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先结婚后领证
如同巨石落池,溅起一大波水花,太和门前落下一地眼球。
钱谦益这是何意?
谁都清楚东林党与阉党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双方都想处之而后快,然而在重启西厂问题上,必须目标一致阻止。
就算不合作,至少不拆台。
因为西厂黑白通吃,他才不管你站在阉党的对立面,就对你客气。
支持皇帝重启西厂,明显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为智者不齿,谁知钱谦益却明目张胆支持,直接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他们甚至怀疑钱谦益已背叛东林,彻底站队皇帝了。
“陛下重启西厂,自有陛下的道理,我等做为臣子,应虚心听从陛下安排。施大人,你逼迫陛下解散刚刚启动的西厂,是何居心?”
钱谦益是东林中少有的悍将,他义正辞严,一脸严肃责问,把施凤来给气恼了。
老子是内阁次辅,你一个礼部侍郎也敢造次。
给你点颜色就往大红里染,刚来京城还未立稳脚,就跟老子叫板,看来你这个礼部侍郎当得太容易了。
施凤来恼羞成怒,不自觉站起来反驳道:“钱谦益,你休得血口喷人,老夫早说了是口误,你科举作弊······”
“大胆!”
钱谦益厉声道,“施凤来,陛下没允许让你起身,你为何不顾君臣礼仪站起来?”
不等施凤来反应过来,钱谦益一撩袍子跪地道,“施凤来朝堂大不敬,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等辅臣真是大明之悲哀······陛下,臣恳请严惩施凤来,否则臣子有样学样,陛下还哪有威严,朝堂还哪有君臣之纲。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施凤来辱骂先帝在前,悖逆陛下在后,毫无君臣纲常······”
钱谦益果然不同凡响,连续大帽子飞舞,不由施凤来不戴。
当头棒喝直接打愣施凤来,随即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
分辨会引来更严厉的抨击,不分辨却又显得他心虚。
“陛下重启西厂是明智之举,辅臣带头对陛下吆五喝六,底下的官员只能被迫跟风,久而久之,朝堂就成一言堂······臣恳请陛下严惩施凤来,让西厂查处其党羽!”
“重启西厂乃陛下无奈之举,是奸佞所逼迫,臣支持陛下重启西厂,并弹劾施凤来目无君父······”
“臣附议!”
“臣亦附议!”
“······”
钱谦益就是东林主心骨,他率先发难,东林官员心领神会,顿时团结一致,支持皇帝重启西厂,同时弹劾施凤来。
“陛下,臣冤枉啊······”
施凤来跪下大哭,有苦说不出。
朱由检会心一笑。
若非模拟器强化其大脑和心脏,碰到朝臣这种情况,他除了恼火,就剩下一脑袋乱麻,根本理不清其中纹路。
如今挺好,结果正朝他预想的结果发展。
朱由检早明白钱谦益的小心思,他想合力西厂铲除阉党,然后以功臣自居,再劝说自己彻底放弃厂卫。
模拟世界中东林官员就是这么忽悠自己的,结果让东林独大,大明也慢慢走上不归路。
这次,休想!
眼见东林官员在气势上压制住了阉党,户部尚书郭允厚出班道:“陛下,如今朝廷处处用钱,臣恨不得把一个钱掰成两半来用。大行皇帝陵墓修建得用钱,陕西赈灾得用钱,九边将士粮饷得用钱······国库早已空虚,哪来多余的钱粮来供养西厂?”
这是迂回战术。
摆事实就是讲道理。
国库的窘态就摆在明面上,皇帝再用钱粮养活西厂,那其他大事就得叫停。
这样说不可能让皇帝解散西厂,但能让施凤来逃过一劫。
毕竟他是在劝谏皇帝解散西厂捅了篓子。
朱由检惋惜地看了郭允厚一眼,他是个不错的户部尚书,一直洁身自好,可惜晚节不保,也在今年加入阉党,好在陷的不深,还有救。
等有机会,朕把他从淤泥中拉出来。
朱由检微微一笑道:“郭尚书不必担心,朕重启西厂不用户部掏腰包,朕自己解决他们的钱粮······”
什么?
皇帝自掏腰包给西厂发饷?
内帑前后已支出一百万两银子,应该没多少余钱了。
可看他自信的样子,似乎没有说假话。
其实朱由检早想好了,他只给西厂补贴。
西厂是锦衣卫骨架,属于先成亲后领文书,把关系暂时留在锦衣卫,饷银还得朝廷掏。
开西厂是迫不得已,等铲除阉党,整顿并控制锦衣卫和东厂,他就可以顺势解散西厂。
众臣还在猜测皇帝私房钱的数量,朱由检大声宣布道:“施凤来,你出言不逊,辱骂先帝,即刻逐出内阁,去礼部做个右侍郎,李国普暂代首辅。今日只议朝政,西厂之事就此打住······”
施凤来无力瘫软。
怕啥来啥,煮熟的鸭子这就飞了。
······
“陛下这手段……好凌厉啊!”
将近期的许多事在脑海中串起来,张维贤终于梳理清皇帝重启西厂的来龙去脉。
他不由轻声感慨道,“在不声不响中架空东厂,废了锦衣卫,轻描淡写除去内阁阉党党羽,从智慧和手段来看,他还真是个当皇帝的料······当初那个毛糙的信王变样了。”
张之极听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低声道:“谁能想到,陛下会用一招瞒天过海,就将死局打破······哎,父亲,你说会不会有这种情况,信王当初自己偷偷学帝王之术······”
“啪!”
张维贤一巴掌抡过去,气恼道:“再不管住你的嘴,为父就给你塞满粪······”
他这儿子其他地方还算过得去,就这张嘴让他担心,说其他人倒也罢了,连皇帝他也不忌惮。
这样的人很容易吃亏,得给他点教训。
张之极似乎被一巴掌打醒,他诺诺道:“父亲,现在我们怎么办?是继续保持中立,还是向皇帝妥协?”
张维贤一瞪眼道:“愚蠢,妥协就是出卖自己的过去,京营可不干净。”
张之极知道自己想错了,妥协就得向皇帝大出血,随即讪讪一笑,低声道:“那咱们静观其变?”
“不行,必须得做点事情!”
张维贤老谋深算,摇了摇头道,“既不妥协,也不静观,我们取中间,向陛下示好。”
“如何示好?”
张之极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