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临行
“后来呢?”
小影抽泣几声,“后来,三师兄说,这些事容后再议。我吩咐门下弟子去Q市和G省打听两个盟会的情况。只有知己知彼,才能下决断不是?”
“蒋桓的问题呢?”
“哦,对了。”小影坐起身,靠在床背上,“今天下午到了酒楼,我马上带蒋桓去了更衣室,看了看他的左腿。那里确实有一块疤痕,还有一粒黑痣!蒋师伯没有说谎,这个人的确是他的徒弟!”
我点点头,又把师姐的话告诉了她,“……据师姐说,蒋桓另有授业师父。我看他对你信任有加,明天见了他,你不妨试探问问。虽说他天性纯真,可一旦被人利用,后果可不妙。只有打听清楚他的来历,咱们才能用人不疑。”
小影乖乖点头,接着又依偎在我怀里,长叹一声,“辰哥……这些天其实我感觉好多了。师姐一死,师父走后,我一直觉得孤独,彷佛自己又变得无依无靠了。有你在,有白派给我撑腰,现在又有了蒋桓这样的高手,我也不怎么害怕了。我已经对三师兄说了,明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暂且休息。辰哥,明天你能不能陪陪我?”
“那自然没问题咯。”我捏捏她的鼻子,“你想去哪里,我都跟着。”
她这才破涕为笑,缩在我怀中,喃喃道:“谢谢……”
一夜无话,我俩彼此拥抱,安然度过。
清晨醒来,小影梳妆打扮,用眼影遮盖红眼圈。早餐桌上,她又问起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我和小川并不隐瞒,提到Y省之行。小影自然明白大局为重,也不劝阻,只让我们一切小心。
说干就干,眼看就要到七月,机票早已涨价,我订了两张高铁票,两天后出发。
小影给蒋桓通了个电话,让他今天不必过来。
接着,我们三人先去了一趟赵老板的公司,请了个出差假。程离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听说我又要“逃跑”,几乎把茶水泼我脸上。
出了公司,我们直奔警局,小胡警官热情接待了我们。
“小川兄弟遇刺一案,我们还在调查。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有了线索便打电话。”
我连声感谢,接着说起正事,“这次来,一是要取老牛的配枪;二是上次说的那件事……曾老板女儿的尸骨……”
小胡点头,“没问题,配枪申请已经批下来了,待会你尽管带走。但是,话说在前头,林兄弟,你好生保管,不可擅自使用,更不能拿出来显摆,一定安安稳稳交给牛警官。至于受害者的尸骨,都存放在法医那边,我会用帆布袋装上,你再送还给家属。”
小川提议,“师爷,依我看,不如先去找家属,问清楚尸骨的处理方法,再做决定。如果家属同意火化,只需要骨灰,那咱们也落个轻松。”
思索再三,我同意了小川的意见。带上老牛的配枪,我们三人暂时离开了警局。
出来后,我立刻与老牛通了个电话。听说我已经买了火车票,他很是欢喜,约定在两天后去火车站接我。
小影提出要去程老板家里一趟,我们一路来到东城区。
见到程老板夫妻,对方很是热情。程浩然已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与平常孩童无异。他扑到小影怀中,亲昵无比。
程老板感恩戴德,说什么也要把剩下的酬金转过来。小影没有拒绝,让我收下了这笔钱,说是作为我与小川去Y省的资金。
接着,她提出要与浩然独处一会儿。唐夫人点头答应,任由小影领着孩子去了卧室。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影带着孩子出门,与我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唐夫人挽留我们在家中吃了午饭,饭后我们这才告辞离开。
下了楼,我开口问道:“如何?”
小影点头,“鬼稚情况稳定,已基本上能和我沟通。”
“那……萱萱本人还记得生前那些事吗?”
小影不无悲伤,摇了摇头,“她死前遭受的折磨太重,已经对她心灵造成了不可逆的打击。她唯独记得自己姓名,对自己生长环境有几个模糊的印象片段,除此之外谁也不认得。我提起她父母的名字,她也毫无反应。”
我和小川不禁唏嘘。心理学上有一套理论,人类在遭遇无法接受的情景时,为了不让心智崩溃,会选择性遗忘那段记忆。如今曾夫人忘记了自己女儿的死,而萱萱也忘记了自己的母亲,怎能让人不感慨……
出了小区,小五哥打来电话。他询问我如何处理孔炘睿,我们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个“人质”。
连忙奔赴目的地,孔炘睿被囚禁在一处特殊的“监牢”里。这里除了门禁和看门人,还设有一道特殊的灵力禁制!一般通灵师进入其中,会出现长时间的无力感,根本无法催动灵力,更谈不到施展术法。孔炘睿被关押在这里整整一周,百无聊赖。
见了小影,两人没有多说,孔炘睿立马明白了小影的身份。
他无奈叹息,只淡淡恭喜小影继任掌门。
小影摇头苦叹,“孔师兄,若你日后能改过自新,通算门尚有你一席之地。但这需要时间检验,请你原谅妹妹狠心,今天必须将你逐出通算门。”
孔炘睿也不下跪,只默默点头。他或许贼心不死,依然期盼着吴炘空和那幕后的“高人”有朝一日能将他救出去。小影不再多说,从怀中拿出那把“断灵牙”,轻轻割开了孔炘睿的灵气经脉。我第二次见到了这把奇特的刀具,那一晚在翠竹山,小影曾用它来逼我就范。
孔炘睿倒有点男子汉风度,整个过程忍痛不开口,大汗淋漓。
灵气逸散,如今的他,与平常百姓并无差别。走出“监牢”,他回头狠狠瞪了小影一眼,没有说话,扭头离开了。
天色将晚,我们回到城区,随意找了个餐馆吃晚饭。
饭后,小影不免神伤,这些天师兄弟们死的死,走的走,彼此分离,再无重修旧好的可能。
我正想安慰几句,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便是一阵风暴般的训斥。
“笨蛋师叔!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是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