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3）
“你们之中谁在打着朕的名号经商，说朕是你们背后的东家？”
朱由检语气平淡，但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有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恐慌。
李水生旁边的商人如小鸡啄米般磕头道：“陛下明鉴，这都是谣言，小人孔守贵才是幽兰阁的东家，之所以前阵子没有露面，是因为在山西还有一笔生意······”
孔守贵也是锦衣卫暗卫中人，他的身份信息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以此身份做掩护，再合适不过。
而且他早就得到了朱由检的真传，此刻跪地求饶的眼神和语气，逼真得像一位资深戏骨。
“请陛下替小人做主，小人遭受谣言攻击也还罢了，京城许多有权有势的人眼红幽兰阁香皂的利润，暗中要抢夺小人的生意······”
解释了半天，也不管解释清楚了没有，孔守贵换话题告御状，“并非小人自夸，幽兰阁在小人手中经营，向衙门缴纳税款绝对足额及时。若是落到那些人手里，可能连一个铜板都不会再交到衙门。”
“陛下，小人是个有良心的商人，前几日还为陕西捐赠三万两白银用以赈灾······”
朱由检默默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朕信你是个良心商人。李若涟，让锦衣卫看着点，以后谁若去幽兰阁生事，不管什么身份，立刻捉起来。”
“臣遵旨！”
“小人谢过陛下······”
孔守贵感激涕零，说不出半句话来，唯有连连磕头。
“以后本本分分做生意，按时足额缴纳税款，这样的商户，朕都会护着······”
朱由检一石二鸟，不动声色间就将事情摆平。
幽兰阁有了东家，盖住了说皇帝与民争利的悠悠之口，连带幽兰阁的生意也稳了。
皇帝都发话了，谁还敢再去幽兰阁造次。
“现在都清楚了吧？有人故意造谣，你们被蛊惑，不分青红皂白，贸然聚集示威······国子监贡生是各地的佼佼者，怎么连最基本的防范意识都没有？今天朕寒心，也痛心，还担心，这样的贡生，怎么能挑起大明未来的重担······”
朱由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幽怨了半天，转身对廖致远道：“说吧，谁在背后指使？”
廖致远默不作声。
朱由检没有发火，淡淡道：“谁说出幕后指使者，朕就免去他今日大不敬之罪。”
等了片刻，数百学子没有丝毫动静。
“你们不是嘴上劲很大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朱由检突然发飙，厉声道，“曹变蛟，将这群贡生抓起来，每人先赏五十军棍，朕倒是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诺！”
得到命令，部分勇士营将士立刻冲入学子中，架起就往空地上走。
“陛下，大明律有规定，不得对有功名的读书人动刑！”
“陛下三思，国子监的学子是天子门生，贸然动刑，对天下读书人是一种打击······”
“陛下，国子监贡生是大明培养的人才，如此对待，前功尽弃······”
“······”
“够了！”
大臣们纷纷出来求情，朱由检怒喝了一声，“你们还知道有大明律？跟朕讲规矩，那朕就问问你们，这天下到底是朕的天下，还是这群贡生的天下？说！”
“你们看看这群读书人，一个个到底都是什么德行？朝廷给他们特权，每月还有一笔可观的俸禄，是让他们努力读书，以后报效朝廷，他们是如何报效的？简直就是东郭先生与狼中的狼······”
面对皇帝的质问，贡生们鸦雀无声。
朱由检见状，继续喝道：“他们是非不分，好坏不知，满嘴胡言乱语，朕要这样的蠢货何用？”
“九边将士浴血奋战，抵抗外来侵略，他们毫不关心；陕西大灾，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他们也不关心；听到点闲言碎语，就聚集起来抨击朝政，对朕也指指点点，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没有朝廷的恩赐，他们有机会在国子监读书吗？既然他们不珍惜，朕就收回赏赐！”
朱由检清楚，这些贡生早已变质。
他们不学习圣人经典，没有学有所成报效国家的志向，只有结党营私、攀附权贵的心思。
这些人大部分未来会通过科举进入大明官场，这样的人怎么做大明的基石，做大明的掘墓人还差不多。
可以不客气地说，这样的人进入朝堂，大明就离亡国不远了。
朱由检真怒了。
十七年后，他于煤山自缢殉国，而这群人中大部分迅速倒戈投降，沦为异族的马前卒。
朕花银子和心血供养他们，到头来却给建奴做了嫁衣，还不如现在就灭了尔等。
朱由检当街痛骂国子监贡生，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都颇为诧异，身为一国之君，如此言语粗鄙实乃罕见之举，难道就不怕自己在青史上留下污名吗？
愤怒过后，朱由检再次盯上了廖致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此次集会的幕后指使者，朕从轻发落，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廖致远沉默着，嘴角微颤，但依旧硬着头皮道：“陛下，此事是学生一手所为，学生并无恶意，只想劝谏陛下······”
然而不等他说完，朱由检冷笑一声，厉声说道：“李若涟，将所有聚集示威的学子全部打入诏狱，严刑拷打，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言既出，不仅廖致远和其余学子吓得浑身一颤，连在场的大臣也不禁为之一怔。
“陛下，您······”
廖致远试图再次辩解。
“闭嘴！”
朱由检粗暴打断了他的话，“朕早已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你们没有珍惜，如今再想求饶，已经晚了！”
而后朱由检环视跪在地上的数百名贡生，又朝远处看了看围观的百姓，想到十七年后的惨状，他的决心更坚定。
“乔允升、刘宗周，你们给朕出来！”
刑部尚书乔允升、礼部尚书刘宗周从大臣队伍中走了出来，躬身站在崇祯面前。
他们也很纳闷，陛下正责罚贡生，突然把他俩叫过来干啥？
学子聚集示威与我们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