱的。”赖西清对妻子梅荔虹绘声绘色地说了今天从地下室出来的情景,虽然已经过了五六小时,但赖西清仍然心有余悸。

梅荔虹摸着赖西清受伤的左手无名指,心疼地说:“疼吗?”

“没事,就划破点皮。”赖西清伸出左手,动了几下,各个手指关节活动自如,然后趁势把梅荔虹抱在怀里,亲了她一口。

梅荔虹轻轻推开他,说:“你们也太性急了,等残骸落完了出来也不迟嘛。”

“想快点把电源气源断掉嘛。我是第一个跑出去的,刚跑出去时,残骸还没掉下来,跑了二十多米,才听到劈里啪啦的响声。我回头一看,几个人都暴露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快进掩体!’我大声喊着,用手一挥,让他们尽快进入掩体。突然,一块弹片从天而降,打在了我的手上。要是砸到我的头顶上,你就成为烈士的妻子啦。”

“去你的,还烈士妻子呢,成寡妇了。”梅荔虹瞪了他一眼,“还有人受伤吗?”

“有。侯参谋长的肩膀被掉下来的一根电缆线剐了一下,衣服都剐破,肩膀也流血了。最重的是莫慈均,一块弹片砸到他的右脚背上。好险呀!”

“说来说去还是你们事故预想做得不细。我们中队刚传达周总理专门对这次试验任务提出的十六字要求: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要是按这十六个字去做,什么事都不会出。”

赖西清一听,感到这条指示太有针对性了,连忙让梅荔虹再说一遍,他从抽屉拿出一张纸,工工整整地抄下这四句话,接连读了两遍,小心叠起来,放进口袋。

熄灯号吹响了。过惯了军营生活的赖西清脱衣上床,梅荔虹也宽衣解带,钻到了被窝。两人结婚以来,相互体贴,恩恩爱爱,妇唱夫随,还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是大家公认的模范夫妻。她对他温柔如水,他对她体贴有加。她欣赏他的情调,总是把她挑逗得欲火旺盛之际,完成了两人的完美结合,把爱情之花滋润得日日鲜艳。有一次,一块结婚的柯美玫对梅荔虹说到夫妻**时,埋怨许锦川没情调,上床后把裤子一扒,像走队列似的,三下五除二就完事,根本体会不到**的快感。这也难怪,在那个谈性色变的日子里,既没有介绍性知识的书本可阅读,也没人指点迷津,就连夫妻间也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全是悄悄地干活。梅荔虹听了柯美玫的诉说,给了她几条提示。柯美玫第二天见面时,嘎嘎地笑着说,按照她告诉的办法试了试,总算享受到那种美妙的感觉。后来只要7号有人结婚,梅荔虹总要预先给羞涩的新娘咬咬耳朵。

今天梅荔虹的性趣很高,搂着丈夫的脖子,依偎在丈夫的胸脯,贴到赖西清耳边说:“今天你辛苦了,给你一次最舒服的犒劳。”说着,她翻身骑到了赖西清身上,带着他进入了美妙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