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有一首歌中唱道: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似海深,我的爱情浅。这个歌词原本是有“文坛怪杰”之称的台湾作家李敖的一首诗,名为《不爱那么多》,被歌手巫启贤改编为《只爱一点点》,坊间传唱一时。大陆偶像派作家韩寒曾这样评价:“只爱一点点,相当痞的歌,相当好的词。李敖写的一个小诗,结果不幸没触动他的女人,却触动了巫启贤,给谱了曲。词中所述,是相当高的境界。是人神共往,天地同意,世界太平的一种状态。”

李敖的打油诗《不爱那么多》是这样写的——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爱不要十分

在哥呀妹呀死呀活呀情歌泛滥年代,由李敖和巫启贤联袂演绎的《只爱一点点》,无疑给情歌过饱和吸收的歌迷们不通畅的消化道下了一剂强力泻药。李敖的传奇一生总是与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据李敖在自传中坦白,他爱过的女人就有十数人之多,伴随着他的人生各个时期。他曾在一首诗中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三月换一把,爱情如牙刷;但寻风头草,不觅解语花。”

李敖“只爱一点点”的爱情主张,可谓在“一点点”中觅爱情之真味。看到好果子就摘,摘到手吃一口就扔——好吃也是扔,扔了再采新鲜的;不好吃也是扔,扔了再采好吃的。李敖骄傲地声称:“我用类似‘登徒子’( philanderer)的玩世态度,洒脱地处理了爱情的乱丝。”

李敖之蜻蜓点水式的爱情,对于他来说也许很合适很受用,但并没有提倡与推广的社会意义。首先,这不符合社会的公序良俗,绝大多数人对于爱情抱有长久的愿望,对于婚姻抱有稳定的要求;其次,绝大多数人也不具备李敖的能力、精力、财力甚至魅力。

在另一个台湾作家琼瑶阿姨的爱情肥皂剧里,我们总是能听到诸如“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好爱你”之类的煽情表白。这些话千篇一律地用哭腔喊出,画面少不了来一个梨花带雨的特写。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十分”呢?

从爱者的角度来说,十分的爱一个人,会被对方主宰了你的一切,你会让对方控制你的一切,完完全全地失去自己。对方的一切细微情绪变化,都会让你神经兮兮。因为你十分“爱”他(她),所以会无原则地容忍他(她)、迁就他(她)……直至累得趴下也无法满足对方。

从被爱者的角度来说,被爱本来是一种快乐,而过分的爱却成了他(她)的负担。你把他(她)抱得太紧,他(她)就失去了自由呼吸的空间。

爱情不分左右,但如果一定要分的话,我们不妨把“只爱一点点”的李敖视为“极右”,将琼瑶阿姨笔下爱得掏心掏肺的纯情主角视为“极左”。“极右”与“极左”都不是正路,最好的道路是折中。关键是:这个“中”在哪里“折”比较合适?

爱情其实也如同吃饭,“吃”得太少,就需要不停地吃零食,但若是如李敖那样“吃”得太多,就容易撑坏肚子。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爱到七八分刚好。同时,你所期待的回报,也只要七八分。你自己应该剩下二三分用来爱自己,也允许对方保留二三分爱他自己。这样的爱情,虽然不见华丽,但是却见平实;不见轰轰烈烈,却见清新雅致。

真爱不是犯贱

有些人喜欢把自己的恋人(配偶)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如同对待婴儿一般的宠爱、溺爱。这种爱的确令人感动,但殊不知过分的宠爱会让对方真的变成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在你面前放肆、无视你的付出,甚至开始轻视你、怠慢你、践踏你。

我的一个朋友小娟,对待她的丈夫可谓无微不至。生活起居全部为他打点,他在家只要张一下嘴,小娟就会张罗他想要的东西,从上班的领带到冰箱的啤酒,甚至**在哪,都甘之如饴地为他准备。一开始,小娟和他的老公彼此都很享受这种形同“母子”的关系。时间一久,他的老公越来越放肆,简直到了为所欲为的程度。终于,老公从与异性在网上聊天,发展到见面,再到开房,再到经常夜不归宿。老公一路走得无所顾忌,因为他知道:“妈妈”一定会原谅他的。事实上,小娟也是在一再的原谅中,最终让事情发展到无法原谅的境地。“真爱,就是不计回报地付出。”小娟仍不觉醒,倒是老同学燕子说得好:“拜托,你这哪里是真爱,是真犯贱好不好。”

没错,真爱是对人好,是不计回报的付出,但却绝对不是犯贱。你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非得学琼瑶阿姨去搞几段催人泪下的小插曲,累不累啊?

有些人总觉得,无论另一半做了任何错事都是自己的错;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是两个人的错。女人会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才让男人跑出去偷吃馋嘴。而男人,可以认为自己无法给女人买香车、靓衫,所以女人去找了别的男人。永远觉得错的都是自己,反而让真正制造问题的人却逍遥在外,继续过着无压力、快乐的生活。这种行为会让苦主变得很伟大、很崇高。只是,两个人的世界最终是活在平常琐碎的现实之中,伟大与崇高并不能为两人世界增加长久幸福。

人和人是平等的,关心和爱护也应该是相互的。如果只有一方在任劳任怨付出,另一方心安理得享受,却没有任何回报,那一定不是真爱。我们虽然不怎么苛求对方的回报,但至少我们在于百次付出之后,总要有一种“值得”的感觉,如果他连这个都不能给你的话,梦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