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4）
“刑部尚书掌管大明律，礼部尚书掌管天下读书人，太祖给读书人优待和特权，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谁会傻到对太祖的法规指手画脚，当然是唱赞歌了，乔允升道：“陛下，太祖此举贤明，天下读书人得以安心读书，学有所成后能报效朝廷。”
“太祖提高了读书人的身份，极大地激发了天下读书人报效朝廷的志向，这是太祖赐予我等读书人的福分······”
刘宗周附和着，虽摸不准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要唱赞歌，就不会出错。
“读书人好啊，太祖赐予读书人这么大福分，但朕听闻有些读书人却用自己身份打掩护，替别人免粮，借此发财，可有此事？”
这事是朱由检在模拟世界中听说的，然当时已是崇祯十六年，想整顿已然来不及。
“启禀陛下，此事······臣略有耳闻。”
乔允升有些诧异，这事是谁告诉皇帝的？
要知道，这可是读书人心照不宣的福利，谁破坏，谁就是读书人的公敌。
“既然你有耳闻，那你就先从国子监开始查起，朕允许你动刑，记住了，是彻查，不是和稀泥！”
这不是让我得罪天下读书人么？
乔允升头皮发麻，忙道：“陛下，大明律规定，有功名的学子犯错，需先通知当地的儒学提举司教育。用刑，得先剥夺功名才行······”
“这事好办！”
朱由检打断了乔允升的话，环视四周道：“朕明日去向太祖请罪，废除祖制，取消读书人的特权！”
趁大伙还在愣神，朱由检又道：“王承恩，给神宫监掌印传旨，准备祭祀之物，朕明天进太庙，拜太祖·····”
这句话就像是从天空中炸开的一道惊雷，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全部打乱，就连围观的百姓也都满脸惊骇。
这事开不得玩笑，必须阻止皇帝的决定。
所有的大臣们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纷纷跪在地上劝谏。
“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您不能这么做啊！您怎么能随意废除太祖制定的规矩呢？您不怕太祖怪罪您吗？”
“是啊陛下，太祖为了解除读书人的后顾之忧，才给了他们特殊的待遇和特权。如果您废除了这些规矩，那么将会有很多人才流失，这对我们大明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
哼！
这些大臣说得好听，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后辈着想。
他们不就是担心朕真的废除了读书人的特权，他们的后代就少了一条入仕的道路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祖制，祖制规定书生不得妄议朝政，可是这些贡生非但没有遵守，反而由于谣言逼朕出宫。而且祖制中还规定了官员贪污六十两剥皮实草，你们为什么不提这些呢？”
“是啊，太祖确实解除了读书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安心读书。可是这些人非但没有安心读书，还大搞集会，非议朝政······他们就是一些恩将仇报的人，如果太祖知道了这些事情，肯定会废除这条规矩······”
“陛下，当前大明在籍秀才已有六十余万，而闹事者不过几百贡生而已。若为此废除祖制，恐对天下学子不公。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宗周跪地苦苦哀求。
他深知自己作为读书人的责任和担当，但若赞同皇帝废除祖制，势必会遭到全天下读书人的唾弃和抵制。
这口黑锅他背不起，整个大明也只有皇帝能背得起。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臣均齐齐劝谏。
朱由检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不敢借机废除读书人的特权，刚刚的举动只是对天下读书人的告诫。
说实话，六十多万秀才若没了特权，固然能为朝廷省下不少钱粮，然天下就有动**，单是这些秀才，就能把舆论导向带偏。
而且，若他执意要做，那些大不敬、不孝、昏君、暴君等等大帽子都会扣在他的头上。
他可以不在乎，但现今大明内忧外患，急需要国内稳定团结，他不会做过犹不及的事。
今日一场戏有真正目的，那就是借彻查国子监学子庇护别人免粮，警示天下读书人，同时将闹事的贡生一棒子打死，杀一儆百。
出头的椽子先烂。
你们有替东林党当枪的勇气，就应该有中枪的觉悟。
片刻的沉默后，朱由检语气严肃地说道：“既然你们认为这对其他读书人不公平，那朕就退一步。读书人的特权可以保留，但是国子监秀才利用免粮的机会中饱私囊的事必须彻查。”
“这件事就交由刑部和礼部处理，锦衣卫协助办案。朕并非不近人情，清查时限三年，清查完成后，涉事秀才和其包庇之人均责三十杖，并限期一个月内十倍返还非法所得。到期未完成者，将被永久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同时，被包庇之族成员，十年内也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现场的贡生们一脸难以置信，这和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他们想问一句，但看到勇士营将士，早没有了胆气。
“至于这些人······”
朱由检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数百名国子监学子，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即刻剥夺功名，终身不得参加科举考试。押入诏狱，由锦衣卫审理，查清真相。领头之人流放三千里，其余人脊杖二十，逐回原籍······”
这些学子面如死灰，他们清楚前程已毁。
这都是东林党的后起之秀，怎么能一下子就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钱谦益站出来说道：“陛下，这个处罚是不是过于严重了一些······”
“太重吗？”
朱由检盯着钱谦益，冷笑道，“现在只是一个贡生，就能煽动数百人聚众闹事，若是将来身居高位，岂不是要聚众造反了？现在就能利用特权中饱私囊，那以后为官了，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贪污腐败？与其等到他们将来祸害百姓，不如现在就将他们打回原形，以绝后患！”
“礼部制定一个选拔地方州县秀才进入国子监的方案，挑选标准要严格。国子监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之所，朕不想再看到国子监出现这种乌烟瘴气的事。”
“臣领旨！”
“黄景昉，黄景昉来了没有？给朕出来！”
学子聚集示威，与忌酒不作为有关。
这事他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