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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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洪之鹤家,洪之鹤要米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钻进厨房里。米果把头伸进厨房想看看他在搞什么名堂,被他推了出去。

米果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得她身上彩色斑斓。她心不在焉地向那个神秘房间张望,似乎很担心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几分钟之后,洪之鹤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招呼米果去餐厅就餐。

洪之鹤将托盘里的几只碟子和小碗依次放在透明的玻璃餐桌上,每只碟碗里面都装着非常精巧的小吃。

洪之鹤指着那些碟碗向米果报菜名:郁金香寿司、菠萝奶冻、酱桃仁、水果麦片、蜜枣酸奶、虾丸汤。

然后洪之鹤将筷子勺子叉子放在米果面前,在她对面坐下:“米副总监请慢用。”

米果惊讶地问洪之鹤:“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洪之鹤迷人地微笑着:“不是我做的,难道还是米副总监亲自做的不成?”

米果说:“你能不能换个称呼,米副总监很难听的。”

洪之鹤说:“你觉得你的职位很难听吗?我以为你很喜欢呢,今天你跟我说的时候蛮开心的嘛。”

米果不打算再跟洪之鹤这个家伙费舌头,她的舌头还是留着品尝这些美味比较好。

她夹起一只郁金香寿司,之所以叫郁金香寿司并不是因为材料,而是因为形状。这只寿司用海苔卷着米饭,里面夹着一截热狗肠和一段切成两半的黄瓜。从顶端看,热狗肠的横截面像郁金香的花朵,黄瓜的横截面则像两片叶子。

这家伙的手艺真不错,米果一边想一边开始咬。味道鲜香爽口,米果两三口便吞掉一个。然后问:“你不吃?”

洪之鹤说:“我看着美女吃就行了。睡前吃太多东西对肠胃不好。”

米果顺口说:“那你不是害我吗?”说完之后突然愣了,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吃危险分子做的东西,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洪之鹤像是猜中了米果的心思,顺手拿起一只寿司慢条斯理地吃了。米果暗自放下心来,想了想说:“如果有点红酒的话,可能更有气氛。”

洪之鹤没动,没有拿酒的意思。他说:“小果便是传说中的双面女郎吗?”

米果问:“什么双面女郎?”

洪之鹤说:“白天里是端庄知性、素面朝天的写字楼白领,晚上是性感妖艳、浓妆艳抹的酒吧女。这不是双面女郎吗?”

米果一时语塞,却听洪之鹤又说:“这样的女人,往往都是心理有些问题的。她们觉得白天的形象令自己压抑,所以才会换一种面孔来释放这种压抑。小果的工作压力很大吗?嗯,不用问,肯定不小,刚升了副总监嘛。”

米果一笑:“随你怎么猜好啦。我要喝酒。”

洪之鹤说:“对不起,我这里没酒。”

米果说:“开酒吧的老板自己家里没酒,谁信呀?小气哈!”

洪之鹤说:“那你可以找嘛。如果你能在我家里找到一瓶酒的话,我会送你一张不分手酒吧的贵宾卡,享受很低的折扣。”

米果说:“哼,谁稀罕你的贵宾卡,再低的折扣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说着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站到那间密室门前。

米果作势推了推,问:“这房间里是什么?我猜是一间储酒室,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外陈年佳酿。”

洪之鹤平静地摇摇头:“你猜错了。”

米果说:“那咱们赌一把?你打开门,眼见为实。”

洪之鹤仍然摇头:“对不起,这个房间不能打开。”

米果一步一步退回餐厅坐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只圆乎乎的虾丸放进嘴里,咽下后,意犹未尽,又喝了一口香浓的汤汁。

洪之鹤说:“房东专门有交待,那个房间不能进入和使用,所以我一直都当作不存在。”

米果看了一眼洪之鹤,却见他的脸上并无半分虚伪,暗叹这个人的城府之深,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米果说:“我想喝酒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入睡困难,总是整夜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做噩梦。”

洪之鹤关切地问:“什么噩梦?”

米果说:“前段时间在柳城的时装发布会你不是去了吗?那场时装秀,一个女人为了报复另一个抢夺她地位和男人的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个女人活活烧死了。”

——事后米果听说,那个可怜的“青花瓷”被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洪之鹤说:“我是去了,后面那场秀我因为有事走了,所以没有看到那一幕,但后来听人说起过。小果是因为看到那个场面之后心里留下阴影,因此总是做噩梦并导致失眠吗?”

米果郁闷地说:“是的。”洪之鹤在改叫米果“小果”之后,米果感觉好多了。楚南以前一直都叫她“小果”,所以洪之鹤是第二个。

洪之鹤说:“要不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家里,我帮你治疗失眠吧。”

米果吓了一跳,想了想说:“不了,我睡在你这里可以,不过我还是吃安定片吧。你这里有吗?”

洪之鹤点头:“有的,我可以给你。依赖药物会有很大副作用,但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帮忙那还是等我们再熟悉一些之后吧。那时你对我的戒备会慢慢消除的。”

米果奇怪地看着洪之鹤问:“你觉得我们还不熟悉吗?我觉得……我觉得可能我并不熟悉你,但是你应该很熟悉我的。”

洪之鹤摇摇头说:“这只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还不能说我对你很熟悉吧。”

米果呆了:“第三次见面?哪三次?”

洪之鹤说:“第一次就是在柳城的时装发布会上,那时的你完全是高级白领打扮。所以第二次在我的酒吧看见浓妆艳抹的你,根本没有认出来,直到那晚你喝醉了为你按摩头部时才发现你戴着假发。当我去掉你的假发之后便感觉你很眼熟,于是又给你洗了脸,这才认出你来。然后,第三次,就是今天喽。”

米果呆呆地看着洪之鹤,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洪之鹤为什么说只见自己三次?那另外几次呢?比如让自己做晚装算一次,在米果楼下祝晓璇试装走后算一次,在酒吧还晚装被拒算一次,送自己和祝晓璇回家算一次……这些洪之鹤为什么不承认?

所以有三种推测。

第一种推测:有一个跟洪之鹤同名同姓同模样的男人,与眼前这个洪之鹤交替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这个推测有漏洞:两个人显然都是酒吧老板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穿帮呢?

第二种推测:没有两个洪之鹤,只有一个洪之鹤。洪之鹤有精神分裂症,以两个人格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是洪之鹤其中一个人格,所以忘记了他用另一个人格做的事,另一个人格的洪之鹤也不记得现在这个洪之鹤做的事。但是这个推测也有漏洞: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格的洪之鹤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呢?一般这种情况,任一人格的人都很容易查觉到的,因为许多事他认为并不是自己做的。

第三种推测:在以上两种推测均有漏洞的前提下,似乎只有这种可能性了——洪之鹤说自己不记得那几次接触,是他在说谎。可是,他有什么必要说谎呢?动机何在?但目前看来,也只有这种推测勉强成立。

洪之鹤看米果不说话,迷惑地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米果不置可否,只是说:“你不是说有安定片吗?拿来啊。”

洪之鹤果然去卧室拿了一个药瓶,倒出两粒放在米果掌心:“只给两片,多不供应。”

米果拿起餐桌上的开水杯,把药喝下去,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米果把手掌摊开,那两片白色药片却还在手里——她刚才并没有真的把药片吞下去。米果把药片放在洗手台上,用一只润肤露的瓶底把药片碾碎,然后把粉末包在纸巾里。

米果镇定自若地回到餐厅,趁洪之鹤去饮水机前倒水的时候,迅速将纸巾里的药粉倒进蜜枣酸奶里,然后用勺子搅拌几下。

洪之鹤转回身的时候,米果说:“不如你帮我把这些消夜解决掉吧,我一个人胃口有限的。”

洪之鹤说:“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放在冰箱里慢慢吃,这些本来也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只有虾丸汤在微波炉里加了热。”

米果指了指那杯蜜枣酸奶:“那你把这个喝了吧,睡前喝酸奶有益身体健康。”

洪之鹤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只是我喝掉你就没有口福了哦。”说着有滋有味地把那份蜜枣酸奶喝光。

米果从浴室里洗了脸出来,见洪之鹤已经倒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看来安定的效果不错,如果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依然失眠倒可以尝试一下。

米果轻手轻脚走到洪之鹤身边,俯身仔细观察了这个男人片刻。她发现他的呼吸均匀,眼皮纹丝不动,睡得十分深沉。当米果将手放在洪之鹤身体上时,刹那间这个男人身体里的热度通过掌心传到她的周身。他真温暖,米果心想。她干脆坐在了洪之鹤身旁,她的身体几乎贴住了他的身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米果微微有些眩晕,继而周身开始燥热起来。

这个结果大大超出米果的预料。她的心砰砰直跳,想放开他却身不由已。她忽然间有个冲动,很想抱抱他,彻底享受一下他身体里面的热度。

自从离开楚南之后,米果几乎没有再亲近过男人,除了江浩晨。但即使江浩晨抱住她时,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冲动。而此时,洪之鹤即便睡着,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也让米果难以自持。这个睡着了嘴角仍然微微上挑的男人,他此刻婴儿般的纯真已经抵过了一直以来带给米果的危险感。她想,用两片安定就可以轻松搞定的男人,对她还有什么危险可言?

米果柔软的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滑过。肩膀、胸膛、小腹,当她将手插进他的裤袋里时,抵在指尖的硬物令手指的酥麻感顿消。她的身体震了一下,手从他的裤袋里拿出来,指间捏着一大串钥匙。

哪一枚是开启那扇衣柜的钥匙呢?米果站起身来,朝那间密室缓缓走去。这个时候,洪之鹤带给米果瞬间的冲动已经烟消云散。她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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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果虽然冷静,但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深。她开锁的手指微微发抖,使得那串钥匙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夜深人静之时分外响亮。

开锁后米果走进密室,打开灯,发现这个房间和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变化。房间里一切事物都是白色,在明亮的白色灯光里令人眩目。

米果死死盯住那扇衣柜,一步一步走过去。她在那扇柜门前站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一点儿声响。而这无声比有声更令人发毛。米果开始在那串钥匙里判断哪一枚是开这个柜门的钥匙。这个时候她的心情相当矛盾,既盼望马上找到钥匙打开柜门,又希望柜门的钥匙并不在手中,冥冥之中命运之手安排她避开这个险局。

米果依次查看了每一枚钥匙,判断其中一把相当小巧的十字型铜制钥匙应该就是。她捏着这枚钥匙,对好位置插进锁孔,果不其然,只轻轻一拧,锁就开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米果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这扇柜门。还好,柜门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缓缓开启,而是只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米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心思缜密的她没有急于将柜门打开,而是将钥匙拔下来,走出房间,将那串钥匙放回洪之鹤的口袋里。

洪之鹤仍然睡得非常安稳,连姿势都没变。米果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确定一时半刻他并不会醒来,才又转身走进密室。她将门关上,然后缓缓拉开那扇柜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尽管米果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房间里单调的白色,但柜子里的白色还是令她猝不及防。刹那间,米果回忆起望远镜头里那个白色的身影。“她”真的就在这个衣柜里!天哪,但是……

就当米果的心脏将要跳出腔子时,又猛然落了回去。这种大起大落更令她的心脏不堪负荷,大脑供氧不足,一阵眩晕。

米果的心脏之所以那么快就落回原地,是因为她很快就发现那片白色并不是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甚至是更可怕的事物。实际上,那片白色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镇定下来的米果将那件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却是愣了。这是件奶白色蕾丝底边雪纺袖连衣裙,正是洪之鹤送自己,而后自己又当着洪之鹤的面转送给祝晓璇的那件。

祝晓璇从今天早上就失踪了,这个时候仍然没有音讯,但是她的裙子在这里!那么,今天中午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白衣女人真的是祝晓璇了……祝晓璇这个时候在哪里?米果心里想着,眼睛却下意识在衣柜里扫视着。

衣架上空空****的,然而,就在柜子底部,有一团黑色的事物……祝晓璇俯下身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衣柜真的很大,这个带锁的柜子比旁边没锁的柜子要大两倍,所以柜底非常宽敞,足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等等,一个人躺在里面?当米果看清楚那团黑色的事物之后,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瘫倒在地板上。米果本来已经昏过去了,但她倒下的时候后脑勺磕在地板上。质地优良的实木地板软硬适中,既没有磕伤米果的脑袋,又让她瞬间转醒过来。

米果用胳膊撑着地板坐起来,脑袋又痛又沉。这种感觉竟然给了她勇气,她把手伸进去,抓住那团黑色的物体。

触手又温又软又滑,那是极品美女才会有的皮肤,应该是大腿。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面料轻柔的衣服,是黑色的,正是米果乍看时那漆黑的一团。

接下来米果的手继续朝上移动,滑过她柔软的腹部,然后是丰满的弹性十足的**,再往上是**在外的一小片胸部和颈部,手指轻轻一跳,就跳上了她的脸。

柔软的下巴、嘴唇、鼻子……她的手指放在鼻孔下面颤抖起来。

她没有呼吸!

她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皮肤却有着温度的女人。

米果呆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她从地板上坐起来,一只手托着这个女人的肩部,另一只手托着女人腰部,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米果发现她的身体轻得可怕。她毫不费力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雪白的床罩上。

是的,她的身体轻得可怕,所以她虽然不是活着的人,却也不是尸体。尸体似乎只会比活着的人更沉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米果站在床边,呆呆地站立了半晌,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因为她很快发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还有什么比这个“人”更可怕的事呢?

米果想笑,是因为她发现**躺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制作精良的**。**,米果只在互联网上看到过图片,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她这个时候不得不惊叹这个**做得有多么的逼真。

“她”有着白玉一般的肌肤,更重要的是手感非常好,甚至有体温。“她”的容貌也出奇地美,正因为美得出奇,反而有些失真了。米果打量着她的脸,这个时候“她”在“睡”着,因为她的眼睛是闭上的。但米果还是很容易从“她”脸盘、鼻子和嘴巴的形状看出来这个**是按照秦丹的模样打造的。

但这并不是让米果觉得极其可怕的事。事实上,可怕的是,“秦丹”身上穿的那件黑色衣服,从造型、布料都跟自己为洪之鹤做的那件晚装一模一样。但米果只需要稍微辨别一下,就能够看出来这件晚装并不是自己做的那件。

是的,米果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是那件真正的死亡晚装,丹青案里秦丹失踪前穿着的,然后又挂在林青语跳楼的那个阳台上。

米果听到的几个不同版本的丹青案,都没有提到那件晚装的下落,米果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现在,这件晚装穿在一个像极了秦丹的**身上,然后被洪之鹤藏在自己家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果正全神贯注思考着这个问题,冷不防**的**的手忽然动了一下。这一下令米果大骇,连着后退几步,直到后背顶到了墙上。

然后米果惊恐地发现,**的手伸进了晚装的下摆里。只听“噗嗤”一声之后,这个**饱满的身体便迅速软了下去,就像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不一会儿,**就成了薄薄的一张皮。

米果望着那张皮,杂乱的想法碎片状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第一个想法是:这个**自己会动。“她”为什么能动?一定是身体里装了电动机关,这也是**皮肤能够保持恒温的原因。而“她”到底能够做多少动作?自己白天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会动的那个女人,难道就是这个**而并不是秦丹或者祝晓璇或者任何一个活着的女人?

第二个想法是,这个**为什么自己把自己的气放出来?这是一种很平常的“行为”还是可怕的“自杀”?

第三个想法是,洪之鹤弄了这么一个**,他目的何在?他是认识秦丹的,并且这种行为能够说明他爱秦丹爱到失去常态。是因为洪之鹤得不到秦丹才这样,还是因为他知道秦丹已经死了所以用**代替?

事后米果非常佩服自己,居然可以在这种匪夷所思的境地下思考这么多问题。她这样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便顺手将那件晚装从“皮”上取了下来。

望着除去了衣服之后的那张皮,米果生生地打了个寒战。她急忙让自己的眼睛移开,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晚装上。

米果不得不承认,这件晚装的质地和做工绝对在自己的那件之上。那些绚烂的红宝石在灯光下发出让人惊叹的光芒。

这使米果忽然有了一种冲动:穿上它!

她并没有因为有这种想法而感到奇怪,因为她已经被这件晚装彻底征服了。当时米果自己做好了那件“赝品”时只是有强烈的让模特试穿的愿望,自己并没打算试衣。而现在,面对别人的作品却有了这种想法。难道这就是这件晚装的魔力?

米果说试便试,很快把自己身上的酒吧艳装脱下来,换上了这件衣服。

梳妆台有一面很宽大的镜子,米果站在镜子面前惊叹这件晚装是多么的合身。这段时间她因为忙碌和失眠瘦了一些,身材就又回到当初做模特时的魔鬼状态。

就在米果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时,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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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突出其来的脚步声让米果从晚装营造的自我意境里猛然惊醒。她意识到:洪之鹤醒来了!那个吃下两颗安定的男人居然这么快就醒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米果一把将**的那张皮塞到没锁的衣柜里,又把那件蕾丝裙子挂好,然后自己躺进有锁的柜子里并关上柜门。

脚步声到了这间屋子的时候,米果才惊恐地想到:自己忘了关上这个房间的灯。她记得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灯是关着的。

容不得懊悔,米果便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声音是这么的近,危险是这么的近。米果在绝望之中闭上了眼睛。

柜门打开了,一双手伸了进去。然后那双手用了几次力量,一次比一次大,才把米果从柜子里抱出来。米果只觉得周身的肌肉僵硬着,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洪之鹤把米果抱到**,嘴里自言自语着:“宝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重?我都差点儿抱不动你了。”

米果明白了,洪之鹤因为药物的作用神智并不是很清醒。他把自己当成他的**秦丹了。

这么想的时候,米果的恐惧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身体的僵硬感也随之而去,代替的是温暖。

是的,温暖。

洪之鹤将米果压在身体下面,双臂紧紧地缚着她的肩膀,使她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在洪之鹤热烈的拥抱之中,米果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灼热起来。

更要命的是,他的脸很快地贴上了她的脸。他又厚又软的嘴唇在她小巧单薄的嘴唇上面吮吸起来。米果触电般一阵**,她身不由已地将他的身体抱得紧紧的。米果开始贪婪地回应着他的吻,她的舌头颤抖着探寻到了他的。舌吻比唇吻的刺激强烈了更多,这种生理上的刺激使米果开始处在缺氧状态,而这种眩晕感更令她发狂。米果在几乎呼吸不过来的状态下与洪之鹤又掀起了一轮更加**的狂吻。

这个时候,洪之鹤的手伸进了米果的裙子里,强有力地抓住了她富有弹性的臀部。这个动作让米果忍不住呻吟起来,双腿之间像着了火一般酥痒难耐。搁着衣服,米果也能够感觉到洪之鹤身体某处的坚挺。而她知道,自己已经在湿润之中了。

要了我,要了我!米果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喊着。

而她已经感觉到了他要采取下一步行动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将要被满足的欣喜让她无比兴奋。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洪之鹤的嘴巴放开了米果的,在她的耳边意乱情迷地喊道:“丹丹,我的丹丹,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同?”

丹丹、丹丹……这个名字一瞬间将米果从热浪推进了冰洋。头脑首先清醒过来,紧接着身体也清醒过来。米果一把将没有防备的洪之鹤推了下去。

这一推的力道非常大,竟然将洪之鹤从**掀到了地板上。洪之鹤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仰面倒在地板上,很沉闷的一声响。然后一片沉寂。

米果用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刚才洪之鹤进到这间屋子里面找他的秦丹娃娃,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药物的原因令他神智不清,竟然没有区分出来**和真人的区别。

——也或者,刚才的洪之鹤根本就是以为,自己抱住的是真正的活着的秦丹吧!

而自己,在一时的迷乱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在洪之鹤的怀抱中情难自已,差一点儿跟他……

米果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洪之鹤。他晕了过去,头部撞在地板上以及药物的余力使他此刻彻底失去了神智。

他身上还穿着跟她一起在酒吧饮酒,并且一起吃消夜时的那件黑色印花T恤,白色休闲长裤。

此洪之鹤便是彼洪之鹤。没有什么两个人叫同一名字的奇想,也没有什么人格分裂的迹象。

这个人骗了自己。无论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他只是想隐藏什么。可是,如果洪之鹤用这样异常的方式爱着也许已不存在的秦丹,他为什么还招惹自己呢?不,也许并不是他在招惹她,是米果自己“主动”的。

然而,此刻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洪之鹤,米果竟然在恐惧之中生起一种亲密的感觉。这并不是因为刚才的肌肤之亲,这种感觉早在掏钥匙时就已经有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想法让米果既惊讶又害怕。她想,无论如何,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米果听到柜子里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

米果吓了一跳,然后想到了被自己胡乱塞进衣柜里的那个放了气的**。

那种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响着,让米果毛骨悚然。那个自己会把自己的气放掉的**在做什么?

响声持续了一分钟,也许是更长的时间。米果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当那个声音停下来,并且一切又归于沉静之后,米果在想:是就这样匆忙走掉还是先看一眼柜子里的**再走?

米果作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好奇心占了上风。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地,走到柜子面前。脚步声也很轻,怕是惊动了谁。是怕惊动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洪之鹤,还是柜子里的……

米果猛然拉开了柜门,之后发出可怕的叫喊声。这个时候,她忘记了叫喊声会惊动地上的洪之鹤,她只有这么叫喊出来,才不至于让自己吓死去过。

那个刚才还是一张干瘪之皮的**,这个时候竟然已经又自己充好了气。“她”不但充好了气,而且已经站立起来。柜门打开之后,“她”跟米果几乎一般高,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看着米果微笑着。

美丽的、迷人的、诡异的、可怖的微笑。

米果再也不能待在这间屋子里一分钟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跑出洪之鹤的家,跑到了凌晨冷清的街道上。

初夏的微风有些许的清凉,吹在满身是汗的米果身上,冷她颤栗不已。

回过神来,准备找出租车回去的米果猛然意识到她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原版的死亡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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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虽然米果忘记了换下那件晚装,但临出门的时候本能地抓起了挂在衣架上的皮包。这样她才不至于在那样的时刻,那样的情境下无家可归。

米果打了辆出租车,惊魂未定地回到自己家里,脱掉那件晚装,扔在地板上。

然后吃了加大剂量的安定,什么也没做,甚至连澡都没洗便瘫倒在**。

身体已成了虚空,只剩下硕大无比的脑袋,越来越大,越来越沉。意识涣散开来,终于全然无觉。

第二天米果午饭后才去公司上班。她敲开江浩晨办公室的门,看到江浩晨坐在老板桌后面悠闲地喝着茶水。

他抬起头,看到米果微笑了一下:“小米,有事吗?”

米果说:“江总,不好意思,我昨晚的药吃得太多了,一直睡到了中午。”

江浩晨说:“不用不好意思,你前几天通宵赶设计稿,这几天多休息是应该的。你今天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看起来还不错?那是因为米果用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时间化妆之后的效果。她用了隔离霜遮盖住发黑的眼圈,淡紫色的眼影和黑色的睫毛膏使眼睛恢复了神采,胭脂使苍白的面颊显得红润。

所以江浩晨是被假象暂时迷惑了,他只要再跟米果说上几句话就会发现米果很不对劲儿。

不过江浩晨只是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设计的那套秋装的样衣已经出来了,下午我们一起去加工厂验货。”

这个消息让米果有些惊喜,但只是有些而已。如果在平时,按她的性格一定会欢呼起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米果现在已经有了独立的办公室,就在昨天下午江浩晨已经开会宣布升任米果为副设计总监。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反应相当的平静。这平静既让米果有些不安,也有些失落。她明白,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公司里的员工已经对这件事有了充分的想象和准备。

加之米果事先要求江浩晨低调处理这件事,所以米果除了换了一间大些的办公室之外,并没有感觉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下班的时候江浩晨开玩笑要米果请他吃饭,米果没有拒绝,于是他们双双离开公司,却不知道正被楚南和孟原看在眼里。

而他们也只是吃吃饭而已。后来米果为了找祝晓璇独自去了不分手酒吧,后面发生的一切根本超出她的预想。

楚南唱的歌和说的话,洪之鹤家里发现祝晓璇穿的白裙子,像极了秦丹的**,洪之鹤那令人迷乱的拥吻,原版的死亡晚装……这些事情米果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承受。

而目前最困扰米果的便是祝晓璇的失踪。今天上班之前,米果跟陈梦通了电话,陈梦说祝晓璇还没有回去。两个人都很着急,陈梦说她准备去报案了。

陈梦去报案,对米果来说是一个解脱。如果米果自己去报案,就得隐瞒自己窥视洪之鹤的事情,继而隐瞒在洪之鹤家里发现祝晓璇衣服,以及原版晚装这些事情。

可是陈梦去报案,警察又该从哪里入手寻找祝晓璇的下落呢?

而祝晓璇到底在哪里?她的失踪跟洪之鹤是否有关?昨天她发现了洪之鹤的秘密,洪之鹤能放过她吗?

如果米果在极度困扰的状态下有片刻的轻松和欣慰,那便是她很快跟江浩晨一起看到了她亲手设计出来的秋装变成了实物。

看着一件件可以触摸得到,真实无比的时装穿在试衣模特身上,米果有了巨大的成就感。因为面料和加工环节是江浩晨亲自把关,所以样衣几乎无可挑剔。米果兴奋地看着模特身上的那些衣服,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好想试穿一下啊。”

江浩晨微笑着向跟加工厂的头目低语几句,那个人很快取来了一个超大的袋子。

江浩晨对米果说:“小米,这是全套合适你身材的样衣,你拿回家随便试穿吧。”

米果因为极度震惊和兴奋目瞪口呆。她打开那个袋子,取出一套衣服。那是一件咖啡色拉毛长款衫和一条粉白色镶珠针织短裙,是她颇为得意的设计,而其中在短裙上镶嵌珠片正是江浩晨的提议,果然是点晴之笔。

虽然米果没少穿自己设计并缝制的衣服,但这一次意义完全不同。她轻轻抚摸着衣领上的商标——这不只是一件艺术品,还是一件正规的商品,可以挂在他们公司的连锁店里出售了。

江浩晨看米果入迷的样子,指了指更衣间说:“去里面穿上吧。”

米果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把衣服叠整齐放好。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楚南。她很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楚南,并且让他亲眼看到她把这套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

和楚南在一起时,米果还是个心怀梦想的少女。那梦想总是浮现在她手中的画纸上。米果记得,每次楚南看到那些稚嫩的设计图,总会对她说:“我相信你的才华,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米果心里默默地对楚南说:我已经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你会看到,我并不比林青语差,我能够用事实来证明!

江浩晨说:“下一步公司会对这套秋装进行宣传,召开时装发布会。我们会根据订单的情况进行大批量生产。我觉得这套时装一定会热销的,因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是不是?”

米果点头。事实上,今天她第一眼看到这些衣服穿在模特身上的效果,就知道他们成功了。

也许是心理感应。就在米果坐在江浩晨的汽车上回公司时,她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米果,我是楚南。如果你还愿意听我唱歌给你,今晚十一点不分手酒吧见。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米果竟然看了整整十分钟。

正在开车的江浩晨终于忍不住了:“小米,谁的短信值得你花十分钟去看?”

米果这才回过神来。这个时候,她心里只想了一件事:可惜现在是夏天,不能穿自己刚刚收获的秋装去不分手酒吧了。

米果对江浩晨说:“江总,我晚上有点事,从现在开始请假可以吗?”

40

米果收到楚南的短信后第一想法便是:去!

没有什么理由,也不代表便是要重拾旧爱,只是“想去”,就这么简单。

只为了楚南可以在大庭广众下专一地为自己而歌吗?

可是,去不分手酒吧就要见到洪之鹤,她现在极力想逃避的一个人。逃避他身上难以抗拒的**和危险。

但是她不去不分手酒吧就可以逃得开吗?她已经发现了洪之鹤的秘密,也许站在明处比暗处反而要主动一些。

江浩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漫不经心地问:“晚上几点有事?”

江浩晨果然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早嘛,我不准假。”

好吧,不准就不准。反正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自己这是急什么?晚上十一点有事用得着下午没下班就请假吗?

江浩晨说:“从现在到晚上十一点前的时间是我说了算。今天有工作,你得加班。”

米果抗议:“最多到九点,不能再晚了。”她想,晚上九点下班,到家里洗澡换衣打扮,再赶到不分手酒吧,两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够了。

“可是,今天有什么工作要急着加班?”米果问。

江浩晨说:“你现在是公司的设计总监了,许多事情必须要你去处理。对了,你跟窦蔻的交接工作顺利吗?”

米果说:“还行吧,不像想象得那样困难。我觉得窦总监很大度的。”

江浩晨说:“有些事情你如果不会尽量不要问她,可以问我。窦蔻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你会比她更出色。”

米果说:“可是我能够感觉到窦总监的失意。有几个计划她已经做了一半,却要忍痛割爱,把功劳给我了。”

江浩晨说:“也不能这么说。我给了她一个崭新的舞台,那就是男装的设计开发。如果她能够好好把握,前途也是很光明的。”

江浩晨这么说,米果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她偷眼看江浩晨,这么一个年轻才俊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偏偏他们之间是很清白的,不像公司上上下下传得那般不堪。

“喂,”米果突然喊道,“你走错路了,回公司不是这条路!”

江浩晨微微一笑:“谁说要回公司?”

米果诧异:“江总不是说今天要我加班,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江浩晨说:“不错,是有很多事要处理,但也不是火烧眉毛,非得今天不可。”

米果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江浩晨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吊吊你的胃口。”

江浩晨把车开到离公司不远的一个新开发的名叫“绿角”的小区里,那些楼房盖得都很雅致,环境也很好,有大片大片的翠绿。

江浩晨从容不迫地将满腹疑惑的米果带到了其中一个单元的九层楼。门开了,一套装修得精致典雅的居室映入米果眼帘。

米果问:“这是江总家吗?”

江浩晨哈哈一笑:“你不会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吧?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米果惊讶地反问完这句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那都是一些低俗的词汇。米果呆立片刻,转身欲走。

江浩晨拦住了她:“别急着走,你先听我说。”

米果直视着江浩晨说:“第一,我现在有地方住,虽然是租的房子;第二,我跟你只是老板和打工者的关系;第三……”

米果愣了一会儿,说:“好吧,但我要先问问,房租每月多少银子?”

江浩晨反问:“你现在那套房子的房租呢?”

米果说:“每月一千元。”

江浩晨说:“那我九百元,贵不贵?”

米果没有再说话,一间房子挨一间房子看。这套房子大概一百三十平方米左右,比她那套八十平方米的房子大了很多。三室两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空着。

江浩晨说:“这个空着的房间是你的家庭工作室。我看过你家里的那间工作室,挺好的,就是小了些,你可以把那些设备搬到这里来……”

江浩晨下面的话米果已经不在意了,她在意的是这个房间做工作室真的很棒。这个房间朝阳,有一个半圆型的露台,那面圆弧型的玻璃窗视野宽阔。在这个工作室里工作,随时可以眺望到远处的风景。蓝天、白云、高楼、湖水、草地……

她回头对江浩晨说:“我喜欢这套房子。不过你开的房租再高一些我才同意租。我现在的薪水已经很高了……”

江浩晨笑道:“我今天算开了眼。先是听到一个房客向房东抬高租金,后是听到一个员工对她的老板说,薪水太高了。”

米果没笑:“事实就是这样。”犹豫了片刻还是问:“江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浩晨说:“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哈哈哈。”

米果问:“怎么讲?”

江浩晨说:“于公,你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前途不可限量的服装设计师,有哪个老板不想留在自己身边谋财富呢?于私,你是一个年轻可爱的美女,我天天看着你有利于身心健康……”

米果说:“可是我并不是你花瓶里的花朵。”

江浩晨一下子愣住了。他看了米果良久,恢复了笑容:“我们先不谈这个,如果你没意见,我明天替你叫搬家公司。今天晚上我们先来体验一下这里的餐厅,你跟我来。”

餐厅里一派温馨舒适的色调,一面墙上打造了一个迷你吧台,另一面墙是酒柜。只是吧台、酒柜、餐桌都还空着。

“你要让我吃空气吗?”米果恢复了开玩笑的心情。

这个时候门铃声大响。江浩晨打开门,走进来两位身穿酒店制服的小伙子。

两分钟后,餐厅的餐桌上便色、香、味俱全了。

江浩晨说:“我知道你喜欢吃川菜,所以叫了青城做川菜最有名的酒店的外卖。今天晚上这顿饭算是我给你开庆功会了。”

过了好一会儿米果才慢吞吞地说:“即便真是去见初恋情人的话,也用不着上司批准吧?不过,如果真需要审批的话,我可以打个报告给你。”

江浩晨说:“好啊,不过我肯定不会签上‘同意’二字的。”

“为什么?”米果忽然觉得江浩晨不像是在开玩笑。

江浩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变了话题:“小米,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人那么认为,我跟丁茜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米果的回答相当滑头:“我当然不会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是可以告人的。”

江浩晨板着脸说:“我跟丁茜是十分清白的工作上的关系,没有私人关系。”

米果微微一笑:“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个的,我可不是个八婆。”

江浩晨说:“有必要的。我想那个讨厌的姓潘的警察一定在你面前造过我的谣,说是我杀了丁茜。”

米果的语气仍然很不严肃:“难道丁茜不是你杀的吗?”

江浩晨突然站了起来,想发脾气,但忍了忍,又坐了下来。

过了半天才说:“宝贝,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米果已经捞完了毛血旺里面又鲜又香又辣又嫩的鸭血,放下筷子笑了:“如果我认为你是一个杀人凶手的话,我还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放心地吃你叫的这些美味吗?”

这句话对米果来说有些言不由衷。她还记得潘河岩跟她说的那些话,要她提防着江浩晨。可是米果对潘河岩的话是半信半疑的,她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服装公司总经理会谋杀一个美丽的女员工。而且,米果天生便喜欢冒险,因此并没有刻意疏远江浩晨。

江浩晨听了这句话后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他说:“你去洗手间把脸洗一洗吧,看你辣得满脸都是汗。”

米果说:“遵命。”然后向洗手间走去。

江浩晨听着她进了洗手间,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他快速地把手伸进米果的坤包里掏出她的手机,进入短信收件箱。

他看到了那条米果没舍得删掉的短信:

米果,我是楚南。如果你还愿意听我唱歌给你,今晚十一点不分手酒吧见。

江浩晨迅速把米果的手机放回原处,然后飞快地向米果的啤酒杯里加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很快便溶化在淡黄色的**里面,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