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牙疼
“我们是中山分局刑警队的，黎玉娇的手机现在在我们这里，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师父开口，直接开门见山。
“小黎出什么事了？”
“请先提供你的个人信息。”
“中山分局刑警队是吗？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们过去。”
对方挂掉电话。
“给她。”
师父示意小千金，小千金在黎玉娇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姓名。
“她是谁呢？”
小千金一边打字，一边问。
“来了就知道了。”
师父和我对视。无论来的是谁，黎玉娇的关系网总算打开了新地图。
在等待来人的过程中，我们也在有序地开展其他调查工作。
因为昆仑街太过老旧，居民楼和附近都没摄像头，这让我们在锁定的案发时间内，无法判定究竟是谁出入了黎玉娇的住所。
这也是黎玉娇案的一个难点。
所以，我们只能去实地摸排，但这个工作量很大，而且很可能做无用功。
不过，比这个更枯燥，也可能更是白忙一场的工作，是看漫漫咖啡店提供的监控。
对此，我主动选择后者。
这让小千金和小眼镜都很意外。
“你确定要留下看监控？”
小千金又问了一遍。
“嗯，肖哥、牛哥，你们辛苦了。”
“还是你辛苦。”
小眼镜的笑容都藏不住了，他招呼小千金赶紧走。
看着他俩快速离开的背影，我的笑容也露了出来。他俩怎么会知道，我留守公司，是为了能第一时间见到打电话的人。
人，以及他们身上的味道，才是我破案的关键。
不过，当那股恶臭真的在公司出现，我还是难掩惊讶，因为凶手就这样找到了？
散发恶臭的，是个男人，身高170左右，在普遍大高个的东北，他显得很秀气。
他的长相也很清秀，说话更是柔声细语。
“不是我打的电话，是我女朋友打的。她在香港出差，下周才能回来。”
“小黎究竟出什么事了？我女朋友李媛，是她的好朋友。”
“那你和黎玉娇是什么关系？”
我脱口而出，眼神犀利，语气严厉，让师父和男人都是一愣。
“我是通过媛媛，就是李媛认识的小黎，算是朋友。”
男人看向我，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但我不在乎。
“本月12号，这周一，你在哪，做什么？”
我紧紧盯着男人，脑子里已经上演了一整出，渣男背着女友出轨其闺蜜，被闺蜜纠缠后，恼羞成怒杀人的戏码。
“警官，我是来协助调查的，不是来接受调查的。你的这些问题，我有权拒绝回答。”
你身上的恶臭，已经说明你是杀人犯，还敢这么嚣张？
我还想继续逼问他，但师父狠狠踩了我一脚，然后朝男子露出笑容，她的手上，是男子递过来的名片。
“饶才鑫，鼎翊律所的律师。鼎翊很不错，我认识你们江律。”
“我们别在这聊了，去我办公室。你，去给饶律倒杯水过来。”
师父带着饶才鑫去办公室，临走前又踩了我一脚。
我很想冲着师父喊，他是杀人犯，快查他！
然而，当我端着那杯恨不得往里面吐口水的水，走进师父办公室，却发现师父和饶才鑫聊的无比投机。
也不知道饶才鑫说了什么，师父嘎嘎乐，直拍大长腿。
“咳咳。”
我努力咳嗽着，想提醒师父看清眼前人的真面目，谁知道她只是扫了我一眼。
“监控看完了吗？”
坐在工位前深呼吸，我不和师父计较。
毕竟有超能力的刑警，全世界可能只有我一个。
既然饶才鑫自投罗网，我就不可能放过他。
我开始在网上调查他的基本信息，发现他在成为律师前，还是一名耳鼻喉医生。
这个职业跨度还是挺大的。
在他现在供职的鼎翊律所，我还看到了李媛的名字和照片。
她梳着齐耳短发，五官很深邃，有点混血的感觉，表情冷漠，和她的声音很搭。且她的身份，竟是鼎翊的高级合伙人。
原来，这对情侣还是一个公司的上下级。
继续查找，在中国裁判文书公开网上，我找到了饶才鑫办理过的案子，只有两宗，都是经济纠纷案。
比起饶才鑫，李媛就厉害多了，不止处理的案件是他的数倍，胜率更是百分百。
在锁定李媛后，很多信息都铺面而来，因为她实在是个社交达人。
在她高度活跃的微博上，可以看到很多和饶才鑫秀恩爱的照片和文字。这些基本能串联两人的恋爱史。
先是三年前，李媛因为工作压力大，出现牙疼的问题。在一次去杭州出差的过程中，她实在疼痛难忍，于是去了医院。结果，饶才鑫轻松拔掉了她的智齿，而她，对他一见钟情。
之后，就是双城恋爱，很甜，也备受考验。
最后，是饶才鑫为了李媛，辞职北上。
李媛记录饶才鑫为自己离开杭州，整整发了十条微博。
不过，来到李媛身边后，饶才鑫没有继续从事医生的工作，而是从头开始准备成为一名律师。
李媛对此非常支持，她为此写道，她不仅给了饶才鑫爱情，也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梦想，不是医学，是法律。
李媛于是带着男友一步步向律师靠近。饶才鑫也很出色，很快通过了各项考试。
李媛也不避嫌，将饶才鑫介绍到自己所在的律所工作。
把李媛的微博全部看下来，可以看出她和饶才鑫感情甚笃。
两人还常常在微博上，免费回答网友的咨询，立志要为普通人发声，看上去十分积极正能量。
但问题，也很明显。
第一，李媛的微博，内容广泛，不止局限于秀恩爱，她是挺会记录生活的人，连搞笑的路人都拍的不错，但没有一张黎玉娇的照片。
第二，从微博地址可以看出，李媛的大本营还是在本市，到外地基本是公务出差，少部分是旅行。饶才鑫则是从杭州到本市的路线，这里面，长春只出现过一次。
那就是李媛回母校的打卡照，背景里的大学，正是东北师范大学。
这倒将她和黎玉娇，联系了起来。
根据时间判断，李媛应该是黎玉娇的师姐。
那么，师姐李媛、男朋友饶才鑫，死者黎玉娇，三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呢？
有些问题我需要当面问饶才鑫。谁知，饶才鑫从师父办公室走出后，师父竟然把我扣下了。
“别问了，案发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在咱们这，回杭州老家了。”
师父翘着大长腿。
“他不可能杀人。”
师父下定论。
“他一定杀了人。”
我在心里，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