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坐实外遇

(壹)

星期三一大早,我来到研究所,刚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正见艾哲站在三楼的梯口处,面带微笑的样子,完全没有昨天傍晚我见到她时,其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病态。

原本,我想挥手问女教授的身体好些了吗,却是望见我的研究生导师——董孝林教授的脑袋正巧露出了三楼的栏杆。由于我的视野朝上仰视,楼梯的扶手恰好遮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便轻快地跃上了两三步台阶,正见到董教授的身边站着莫直徽,其助手崔亮与之同行,而另一边站在艾哲身旁的正是新晋代理小助理李绮。

我的导师正在向女教授介绍莫直徽:“小哲,这位是市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莫队长;莫警官,这位则是我们医科大学基因治疗研究所的总负责人——艾哲,她可是留学于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双料博士。”

莫直徽点头荣幸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有为的女博士、女教授、女所长。”

“莫队长,您客气了!”艾哲向莫直徽热情地握手:“今天恐怕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上次因为在我的住所,你们有要务商谈,大家也没正式认识。”显然,女教授是在说本周星期一晚上,我由于帮她把方晴送回到其住处,便将大哥和莫直徽邀约到了她的寓所见面。

“怎么?”我的导师神情惊讶道:“你们认识?”

“还不仅如此!”莫直徽跨前一步,由于其大半个身子露出了栏杆,一眼望见正傻站在楼梯下的我:“有一次,你们到‘中国结’辣菜馆开会,我跟你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你当时在包厢,所以没看到我。”跟随莫直徽的注视,其他人也纷纷看到我正傻站在楼下。

艾哲收回了目光,面容微笑地回答:“那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由于两人你来我往,将我的导师冷落在一旁,董教授只得尴尬地附和:“啊!的确的确!有缘有缘,大家真是有缘!”

女教授笑言:“我听董教授介绍贵局破获了不少重大案件,能与本市破案率最高的公安分局合作,这是我和团队的荣幸。”

莫直徽也笑道:“这其中有不少董教授的功劳。”

我的导师见终于提到了他,装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扭捏:“我只是站在法医学专业的角度,提出了一些中肯的意见。”

相互寒暄完之后,艾哲便快速切入进正题:“不知道这一次——莫队长有什么需要我们研究所帮忙的吗?”

“我知道贵研究所是本市基因鉴定方面的专家,在全国都享有极高的知名度与权威性,我们是想比对这两份基因样本的亲属关系。”

在莫直徽的眼神示意下,崔亮提了提手中的那只便携式医用冷藏箱。

女教授点头明白道:“好,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李绮从崔亮的手中接过了警方所提供的样本。

由于,本次鉴定涉及到了刑事案件,又是公安分局领导亲自委托,所以艾哲亲率团队进行检验,大概在中午的时候就能获得鉴定结果。于是,莫直徽和我来到校区商业街的一家茶社,并点了一壶精品铁观音,就案件内容谈聊了起来。

“真是难得——有此番享受休闲的自在时光!”因坐在窗边,春日暖阳仿佛温柔的流水般,将莫直徽照得身心极为舒畅。

相较于对方的悠闲,我则是有万般疑惑在心中缠绕:“莫警官,这是怎么回事?冷藏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莫直徽刚举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品呷一口,却是被我搅没了兴致,不免叹了口气:“你好歹也应该等我把这杯茶喝完,再问啊。”

“好好好!您先喝!”

莫直徽将茶水一口干尽,眼见我为他殷勤地斟茶,便回复道:“我们在交易现场,发现了梁小兰疑似流产的迹象。”

“什么?”我大张开嘴巴:“梁小兰流产了?”

大概是因为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警方通过对“鬼厦”进行了彻底的排查,在地下停车库的卫生间里发现了一团血肉,经法医鉴定那是一个将近三个月大的胎儿。也就是说,梁家二女儿被其前夫绑架时,已经怀上了现任丈夫的骨肉。

“能确定那就是梁小兰流产的胎儿吗?”我补充道:“不是一直都没有梁小兰的下落,也没有追到王裕贵。”

莫直徽回答:“所以我们提取了牛本命的口腔黏膜样本。”

“啊!”我恍然明白道:“也就是说,如果能证明那个流产的胎儿与牛本命的直属关系,也就间接证明了那正是梁小兰的孩子。”

莫直徽点了点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那天在你们所长的住处,那个神智不太清醒的女孩,她的妹妹是不是叫方晓?春眠不觉晓的晓?”

“我不知道啊!”虽然方晴向我哭诉其心中的悔恨,却是从未跟我提及其妹妹的名字。另外,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莫直徽又是如何知晓了方晴妹妹的名字?

莫直徽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叹气地解释道:“十年前,我调到现在的分局,还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所经手的第一起案件就是那个名叫方晓的十三岁少女的绑架案。”

“啊!那凶手找到了吗?”

莫直徽却是悲伤沉默地摇了摇头,看得出来,这是他心目中的一份隐痛及遗憾。

“那这么说来,方晴应该认识您呀?”我以为前天晚上小助理状态不佳才没有认出莫直徽的身份。

但莫直徽却是摇了摇头:“据说,被害人的家中是有两个女儿,但姐姐似乎认为妹妹的遇害完全是自己的责任。那一年又正值姐姐读高三,由于住校,备战高考,周末干脆就不回家了。我想,姐姐多半是怕触景生情,所以就想用努力学习的方式,来忘掉自己的过错和伤痛吧!”这倒是与方晴在我面前再三忏悔的表现完全一致。

中午,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鉴定书证实在“鬼厦”发现的那团疑似梁小兰流产的胎儿,正是牛本命的亲生骨血。由于正好到了午饭时间,艾哲准备招待客人一行,却是遭到了莫直徽的感谢和拒绝,因称有要务在身,则决定改日作谢,便带着助手匆匆地离开。

这样,女教授便招呼我道:“沈平治,我们一起送送客人吧!”

我们把莫直徽一行送到了研究所的停车坪,眼见两人坐上了警车,开车离去,我转身准备返回研究所,却是被艾哲一把拉拽住。

“沈平治,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我?”

“昨天早上,你还不是一直没接听我的电话,晚上还把我从你家里赶了出去?”

“哈哈!”女教授大笑了起来,是在笑我的孩子气:“原来,你是在生我的气呀?”

我却是一脸毫无笑意的吃醋:“艾哲,你跟包学盛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大学学长、好友兼闺蜜呀!”

“恐怕——你这位大学学长、好友兼闺蜜可不是这么认为。”

艾哲继续取笑我道:“恐怕——是你自己不这么认为吧?”

“是啊!我是有很多疑惑。”我冲女教授一副挑衅的模样:“那天,包学盛的猎豹越野与梁小兰的商务轿车发生了擦刮,警方找包学盛了解过情况后,他为什么要来研究所找你?”

“哈哈!”不想,艾哲竟是愈加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包师兄的胆子很小,一直都很惧怕警察。初中时,他因为逃课打架,不仅被带进了派出所,还被关进了派出所的小黑屋子。由于,当时的办案民警外出,忙其他的案件去了,把他忘在了小黑屋。整个晚上,包师兄不仅担惊受怕,还不时地听到外面的狗叫声,把他的七魂吓去了六魄。从那以后,包师兄的心里就落下了病根,所以那天——他找我这个心理学博士疏导一下情绪,这有什么不妥吗?”

女教授的详细解释令我大感意外:“真不看出来呀!包学盛戴着一副眼镜,瞧起来斯斯文文,却没想到他小时候竟是个小恶霸。要不然,民警也不会把他关进黑屋子里。”

“看不出来吧?!回到家里,包师兄的父亲把他揍了个半死;包师兄因此深受教训,从那以后奋发图强,便考进了这所医科大学。”

“看来——”我摇头地感慨道:“这还真是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励志故事呢!”

可见的确是我多心了,梁小兰遭遇王裕贵的绑架,怎么会跟艾哲有关联?!

由此,我与女教授也算是和好如初,两人一起结伴去食堂吃午饭。

“平治,我想领养小灰。我知道我这话很矛盾,之前——我还曾表示过不方便养它。但我因为一个人住,偶尔也会感到寂寞和孤独,所以希望有个小宠物能陪伴在我身边。平治,你能把小灰送给我好吗?”

“什么送不送的!”我当然希望小灰可以代替我,更是取代放射科主任的友情,守护在女教授的身边:“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送我回家,我们不仅捡不到小灰,说不定,那个小绒球早就成为了某辆汽车轮胎下的孤魂野鬼,是你救了它的命,养它也是应该的。”

艾哲却是担忧道:“但你妹妹那么喜欢小灰,怕是不会同意吧?”

“没事!我来做小婷的工作。不过——”我正拍着胸口保证时,却是将话锋凛冽一转:“我也要提个要求。”

“什么?”

“你必须要做个全身检查。”

女教授一下子笑了起来:“你还在担心我的身体呀?”

“我要看你的身体是否达到了符合领养小灰的标准。”

“那干脆这样吧?”艾哲则是选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你不是一直都很担心我得的是宫颈黏连吗?那我就做个造影检查吧!”

“到时候,我会亲自监督你做检查。”

(贰)

来到第一食堂,由于已经过了饭点时间,用餐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一眼便望见不远处坐在一起的姜笑笑与李绮。

“哎!你去干吗?”艾哲见我像是一只顺水的虾米,以餐桌为掩护,正躬凹着身子,朝食堂内走去,便压低着声息。

“我去听听——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喜欢聊些什么话题。”

食堂内空旷安静,我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不用靠得特别近,就能听到那两个女生正在谈聊些什么。

两人已经吃过午饭,正在喝饮料,姜笑笑最先发问道:“绮,你该不是已经跟程主任在一起了?”

“哎呀!”面对闺蜜的关心,李绮则是打马虎眼道:“没有啊!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现在是艾教授的代理助理,隔壁就是程主任的办公室,自然要过去打声招呼。”

显然,胖女孩不相信闺蜜的回答:“绮,程奥可是方助理的男朋友,因为方助理的精神状态不佳,正在家休养,他就开始跟你打情骂俏,我觉得他为人不可靠,太容易见风使舵,更是脚踏两条船,你会吃亏的。”

“对!”我暗暗地猛点了点头:还是姜笑笑这小妮子有远见!

“什么打情骂俏、见风使舵、脚踏两条船?笑笑,你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可见,李绮已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所臆想的爱情和幸福之中,根本听不进朋友的劝告,则是一心维护着程奥道:“他们俩在一起也没多久啊!也许相处了一下,发现两人并不合适,正好借此机会一拍两散。”

“那他跟你就一定适合吗?”姜笑笑苦口婆心地劝解:“绮,我倒觉得Sam更喜欢你。”

“什么?”李绮惊惊乍乍地大叫出声:“你让我跟那个非洲佬在一起?”

“是!人家是来自南非,但没你想象得那么贫穷和落后了。你也应该很清楚南非是整个非洲最富裕的国家。况且,南非矿产资源丰富,遍地都是黄金和钻石,那钻戒还不跟我们白菜价一样?”

李绮冲闺蜜直翻白眼:“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还白菜价,不如直接送给你算了!”

“我这意思是想强调——”姜笑笑装出一副可爱的模样:“跟Sam在一起——那可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现在的小女孩似乎比我们都更加现实,幸亏艾哲事业有成,也已经不是小女孩。

“那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我这不是已经有David了吗?”

李绮将双手叉放在胸前,满脸不可一世的高傲道:“但我可不想生一个巧克力宝宝。”

“哈哈!巧克力宝宝!”我没能绷住自己的笑声,引来两人一起望向桌子腿,见我正蹲在附近的餐桌边,倒是将自己弄得很尴尬。

“沈平治!”姜笑笑瞪大眼睛道:“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干吗?”

“啊!我在这儿是想——”我从餐桌边很不自然地站起身:“对!我是在找我的手机呀!刚才用餐,忘记带走,我记得就丢在这附近了,怎么会找不到呢?”我仿佛一只地老鼠般,围绕着餐桌打起旋来,装作正专心找手机的样子。

“沈平治,你的烧白炒饭!”女教授分明是来捣乱的,从打饭窗口走来的同时,还冲我们兴高采烈地举了举其手中的两只盒饭。

“啊!你说你刚刚才用过餐?”李绮看向我,抓住现行道:“现在又跑来加餐,沈平治,你的胃口还真是好啊!”

我仿佛被遁出了原形,顶着满头的烂菜叶子,瞬间被现身成了妖魔鬼怪。

“我们走吧!”姜笑笑拉着李绮一起离开。

艾哲开心地走过来,一脸恶作剧的笑容,将我们的盒饭摆好在餐桌上,仿佛回到了纯真的孩提时代,是很高兴地瞧见我出丑了。

“艾哲,你是故意的吧?”

“不要在背后偷听人家小女生的谈话。”女教授坐下来,正在掰开一次性筷子,因见我坐在了她对面,赶忙一副八卦的神情朝我凑来:“刚才,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果然,女人们真是善变多情的动物,明明在一秒之前还义正词严,一秒之后就立马变成了八婆。

我便傲起脖子回应:“不告诉你!”

“啊!”艾哲则是嘴毒道:“你肯定是听到了女孩们谈论大姨妈的事,所以不好意思跟我说。”

我真是服了女教授的这张阴阳嘴,只得乖乖地投降坦白:“我真是服了你!你可真会联想,是你的代理小助理间接表白了她喜欢程奥。”

闻此,艾哲难免一脸伤感的表情:“程奥是不是想放弃小晴?”

“他们不是在美国就认识了吗?此前,程奥会不知晓方晴的心病?”

女教授却是摇了摇头:“每次来到我的心理诊所,小晴只有在被催眠了之后才会**心声,也只有我一个人知晓她的心理问题。原本,我以为在我的疏导和治疗下,她已经走出了心结,却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意外竟导致前功尽弃。”

“艾哲,你也别自责,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就算程奥放弃了方晴,这不是还有我大哥吗?我可是一直都希望她能做我的大嫂。”

“哈哈!”艾哲开心道:“我总算明白小晴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你了。”女教授的言下之意不仅是在说我居高自傲,更是强人所难,但这也正是我的可爱之处,看她的笑容就能瞧得出来。

我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她很快就会接受我为她安排的拉郎配了。”

在新一轮BT-513毒蛋白实验还没启动之前,我帮助David和Sam一起照看动物饲养室。当时,David哼唱着hip-hop,看起来心情很不错。Sam却是不停地查看着墙上的挂钟,表情显得心绪不宁,似乎正期待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快下班时,David实在忍耐不住道:“Sam,whatareyouwaitingfor?(Sam,你到底在等什么?)”

“是啊!Sam,我也注意到你老是瞧墙上的那只挂钟。”

面对我与David的关心,Sam则是一脸愈加苦恼的模样,丢下手中正在记录着的表格,跑出了动物饲养室。弄得我和David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追出动物饲养室,来到三楼的办公区域,正见Sam脱下工作服,朝所长办公室走去,正巧李绮走了出来,两人在程奥的主任办公室门口会合。

“李绮,下班后,我能跟你谈谈吗?”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原本半流畅的普通话,却被Sam说得结结巴巴。

我在心中拍手高兴道:看来,Sam终于要向心爱的女孩表白了。

“对不起!我已经有安排了。”李绮竟是一刻都不愿为这个南非小伙儿多作停留,而是面向主任办公室内的程奥:“程主任,我们走吧!”

程奥走出办公室,李绮分明是要做给Sam看的,走过去挽住了对方的胳膊。尽管那个手下败将显得有些别扭,但并没有拒绝李绮的亲热,只留下孤独的Sam肝肠寸断。

我踱步过去,不知晓该如何安慰这个单纯、善良、腼腆的南非小伙儿,只得拍了拍Sam的肩膀。

回到家中,小灰因为听到了开门声,便颠颠地朝我跑了过来,抬头翘起胡须地笑望向我。原本,它那双动物的眼睛十分童真,闪烁着流水一般晶莹的亮泽。小灰以其最为纯澈自然的状态,在我面前撒娇、嬉戏、沉思、动容,更是以毫无戒备的状态生活着,表示其对我的完全信任和依赖。曾经,阿花也对我充满了这般动物的天真,对我充满了信赖与真情,但我却是亲手杀死了它。

我抓抱起了小灰,依偎着它的绒脸:“小灰,我要把你送人了,但你不能哭鼻子,也不用担心和害怕,她是救了你命的那个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小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你要把小灰送人?”妹妹正将炒好的菜端进餐厅时,恰巧听到我对小灰的喃喃自语,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哎呀!我是在逗它玩呢!看把你给吓得?!”我从妹妹的手中接抢过餐盘。

由于受到糖醋鱼香气的吸引,小灰一路跟随我来到了餐厅。我抠下一块鱼肉,塞进小灰的嘴巴,冲那团小绒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也算是“贿赂”之举。小灰吃得高高兴兴,并愈加笑眼眯眯地望向我,仿佛觉得我这人挺有意思。

晚饭后,我把大哥叫来到了我的房间:“大哥,我有事要跟你谈。”

“什么事?”

沈平凡同志老实巴交地坐在我的床边,而我则是双臂抱胸,站靠在了写字台边,似乎坐下来谈及此事会显得不够慎重。

“原本,梁小兰已经怀上了牛本命的孩子;但很不幸,她在被王裕贵绑架期间,胎儿不慎流产。”

“啊!”大哥听到了这个消息十分震惊:“那——那个胎儿有多大?

“将近三个月了。”

沈平凡同志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噩耗:“但——但是那天,小兰来找我借钱,完全没有提及她怀孕一事。”

“恐怕——她是不想让你担心吧?毕竟,她的丈夫还在住院,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的处境更加为难。”

我能理解梁家二女儿这种尴尬的心境:向初恋爱人借钱救现任丈夫,这本来就已经是其无奈之举,也可以说是在权衡之下走投无路、毫无办法的办法,梁小兰怎可能会向大哥提起自己怀有身孕一事。

“难道,这就是王裕贵失约,没跟我们联系的原因?”

“很有可能!”我点了点头:“因为发现自己的前妻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想必令那个暴徒恼羞成怒,便用尽各种办法折磨对方,最终导致梁小兰流产。”

“怎么会有如此丧失人性的混蛋?!”可以看得出来,大哥的胸口因为气愤难平,正“呼哧呼哧”地喘气如风箱。

“因为他已经丧失了自己的人心!”

人心是什么?在我看来:人心是个中性词,由于人的贪婪、愤怒、怨恨、嫉妒、私欲等各种各样、纵横交错着的情感纠葛,可能会令某个人产生迷茫或彷徨等无所适从的慌乱之感,但在人性纠葛与自我纠正的反省意念的警醒之下,我相信人心所向必将如一地朝往善良的目标前行,因为我就是那个标准且深具代表性的例子。

阳台上,传来了妹妹开心爽朗的笑声,那小丫头肯定是在逗小灰玩,就让她跟小灰多呆一会儿吧!

(叁)

星期六一大早,这也是艾哲例假结束后的第三天,就被我押着来到了附属医院的放射科检查身体。由于是医院的内部预约,女教授直接进入检查室,进行造影方面的检查。

“我一定要做这个检查吗?”在进入检查室的前一分钟,艾哲却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乖!我们之前可是有过协议,你检查身体没问题,我才会同意你收养小灰。”

女教授笑道:“收养法都没你这么麻烦!”

“我这是对你负责。”

突然,艾哲一脸忧伤的神状:“平治,那是个女孩。”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前两天,我做亲子鉴定的那个流产的胎儿——是个女孩。”

我的神色一哑:不明白艾哲为何会在这时候谈起梁家二女儿那个流产了的胎儿?

由于等女教授,我坐在放射科走廊的长椅上,观察着来往做检查的病人及患者家属,因听闻B超室开门的声响,便本能地抬起头来,心底却是“咯噔”一惊:那不是包学盛吗?在他身侧跟着一个被遮挡住了大半张脸的女子。该不会是这家伙正在追求艾哲的同时,却还在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勾三搭四?

为了能抓到放射科主任的现行,我便多瞧了几眼其身边的女性,却是吃惊地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是梁小兰。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绝对没有眼花,那的确正是梁家二女儿,包学盛似乎为她刚做完B超,正在护送她离开医院。

失踪多日的梁小兰竟是跟我们附属医院的放射科主任在一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梁小兰在逃离了王裕贵的那双魔爪之后,不仅给包学盛打来了电话,适时阻止了我们与王裕贵的交易,并且跑来找包学盛救助?毕竟,梁小兰因流产,身体状况欠佳,找包学盛帮忙,倒也在情理之中。但包学盛为何帮助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况且,梁家二女儿还擦刮了他爱车。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为十点零十分,便赶紧站了起来,悄悄地跟踪两人,保持五六米开外的距离,是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子宫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要多补充营养。特别是近一个月内,不要做重体力劳动,要多卧床休息。另外在正常的情况下,子宫内膜修复期为六个月左右,所以你们最好在半年之后再考虑要孩子。”

“包医生,谢谢你!”梁家二女儿感恩戴德地直点头。

来到建筑楼的拐角处,我随即改变了主意,不再尾随跟踪两人,而是朝放射科主任的办公室走去。其实,我也没思量好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希望能从包学盛的办公室里找到些什么线索。

我见走廊内无人注意我的行踪,便闪身进放射科主任的办公室,门边的墙脚立有一个衣架,上面挂有包学盛的西装外套,办公桌上放有一台电脑,办公用品整齐地序列在电脑的左侧,而右边则放有一摞病例。于是,我走了过去,翻了翻病例,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却是见抽屉翕了道缝隙,似乎藏有什么端倪。

我拉开抽屉,见一个医用塑料袋内装有一把宫颈钳、一把宫颈扩张器和一只清宫用的刮匙,这让我愈加确信梁小兰在被绑架期间因为流产,所以在逃脱其前夫的魔爪之后,必定向放射科主任打电话求助,而包学盛则很有可能亲自为她做了清宫术。

我正在专心分析上述可能性,突闻口袋里传来手机的铃声,吓了我一大跳,便慌忙将那只医用塑料袋放回进了抽屉。我掏出话机,显示是艾哲的来电:“我已经检查完了,你在哪儿?”

“啊!我在卫生间,马上就过来。”

我匆匆拉开办公室的房门,正见放射科主任朝我走来,已经不见梁小兰的身影。我连忙虚掩上房门,倘若如此冒冒失失地出去,肯定会对自己的形势不利。但我该怎么办?我的脑袋飞速旋转的同时,透过虚掩的门缝,正见一个小护士拦住包学盛,似乎是在咨询业务上的问题。我意识到机会来了,便赶紧走出办公室,侧着身子,快速走过正在专心回答提问的包学盛的身后。

放射科主任似乎觉得很是眼熟,抬头望了一眼我正离去的背影,我坚决告诉自己万万不可回头,回头不仅是我内在心虚的表现,更代表了我的脱逃将前功尽弃。

在我与艾哲会合时,女教授冲我挥舞着手中的那份检查报告单:“我都说没事了,估计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所以造成精神过度紧张,从而影响了我生理上的微循环。”

“那就好!我们赶紧走吧!”

我可不想让艾哲搅入包学盛对梁小兰的救助当中,特别是梁家二女儿与其前夫麻烦不断的各类纠纷,便拉着女教授匆忙离开。

吃过早饭后,艾哲提议去看电影。我们便来到了医院附近的商贸中心,琳琅满目的电影海报令人眼花缭乱,由于选择太过丰富,反倒令人不知所措。小时候,我在村里看过露天电影;十九年前,我们兄弟妹三人的父亲去世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过任何电影,也从来没有走进过电影院;大学期间,我只管埋头苦读,希望能出人头地,让全家人过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便更不曾走进医科大学校区电影院享受那份消遣的心境。由此可见,我的整个求学生涯都是勤奋且灰暗,着实乏味得了无生趣。

“你想看什么?”女教授认真地查看着售票窗口上方的那块电子显示屏正在滚动着的排片时间。

“你决定吧!”

“那我们就来一部轻松搞笑的,看动画片怎么样?”

“我说了,一切由你来决定。”其实,对于我来说看什么电影并不重要,关键是和相爱之人在一起时享受这份幸福快乐的心情。

“那好吧!我来决定!”艾哲走到售票窗口前,买了两张《里约大冒险》(Rio)的电影票。

我接过女教授递给我的电影票:“7号厅,英文原声?”

“正好也可借此检验一下你的英文水平怎么样啊!”

这是要考验的我听力呀!我们抱着饮料和爆米花,来到放映厅的门口进行检票时,检票员居然分别发给我和艾哲一副红蓝两色的塑料眼镜。

“这是3D眼镜,观赏3D电影时用的。”

“我知道!”我因不想被女教授看成老土,便慌忙将眼镜戴在了脸上,但红蓝色差造成我眼高脚低,走路却是飘忽忽的感觉。

艾哲彻底被我这副憨态给逗笑了:“电影还没开始呢!小心别摔着!”果然,我在上台阶时差点摔倒。

“我知道!我只是先适应一下。”我慌忙将眼镜摘了下来:原来,这3D眼镜是要等电影开映了才能戴呀?我以为走进放映厅就该戴上了呢!叹!今天这糗可是出大了。

但女教授对我的出糗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领路走到了我们的座位——倒数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总算是有糗无险地度过了找座位的前奏。艾哲将爆米花递给我,是让我放松下来心情,不必太过紧张。

我喝了口饮料,又吃了几颗爆米花,感觉心情畅快多了,便用半开玩笑半轻松式的口气道:“艾哲,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吗?”

“哈哈!”女教授却是反问我:“那这算是你生平的第一次约会吗?”

“如果是呢?!”

显然,我的回答令艾哲有所动容:“平治,你不在乎我曾经有过男朋友?还跟他订了婚,两人还差点结了婚,我还为他流过产?”

“艾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能因为经历了这些痛苦,就永远活在悲伤之中。你不是曾经问我:如果一直活在过去,一直活在缅怀过去的悲伤之中,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也抓不住眼前的幸福,不是吗?”

“平治——”不想,艾哲却是莫名问我:“你想好了取什么英文名吗?”

“没有!怎么?”我不明白女教授为何会在这种情况提出这样的问题。

“那我以后——就管你叫作‘安东尼’吧?”艾哲竟是将其过世且珍爱着的未婚夫的名字传承给了我。

“啊!好啊!”我先是一愣,随而感受到胸口处传来一股花儿绽放般的暖香:“我就是安东尼,你永远的安东尼;而你则是我心目中那朵永恒的Amarantine。”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我和艾哲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渐渐地,放映厅内几乎座无虚席,他们多是与我们一样正在约会、谈情说爱的年轻男女。

突然,就在灯光暗下来,影片即将开始时,一对携手走进来的情侣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连忙摘下3D眼镜:“咦?那不是程奥吗?在他身边跟着的是李绮!”

艾哲摘下眼镜,也望见两人走到第三排,正一边抱歉,一边摸索地找到了自己的位子,双双坐了下来。

“看来,他们两个果真在一起了。”艾哲流露出一脸为方晴伤心的模样。

“要不,我故意上去,装作是偶遇,将他们逮个正着?”

艾哲摇了摇头,一把抓摁住我:“还是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莫不会,过几天,等方晴病好后回到研究所,程主任又巴巴地跑回到方晴的身边,哭着喊着是李绮先勾引他?”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就连我都无法容他!”

影片放映期间,虽然整个放映厅内多次爆发出了喜气洋洋的欢声笑语,但我因为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程奥和李绮的身上,再加之影片由于是全英文对白,我对故事的内容则是毫无记忆。

(肆)

星期天下午,我是趁着妹妹上班的空挡,将小灰送到了艾哲的家中。不然,那个小丫头不仅会阻止我的行径,并且一定会大吵大闹,搞不好还会哭哭啼啼,弄得我只能心软。

这几天,我一直琢磨着将小灰以怎样的形象交接给艾哲,从而博得红颜一笑。在情感的爱河中,我也变成了个花痴一般的傻子,更是自在于其间。于是,我不仅梳顺了那只小绒球的毛发,并且在它的脖子上系了只蝴蝶结,将它打扮得像是一个洋娃娃。由于,小灰不明白我正在干吗,竟是把它装扮得如此怪模怪样,便不停地拨弄着我的手臂,似乎不太喜欢自己的新造型。最后,我把粲然一新的小灰,放进妹妹带回来的一只漂亮的皮鞋盒内,一切装扮总算大功告成。

“你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新主人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呦!不然,我会惩罚你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孩子气,都说“恋爱会降低智商”,我没想到自己除了沉稳、理智、聪颖之外,也会有如此天真傻气的一面。

也不清楚这小绒球到底有没有听懂,则是冲我发出了“喵喵”的欢笑声。

我来到善德花园学府,理了理衣领,抖了抖精神,这才摁响了住宅的门铃。

艾哲过来开门,因见小灰一副憨头傻脑、呆萌可爱的漂亮模样,把她给惹笑了:“你把它打扮得这么漂亮?LikeatypicalBritishgentleman.(就像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

小灰坐在鞋盒内,发出“喵呜”的轻吟,似乎是在回应对方的赞赏。

客厅里流动着林海的《猫》,仿佛优美的音乐清泉,颇有一番应景的滋味。

“进来坐吧!”艾哲从厨房里为我端来了一杯加有牛奶的红茶。

窗外半阴半干的阳光飘扰进了屋子,令音乐**漾成光与影的斑驳,仿佛凝成了极为动人的影像,是音乐诗人所心爱的那只咪咪正在捕捉着空气中明朗的五线谱,又活脱一双灵巧的前爪正抓拍着人类眼中所看不见的艳丽彩蝶——时而轻快,时而灵动,时而温婉,时而低喃,时而忧郁,时而沉静……更宛如小灰的呢喃自语。

“咪咪真的很幸运,它因为遇见了珍爱它的主人——林海,尽管它的误诊让这位音乐诗人感到很悲伤、很难过——却也为我们留下了这张取名为《猫》的心灵之作。”

“能做它的主人,我也感到很幸运。”艾哲从我的手中接抱过了小灰。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这样吧!为了感谢你把小灰送给我,我教你开车如何?”看得出来,艾哲今天的心情特别晴朗。

“啊!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提议倒是令我既感意外又大喜过望。

“上次,你不是说让我有空教你开车吗?”艾哲是在说薛丽娜前往我们的公寓,她不仅帮我摆脱掉了“矮冬瓜”的纠缠,其开车时那股气定神闲的潇洒劲儿彻底把我给电晕了,于是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了这般请求。

“好啊!”我迫不及待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艾哲笑言:“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于是,她将小灰放在沙发上,对猫咪道:“小灰,我们要出去办点儿事,你要帮我照看好家呦!晚上,我会给你做好吃的。”

小灰冲我们翘曲着胡须,笑容“喵喵”地回应道:快去吧!快去吧!我亲爱美丽的主人,我会照顾好这个新家的!你们要玩得高兴啊!不用急着赶回来给我做晚饭!……当然了,这只不过是我为小灰一厢情愿的内心独白。

艾哲娴熟地驾驶着她那辆越野指南者,说是外出教我开车,反倒像我们两人一起去郊外野游兜风。

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我们来到了一座新落成的民办艺术展览馆,因为是周末,加之没有展览,所以展馆外的广场上无人,艾哲便在那里教授我学车。由于事关生死安全,艾哲教得极为认真,一再嘱咐我所应该注意的各种事项,并提醒我在任何情况下万不可急躁。

我当然明白这其中攸关生死与健康的厉害关系,所以每个步骤皆稳扎稳打,更是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给艾哲留下一个成熟稳重、安全放心的好男人印象。

我相信自己是个不错的学生,至少在学东西方面,从来都没有失手过。果然,这第一轮的教学结果,就得到了艾哲的首肯。眼见心爱之人微笑着点头,令我手握住方向盘的感觉

——不免愈加飘飘然了:仿佛轮子就生长在我的脚下,于广袤的天地之间,任由我驰骋和翱翔。

“不错!第一次摸方向盘,就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由此,我更加洋洋得意,坐在驾驶座上的屁股也不太老实,随着汽车颠颠地扭动,车后**起了尘土飞扬。

因见我实在有些得意忘形,艾哲当头泼来了一瓢冷水,脸色不客气道:“但我可不放心让你开到大路上。”

“咦?”我脚踩急刹车,车身朝前一耸,与艾哲的身体同时一跃:“怎么?你刚刚夸赞过我的,怎么就变卦了?”

“别总是把我当成个小孩子来看待!我知道孰轻孰重,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爱人的生命来开玩笑。”说完这话,我还特意地朝心爱的女人眨了眨眼睛。

艾哲则是笑而不答。

因为有些累了,我将车停靠在广场边,并且抓握住艾哲的手,两人一起欣赏楼宇间正在西沉着的落阳。车厢内的音响流动着林海的那张专集《猫》,眼下正播放着最后一首曲目《守候》(钢琴版)。我回头,眼见橙色的夕照晕染着艾哲的脸颊,令其散溢出了一股沉静的甜美,自是撩拨得让我心潮澎湃,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心魄的那份美丽。于是,我轻轻地追吻了过去,就在快要接触到对方的嘴唇时,却被艾哲无声地躲开。

“哲,你怎么了?”

“我想起了安东尼。”艾哲的眼眶内闪烁着冰冷的泪点,是在提及她那个逝去了的未婚夫。

“但我就是你的安东尼呀!”

由此,我才意识到昨天我们在电影院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内心对她的称呼没有再在“艾哲”和“女教授”之间徘徊或是分裂,而是抹去了我们之间学历、职位、经历及年龄等等各个层次的差距,直呼她的姓名,我以为这样便可拉近我们之间心的距离,但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在我们之间还是横着那个名叫“安东尼”的未婚夫,我无法成为艾哲心目中真正的安东尼。

“我们回去吧!”显然,女教授还没有完全走出对其未婚夫的缅怀与感伤。

艾哲开车送我回家,在路过医科大学的校门口时,突然脚踩紧急刹车。我正想问她是怎么回事,却抬眼瞧见在马路对面——程奥的那辆莲花跑车正停在校门口。李绮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绕到驾驶室的车窗边,笑容甜蜜地跟程奥挥手作别。猛地,那个手下败将从车内掏出一双大手,猿猴般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拉扯,两人便旁若无人地疯狂接吻。

吻了足足有两三分钟,程奥才撒开对方的脖子,李绮则是含羞带臊地打了一下程奥的手臂,两人又是一阵腻味的调情。一连约会了两天,他们二人倒是越来越不避嫌,也不再顾及旁人的眼光了。

“真够洋派的呀!”我一副揶揄的口气。

艾哲却是没有搭腔,默默地启动了引擎,似乎疲于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艾哲,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把程奥招到我们研究所来?”

艾哲注视着前方的道路:“程奥虽然在男女的问题上太过随意,但不可否认其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却是一脸的不屑:“不就是留过几天洋、喝过几瓶洋墨水吗?我也可以呀!”我倒是觉得程奥的业务能力捉襟见肘,不然为什么在高中时代,他明明大我一届,却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并且不检讨自身的问题,竟是迁怒于我,对我心生报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薛丽娜和程奥相互联盟的缘故,这个小女人罕见地接连数天都没有与我取得联系,但这却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担忧及惴惴不安,特别是那个手下败将曾叫嚣着会让“矮冬瓜”怀上我们的孩子,从医学技术的层面上而言,这倒也并非是绝对不可能。我猜不透程奥到底对我想做什么,此种感觉让我对这个手下败将下一步的诡计防不胜防,更是隐隐有些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梁小兰再次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却是以出现在广博县人民医院、照顾其现任丈夫的姿态,重新回归到了我们所有人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