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车恒来到夜来香夜总会,看到高凤作为一个交际花,备受吹捧。车恒慢慢往里走,黑暗处,一把乌黑的枪口,慢慢跟着他移动。车恒一个人在偏僻的角落里慢慢走,暗中观察全场。

陌生持枪男:“发现警察,要不要先把他干掉!”

陌生女小声说:“把枪放下,也许是偶然出现,不一定针对我们。”

此时海村与高凤共舞,混在人群中,舞场播放着舞曲《蓝色多瑙河》,陌生女挽起陌生男的手,命令他把枪收起来,故作镇静,走进舞池:“从容一点,不要紧张!”

舞曲结束的时候,海村看到车恒,走过去握手问好:“警长先生,今天这么好心情,在欢乐场,真是难得一见啊!”

车恒:“少佐先生好!我有话跟你说。”

海村:“请讲。”

车恒:“有一个激进组织,今晚欲对此地发动攻击。”

海村微微一笑说:“我这里小小一个跳舞场,就有三百宪兵把守,你放心,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怎么,警长先生不相信我们的安全保障?”

车恒并未听他讲话,而是巡视全场,仔细辨认可疑人员,最终目光锁定远处那对陌生男女,他们在窃窃私语,然后逐渐旋转到舞池中心,亲昵程度非同寻常。

高凤这时走过来,邀请车恒跳舞,车恒心神不宁,对着高凤耳朵小声说:“我在执行任务!有人想搞爆炸!”

高凤:“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日军据点,没有特别通行证进不来的。”

车恒:“他们已经进来了。”

高凤:“在哪里?”

车恒:“那边一对男女,目光有点可疑!”

高凤:“why?”

车恒:“没有专心跳舞。”

高凤:“要不要我通报给海村。”

车恒:“海村不相信我的情报,任何惊慌都可能引发爆炸立即发生,我们最好在引爆前找到目标。”车恒用目光四处搜寻,定格几个方向,又无法确定。最后目光又落在那对可疑男女身上。那两人在旁边坐定饮水,桌子下面有一个行李包引起车恒警惕。他对着高凤耳边说话,脑海中迅速闪过今晚刚刚发生的一些事情:

车恒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车母说:“汉儒、淑婉,你们做父母的,把云龙寄宿在教会学校,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那些美国人对孩子好不好啊。”

云龙:“可好啦,奶奶不用担心。”

芳芳:“哥哥!上次伯父、伯母带我一起去看你啦!”

云龙抱起芳芳:“芳芳好乖,明天周末,我带你去动物园!”

芳芳:“好啊,好啊,明天去动物园,爸爸也去!”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车恒习惯性冲过去,拿起听筒,凝神静气听了一会儿说:“是,好,我等着,马上出发!”

车母:“又怎么了?饭还没有吃完。”

车恒:“高凤遇到危险,我要去解救她!”

车父:“这孩子,真闹心,你也要万事小心才好!”

胡飞飞开车把车恒接到警察局,车恒快速跑进凌风临时办公室,凌风直截了当说道:“车恒,我刚刚接到紧急情报,有人今晚准备在夜来香发动爆炸袭击,主要目标是海村和高凤!”

胡飞飞:“难道杀害这些坏人不好吗,我们为何要保护他们?”

车恒制止胡飞飞在说话,请示凌风道:“凌局长,要不要增派警力支援。”

凌风:“车恒啊,我是一个停职反省的局长,已经无法调动警力,这件事目前只有你我知道,刺客已拿到特别通行证,潜入夜来香,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即引爆。你一个人先去和海村接触,后面的增援力量,我亲自出马,通知爱国会一帮江湖兄弟,随后赶到。”凌风交给车恒一个证件,“这是给你的特别通行证!”

车恒转身出发,带领一个行动组,飞驰而去,路上他对飞飞讲:“飞飞啊,海村那个坏蛋,的确应该死,但现在这个特殊时刻,他不能死,因为,现在是日本人最嚣张的时期,万一他被刺杀,我们整个警察队伍里的中国人,都将会受到清洗,并且,他们会以此为借口,大肆搜捕、屠杀各界有血性的爱国人士,所以……”

此时,高凤听从车恒吩咐,走近那对陌生男女,高凤对男子说:“先生,能邀请您跳支舞吗?”男子有点慌乱,镇定一下之后,看看女伴的眼神,才站起来,挽起高凤的手说:“谢谢,请!”

高凤对女子鞠躬致谢,那女子点头微笑。音乐响起,高凤与男子翩翩起舞。那位女子看到海村走近身边,起身邀请海村共舞。舞曲结束,高凤与男子在边上坐下,开始聊天。

那位女子高挑身材,玉面含春,俊俏脱俗的性别特征,散发出特殊的**,想必海村一定是心旌摇**起来,便邀请她坐在高凤邻桌,慢慢聊天,细致欣赏。车恒发现那个女人,一边谈笑风生,不时爆发出笑声,**海村失去戒备,一边不时与陌生男进行目光交流,引起车恒高度警觉。

忽然,女子用高跟鞋细跟用力踩踏行李包,产生轻微震动,车恒毫不犹豫急忙一边狂奔,一边高喊:“快闪开!”车恒立即拿起已经冒烟的行李包,扔到窗外一个水池,“轰!”一声巨响,把水池中的假山炸倒,窗玻璃碎了一地。舞厅里面乱作一团,惊叫声四起。

陌生男子忽然站起,拔枪射击海村,高凤手疾眼快,立即一个虎口拔牙,把他缴械,射出去的子弹击中天花板上一盏灯,哗啦啦落下满地碎片。他又一边冲向海村身边,一边想启动腰上绑好的炸弹,高凤又一下子扭住他的双手,一个漂亮凌厉的背摔,把那男子摔倒在地,男子刚刚挣脱一只手,欲引爆腰间炸弹,此时,那位陌生女子也欲举枪射击海村,被车恒举起双枪,两人同时被车恒击毙。车恒与高凤两人举枪警戒,以防他们还有同伙继续行动。

海村受到惊吓,目瞪口呆,这时忽然醒悟过来,大喊大叫:“警卫!警卫!”

大批宪兵迅速赶到,全面包围现场。此时,凌风带着自己的队伍已经赶到,听到夜来香窗外一声巨响。

凌风:“他们已经行动,大家注意,戒备夜来香外围一切可疑车辆和人员!”

黄莺:“看那,一辆可疑车辆开始发动!”

凌风:“立即拦截!”

程浩驾车急忙追击拦截,爱国会的特警小组立即出动,欲包围车辆,可疑车辆在夜来香门口附近被逼停。日本运输宪兵的汽车也纷纷赶到。可疑车辆突然打开车门,司机猛然窜出来,怀抱炸药包飞速奔跑,爱国会兄弟瞄准射击,司机被打中,倒在地上,一辆宪兵车正在飞驰急停,正好压在他的身上。

海村听到外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射击声,十分紧张,对着身边的副手大声叫嚷:“外面还有同党,你们这些猪,怎么做的警卫?快点出击!”

“轰!”大门口又一声巨响,那辆刚刚赶到的宪兵运输车爆炸,死伤惨重,叫声凄惨。

海村对副官咆哮起来:“调动部队,快,调动部队!全部杀光!”宪兵迅速扩大夜来香外围包围圈,海村又对副官大喊:“把那个车恒抓起来,他是爆炸犯的同党!”

高凤:“少佐先生,车恒可是来救我们的,不要冤枉他!”

海村咆哮起来:“把高凤也抓起来,同党!一起枪毙!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内幕!”

2

警笛突然呼啸起来,海村走出夜来香。副官急忙跑过来,敬礼:“报告少佐先生,发现凌风带领一队人马,出现在我们的包围圈附近,不过,他的随从都不是正规警察部队,所以被我扣押。”

海村一惊:“难道是他?要报复我?把他带过来!”

凌风被带到海村身边,其他爱国会警力被宪兵包围,举枪瞄准,严阵以待。

海村:“局长先生,我只是给你停职反省,还没开除,你就以这种方式来回敬我?”

凌风:“少佐先生误会啦,你的宪兵把我当成敌人,实际上,我是先派车恒来给您通报,然后,再带我的自治队伍来救您的。你看那边,我们还截获一整车炸弹,那辆车本来是要冲进夜来香的。”

海村半信半疑,走到那辆车前,打开车门,看到满满一车武器弹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海村与凌风并行往夜总会里面走,凌风问车恒在哪里,海村说他非常安全,一点不用担心,但是,在案情调查清楚之前,一定要秘密关押,不能见任何人。一大批救护队在救护伤亡人员。宪兵队对被包围的舞厅成员,逐个进行身份排查,有的被放行,有的被推上汽车。突然,其中一位女士和宪兵发生争执,被宪兵一枪击毙。

此时,高凤与车恒已经被五花大绑,推进一间密室。高凤看看车恒,挪挪身子,和车恒背靠背而坐。

车恒:“高凤!”

高凤:“车恒,想不到,多年后我们最亲密的接触,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车恒:“日本人真是可恨!”

高凤:“多亏你那一枪又快又准,否则,一旦那坏蛋引爆人肉炸弹,我们就全完了!”

车恒挣挣身上的绳子说:“早知这样,还不如一起死,我本来就是为救你才来,万一我们俩被枪毙,日本人倒得救,那就亏死了!”

高凤:“海村是一时吓傻了,不一定就毙掉我们,阿弥陀佛,快快让他开悟吧!不过,说真的,我对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早就烦透了,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车恒很悲伤:“我死了,芳芳怎么办?”

高凤:“所以啊,你要坚强,你放心,如果一定处死一个的话,你可不要和我争,我死了,你帮我照看高伟就好,把我家的房子卖掉,应该钱够用。”

车恒:“我才不会贪生怕死,万一那样的话,你就帮我照看芳芳吧。最好的结果,希望海村能清醒过来,放掉我们。”

海村把凌风带进顶楼自己的秘密办公场所。他推开窗,看看外面一片狼藉,救助伤亡现场,人声扰攘,依然惊魂未定,他走到天皇像前鞠躬致敬:“多谢天皇保佑,海村我今日有惊无险!”海村走到茶几前坐定,秘书端来两杯热茶,退到门外。

海村:“凌风局长,我把你停职反省,你还记恨我吗?”

凌风:“凌风不敢,少佐照章办事,凌风做事不妥,理应受到处分。”

海村:“今天的事情,你可立了大功啊!”

凌风:“哪里,应尽本分。”

海村喝口水,接着问道:“凌风局长,既然你的情报对今晚事情了如指掌,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车恒和高凤是不是爆炸案犯的同党?”

凌风正要回答,去听见有人敲门,在应允之后一个女秘书走进来说:“少佐大人,向金宝先生求见!”

海村急忙招手说:“让他进来!”

向金宝跌跌撞撞走进来,惊慌失措,见到海村急忙敬礼,尚未开口,就被海村打断:“向金宝,你还敢来见我!”海村左右开弓扇他脸,恶狠狠地骂道:“你这头猪!发生这么大事情,你竟然毫不知情?”

向金宝嘴角立即流出鲜血:“我……”海村又打断他,厉声喝道:“从现在起,你被停止代理局长一职,凌风已经官复原职,滚蛋!滚!”

向金宝捂着脸走出门去,又被叫回来。

海村大声咆哮道:“回来!”

向金宝立即返身,浑身哆嗦着立定敬礼:“金宝听少佐大人吩咐!”

海村:“高家那幅字,你如果找不回来,就拿你的人头来见我!”

向金宝又立定敬礼:“是!”

向金宝走到门口,又折回头,走到海村跟前,交给他一张纸说:“少佐先生,这是我在爆炸犯人衣兜里搜出来的,请您查看。”

此时,在密室里面,车恒扭转身子,高凤顺势转身两人肩并肩,双目对视。

高凤:“这帮蠢驴,好歹不分,捆得我好难受!”

车恒:“用脚趾头想,也不能把我们当成同案犯啊?若不是我俩相救,海村这头猪,早就灰飞烟灭了!”

高凤:“现在想想今晚的镜头,真是吓死我了,当时和你并肩作战,我竟然一点都不怕!”

车恒:“若不是你制服那个炸弹二货,我们当场都得玩完!”

高凤:“车恒,反正都快死了,我给你开个玩笑好不好?”

车恒:“我才没那么脆弱吧,高凤,玩笑都开不得?小时候,你还经常骑我当马呢。”

高凤:“我有七八年没和你开过玩笑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一家人都讨厌我,高家一家人也都讨厌我,就因为我为日本人服务!”

车恒:“难道是我们错?有什么话,你说吧!”

高凤:“唉,如果海村能够幡然醒悟,放我们出去,我一定好好做人!”

车恒:“你小时候就喜欢做梦!”

高凤:“如果那样,你还愿不愿意娶我?”

车恒:“那要先问你愿不愿意辞职。”

高凤:“我愿意!”

高伟:“你以为这里是教堂啊,回答这么快!”

高凤微笑,对着天花板祈祷:“主啊,保佑我,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我讨厌着一切!”

3

这天天朗气清,曼丽被李彪拥抱在怀中,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李彪送给她一个玉佛:“曼丽妹妹,这个孝敬您,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李彪终身不忘!”

李曼丽拿起玉佛仔细看看,嗔怪道:“死鬼,还挺讲义气,”又看看成色说,“嗯,货色不错!你死乞白赖要找我,就这么点事儿吗?没事儿我可要走了,黄包车!”

一辆黄包车急忙跑过来,被李彪摆手支走,转头说:“妹妹,你送佛送到西天,救命要救到底啊,你若不帮我,我现在还是一个死!”

李曼丽:“难道,彪哥还要绑架我?”

李彪:“本来是要绑架你的,那是日本人出的馊主意,可我对你真的下不了手啊,何况,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已经是床伴啦,我还能让你吃苦?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合作的好,曼丽,相信我,我不会亏待你!”

李曼丽:“绕来绕去,不还是那幅字吗?”

李彪:“实不相瞒,是日本人逼得紧,得不到宝贝,我们就会血流成河!只要你提供线索,其他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李曼丽:“报酬呢?”

李彪:“若是别人,我是强盗,肯定分文不给,今天与你合作,我就给你个好价钱,不低于市场拍卖价,我可是买我和兄弟们的命啊!价钱好说!何况,一旦这笔买卖成功,我的钱,以后就全是你的钱啦!”

“去你的,”曼丽撒娇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的?”

车恒和高凤第二天已经被海村释放,这天,两人带着芳芳,一起去医院看望高伟。

高凤抱起芳芳,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芳芳把嘴悄悄高凤的耳朵说:“高凤阿姨,我对你说话。”

高凤:“说啊!是不是又想去动物园?明天带你去!”

芳芳摇头说:“不是!不是!”

芳芳又把嘴凑近高凤的耳朵,小声说:“我们玩过家家好不好,我想让你做我妈妈。”

高凤哈哈大笑:“现在不行,我们先要去病房,看生病的叔叔!”

芳芳:“好!”

三人走进病房,医生正在做体检。高伟一看见高凤,已经对她有点记忆了,高兴地大喊:“高凤妹妹来了!”

车恒一阵惊喜:“恢复记忆啦,高伟?这么快!这下,我们可有救了!”

高凤指指芳芳,问高伟:“高伟,她是谁?”

高伟摇头。

高凤又指指车恒:“他呢?”

高伟立即敬礼:“车恒警长!”

医生:“现在已经诊断清楚,他对苏醒之前的记忆已经消失,但记忆功能没被破坏,所以,苏醒之后的记忆还正常,只不过,记忆力比较微弱。据目前的研究水平判断,脑外伤

、脑缺血等情况,都有可能造成暂时性失忆,此外就是大脑内部病变,也会造成长时间丧失记忆。现在根据病人的临床表现和发病过程看,受到重击形成脑外伤,以及在被绑架期间,大量服食致幻药,是导致他失忆的主要原因,内部病变的可能性极其微小。”

高凤:“之前的记忆,有没有希望恢复呢?”

医生摇摇头:“很难,我们正在努力,可能还要靠神助。”

芳芳对着高伟喊:“叔叔,我叫芳芳!”

高伟:“好乖,芳芳,我知道了,芳芳。”

护士摸摸芳芳的脸,对高凤说:“芳芳,你女儿好聪明啊!”高凤刚想开口,却被芳芳急忙捂住她的嘴,喊道:“妈妈,妈妈,我想玩过家家!”车恒和高凤一愣,然后会心一笑。

车恒:“这孩子,精着呢!”

高凤:“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此时,在山下一个陵园附近的公路上,李彪、金刚驾车疾驶,经过野外一片稻田。

李彪:“瑞姐头七到了,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

金刚:“唉,高教授家盗宝这个生意,做得太失败。”

李彪:“最大的失败,就是失去瑞姐。”

金刚:“悲剧才刚刚开始,又被日本人把刀架在脖子上,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找不到国宝,他们就一定要取我们的脑袋。”

李彪:“这是我人生最失败的一次行动,就因为你刚哥不在啊!以前,都是由你做军师,我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金刚:“过奖!”

李彪:“真的,以前我们五人拧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拳头,从不言败。自从你赌气离开,就一直江河日下,还失去了瑞姐,唉——冲动是魔鬼啊,都怪我一时冲动,把你气走!”

金刚:“所以,我们必须重整河山,重新攥起一个完整拳头。”

李彪:“可是,差一个瑞姐啊?”

金刚:“我已经有目标了,再给你续个弦。”

李彪:“开玩笑!”

两人下车,往陵园深处走去,远远看到两个身影,走到近前,发现是红玉和李杰。

李彪:“李杰、红玉,多谢你们有心,来祭拜瑞姐。”

红玉:“瑞姐平常对我那么好,又为救我们而牺牲,理当如此!”

李杰对着墓碑一边磕头,一边说:“瑞姐,您不但生前救命,死后还能用遗嘱救我一命,我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周一上班,车恒去拜见局长,被秘书领进局长办公室。

凌风:“请坐,车恒!”

车恒:“多谢局座救命之恩!”

凌风:“误会,误会,这个海村,也是一时心急,吓糊涂了!”

车恒:“您被官复原职啦?”

凌风:“这还要感谢你啊,你打头阵,干得漂亮!海村冷静下来之后,都给我讲了,他说你救驾有功,还要奖励你呢。”

车恒:“请问局长,您是如何说服海村的?他当时直接就想要我和高凤的命啊,我们两个都约好来世相见的暗号了。”

凌风:“说说看。”

车恒:“你看,我手腕有一个黑痣,高凤脖子后面有一个胎记。呵呵,开个玩笑,下辈子来了,谁还记得这事儿?你还是讲讲如何救我出来的吧。”

凌风回忆当晚的故事情节:向金宝走到门口,又折回头,走到海村跟前,交给他一张纸说:“少佐先生,这是我在爆炸烦人衣兜里搜出来的,请您查看。”

海村看看纸条,沉默半晌,忽然气急败坏地对着向金宝喊道:“滚出去!”然后,把纸条交给凌风。凌风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刺杀声明:此次刺杀任务,旨在消灭日本高层军官海村,及其下属日本军官和汉奸走狗。奉劝日本恶魔以及走狗不要太猖狂,中国人一定会把你们打败,并清算你们的罪孽!此项行动纯粹是三位爱国者单独行动,与任何组织无关,无需疑神疑鬼,伤及无辜。我们的目的,就是给你们敲响丧钟,鼓舞国民士气!”

海村等凌风看望抬起头,疑神疑鬼地看着凌风问道:“这么偶然的孤狼行动,你已经退居幕后,如何得知情报的?”

凌风:“我虽然已经不在其位,但我多年经营的情报网络,依然在照常运转,由于停职时间还短,所以,虽然经费短缺,但暂时都还没有断粮。”

海村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停顿片刻,立即拍板:“我马上给你提供经费!据说,他们这帮人,还有更大的谋杀计划,直接针对大日本帝国,在上海的最高长官。”

凌风:“谢谢少佐先生!我派来的车恒,请问今晚有没有发挥作用,他人哪?”

海村:“他很神勇,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你的解释,我还以为,他是刺杀者同伙。”

凌风:“误会,误会,他是我派过来的前锋!”

海村一笑说:“我马上放人,放人,辛苦啦,凌风局长!以后,防止中国的民族义士,对大日本最高长官开展的暗杀活动发生,你要多用点哪!”

凌风点点头,眉头紧锁,一言未发。

4

瑞姐去世五七祭奠日,李彪、金刚、李杰、红玉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来到墓地向瑞姐行礼。

李彪:“对不起,瑞姐,那一天我真不该发火,然后把金刚撵走,否则,我们今天就不会这么惨,也不会让你英年早逝!”

金刚:“彪哥,别这样说了,都怪我不好,先出卖兄弟,才惹你生气!”

李彪听到这话,有点动怒:“你说,我哪点对不起你,金刚?自从你三年前做贼被警察追,被我救走入伙,我是真心的,对待我们五位一体的好兄弟,我做梦都想不到,你当年竟然是假装做贼,与警察联手欺骗我,三年后,又让我功亏一篑,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

金刚:“对不起,彪哥!”

李彪:“金刚,今天,当着瑞姐的灵魂,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我再也不能忍了,当年你把瑞姐带来到我身边,是不是在监视我,你们两个经常眉来眼去的,你当我是瞎子啊,你是不是给我带过绿帽子?你说实话!”

金刚一听,勃然大怒道:“彪哥,我尊敬你是大哥,所以,我对此一直沉默。今天既然你对此耿耿于怀,那我们干脆就全部摊牌吧,正好瑞姐在天之灵,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李彪:“你说吧。”

金刚:“瑞姐是我邻村一个秀才的女儿,我曾经跟秀才读过两年书。那年,我到上海来做警察,没想到一入职,就被派到你身边来。瑞姐后来,孤身一人到上海找我,她知道我做警察,就到警察局询问,但警局里面没有人认识我。直到有一天,我去码头给日本人送货……

当时,金刚开车到码头,停车,四处望望不见接头人,他坐到路边喝茶。瑞姐一直在低头为客人服务,拿起大茶壶为金刚倒水,忽然,她感觉对眼前这个人的背影特别面熟,便停下来。她端起茶水一边说:“大哥,您的茶好了!”一边绕道金刚座位的对面,这时,金刚收回远望的目光,转回头,四目相望,顿时惊呆。

瑞姐:“刚哥,果真是你啊!我说你的身影怎么这么眼熟?”

金刚:“瑞姐!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上海了,还不告诉我?”

瑞姐:“快别说了,我到警察局找你,没有一个人认识你,我在警察局大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月,就是看不见你的身影。”

金刚:“唉,说来话长,只有警察局长认得我,难怪你找不到。”

瑞姐:“现在找到你了,我们还有婚约呢,你不会耍赖吧?”

金刚:“现在?现在真不好办,你看,我自身都难保啊。”

瑞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反正我跟着你!”

瑞姐立马对老板说:“老板,你看,我找到亲人了,今天就要跟他走。”

金刚看到接头人出现,拉着瑞姐上车,开车走到目标地点,接货走人,由于看到瑞姐也无立身之所,又执意要跟他一起过日子,于是便带回渔场他们的驻地。那是他们五个人团团圆圆,开心生活的一个新起点。

金刚和瑞姐回到渔场,大家看到温柔漂亮的瑞姐,一起起哄,热闹非凡。红玉走上前拥抱瑞姐:“刚哥终于找个姐姐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做伴啦。”

李杰和红玉开玩笑:“人家和刚哥做伴呢,怎么和你?”

瑞姐看到李彪,忽然有点惊慌,她指着李彪往后退:“你!你?”

李彪:“不要怕,不要怕,哈哈,别看我样子有点凶,其实,心肠还是好的。”

金刚:“瑞姐,这是我们大哥李彪,以后就叫彪哥吧。”

瑞姐转身,情绪有点激动:“天啊,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金刚:“瑞姐,怎么了?”

李彪大笑:“看来,瑞姐是个好人,不喜欢我这个大坏蛋!不过你放心,我在外面的确是大坏蛋,但是对待兄弟,你慢慢会理解我的,我虽然看起来很坏,但是,做人是有原则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放心!”

金刚记得,就在瑞姐来到海边驻地的第二天,金刚就想在这里结婚,可是瑞姐死活不答应。三个月后的一个中午,为庆祝生意兴隆,赚了一大票,大家狂欢美食,李彪醉醺醺,在一棵树下躺着午休,传出一阵阵美滋滋的鼾声。瑞姐见四处无人,便用颤抖的双手拿起一把切菜刀,悄悄走到李彪身旁,她看着李彪手臂上的纹身,不禁流下泪来:“是他,真的是他!这个畜生!”瑞姐在验明正身之后,咬着牙果断高高举起那把刀,闭起眼睛准备大力砍下去,却突然被金刚一把抓住手腕,一把夺过菜刀,金刚手中的西瓜同时掉在地上,摔成几块。

李彪突然被这响动惊醒,翻身坐起来,看到金刚手中长刀,在午后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不禁跳起来大叫:“金刚!您?”

金刚急忙收起刀,捡起菜刀,一边捡拾西瓜一边说:“彪哥,不好意思,吓你一跳。瑞姐想让你吃西瓜,都怪我不小心,你看,把瓜都摔烂了。”金刚说着,用手一掰,把一大块碎裂的西瓜掰成两块,递给金刚一块说:“不用切了,就这么将就着吃吧。”

金刚和瑞姐,吃完西瓜,一起走到门外,他带瑞姐一直往前走,来到一个偏僻树林。瑞姐开始痛哭不止,金刚一边抚慰她,一边想了解其中疑惑,等她情绪逐渐恢复正常,才缓声问她:“瑞姐,你究竟怎么回事?你打第一天见到李彪,就表现不正常。”瑞姐扑进金刚怀抱,痛哭失声,给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金刚这才明白,瑞姐死活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原因,原来他已经怀有身孕,并且孩子的亲爹,就是李彪。

这时,李彪的粗门大嗓,暂时打断金刚的回忆,他站起身,抚摸着墓碑说道:“原来你们有这么多秘密瞒着我。那天吃的西瓜,竟然是闯过鬼门关后的奖赏?她为何那么恨我,甚至要杀掉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

金刚:“你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

李彪:“她向你说什么啦?她为何要杀我?快说!要不是今天听你讲这些,我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我一直以为瑞姐是我的贴心人啊!怎么会是这样?”

金刚:“当年你在码头,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彪:“什么啊?我做的坏事太多了,你是说,你是说?她是码头上卖茶水的姑娘?”

金刚:“瑞姐因为来上海找不到我,举目无亲,被那位老板收留,就在那里一边糊口度日,一边寻找我。”

李彪大吃一惊:“哎呀,天啊,怎么会是她?”

金刚:“想起来了吧,就是她!她本想忘记被你**的痛苦,可谁都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里又遇到你。”

李彪突然走过去,抓起金刚的衣领:“金刚,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睡过她?”

金刚:“你怎么这么无耻?就是因为你,她后来才不肯接受我!”

李彪:“怪不得,她当初死活要嫁给我,不愿意和你结婚,还说你和她的表妹有婚约。我们结婚七个月,瑞姐就产下一子,这么说,这个孩子还是我的骨血?”

金刚:“孩子呢,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红玉:“孩子死在医院了。”

李彪:“没有,我是骗你的,孩子送人了,我一直怀疑是金刚的孩子,没想到,竟然是我的骨血!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红玉:“原来是这样啊!”

5

周日上午,在车府,芳芳正在爷爷怀里认字,芳芳捧起书本,大声朗诵道:“人初生时,饥不能自食,寒不能自衣,父母乳哺之、怀抱之。有疾,则为延医诊治。及年稍长,又使入学。其劳苦如此,为子女者,岂可忘其恩乎?”

车母:“高凤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知道上辈子做过什么孽,鬼迷心窍,总是给日本人服务,唉,日本人,真可恨,弄的我们家不家国不国的。”

车恒:“我也劝过她,她好像有点想辞职了。”

车母:“是吗?那就好!”

两人争执唠家常,门铃突然响起。

芳芳:“爷爷,高凤阿姨来了。”

爷爷:“芳芳怎么知道?”

芳芳:“我有千里眼啊。”

仆人打开大门,果然是高凤走进来,向老人问候道:“叔叔好,婶婶好!”

车母:“高凤,芳芳正想你哪,你可就来了。”

高凤:“阿姨好!”

高凤放下水果,高兴地抱起芳芳转一圈道:“乖女儿,想我啦?看我给你买的新款儿童鞋子,穿上试试,可漂亮啦!”

此时,在山上,李彪、金刚正在爬上半山腰,前面,李杰和红玉也在一边聊天一边往上走。金刚对彪哥说:“想不到,你们费那么大劲,付出惨痛代价,甚至还牺牲瑞姐的生命,得到高教授那幅字,竟然是假的,那你在宝宝那里如何交代?

李彪:“宝宝本来打算要走那幅字,珠宝店打劫的珠宝全部归斧头帮。现在我要给他平分珠宝,他死活不要。”

金刚:“他想怎样?”

李彪:“要么找到国宝,要么就要我们的命!他说这是日本人的原话。”

金刚:“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啊!”

两人继续爬山,在一块大石头前停下,两人坐在石头上喘口气,继续说话。

李彪:“你上午说,又物色一个人入伙?谁啊?能和我们拧成一只拳头。”

金刚:“李曼丽,我看他也像一个狠角色,贪财、泼辣、讲义气,一定能与你合得来!”

李彪:“开玩笑,人家可是富家千金,高家媳妇!”

金刚:“我知道,但她现在娘家已经败落,夫家也家破人亡,他不是想与你联合寻宝吗?”

李彪:“是啊,下午,我们一起去会会她,我们约定探讨一下合作方式。”

金刚:“你还是单刀赴会吧,回来我们再商量。”

当天下午,李彪如约来到莫娜咖啡馆,坐下,侍者让他点单。李彪一边浅酌慢饮,一边听着他完全听不懂的音乐,但也比较熟悉,小时候经常听高教授家播放这个曲调。高伟曾经告诉他,这是什么彪西创作是的钢琴曲什么组曲,虽然记不住,但如今听来,倒也非常亲切。李彪正在百无聊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到李曼丽走进来,涂着红唇,扭动着腰身,优雅地走到李彪身边坐下。

李彪呷一口咖啡:“曼丽小姐,是在英国留学时期,养成这般雅兴吧。”

李曼丽:“怎么?喝不惯吗?”

李彪:“李彪是个粗人,还是喜欢粗茶。”

两人听会儿音乐,喝一会儿咖啡,看客人在舞池曼舞。

李彪:“能有幸请曼丽小姐跳支舞吗?”

李曼丽:“吆,粗人,你不会踩我脚吧?”

李彪:“不会,我慢点。”

两人走进舞池,开动随着节拍,扭动起来。

李曼丽:“我有两个重点怀疑地点,我们可以先从容易的地方做起。”

李彪:“好吧,你说。”

李曼丽对着李彪的耳根小声说话。

李彪:“好好好,就这么办!”

两人重新坐下。

李彪:“你说,高教授这份国宝从哪里得来的?”

李曼丽:“我听高伟讲过,是高伟的爷爷在北京城墙边,从老外手里买来的。”

李彪:“那得花多少钱?他爷爷非富即贵啊!”

李曼丽:“他爷爷也不显贵,就是捡个漏儿,用一头驴的价钱就买来了。”

李彪:“这么大一个漏儿啊?那鬼子也太傻了吧。”

李曼丽:“那是八国联军进北京,那些匪兵哪见过这种宝贝啊?还以为卖了个大价钱呢,又多给他爷爷一把皇宫里的凳子。”

此时在警察局,凌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若有所思,又走回车恒身边问道:“车恒,高教授遇害案中,他家丢失那幅字,你有没有一些线索?”

车恒:“我们行动队一直都在搜集情报,不过目前一个最有价值的线索,已经宣告失败。”

凌风:“说说看!”

车恒:“凌局长,高凤给我讲,高伟的夫人李曼丽,现在见到过李彪手上的国宝,拍卖行已经证实是赝品。李曼丽怀疑珍品在高凤手上并威胁高凤,说国宝应该交给高伟和曼丽腹中的孩子来继承,否则就会采取极端手段。但高凤给我说,真品其实也不在高凤手上。”

凌风在房间来回踱步,又走到窗边远望。日本人的飞机在天空中耀武扬威,横冲直撞。不禁回忆起那天在夜总会营救车恒时,在海村密室见到的一幕:在夜来香顶楼海村办公室,海村打断向金宝说话,厉声喝道:“从现在起,你被停止代理局长一职,凌风已经官复原职,滚蛋!”向金宝捂着脸走出门去,又被叫回来:“回来!”

向金宝立定敬礼:“请您吩咐!”

海村:“高家那幅字,你如果找不回来,就拿你的人头来见我!”

向金宝又立定敬礼道:“是!”转身灰溜溜消失在门外。

凌风站起身,看看眼前的车恒,然后在房间来回踱步,忽然止步问道:“那个李彪盗走的赝品,你自己见过吗?”

车恒:“没有!”

凌风:“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还是这一个,所以,我认为不能轻易放弃,一定要亲眼看见,并且让专家鉴定之后,再做最后判断!”

车恒:“这样做有意义吗?他们都不会对我撒谎的。”

凌风:“车恒啊,凡事一定要证据确凿,再下判断,不能感情用事。”

车恒:“是,局长,车恒服从命令!”

凌风压压手掌说:“你坐,我还有话要和你说!”车恒坐下,凌风继续说道:“抓紧时间找回赝品,说不定能从此处找到突破口。”凌风抓起车恒的手说:“还要注意,你的对手很强大:海村、向金宝和李彪的斧头帮,还有,高伟的爱人李曼丽,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与李彪接触频繁。你这是虎口夺食啊!”

6

来到医院,李曼丽给高伟削一个苹果,递给他问道:“高伟,我是谁啊?你说!”

高伟:“李-曼-丽。”

李彪:“你看,他记住了。”

李曼丽:“对啦,奖励你一个苹果,我们的家在哪里啊?”

高伟:“敦仁里。”

李曼丽:“那是你爸爸的家,你小时候的家,我们结婚后的家在哪里啊?”

高伟:“结婚?不知道。”

李彪打开那幅字,给高伟看,问道:“我们看看能否唤醒他关于这幅国宝的记忆。”李曼丽把高伟拉到展开的字幅前面,问:“高伟,你看,这幅字好看吗?”高伟睁大眼睛,认真查看,突然有点眩晕,被李曼丽扶住,她很吃惊地看着高伟问:“怎么了,高伟?”

高伟:“我有点头晕,这个字,真好看!”

李曼丽:“高伟,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幅字?”

高伟拍拍脑袋,若有所思,又头晕。李曼丽继续刺激他:“高伟,你见过这幅字?你爸爸说要送给你儿子的,”李曼丽一边说,一边摸摸自己的肚子,“你看,这里就是你的儿子,你把这幅真字,放哪里了?”

李彪看到高伟对这幅画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便欣喜异常地追问:“想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好价钱,让你变现!”

高伟茫然四顾,仿佛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对着李彪答道:“不知道。”

李曼丽失望之余,慢慢把字幅收起来,装进手提箱,走出病房,来到车旁边,李彪把手提箱交给曼丽说:“这个,先放你家吧,等我找个德国专家过来看看,能否唤醒高伟的记忆。”

李曼丽:“彪哥,也许根本就不在他手上,他爸爸一直防贼一样,防止高伟变卖国宝。”

李彪:“还是按照您的吩咐,要三管齐下啊!这里只是一管,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说完,李彪上车走人,高凤正准备把行李箱放进车厢后座,这时,车恒与高凤也抽空,驾车来到医院,走下车,迎面看到李曼丽。李曼丽一抬头看到高凤,大吃一惊:“高凤?”

高凤:“大嫂,你来看我哥啦?”

李曼丽:“是啊,是啊,多日不见,妹妹更加漂亮迷人了!”

高凤:“还拿着行李箱?又准备回娘家?”

李曼丽看看箱子,有点不自在:“不是,给你哥哥带点吃的。”

高凤:“大嫂,你还是多陪陪我哥吧,医生说有亲人陪伴,会大大增加病人的康复可能性。”

“那你就多陪陪吧,我还要保胎,不能动了胎气,”李曼丽说完,与两位摆手说再见,转身拉开车门,把手提箱放进车内,自己坐进去,对司机说:“先去滨海,再回家。”

高凤:“追她干吗?”

车恒:“我感觉她的行李箱可疑。”

车恒驾车,风驰电掣,疾驰而去,追击李曼丽。

高凤:“你干吗怀疑那个行李箱?很普通啊?”

车恒:“你不感觉有点奇怪吗?”

高凤:“是有点不对劲儿,我看着她就来气儿,刚才没有细想,要不是她纸醉金迷,花钱如流水,高伟也不会这样焦头烂额,厄运连连。”

车恒:“冷静一下,你!”

高凤想了一下:“是啊,带吃的一般会用篮子或袋子,她怎么用手提箱?”

车恒:“所以,我们一定要追上她,你不是说那幅赝品在曼丽手上吗?”

高凤:“是啊。”

车恒:“高凤,你是哪里得来的情报?”

高凤:“这个是绝密,关乎整个情报网的安全。”

车恒:“看样子,这个情报比较准确。”

高凤:“难说,情报就是这样,真真假假,真假难辨,有时候看似真的,实际上却是伪造的也有。”

由于一直看不到李曼丽的踪影,车恒焦急起来,突然加速到极点,汽车在悬崖边上飞驰,令高凤心惊胆战。

车恒:“怎么看不到曼丽的车?”

高凤:“注意安全!你要她的赝品干什么?”

车恒:“目前找不到真品,也许赝品能帮我们找到线索。按照我们的速度,应该能追上她啊?”

高凤:“如果按照我们的速度,直到现在还没追上,那一定是方向错了。”

车恒:“怎么办?”

高凤:“只有冒险一试,她最常去鬼混的地方应该是滨海大厦,那是个烧钱的鬼地方。”

车恒一听,急忙调转车头。李曼丽此时正在车上化妆,汽车在平稳行驶,后面有一台车正在跟踪李曼丽。车上有一位陌生男问道:“要不要逼停她直接抢过来?”陌生女人回答说:“现在路面人多,我们不能冒险,等一会偏僻处再下手。”

李曼丽忽然看到窗外有一个高档布店,急忙喊司机说:“停车,我下去买身布料,马上就好。”司机把车停好,李曼丽走下车,进入布店。跟踪她的一对陌生男女,也停车走下来。陌生女人走到曼丽司机跟前搔首弄姿,吸引司机目光,陌生男试图从后座拿走手提箱。

女:“大哥,到对面坐一会吗?”

司机:“没时间啊,正在伺候少奶奶呢。”

女人掏出一张名片给司机:“那就约个时间吧,上面有地址的。”

忽然有一位路人急匆匆走过来,拍拍曼丽司机的肩膀说:“喂,光顾说话了,看看你的后座。”司机一扭头,欲偷行李箱的陌生男急忙缩回手,陌生女子欲掏枪威吓司机,忽然看到有个日本巡警急匆匆走过来,只好作罢。

程浩:“队长这几天有点不一样,你就没有发现?”

胡飞飞:“怎么不一样啦,浩哥?”

黄莺微微一笑说:“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重温旧梦呗。”

胡飞飞:“不可能,他对高凤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合。”

黄莺:“人是会变的,飞飞。”

程浩:“两个小鬼,你们懂什么?大人的事可复杂了,你们慢慢学吧。”程浩一边说一边搬起一摞卷宗放到黄莺桌上,“黄莺,这些都是那个死者刘全福的资料,你不是想证明李彪对他蓄意谋杀吗?兴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为队长洗刷罪名,把李彪绳之以法。”

这个时候,车恒有点着急,额头的汗珠开始往鼻子下面流。汽车经过一个市民聚居区,路边有一个较大规模的“难民救济所”,忽然在救济所的大门口,整整齐齐走出来一个庞大的青年人队伍过马路,车恒看到唐真真站在马路边,暂时阻挡行人通过,就走下车,悄悄问她什么情况,这才知道这些热血青年,估计有一千人左右,是准备参加新四军的,他们现在就要行军到野外,往安徽一带开拔,同时,他们还会为新四军带过去很多募捐到的款项和衣服、食物,以及药品。这些都是唐真真所在的这些慈善组织,在上海,主要是在租界区募集而来。车恒对唐真真伸出大拇指,说你们真棒!“那个人,你看!”唐真真忽然指着远处一位指挥新兵过马路的青年人,“那个年轻人可厉害了,我们好多新兵,都是他在难民营招募的,我被刘全福抢劫那天,好像见过他,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便衣警察。”车恒一看,正是在金凤楼打过工的马力,怪不得在审理案子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现在看来一定是心里有鬼,一定要查清楚马力在当天的行踪,“难道是他?”

李曼丽走出店铺,上车赶路。司机说:“刚才有人想偷走你的手提箱,幸亏被我及时发现。”李曼丽不屑一顾道:“便宜货都有人偷?一块大洋都不值!都是一帮小贼而已。”

等这些年轻人走过去,车恒驾车飞速行驶,正好经过这家布店,可还他不知道,其实李曼丽刚刚从这里离开,又追击一段路之后,忽然高凤往前方一指说:“车恒,那辆车有点像,再走近一点。”

车恒:“哦,看到了,终于找到目标。”

高凤:“但是如何给她说呢?我从来都没听父亲说有过赝品。”

车恒:“就说我们要以这个为物证,来寻找杀死你父亲的凶手。”

高凤:“好吧,你先超车吧,让她停车,我们再交谈。”

男:“是警察,不错,我认得他。”

女:“不能让警察发现。”

男:“他们跟踪曼丽已经很久了,不会也想得到那幅字吧?”

女:“有可能,跟踪这个女人,能有什么事?”

男:“看来,我们今天难以下手啦。”

女:“我们可以以后下手,但一定不能让警察得手。”

此时此刻,李曼丽坐在车上,美滋滋地欣赏刚买来的衣料,对危险浑然不觉。陌生男女驾车阻止车恒超车,好几次发生轻微碰撞,稍有不慎便会翻车掉进沟渠里面。车恒试图超车,每次都受到干扰,并且还要避免碰撞,便有点提心吊胆:“这里面一定有鬼,是谁啊?”

高凤:“注意安全,这是哪路神仙啊?”

车恒:“有可能是那种非富即贵的小流氓,故意在路上寻求刺激。那就看我给他露一手吧,我可是在美国西点军校练过的。”

高凤:“慢点,要不就放弃吧,这次。”

车恒:“不能!”

车恒全神贯注,一个假动作骗前车左拐,然后极速右侧行驶,超越前车。

高凤高兴地鼓掌叫起来:“果然身手不凡哪。”

车恒:“雕虫小技。”

然而,令车恒猝不及防的是,后面的车子性能极好,忽然加速度,瞬间与车恒并驾齐驱,赶上来之后,他竟然又想超车,并且不怕碰撞,甚至是有意来碰撞,车恒避让不及,两车相撞,翻滚在路两边。

李曼丽的司机听到巨响,突然来个急刹车,李曼丽受到惊吓,大喊:“死鬼,你怎么开车?”司机走下车,往后面看着车祸现场说:“太太你看,幸亏我闪得快,不然我们也会被撞翻的。”李曼丽走下车,看到车祸现场离自己咫尺之遥,大吃一惊,摸摸胸口,停顿半晌才回过神来说:“神啊,上车,我们走!”李曼丽的车由近及远,慢慢消失在远处天地相接的地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