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远方翠绿的田地一片接着一片,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农民在田地里忙碌着。早上的阳光还不是很强烈,于江林看着窗外一略而过的田园风光,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或许,我们早就应该想到要调查那件事的。”坐在一旁的周明远手里拿着案件的调查报告,对他说道。

“是啊,毕竟一开始的调查工作进行得太顺利了,反而让人忽略的这件事,结果却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于江林扭头回答。

“不过,现在应该也不算晚。我感觉咱们案件的解决又近了一步。”

“但愿如此吧,希望这次不要再落空了。”于江林的表情依然很严肃。

此时的二人正坐着高铁前往另一个城市,目的是去见一个人。

昨天在从市中心医院回警察局的路上,周明远见于江林一直一言不发,他忍不住提高嗓音对他说:“喂,江林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于江林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我听见你说的话了,只不过我还在想事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好想的了吧?”

“是么,那你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

“高楚口中的那个何静姝就是叶一心。当初高楚追求陶雅的时候暗自调查了陶雅的身世,结果却意外被陶雅得知。而这个时候叶一心的出现,完全是为了转移高楚的注意力,让他不再继续调查下去。所以,江林哥,答案很明显,我们下一步就要调查当初令陶雅丈夫去世的那场火灾。”周明远自信地分析道。

于江林微微点点头,向他竖起大拇指。

“我说的这些你一定早就想到了吧?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我想到了杜斌勇。”

“哎?”

“杜斌勇生活在山区时,与陶雅一家是邻居。那场火灾,他一定比其他人更清楚情况。所以……”于江林抿着嘴唇,停顿下来。

“所以什么?”

“你不觉得高楚与杜斌勇很像吗?他们同样都掌握了一些关于那场火灾的事。”

“啊,你的意思是……”

周明远刚想继续说下去,于江林却把食指轻轻竖在唇边,示意他安静。“现在一切的证据都不足,咱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张洋的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应该先入为主,这样很容易困在自己的逻辑之中。我建议我们暂时先把之前头脑里所有的想法先全部抛弃掉。”

“是么。”周明远嘟着嘴巴,没有反驳。

回到局里,于江林跟徐振强汇报了从高楚那里打听到的事,并请求徐振强帮忙找出陶雅家那场火灾的案底。

“这个,不太好办啊。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徐振强虽然知道这件事的难度很大,但他相信于江林的办案能力,于是同意多派人手帮他的忙。

晚上,几名刑警在布满灰尘的档案室里不停搜寻关于那起案件的相关信息。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记录着陶雅家那场火灾的档案袋。

不过,当看到档案袋里的内容时,于江林却大失所望。这起火灾与其他在同一年发生意外事故一起被放到了里面,但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却只被记录了短短两页纸,且内容也与从高楚那里打听到的信息差不太多。

“真是的,忙了这么半天却只得到这些。”周明远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于江林仔细盯着那两张纸,说道:“这两个小时也不完全是一无所获,或许我们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什么人?”

“曾经负责那个案件的警察,看调查材料上说他叫齐晓东。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他了。”

于江林立即跟上面的人申请查看齐晓东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得到的最终结果是:齐晓东早在九年前就退休了。于江林立即拨打了齐晓东留下的电话号码,“嘀嘀”声响了几次之后,电话接通了。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对方称自己就是齐晓东。

于江林的心里怦怦地跳,在简单说明情况后,他提出想要拜访对方的想法。

“欢迎欢迎,你们随时来都可以。要是能帮上你们的忙,我这个老头子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齐晓东在电话里的笑声很爽朗。

就是这样,第二天一早,于江林和周明远就订了车票,起身赶往齐晓东的住处。

由于这次与其说是去走访调查,倒不如说是拜访老前辈,所以于江林和周明远出了火车站以后便前往一家百货超市买了些礼品。而后,两人坐上出租车,跟司机说出了齐晓东昨天在电话里交待的地址。

不久,出租车停在了一片悠闲而又安静的住宅区边上。这里的街道两旁并没有高层建筑,但绿化工作却做的很不错。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从他们身边欢快地跑过,两个人又向街边店铺的人打听了路。最终在转了两个弯后,他们找到了齐晓东的家。

按下门铃后,于江林隐约听见门后传出一声:“是谁啊?”

“您好,我们昨天给您打过电话。我是于江林。”

听到于江林的回答,门立刻就开了。门厅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的个字不高,眼睛却十分有神。看样子,他应该就是齐晓东。

见到面前的二位后辈,齐晓东满脸笑容把他们请进屋内。房子算不上大,但被打扫得很干净。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于江林将手里的礼品交给齐晓东,又低头行礼道:“这次突然来打扰您,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就是混日子。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与其说是来打扰,还不如说是来给我解闷的。”齐晓东笑道。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三个人闲聊了一些家常话。于江林了解到,齐晓东的妻子已经去世,几个孩子也不常在身边。

“不过,我早就已经习惯了。”齐晓东说着,从烟盒里抽出三支烟,其中一支叼在自己嘴里,另外两支分别递给于江林和周明远。

于江林和周明远笑着摆了摆手,说自己不会抽烟。

“那怎么行?”齐晓东轻轻吐了一口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做咱们这一行的怎么能不会抽烟呢?你们能忍受得住寂寞吗?”

于江林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开始了正题。“齐老,我昨天在电话里跟您提起的案子,请问您有没有想到什么?”

“哦,那件事啊。”齐晓东稍稍挺直了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笔记本,“老实说,昨天放下电话以后我才慢慢回忆起那个案子。不过,幸亏我这个人有个习惯,我在办案时会把关于案件的所有事情都记在本子上。所以在找到这个本子时,我才想起了那场案子的具体细节。要不然,就凭我现在这个脑子,估计你问我什么我都回答不上来。”

“真是个好习惯啊。”于江林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地问了。那起火灾警方最终是以意外事故结案的,可是我却听说住在那附近的村民有人称火灾是人为造成的,您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呢?”

“重新看到这个笔记本我才想到,那起案子确实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我当初也曾怀疑过火灾不是意外事故,而且那时候也费了好大的力气去调查,可最终什么证据也找不到。所以,最终警方才确信这只是一次意外。”

“这样啊,您当时都发现了哪些疑点呢?”

“嗯……比如说在火灾发生时,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两户人家都外出旅游了。我想,当时如果他们有人在家的话,或许能在火灾初期报警和救人,这样的话就可能不会有人被烧死了。”齐晓东将烟熄灭,又戴上老花镜,“还有就是火灾发生的原因,调查结果显示是蜡烛意外地点燃了窗帘,导致了火灾。可是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案发的房子白天时采光很好,而且当时也没有停电,再加上火灾发生的时间大概是上午九点,所以屋内根本就无需使用蜡烛。”

于江林和周明远对视之后,点了点头。这两点他们也从高楚那里听说了,现在看来这两个疑点是真实的。

“不过,光凭借着这些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真正让我怀疑火灾不是意外事故的原因,是我们事后调查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那家的户主,也就是被烧死的那个叫吴泽宏的人。他曾在案发之前买了一份意外死亡保险。”

“哎?”于江林吃惊地张口嘴巴。

“在他买保险之后不到半年,火灾就发生了。这难道不奇怪吗?”齐晓东说,“所以我就仔细调查了这件事。结果发现,这份意外死亡保险的受益人填的是他妻子的名字。”

“填的是陶雅的名字?”

“哦,对。吴泽宏的妻子就叫陶雅。这个发现当时引起了我们许多人的注意,不只是我一个人曾怀疑这场火灾是陶雅造成的。于是,我们对陶雅也进行了调查。然而最终结果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不过,随着调查工作的进行,案件却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当时你们都调查了什么?”

“首先是对吴泽宏的尸检报告进行了分析。根据法医的分析结果,吴泽宏是死于火灾无疑,所以我们首先排除了他是在火灾前就已死亡的可能性。可是,接下来报告上却说在吴泽宏的胃里,检测出了大量的酒精。也就是说,在火灾发生前,吴泽宏曾大量饮酒。所以我们推测,吴泽宏之所以在火灾发生时没有逃走,就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喝得失去了意识。”

“这样啊。”于江林点点头,“会不会有人事先在酒里放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不会的,法医说在他体内并没有检测出任何药物。”齐晓东将笔记本翻了一页,“不过在大白天就一个人喝这么多酒的确非常值得人去关注。所以我们询问了跟吴泽宏比较熟悉的几个人,结果他们说吴泽宏确实经常一个人喝闷酒。正当我们觉得失望之时,有个人说出了一件事,再次引起了我们的关注。那个人说,吴泽宏之所以经常喝酒,是因为他的生活压力太大,前一段时间他由于做生意失败,还欠下了不少钱。”

于江林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说到这里,你可能也会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吴泽宏很可能是自杀的。于是我们又仔细查了那份意外死亡保险,发现那的确就是他本人买的。”齐晓东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如果他真的是自杀的,那么许多事情就能有合理的解释了。我们试着推测,首先他故意选择在邻居外出旅游的时间里自杀,是为了防止火灾过早被别人发现。而后他再喝下大量的酒,用一些特殊方法延缓蜡烛点燃窗帘的时间,让自己在睡着以后发生火灾,造成他意外死于火灾的假象。而他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妻子得到赔偿金。”

“这样的推测听起来很合理嘛。最后为什么没有采用?”

“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推测,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我们的猜想。像吴泽宏在火灾前买保险、喝许多酒这样的事根本就不能被当作证据,而且还有邻居能证明他经常一个人喝闷酒。”

“那陶雅呢?你们有跟她说起你们的猜想吗?”

“说了,但陶雅她极力反对这种说法,她称吴泽宏是不会自杀的。不过我觉得或许她是考虑到她和女儿之后的人生,丈夫自杀身亡只会造成负面影响吧。”

“嗯,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江林托着下巴说。

“所以最终我们也只好认为吴泽宏喝醉之后,蜡烛意外点燃窗帘才导致了火灾。”齐晓东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对了,虽说吴泽宏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令我们最终排除陶雅故意纵火的原因却是她对待保险赔偿金的态度。陶雅只用了那些钱中的一小部分就还清了外债,剩下的那一大部分她全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也就是说,她连一分钱都没有留给自己。这样的话,陶雅唯一值得人怀疑的地方也烟消云散了。”

“这会不会是陶雅为了让你们不怀疑她,而故意这样做的呢?”

“我想应该不会,因为她在得到那些钱时我们已经将这起案件以意外事故结案了。我们是通过后续调查才得知此事的。”

“原来如此。”于江林闻言点头,“对了,您知不知道杜斌勇和叶一心这两个人。杜斌勇在那个时候是吴泽宏家的邻居,或许您跟他有过接触。至于叶一心,您在调查案件的过程中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说杜斌勇是他家邻居?”齐晓东又拿出一支烟,看着笔记本想了想,“名字我是记不清了,但我记得当时我们也曾调查过那两户邻居。不过,他们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原因我也对你说过,他们两家人一起外出旅游了,而且还可以相互作证,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作案的。至于叶一心,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是这样啊。”

“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昨天打电话时说这起火灾可能与最近发生的一起案件有关系,那是起什么案件?”

“不瞒您说,是一起命案。而且一下子有两名死者,其中一个就是吴泽宏的妻子陶雅,另一个是杜斌勇。”

齐晓东皱了皱眉,说:“怪不得你们要向我打听这些,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于江林又想了想,笑道:“我暂时也不知道想问什么了,您能让我看一看这您记录案件的笔记本吗?”

“你说这个啊,随便看吧,只不过字迹有些乱。”齐晓东将黑色笔记本递给他。

于江林将笔记本接过来,眼前的这两页正记录着那场火灾的前后经过。从笔记上可以看出,齐晓东是一名办事谨慎认真的刑警。

于江林仔细盯着这两页笔记,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页左上角的区域。那里单独空出了一行,上面有几个字被特殊圈了起来,旁边还写着两个问号。

“请问,被您圈起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江林指着那里问道。

齐晓东把本子接过来,看见他手指的地方写着“尸体不自然”这几个字。“哦,这个呀。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我在听到这件事后随手记下的。”

“能跟我们具体讲一讲吗?”

“我记得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时,警车和消防车是一起出动的。可是等我们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很大了。但在听说屋里面还有人时,两名消防员还是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救人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他们两个抬着一个人从火海中跑了出来。当然,被抬出的这个人就是死者吴泽宏。我们一看见吴泽宏就知道他肯定早就被烧死了。可是这时候,其中一名跑进去救人的消防员对我提起一件事。他说当见到吴泽宏尸体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尸体的姿势很不自然的感觉,好像在他们进去救人之前,尸体就曾被人拉拽过。听到消防员的话后,我就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几个字。”

“在他们进去救人之前,尸体曾被人拉拽过?”于江林喃喃道。

“是的。不过,这也只是听那个消防员一说。我们谁也没有见过他所说的不自然的姿势到底是什么样子。后来,考虑到这很可能是消防员的主观臆断,所以我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会不会是有人在你们之前就进去救人了?比如说陶雅。”

“陶雅?”齐晓东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之后“啊”了一声,“你说的没错,陶雅在我们赶到之前确实进到屋子里救人了。不过,她说因为火势太大,她只走到外屋就不得已退了出去。所以,她并没有触碰吴泽宏的尸体。”

“哎?”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看到在失火的房屋前,一个女人跪坐在地上,抱着孩子放声大哭。过去一问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陶雅。”可能是记忆渐渐复苏的缘故,齐晓东打开的话匣子,“我们看见陶雅浑身都是泥土,脸上也被烟熏黑了,而且后来把她送到医院检查时还发现她身上有轻微烧伤的痕迹。之后,我们询问了她有关火灾发生的具体经过。根据她的说法,那天一早,她带着女儿两个人一起上山去玩,结果到半山腰时发现自己家的方向冒起了烟,再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自己家的房子失火了。她当时吓坏了,连忙带着女儿快速跑下山。可是当她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大到她没有办法控制了。想到丈夫很有可能被困在了里面,她便冲进屋内,可无奈火势太大,她只好放弃,然后退了出来。后来我们将吴泽宏的尸体抬了出来,她见到全身都被烧焦的丈夫,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

“你们有跟她提起尸体姿势不自然这件事吗?”

“不会的,我们不可能跟她讲这种事。”

于江林轻轻点头,又问:“她当时的说法有什么让您感觉不合理的地方吗?”

“不合理的地方……应该是没有。”齐晓东喝了口水,说了这么半天,他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我能回忆起来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好吧,真的是多谢您了。我们今天已经有了很大收获。”

于江林感觉即使自己再问下去似乎也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于是开口告辞。

齐晓东提出想要留于江林和周明远吃午饭,但于江林称还有工作要忙,不能再继续打扰了。

“那好吧,这个案子侦破后你们一定要再来,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庆功宴。”齐晓东笑着将他们送到门口。

于江林和周明远又一同道谢,而后离开了齐晓东的家。同来时一样,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买了返程的车票。见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走进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填饱肚子后,周明远边喝着冰镇可乐边跟于江林讨论起了案情。“江林哥,你认为当初的那场火灾真的只是意外吗?”

于江林咽下口中的米饭,说:“你觉得呢?不要明知故问。”

周明远不好意地笑了笑说:“可是依据齐晓东所说的,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吴泽宏是自杀身亡的。不过我想,虽说丈夫自杀这件事让别人得知确实不太好,可她应该没有必要只因为这件事就千方百计地去阻止高楚调查。”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那起火灾就是陶雅造成的。她知道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旦被别人打开,对她来说将是灭顶之灾,所以她才会那样做。”

“那叶一心那边呢?你想怎么解释?”于江林放下筷子,“事实上千方百计阻止高楚的人并不是陶雅,而是叶一心吧?或者说,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配合完成的。”

“会不会是……”周明远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叶一心与陶雅一起纵火烧死的吴泽宏?”

于江林眉头紧锁,最后摇了摇头说:“先不要讨论叶一心有没有参与那件事。我问你,如果真的是陶雅纵的火,那么吴泽宏本人为什么要去买意外死亡保险呢?”

“这个……这一点的确解释不通。”周明远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咱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要是有人知道那个时候陶雅和吴泽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就好了……”

听到周明远的话,于江林沉默片刻,而后猛地抬起头来。“我想起来了,有人应该对那时的陶雅和吴泽宏比较了解。”

“是谁啊?”

“那个时候生活在陶雅家附近的一共有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是杜斌勇和他前妻,杜斌勇已经死了,他前妻那里我们也没询问出什么结果。可不是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吗?我们可以去问他们。”

“对啊,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一手。”周明远兴奋地换了一个坐姿。

于江林也长出了口气,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说:“走吧,要不然赶不上火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