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诘难
被二师兄突然这么一问，玄君师叔呆住了。
三师兄一瞪眼，“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炘洁师姐也起身，“是啊！血祭一事实在太过残忍，难道在咱们这一代还要流传下去吗！”
炘洁师姐是个农妇，一旦发起脾气来，那也是很暴躁的。只见她猛拍桌子，指着二师兄喝道：“二师兄，今天别怪妹妹不给你脸面！你是不是看不惯谁？要是让你来当这个掌门，你准备杀谁！”
二师兄也不甘示弱，跳起来骂道：“胡说八道！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当这个掌门！反倒是你们，是不是对我心怀怨恨，早就想对我下手！”
小影站起身来，急忙劝道：“你们，你们别吵啊……”
二师兄一扬手，“废话少说！今天既然把话挑明了，当着师父的面，我也不必隐瞒了。七个入室弟子，大师兄早早去世，也就不提了。剩下咱们六个，平日里是一团和气，可你们谁敢拍着胸口说，私底下就彼此没有怨恨？”
他首先指着三师兄炘然，“老三，我知道你恨我！当年你脾气与我们不对路，又是陆师叔一手带大，本就跟我们生疏。当初我让你叫我师哥，你从来不肯，被我好一顿揍！后来咱们都上了中学，你喜欢上班上的女生，可这女子后来偏偏成我的媳妇，成了你的嫂子，恐怕你早就想报仇吧！”
“你——”三师兄气得眼睛几乎喷火，但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愤愤坐下，干脆一个人生闷气。
“还有你，炘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也没什么好感。对外都说你乐意回乡下结婚生子，但我却明白，你一开始便打算一辈子留在山上，替师父看好通算门的庭院！可当初师父在你婚姻大事上犯了难，主动找我帮忙为你算卦，最终才帮你选定了一户人家。你不情不愿，被我送下山出嫁，心里一定很是记恨我咯！”
“放你娘的狗屁！”炘洁师姐气得几乎要动手，却被小影死死抓住。
“还有你，炘影。”二师兄洋洋得意说道：“咱俩年纪相差太多，相处时间不长，本来谈不到什么恩怨。可昨天夜里我听了炘空那番说辞，才晓得你俩青梅竹马，彼此互生情愫。虽然你口口声声对师父忠心耿耿，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跟吴炘空会不会早有勾结！”
“二师兄，我——”小影目瞪口呆，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安上这样一个罪名。
但二师兄犹自说道：“再说了，昨晚上师父用那块碎玉测试咱们的资质。你们或许没看到，我却看得一清二楚。炘影的灵气注入玉石当中后，那玉石果真闪闪发光！哈哈，”二师兄狂笑道：“炘影，恭喜啊！你才是注定成为掌门的那个人！来吧，告诉大家，你成为掌门只好，想要杀谁，想要拿谁来血祭！”
我赫然站起身，“二师兄，我是外人，没有资格插手你们门内事务。但作为小影的对象，我不许你栽赃诬陷她！请师兄收回刚才的话！”
二师兄对我不屑一顾，“闭嘴！你现在还不是炘影的丈夫，没资格开口！”
“该闭嘴的是你！”玄君师叔突然暴喝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二师兄跟前，抬起手就是几个大嘴巴子！
二师兄捂着脸，恨恨道：“师父……我要是哪里说错了，您尽管打骂。可是炘明不笨，不傻！如果只是将咱们门派内部的往事告诉我们，您犯不着将我们都带到这里来。您刚才也说了，只有新掌门继位的时候，才有资格来这里参拜神树。如今你带我们来，一定是想在神树面前传位了，对不对！不仅如此，在传位的那一刻，一定也要选出血祭的牺牲品了！是不是！师父，你告诉炘明，到底是不是这样啊！”
说到动情处，二师兄情难自已，干脆跪在地上，抱着玄君师叔的腿嚎啕大哭。
他眼泪鼻涕横流，早就没了往日里潇洒乐观的模样，只一个劲哀求着：“师父……师父！炘明还不想死，炘明还想回家。当年炘明离开你老人家时就说过，只要师门有难，炘明一定立马回来帮忙！可炘明这次出发前，也对自己老婆说过，一定会平安回去。师父，您就忍心让小影杀死炘明吗！”
二师兄哭哭啼啼，三师兄却扭头闷哼一声，很是看不顺眼。炘洁师姐看着自己师兄如此狼狈的模样，却也消了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够了！”玄君师叔一脚将二师兄踢倒在地，重新回到自己座位上，“既然炘明已经把话讲开，我也不必再扭捏。炘影，你站起来。”
小影犹犹豫豫，慢吞吞站起身，“师父……”
“炘明刚才说的，不说大错特错，但至少说对了一半。我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把掌门之位传给你。”
“师父，我不能——”
小影神色不安，连忙摆手拒绝，但却被师叔打断，“不必多说。能否当掌门，不单单讲究个人修为，最终还得看天定缘分。你天资虽然平平，但命格却极好，将来要是肯潜心修行，成就绝对高过为师。况且，玉石为誓，结果已经注定。你成为掌门之后，也不妨碍与林贤侄成婚。”
“可是——”小影还想争辩。
“听为师说完！”玄君师叔顿了顿，脸上又露出一丝温柔，“影儿，在我眼里，你就是我亲生的丫头……为师年纪已经大了，如果昨晚你陆师叔算得不错，那我恐怕真的只有五年寿活……能在生前看到你继位，看到你结婚，看到你也成为母亲……为师便一生圆满，再无遗憾了……”
“师父，您别说了……”小影呜咽哭出声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炘洁师姐也随之动容，拉着小影的手不断安慰。
但玄君师叔话锋一转，又说道：“至于你成为掌门后，要不要血祭，这件事，为师不打算强行要求你。你们既是我通算门的弟子，应该明白那个最简单，也最实在的道理——人生，不过是一场抉择。命数虽是天定，但天无绝人之路，上天给予我们的，是两条路，两个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要做好后续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