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着手
蕊儿的疑问得不到解答，孔炘睿也不清楚当时周围的情况。
该问的问题基本上就这些，我不想再纠结其中。吃过午饭后，我重新整理了目前手头这桩案子的线索与疑问。
归结起来并不复杂，我将它记在了自己手机记事本里。
第一点，吴老汉之死。
玄君师叔当时与吴老汉到底在争执什么？吴老汉究竟是不是玄君师叔故意杀害的？吴炘空本来被蒙在鼓里，后来为何又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死因，从而导致了师徒关系破裂？
第二点，三年前的鬼稚事件。
拜托吴炘空和孔炘睿去种下鬼胎的那个神秘商人，到底是谁？他跟程老板一家究竟有何仇怨，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迫害对方？
第三点，鬼屋凶杀案。
就在吴炘空两人给程浩然小朋友种鬼胎的当晚，北城区别墅里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凶杀案。两者到底有没有联系？还是说纯属偶然？
……
整理完这三点，我大概有了一些调查方向。
蕊儿走进书房来，说道：“师叔，他们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嗯，那就好。”
蕊儿口中所谓的“他们”，是指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这几个人在单位里负责安保，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是我公司战斗力担当。把孔炘睿暂时交给他们看管，一定出不了什么差子。赵老板有一个秘密基地，房间四面墙壁由特殊材料修建，专门克制我们这样的通灵师。身处房间内部，孔炘睿的灵力恢复极慢，跟凡人无异，不可能逃跑。
唯一要堤防的是吴炘空。他此刻身在暗处，一旦他发现与孔炘睿失联，一定会另有动作。
“师叔，下午我们要去看望那位曾夫人吗？”蕊儿问。
“当然。”这是我们昨晚定好的计划，而且自从听了孔炘睿那番话，我急切想要排查这条线索。
下午天气并不热，阴天，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我带上一把雨伞，和蕊儿一起出门。
刚走出电梯间，电话响了，是老牛打来的。
刚一接通，老牛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小子是不是把这茬给忘了？”
“哪能啊，我最近手头事情多。对了，你那边可查到什么了？”
老牛在电话那头打了个饱嗝，大概是刚刚用过午饭。“没啥具体的，只有个大致方向。这段时间我也难得清闲，跟几个老战友天天聚餐，游山玩水。这不，中午刚吃了饭，下午还要打桥牌。”
我有些无语，“我还真以为你在Y省勤奋工作呢。上次说的那个周梦儿的妹妹，你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线索。目前基本明确，这个妹妹不是她父母亲生的，而是从农村里抱来的。我现在就等着你早点来Y省和我会和，去那个村子调查一番。对了，来的时候你去局里一趟，帮我带点东西。”
“什么东西？”
老牛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手枪。”
我有些吃惊，“喂，情况那么凶险吗？”
“不好说。这里情况复杂，当地人乡土情绪很浓，对外界很防备。万一惹出麻烦，咱们还得防一手。”
“行吧。”
挂了电话，我和蕊儿继续朝曾夫人家赶去。
曾家也住在东城区，距离程老板的家隔着三四条街。他比程老板先发财，家里买房也比程老板家买得早，因此这小区虽然高档，但外观上却不免有些老旧。
说明了来意，保安将我们放了进去。一听说我们是来看望曾夫人的，保安连连咋舌，口中只说那是个可怜女人。
这栋楼正好是个背阴地，太阳光照不进来，楼道里一片漆黑。顺着门牌号来到房门口，我敲响了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见过的魏永芳。见是我们登门，她大喜过望，心里一定以为我俩是来检验她是否履行诺言的。把我们让进屋里，魏永芳一个劲为自己表功，“俺昨天晚上就来了，表姐让俺以后就住在这里。请你们两位同志放心，俺将来就一心一意照顾表姐，给她养老送终！”
我尴尬笑笑，说道：“那很好。今天我们也来表示下关心，蕊儿。”
我吩咐蕊儿把在路上买的水果和鲜花递上去，魏永芳笑呵呵接过来，“你看你看，来就来，还带东西。快坐快坐，俺给你们倒水。”
我环视了一圈客厅，白天屋里没有亮灯，显得比晚上还黑。原本金碧辉煌的装饰如今遍地灰尘，墙角天花板处蒙上了蜘蛛网，大概魏永芳不懂得如何使用空调，闷热的夏天只有客厅角落里一台旧风扇在吹着风。
我和蕊儿在沙发上坐下，蕊儿靠在我身边，低声说道：“师叔，屋里阴气是很重，但是好像没有灵体……”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但老实说，我宁愿去一个充满了灵体的鬼屋，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呆着。阴气过重的地方，天然会生出一股压抑感，彷佛天空都要垮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魏永芳将茶水端上来，我开口问道：“主人家呢？”
她答道：“俺表姐有午睡的习惯，这会还没醒呢。”
“我记得她家里好像还请了保姆吧？”
“辞了。上个月就走了，表姐说跟她处不来。”
“听你这意思，曾夫人现在神智还很清楚嘛，可以正常沟通？”
魏永芳有些无奈，笑了笑，“要只是日常的事，她倒也没啥不正常的。但是不能提她闺女，不能提三年前的事。怎么说呢……”魏永芳有些拘谨，“她好像还活在三年前，一点儿都不知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她总以为，她男人是出门去上班了，她闺女是出去玩了，两个人晚上总是要回来的。所以每天太阳落了山，她就容易犯病，一会儿说是要去小区门口等丈夫，一会儿说是要去学校接娃娃。”
“那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俺就哄她说，今天表姐夫要带着萱萱在外面吃饭，要很晚才回来，让她看看电视，早点睡觉呗。这么着，她就不闹腾了。等到晚上睡了觉，第二天起来，又正常了。”
“不能提三年前的事？”
魏永芳瘪着嘴，“一定不能提。她真要是发起疯来，可止不住。”
我心里有数，暗自想起了对策。今天我和蕊儿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三年前的事，要一句都不能提，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正想着，里屋卧室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小芳，你在吗？家里来人啦？是不是你姐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