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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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秘密行刑处,宪兵举起枪,瞄准高凤的脑袋,“打死她!”海村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远处的放进里面飘出来,到达高凤耳边时依然清晰可闻,可见海村对她爱之深,以及今天恨之切。行刑官扭头看看还村的房间方向,然后扭回头,站好姿势,拧紧消音器,拉好枪栓,“咔咔”把子弹推上膛,双手举枪,瞄准高凤的后脑勺,手指关节逐渐紧绷,高凤干脆闭上双眼,这时,走过来一个日军军官,一伸手把枪挡开说:“住手,不准开枪!”海村也忽然从背后走出来,后面紧紧跟随三个警卫。只见海村绕到挡枪那位军官面前,军靴用力一跺,立正敬礼说:“不知山本将军大驾光临,海村有罪!”

三本冲将军慢慢转过身,目光炯炯盯着海村:“海村,这么急,着急灭口,你不会心中有鬼吧?”海村一听,汗珠立即从额头流到鼻尖,马上又来一个挺身敬礼:“报告将军,海村是在锄奸,请将军明鉴!”“锄奸?哼,说的好!”三本冲冲他微微一笑,“最近。我们司令部周密策划几次重大活动,关键时刻,竟然屡屡在你手中走漏风声,我山本冲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内奸,告诉你,那些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诸多功臣,现在稍有意志软弱,变节投敌者,我们是格杀勿论,毫不手软!截止到今天,以身试法者,已经有数十人,我不希望,你海村,我一手提拔的高级军官,出现任何差错!”海村再次笔挺站立,敬礼回答:“报告将军,海村对天皇忠心耿耿,对将军肝脑涂地,头可断,报效天皇陛下的意志,坚决不能有丝毫松懈,天地明鉴!将军明鉴!”

“如果有丝毫差错,就别怪我会对你翻脸无情!”山本冲怒气冲冲道,“把高凤给我押回去,我要亲自审讯,一旦查出问题,你海村便逃脱不了干系!”山本冲的随从立即押送高凤,他们一行人急匆匆,经过特殊通道,走出夜总会,上车,消失在夜色中。行刑官目瞪口呆,海村上去就是两个耳光:“为何不快点开枪?笨蛋!猪!”

在一个秘密监狱中,高凤连夜被绑起来,旁边放着各种刑具,行刑人面目狰狞,隔壁不时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喊声。

山本冲:“高凤,我知道你是日本陆军军官学校的高材生,我曾经在那个学校,做过三年教务长,所以,说起来,我们还算有师生之谊的。当初,是我看中你的才华,才把你提拔到高级班的,并且我还亲自为你颁发过金质奖章,你——不会忘记吧?你知道,我可是个爱才如命的人,更何况,你又是一个才貌双全的绝世英才,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作,我保你一定会飞黄腾达,做一番流传千古的英雄事业!”

高凤:“我想在临终前,见见我的家人,希望您能够成全!”

山本冲一听,自己这么耐心的苦口婆心奉劝,只换来这一句决绝的反抗,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他转身离去,过了很久才转身回来,继续按捺住脾气,细心说教:“高凤,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乖乖交代出你同党的姓名,写几个字而已,其他任何要求都不再有,我就保证你平安无事,让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并荣任中日和平总会特使,享尽荣华富贵。我甚至还有一个大胆设想,根据你的个人才华,做我的副官应该绰绰有余,只要你答应,一切都好说!希望你从长计议,不要轻率赴死!”

高凤听完,低头沉默,隔壁又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喊声。山本冲踱起方步,稍过片刻,他又进一步放低要求说:“高凤,这样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意志坚强的职业军人,一旦效忠于某个组织,便是赴汤蹈火,也不会做出背叛之事,对此,我对你非常钦佩!现在,我退一步,可以得到你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日后的宏伟事业,而你现在付出的代价是,只要交代一个和你接头的人,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帮助,我现在就放你自由!怎么样?我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做出过如此巨大的让步!”

高凤依然低头沉默,隔壁又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喊声,行刑官这时早已经忍无可忍,沾点儿水,甩甩皮鞭,就欲上去抽打高凤,被山本冲急忙拉住:“等等……对待这样细皮嫩肉的美女,我怎么舍得用刑?千万不能破坏她一丝一毫,这一身完美无瑕的肌肤,要知道,即使她不合作,她的肉体,对我们前线的将士们来说,也还是绝佳的犒赏品。”

行刑官放下皮鞭,走上前,抓住高凤的头发,逼她抬起头,厉声喝道:“快说吧,小妞,将军的忍耐,可也是有限度的!”

山本冲:“不要对美女动粗!”

行刑官放手,高凤依然低头沉默,隔壁继续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喊声。山本冲继续耐心开导她:“高凤,中国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中国败局已定,日本对东方帝国的长远统治,就是未来的千年大趋势,这叫身处激流,滚滚滔滔,任何人都无法逆潮流而动。你,是个聪明人,中国还有句古话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可要想清楚,我奉劝你死也无益,最好还是迎风起舞,顺势而为,兴许还能为你的国民,做出一些有利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冥顽不灵,被所谓偏激的民族主义谬见所蒙蔽!”

高凤慢慢抬起头,终于开口说道:“小人得志!”

山本冲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骂得好,高凤啊,高凤,你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不管大人还是小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得志,将来的历史就会由我来写!高凤,我给你一个小时的犹豫时间,一个小时之后……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有什么样不堪设想的恐怖后果,你就等着瞧吧。”高凤继续低头保持沉默,隔壁不断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痛苦叫喊声。

此时的马峰,正在策划一起抢回国宝行动计划,他正在脑海中多次演习,即将付诸实施的行动方案:凌晨时分,马峰带队潜伏到藏宝洞外围,看看手表四点三十分,他在夜色掩护下,杀死一个日军巡逻警官,然后换上日军军装,持枪巡逻。遇到一位日军警卫敬礼问好:“长官好!(長官がよい)”马峰立即举手回礼。马峰小心翼翼地巡逻到值班室外围,侦查一番之后,趁人不备,一下子切断所有电话线。刚一转身,又遇到一个日军警卫敬礼:“长官好!(長官がよい)”马峰沉着应对,冷静地举手回礼。马峰慢慢巡逻到洞口,隐藏在一个小型建筑物后面,听到洞口有两个日军在说话。

日军甲:“再检查一下报警系统!”

日军乙:“是!”

日军甲:“上次我们放进去三木一帮人,查看山洞,我们的长官和当天值班的兄弟,都已经被杀头,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小心防备!”

日军乙:“是!长官!”

日军甲:“唉——小林警官呢?怎么离开这么久,还不回来?”

日军乙:“他去巡逻了,刚才我还看到他的身影,在远处一闪而过。”

马峰看看手表:四点五十五分,他焦急地看看夜空,握紧手枪瞄准日军警卫,额头直冒出冷汗。这时,他不禁回忆起出发前,他信誓旦旦许诺的场景:

午夜时分,在山洞附近的一个山坳里,马峰与一个陌生人告别:“凌晨五点钟,若无特别取消行动信号,各小组立即响应协助,一起准时发动攻击!”

陌生人:“保重,特别行动队以及救国军将士,全部听您指挥!”

马峰:“记住!如果听到枪响,我一定会殉职,请立即取消行动,你们马上撤退!”

陌生人:“明白!”

马峰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中。

现在在藏宝洞洞口,马峰再次看看手表:四点五十八分,忽然日经警卫那里出现一些异常情况,日军甲对乙说:“小心看着,我去找找小林警官,”说完,日军甲大步走开,从马峰身边经过,日军乙突然捂着小腹,急忙走进卫生间,响起呼啦啦的冲水声。马峰见状机不可失,急忙果断冲进山洞口,打开一扇门,一下子切断报警系统。马峰刚刚隐藏在一个石缝中,就听到远处响起了枪声,他知道,自己的精兵强将,瞬间将会猛虎下山,如约而至。守卫山洞的日军听到枪声,也立即集合,冲出山门准备战斗,这时他们才发现,日军警报系统已经瘫痪,日军电话全部断线,一群日本鬼子立即叽叽哇哇,乱作一团。

同时在山门外,救国军已经冲进来,他们枪炮齐鸣,对藏宝洞日军发起正面猛烈攻击。

救国军尖刀排,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勇猛冲锋,一下子就势如破竹,冲到山门内。日本警卫部队也立即启动快速反应,迅速组织强大火力,调动全部防卫力量,全力反击。

日军军官甲:“看来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

日军军官乙:“全力打击,呼唤增援!”

日军全力以赴,终于把救国军的火力压住,开始转被动为主动。

日军军官甲:“报告长官,我们的电话线被切断,警报系统瘫痪。”

日军军官乙说:“没有关系,你看,我们已经把敌人打退。”

救国军开始撤退,日军全力追击,救国军与日军不停地展开激战,由于火力不足,他们只好且战且退。马峰一看在日军全力反击下,藏宝洞这里,已经出现严重防备空虚,他急忙从石缝中走出来,他正要举枪射击,忽然走过来一位日军问话:“小林长官,你怎么还在这里?”马峰不由分说,一枪将之击毙,然后对着侧翼连开三枪,这时候,侧翼早已埋伏好的大批救国军,伪装成日军,火速冲过来。其中一个尖刀排队长竖起大拇指:“马将军的调虎离山计,果然是出神入化”

马峰:“我们兵分两路,你带领三四五分队,与丁军长前后夹击日军守卫部队,务必一网打尽,一个不准漏网。我带领一二分队,对藏宝洞里的文物,进行打包转运。”救国军队长立即发出命令说:“三四五分队官兵,请跟我来,包围合击日本守卫军,让他们有去无回,一个都不能漏网!”救国军三四五分队官兵,在队长的带领下,立即向日军方向追击而去,从后面对日军发起猛攻。马峰则带领一二分队,架上坚硬地木板桥,走向藏宝洞深处,砸烂固定框架,立即对各种宝贝进行打包搬运。

救国军虽然计划周密,装备精良,但是面对日军精良警卫部队,为获得这次全面胜利,也付出了十多个兄弟性命,他们把兄弟的尸骨拉回家准备集体掩埋,同时押送一批战俘,胜利凯旋。马峰亲自带队,押送一辆汽车,运送那批失而复得的国宝,到一个小型机场。他亲眼看着国宝被装上飞机,兄弟们驾驶着飞机,骄傲地飞上蓝天,在天上盘旋一周,然后与大家告别。飞机下面欢声雷动,大家仰望飞机,直到他们逐渐在视野中消失。

晚饭时分,在一个餐馆里面,吆五喝六十分热闹,马峰和慧芝在一个房间里面吃饭。

马峰:“这就是我的作战计划,请您直接发给司令,提供武器装备和经费援助。”

慧芝:“听起来真是神机妙算啊,你不会是诸葛亮再生的吧,马将军?”

马峰急忙竖起手指:“嘘——直呼其名,马峰!”

慧芝:“马峰,你学过开飞机吗?”

马峰:“那是我们的必修课,我刚才给你讲的作战计划,你一定要给司令讲清楚,如果得不到上级支持,再美妙的计划,也都是纸上谈兵。”

慧芝:“好的,我尽力,今晚就发到司令部!”

马峰:“拜托!”

此时,在黄莺租住的公寓门口,黄莺慌慌张张回到公寓楼前,整理一下情绪,慢慢走进家门,黄妈妈一看她推门进来,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高凤呢……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事啦?”

黄莺:“没事,她上班不在家。”

黄妈妈:“有没有打电话?”

黄莺走进厨房,端出饭菜放在餐桌上说:“打了,她说她现在没时间,等有空再来看你。”

黄妈妈一下子坐下去说:“她一定是知道了,她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黄莺:“知道什么啦,妈?”

黄妈妈:“大火……烧了我们的家……”

黄莺:“你说什么啊?”

黄妈妈流下眼泪,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高凤一定是知道真相了,她不肯原谅妈妈,凤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啊……”

黄莺:“妈,什么真相?这么多年,你都不告诉我,姐姐和爸爸是怎么死的,你为何要隐瞒我?你给我说清楚好不好,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黄妈妈:“好,好,以前我担心你做傻事,所以,不敢告诉你。现在你大了,我也快死了,真相我不能带走。”

2

黄莺的爸爸是清末最后一批举人,在北京做生意,成为钟鸣鼎食之家,积累财富无数,后来,大半捐献出去,资助信仰孙中山的革命党。1919年6月8日深夜,在北京黄家一个独栋四合院里,忽然响起急促的狗叫声,黄妈妈怀抱一个孩子,被两个男人架走。黄妈妈拼命挣扎,不肯走,她大声哭叫喊:“还有个女儿……”黄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嘴就立即被捂住。

黑衣男甲:“来不及了,要么都得死!”

黑暗中传来枪声,四合院被包围,起火。

黑衣男乙:“舍一个吧,快点走!”

黄妈妈怀中一个孩子,被另一个男人抱走,另外两个男人架着她,急忙飞奔而去,火光中,依稀传来小孩的啼哭声:“哇!哇!……”

黄妈妈在远处被拉上车,然后才撕心裂肺地啼哭起来:“别走啊,我要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黄妈妈怀中的孩子,被妈妈吓到,也啼哭起来:“哇!哇!”

黑衣男甲:“莺莺,别哭了,我带你去找爸爸,马上就到了。”

黑衣男乙:“大嫂,对不起,我们也很无奈,我们跟黄大哥一起发动起义,没想到,政府特务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现在,能保住你一家三口的命,就算万幸啦。”

黑衣男甲:“大嫂,我们两个的家人已经全被杀光。”

三人以泪洗面,逐渐沉默下来,无语凝噎,悲痛欲绝。

黄妈妈说完,黄莺和妈妈都在抹眼泪。

黄妈妈:“后来,爸爸妈妈就带着你,逃到上海来了。”

黄莺:“那姐姐,是怎么逃出来的?”

黄妈妈:“唉!一定是菩萨显灵的,不然,一个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怎么可能逃出火海?”

黄莺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从我懂事起,爸爸就一直很少回家,后来,在我小学时候,那天晚上,我不让他走,他偏要走,他还答应我,一定给我买个公主裙的,结果……”

黄妈妈抹眼泪:“那天之后,他就永远没回来。”

黄莺:“当初你告诉我,爸爸回北京看奶奶去了,怎么看了十几年,到现在还不回来?”

黄妈妈:“那是一九二七年四月,你爸爸是个共产党员,被人告发之后,就被国民党杀害了。你当时太小,怎么能够承受得了,我啊,只能偷偷地,一个人经常在夜间哭。”

黄妈妈说着说着又禁不住哭诉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还有个妈妈照顾,可怜我们的凤儿,这么多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啊!”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黄莺走过去,轻轻打开门,发现是车恒走进来。

车恒:“阿姨,还没吃饭哪。”

黄妈妈:“车恒啊,正好一起吃吧,黄莺,快点把饭菜端上来。”

车恒:“不不,我已经吃过了,我找黄莺有点急事。”

黄莺给妈妈端来饭餐:“妈,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去就回。”然后拿起一个饭盒,装上饭就往外走:“走吧。”

车恒驾车在街道行驶,黄莺坐在后排一边吃饭一边说:“是不是找到高凤啦?”

车恒:“情况危急啊!”

黄莺:“昨天晚上,我去她家,一片狼藉,明显是被劫走的。”

车恒:“多亏慧芝消息灵通,她刚才通过商会情报系统查实,高凤已经被山本冲劫走,关押在牢房。”

黄莺:“山本冲?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我姐姐犯了什么事?”

车恒:“你姐姐?谁是你姐姐?”

黄莺吞下一口饭,噎得眼睛直流泪,她换一口气才说:“高凤。”

车恒:“高凤?”

黄莺:“啊,我妈刚刚告诉我的,高凤就是我那位失散多年的姐姐,小时候我家在北京,坏人在我家放火,爸爸不在家,妈妈抱着我逃命,姐姐在楼上睡觉,妈妈一直以为她被烧死了,没想到她现在还活着。”

车恒:“她怎么跑出来的?”

黄莺:“我们现在干吗去啊?”

车恒:“慧芝已经和山本冲联系过,允许高凤和亲人见面,奉劝她与日军合作,高凤说想见你。你不说我还奇怪呢,她为何想见你,而不是高伟或者我,我们可都是童年的小伙伴。”

黄莺:“看来,她真的是知道真相了。”

车恒:“什么真相?”

黄莺:“以后再告诉你。”

车恒驾车来到秘密监狱,两人下车来到门卫那里,车恒出示警官证。

黄莺:“我是高凤的妹妹黄莺。”

车恒被宪兵拦住,黄莺被宪兵带进牢房,此时,高凤已经被松绑,两人在桌子前坐下。

黄莺:“姐姐!”

高凤抓住黄莺的手,机动地浑身颤抖起来:“不要说,我全都知道,看到你项链的那一刻,我就全懂了,以前,我一直痛恨妈妈,为何抛下我,现在,我终于懂了,我也要抛弃你们,实在是无可奈何。”

黄莺:“姐姐,妈妈不是故意的。”

高凤:“你告诉妈妈,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敢见她,我怕她难过。我已经原谅她,可惜有点迟了,两天前,如果我摒弃仇恨,还可以当面原谅母亲,叫一声“妈!”可是……我知道,她一定为此心碎了一辈子。”

黄莺:“妈妈也很奇怪,不知道你是如何逃命的。”

高凤:“是一位奶妈,她后来给我讲,她本来那天晚上不在我家,就是因为想见我一面才去看我,结果,走到大门口看到起火,是她不顾一切救了我。后来奶妈死了,我被一个陌生人拐走,卖到上海做叫花子,后来,我侥幸逃出魔窟,饿昏街头,被高伟救回家,就这样时来运转。”

黄莺听完,忍不住泪流满面。

高凤:“我现在知道,妈妈抱着你逃命,是应该的,人在有些危急关头,是没有选择的,只能逃!”

黄莺:“你放心,姐姐,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高凤摇摇头:“爸爸呢?他怎么不在你们身边?”

黄莺:“我也刚刚听妈妈说,爸爸参加共产党,发动上海工人起义,一九二七年被叛徒出卖,被国民党杀害了!”

高凤:“国民党,这些祸国殃民的蠢蛋!”

此时在监听室内,山本冲坐着喝茶,秘书操控着监听设备,设备里面传出高凤与黄莺的对话。山本冲气急败坏,大声喝骂起来:“妈的,谈起家常来了,要是不来劝降,就不要她会见任何人!我要绑架她的家人!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一定要从这个缺口入手,砸碎他们整个谍报系统!”

秘书:“将军,请听,已经在劝降了。”

监听设备传出声音:

高凤:“投降?我是有纪律性的人,我不会出卖任何人!”

黄莺:“你们队伍里有没有败类啊,出卖一个,也好赎回你的性命。”

高凤:“败类?他们更加危险,一旦被抓,他们就会卖国求荣的!”

山本冲一听更加疯狂:“看来,死不悔改,她是要逼我出手了!”

一位汉奸走进监狱,打断姐妹两人的会话:“会见时间到,请家属离开!”

高凤这时掏出一个化妆盒交给黄莺:“妹妹,我们以前虽然不知道是亲姐妹,但也经常见面,今天最后一见,也算是此生无憾了,留下这个,做个纪念吧。”

黄莺:“姐姐,你千万要忍住,不要自杀,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黄莺走出监狱,山本冲迎面走过来:“黄莺,我就是山本冲,如果你姐姐不投降,你们一家人,都会像掉进地狱一样备受煎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黄莺禁不住打个冷战。

山本冲疯狂大笑:“还有你妈妈!她也要陪着你们,受尽酷刑!”

黄莺:“将军,请您多给两天时间,我再试试,我一定能说服姐姐,听您的话!”

山本冲:“呵呵,妹妹果然聪明,好,我就听你的,两天时间如果没有答案,你们就一家人,一起下地狱吧!”

车恒驾车,载着黄莺离开那个阴森恐怖的人间地狱。

3

车恒走进警察局,黄莺面前对着一摞卷宗。

黄莺:“队长,求求各位,你们想想办法,救救我姐。”

程浩:“不是我们不想啊,黄莺,听完你个人的故事,我的确很同情,但你姐,偏偏落到山本冲这个魔鬼手上,我看,除了投降,别无良策!”

马峰:“他那个地方,是重兵把守,防卫森严,强攻一定不行。”

车恒:“我有朋友在战俘营,不知能否用战俘做交换?”

马峰:“交换?这个我懂,其他交战国可以,唯独日军不行!”

程浩:“为什么?”

马峰:“日本战俘宁愿切腹自杀,也不愿为难长官。”

黄莺:“变态!”

马峰:“其实也不是变态,你以为他们不想活啊,不是的。”

黄莺:“那是怎么啦?”

马峰:“其实,病根还是他们的管理制度,一旦战俘给自己人添了麻烦,即使归队,也要受到各种制度性歧视,还会连累亲朋好友,结果生不如死,甚至,还是不得不自杀,或者甚至遭遇暗杀,一旦这样屈辱死去,个人和家族名声,就会受到致命打击,还不如切腹报国,成为英雄,让父母子女抬头做人的好。”

夜幕降临,车恒一走进家门,就听到芳芳和明明在背书。

芳芳和明明:“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道傍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慧芝看到车恒,急忙迎上去:“车恒,我有话要给你说。”

车恒:“怎么啦?”

慧芝:“你办案时,是不是中过日本人的生化攻击?”

车恒:“是啊,你怎么知道?”

慧芝交给他一罐药:“听伯父讲的!那一般会有后遗症,这是美国生产的新药,你每天按时服用。”

车恒:“谢谢!”

慧芝:“你中过几次毒招?”

车恒:“同事有两次,我一次,其中胡飞飞比较严重,差点要命!”

慧芝:“是谁给他治好的?”

车恒:“高教授的学生姜圣坤博士。”

慧芝:“你觉得,三木和李彪运送的那些东西,你们是否每次都能截获?”

车恒:“那不可能,截获的只能是极小一部分,但他们有日本宪兵罩着,每次都能无罪释放。”

慧芝:“那么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贮藏在哪里?这些你想过没有?”

车恒:“难道他们敢用它,攻击上海市民?这可是国际公约禁止使用的战争武器!”

慧芝:“以你的判断,日本人会遵守国际公约吗?”

车恒:“他们是疯狂的魔鬼,根本不会。”

慧芝:“所以,你们警察还是要多加关注这些。”

车恒:“你——”

慧芝:“我只是感觉不对而已,所以直觉让我认为,应该提醒你一下。”

此刻在金凤楼,李彪、李杰、金刚等人在庆祝生意兴隆。

李彪:“昨天那笔生意,有惊无险,日本人那批货准时送到华生行库房,这笔生意真大,搞了十几次了,还没有做完。”

一个女孩走进来倒水。

李杰:“红云呢?她怎么不来倒水?这一票,我的钱差不多攒够了,我要把她赎出去。”

金刚:“我看,还是在这里纸醉金迷,出去有什么好?”

女孩:“刚哥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出去最好的收获就,是自由。”

金刚:“自由?呵呵,你看我自由吗?彪哥,你自由吗?”

李杰:“想干嘛就干嘛,这就是自由,现在红云想出去,那就是她的自由。”

凤姐突然走进来说:“唉吆,彪哥发财,多日不见,您老今天是红光满面啊,哈哈!”

李彪:“奶奶娘的,老子现在想快活,也是自由,凤姐,快叫两个新手过来,伺候我们兄弟,日本人的钱真他妈难挣。”

李杰:“唉,凤姐,红云呢?”

凤姐:“好嘞,彪哥!红云上辈子积德深厚啊,今生竟然有那么多男人照顾她,红云昨天已经被男人赎出去了。”

李杰:“谁啊,这不是横刀夺爱吗,我找他拼了。”

凤姐看看李杰一副拼命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嫌隙起来:“大爷啊,右手收钱,左手放人,我是只认得钱,不认识人啊。”

黄莺下班之后,又受到车恒委托,进一步整理高教授案的卷宗,晚饭之后才走进家门,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顿时心生疑惑起来。他推门走进自己房间,看到胡飞飞竟然躺在**,甜美地发出轻微鼾声。

黄莺里里外外找不到妈妈,一时心急便把胡飞飞推醒。

飞飞翻身坐起来:“黄莺,你回来了?”

黄莺:“我妈妈呢?”

飞飞摇摇头说:“你妈妈?不知道啊?”

黄莺:“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飞飞:“你妈妈开的门啊,我吃饱饭就睡着了,哦,实在是太困了,不知道……”

胡飞飞急忙穿上鞋子往外跑,被黄莺拽住。

黄莺:“你昏了头了?”

胡飞飞:“我知道你妈妈去哪啦,我去把她找回来。”

黄莺锁好门,与胡飞飞走到公寓外面,胡飞飞驾车载黄莺消失在人海中。

此时,黄妈妈早已经感到目的地,躲在一个隐蔽处,观望刘全福的家:王美霞正在照料自家的杂货铺,这时有顾客过来买烟,她的一儿一女坐在门口打盹。等忙碌一阵子过后,王美霞起身把两个孩子一一抱进房间,让他们睡觉。

胡飞飞驾车载着黄莺,继续在街道上飞驰。

黄莺:“我妈究竟去哪了,你这样疯狂乱跑?”

飞飞:“刘全福家!”

黄莺:“去她家?干吗?”

飞飞:“都怪我多嘴,全告诉她了。”

黄莺:“什么?”

飞飞:“先找到黄妈妈,我再慢慢给你讲吧。”

4

黄妈妈在一个隐蔽处,继续静静观望刘全福家:王美霞收拾杂货铺,关门打烊,走进卧室,看到一儿一女已经入睡,她帮孩子盖好肚子,便熄灯睡觉。孩子还说梦话:“爸爸,爸爸,给我买糖葫芦。”

黄妈妈来到刘全福家,又看看他家的门牌号,暗暗自言自语道:“刘全福、王美霞,就是了!”黄妈妈走到王美霞家屋檐下一堆干柴旁,犹豫片刻之后,咬咬牙果断倒上一瓶汽油。黄妈妈掏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之后,双手哆嗦的厉害,连续划了三根,还是没有打着火,她开始有点儿犹豫不决,最后,她终于又用力抽出一根火柴,平稳一下情绪,咬着牙平稳地划火柴,由于手颤抖的厉害,划断一根,仅仅是冒出一些火星。后来,黄妈妈终于划燃一根火柴,她痴痴地盯着火苗,泪流满面,却又不忍扔进干柴堆,等火柴烧疼了手指,从她手中掉落,点燃一根草,眼看火势慢慢向干柴靠近,她又急忙用脚去踩灭。

坐在地上思虑片刻,黄妈妈再次站起身,她擦干眼泪,再一次鼓起勇气划燃火柴,终于鼓起勇气,努力向干柴堆扔去,火柴在黑暗中画出一道弧光,却突然改变线路,飞回到黄妈妈身上,熄灭了。黄妈妈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飞飞站在自己面前,在火柴扔出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刚好挡了回来。

胡飞飞抱起黄妈妈接走,穿过街道,放在车厢后座上。黄妈妈失声痛哭起来:“是他害死了你爸爸啊,刘全福这个坏流氓,他去过我们家,我还好好待他,好酒好肉款待他,谁知道这个黑心烂肚肺的东西,竟然狠心害死了你爸爸。”

黄莺搂抱着妈妈哭泣:“妈,妈,别哭坏了身子。”

胡飞飞:“黄妈妈,别哭了,都怪我不好!”

黄莺:“飞飞你说了什么?”

胡飞飞:“我……”

胡飞飞开车把黄莺母女二人送回家,安顿母亲休息之后,开始给黄莺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今天晚饭时分,黄妈妈正在做饭,忽然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胡飞飞。

黄妈妈:“哎呀,是飞飞啊,快进来,进来!”

“嘘——小声点,小声!”胡飞飞闪进门,压低声音说,他转身往外张望一下,没有动静,这才放心关好门,回屋坐下。

黄妈妈:“这些天你到哪里去啦?日本鬼子来搜查的时候,可凶啦,我还担心,你活不成了。”

“哎,说来话长,是爸爸妈妈用两条命,换了我一条命。”胡飞飞说完潸然泪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黄妈妈也跟着他抹眼泪:“可怜的孩子!这么说,你父母都走了?”

胡飞飞:“走了,日本人来搜查,父母把我藏起来,等我逃跑之后,邻居告诉我,我父母都被日军杀害了。”

黄妈妈:“那你现在怎么办?”

胡飞飞:“我已经找到新工作,并且可以通过完成工作,为父母复仇!”

黄妈妈:“复仇?”

飞飞:“嗯!我遇到一位老司机,在听完我讲述自己的经历之后,他说,他是黄莺爸爸的老朋友,并说,抽空一定过来看你。”

黄妈妈:“这么巧?那位老司机,难道也是共产党?”

飞飞点点头,嘴边竖起手指说:“小声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黄妈妈:“那你?”

飞飞又点点头,嘴边竖起手指:“他还说,黄莺的爸爸在一九二七年,被叛徒出卖之后遇害,那个叛徒就是刘全福。”

黄妈妈:“是他?被车恒误杀的刘全福?天啊,真是报应啊!我知道他家在哪里,他老婆带着一儿一女,开个杂货店糊口度日。”

胡飞飞:“是的,就是他。”

第二天吃过早饭,明明和芳芳上学前,在爷爷面前背书。

芳芳和明明:“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确义”

车父:“好,到学校要听老师的话!”

芳芳和明明:“好!”

车夫送两个孩子去学校。车恒准备上班,拿起公文包往外走,被慧芝叫住:“车恒,关于日军在华生行的行动,调查有没有进展?”

车恒:“我的内线可以定位几个货仓,但需要专业人员评估危险性,以及确定哪个才是关键点。”

慧芝:“只要你的调查准确,我可以协助你们爆破,不能让他们无法无天,伤害中国人。”

车恒:“你可以帮忙解救高凤吗?”

慧芝:“已经传达给组织,难度太大,估计凶多吉少。”

两天之后,马峰的行动计划果然被军统特批,当天傍晚时分,马峰就立即驾车来到深山一个秘密据点,下车来到警卫面前。

警卫立正敬礼:“将军好!”

马峰:“货到齐了吗?”

警卫长:“万事俱备,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马峰走进据点,检查武器库,里面枪支弹药摆放整齐,规模庞大。

警卫长:“请将军放心!特别行动队的精英已经全部部署到位,后勤供应准备工作全部完毕!只要您一声令下,五分钟之内立即做出快速反应!”

等到夜色已深,在这个神秘据点,有十几辆汽车开始运送伪装成日军的特种兵和武器。

马峰和十几个核心成员,正在房间立面做最后部署。

马峰:“全部兄弟都伪装成日军,今晚九点准时出发,各分队埋伏到指定地点,有没有问题?”

甲:“万一和日军混到一块,不分你我怎么办?”

马峰:“他们可以不分你我,但我们自己要明白。”

乙:“怎么分?”

马峰:“你们两个是新手,所以不懂,我们有个老办法,一定要让兄弟们记清楚。分队长找个安全位置,然后向天鸣枪三响,我们自己人立即在枪响之处集结,趁敌人晕头转向之际,迅速围歼他们。另外,我们的几兄弟,在夜间行动时,帽檐的边子上,一律都有一条红色带子做记号!”

马峰抖抖手腕说:“各位,我们现在对对表,保证大家准时行动,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八分二十六秒。”大家汇报说准确之后,马峰最后看看表说:“大家上车,准备出发!”

十几辆车在夜色掩护下,在野外微弱的月光中飞驰。马峰坐在第一辆车上,目光炯炯,神色凝重。在汽车飞驰的过程中,马峰回忆起出发前的策划场景:大家围绕沙盘站好。

马峰:“第一攻击小组跟着我,在我清除电话线和警报系统之后,从正面发起攻击,必须边打边撤,吸引日军主力出洞。”

甲:“将军,让我先上吧,您还要负责全面指挥!”

马峰:“不行,必须我来,因为只有我侦查过藏宝洞的地形和布局,那个鬼地方非常凶险,一个不熟悉环境的人去贸然行动,必死无疑。”

乙:“第一分队明白。”

马峰:“第二、第三攻击小组埋伏在侧翼。等日军主力离开洞口地区,从两翼冲出来,二队冲出洞口,与一对包围日军,务必全部歼灭。”

丙:“二队明白。”

马峰:“三队冲向洞口,消灭守洞日军,为四队扫清路障。”

丁:“三队明白!”

马峰:“四队负责搭桥,从洞口到藏宝洞,有一个大约十米长的悬崖吊桥,我们必须把它固定,否则就不能把藏宝箱子运出来。”

甲:“四队明白。”

马峰:“五队负责打包和托运、汽车队协助做好装车准备,六队负责远程警戒。”

其他人:“五队明白!六队明白!”

在黄莺家,黄莺和黄妈妈正在泪眼婆娑。黄妈妈:“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不早说啊,黄莺,你姐姐被日本人关押,快活不成了,你还不告诉我,我要是不能当面给她道歉,你要我死不瞑目啊!”

黄妈妈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被黄莺拉住。

黄莺:“妈妈,你要干嘛?”

黄妈妈:“我要去见你姐姐!”

黄莺:“这么黑天半夜的,明天吧,我带你去!”

黄妈妈:“万一她熬不过今晚可怎么办,日本人都是吃人的魔鬼!”

黄莺把妈妈搀扶着坐下来,黄妈妈刚刚擦干眼泪,又泪流满面。

黄莺:“妈,不要哭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救高凤。”

黄妈妈一边哭泣一边摇头:“恐怕,你们救不了她……”

午夜时分,在一个山坳里,马峰与一个陌生人告别:“凌晨五点钟,准时发动攻击!”

陌生人:“保重,救国军和特别行动队,全部部署完毕,整装待发!”

马峰:“记住!如果听到枪响,我一定会殉职,请取消行动,你们马上撤退!”

陌生人:“明白!”

马峰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中,正准备接近目标地区。

5

这个时候,车恒风急火燎地赶到救国军埋伏地点,正要往里走,却忽然听见远处响起拉枪栓的声音,有一个外围警卫发现动静:“站住,举起手来!”车恒站住,急忙举起双手:“不要开枪,自己人”

警卫走过去,一看是车恒:“车恒警长,我是这里的警卫队长,我认识你,请问,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车恒:“我要见马峰,你们赶快停止行动!”

警卫队长:“马峰啊,他刚刚出发去洞口。”

车恒:“立即停止行动!”

车恒说完,不由分说,立即向洞口方向追去,他在微弱月光下匆匆往前跑,等翻过一个小山包,才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前边晃动。车恒发现自己很难追上马峰,又不敢大声喊,无奈只好捡起一个石块,用力扔过去。马峰听到异常响动,急忙卧倒眺望,车恒向他招招手,忽然,看到远处亮起一束灯光,急忙隐藏在灌木丛中。灯光越来越近,在马峰的位置附近停下来,两个日军叽哩哇啦一边说话一边四处搜寻,马峰卧倒在草丛中,屏住呼吸,纹丝不动。

日军又一直搜索到车恒身边一个大树下,忽然,一颗野果掉下来砸在一个日军头上,他们惊慌失措,急忙趴下,慢慢用灯光往树上看看,几只飞鸟受到惊吓,忽然飞走,树上又掉落很多野果。两个日军骂骂咧咧往回走,车恒这才喘口气,刚站起来,后脑勺上却被顶上一把枪。车恒知道不妙,乖乖举起双手,准备弯腰闪过枪口,然后展开肉搏,车恒刚想弯腰,对方却放下枪。

马峰:“队长,是你啊!”

车恒:“马峰,赶快取消行动。”

马峰看看表,焦急万分:“坏了,还有三分钟,正面攻击分队就要进入埋伏地点。”

马峰指着藏宝洞说:“不可能,我们今天一定要把它拿下!”

车恒:“我刚刚得到可靠情报,日军的珍宝正在转移,并且已经为你们设计好布袋阵。”

马峰:“队长,你知道我是谁吗?难道你的情报会比我还精确?你一定是上当了,快松手!”

车恒:“你是军统特派员!”

马峰一愣:“你怎么知道?”

车恒:“我奉劝你们快撤!”

马峰:“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整个党国最精锐的情报系统,都在为这次行动提供支持,我们国军最精锐的特别行动队,已经完成部署,你知道我们已经付出多大代价吗,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让我取消行动计划?再说,你让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警长,比我的情报更加精确?”

马峰已经急不可耐,没有时间解释,他立即举起枪,顶住车恒的脑袋:“你快松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车恒无奈松手,马峰转身就跑,远处忽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马峰:“不对啊,那是我的正面攻击分队,还没有到预定攻击时间,怎么?”

车恒:“你的兄弟?”

马峰愣一下神,忽然明白过来,痛苦万分。

马峰:“我的兄弟,那是我的兄弟啊,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车恒:“其他兄弟赶紧撤啊!”

马峰欲哭无泪:“我们事先有约定,如果在五点钟之前听到枪声,就全线撤退。”

车恒:“哎——可怜这帮先头分队的兄弟,又成了日军枪下的冤魂!”

马峰:“日军有没有更大的伏击圈?”

车恒:“不知道。”

藏宝洞口传来激烈的枪炮轰鸣声,战斗异常惨烈。

此时的车府大院夜深人静。

慧芝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明明和芳芳在一张**睡觉,慧芝坐在灯下,戴着耳机,在一台发报机前收发信息。记录本显示字迹:“攻击遭遇日军重兵埋伏,行动取消,飞机已经返航。”

这时,马峰以及马峰的队伍正在山坳中集中,马峰对各位将领说:“各位兄弟,我对不住大家,现在清点人数。”说完,马峰走到车恒身边。

马峰:“队长,刚才你说日军在转移国宝?”

车恒:“是啊!”

马峰:“转移到哪里?”

车恒:“当然是转运回日本。”

马峰:“我们还有机会去抢回来吗?”

车恒:“我担心,你不相信我的情报,所以不敢说。”

这时外围一片骚乱,车恒与马峰走过去,看到几个伤兵浑身是血。

马峰:“第一分队情况怎样?”

伤兵:“只有我们三个突围,其它兄弟,全部阵亡。”

车恒:“日军正在把国宝转运到山中小机场,估计我们还有时间。”

车恒:“知道!”

马峰:“全体队长过来集合!”

各队长迅速集中在马峰身边,听马峰临阵指挥:“现在情况有变,日军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所以提前一步,一边把国宝运到机场准备运回日本,一边调派重兵布下布袋阵,准备消灭我们。幸亏我们及时撤退,才得以避免更大伤亡。现在,我在前面带路,我们立即向日军机场进发,争取在飞机起飞前,把我们的国宝抢回来,坚决不能让它飞向日本去!”

车恒和马峰走上汽车,立即出发。

马峰:“队长,我很好奇,你哪来的情报,这么精确?真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车恒:“说起来也是偶然,也是警察的直觉帮了我。”

马峰:“这么说,你也没有十足把握?”

车恒:“的确是没把握,只能冒险一试。”

马峰:“说说看。”

在看望高凤回家的路上,黄莺从包里拿出姐姐送给她的化妆盒,车恒扭脸看到那只化妆盒,非诚熟悉,令他马上联想到高凤与车恒去找姜圣坤博士,拿到解药抢救胡飞飞的几个画面:在胡飞飞病房,车恒问高凤:“这些胡飞飞中毒的残渣,你怎么带给姜圣坤博士化验?”

高凤拿出一个化妆盒说:“装在这里。”

车恒想到这里,立即停车,转身对黄莺说:“黄莺,把化妆盒给我。”

黄莺:“干嘛?”

车恒拿起化妆盒,仔细检查搜索,毫无头绪:“你不觉得,高凤在临命终前,专门给你一个化妆盒,难道就没有其他难以言表的含义?”

黄莺:“什么含义?”

车恒:“高凤是一个情报专业人员,她绝对不会简简单单送给你一个化妆盒。她一定有一些话不敢说,就装在这个盒子里。”

黄莺拿起盒子仔细检查搜索,毫无头绪,她放下又拿起那个化妆盒,仔细检查,终于从胭脂片的底部,抽出一张极不显眼的包装纸。

黄莺:“这个包装纸明显不是原包装啊。”

车恒拿起那张包装纸,看来看去,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黄莺:“姐姐没有说什么,好像这就是她告别世界的唯一纪念。”

车恒:“她是一个情报高手……情报……情报。”

车恒匆忙拿起一盒火柴,划燃一根之后,逐渐靠近那张纸,果然,显示出两行字迹:“日军伏击马峰,国宝机场起飞。”

现在,在马峰和车恒身后,十几辆车,载着将士们和武器弹药,在微弱的月光下急速行驶。马峰的兵马全部是日军军装和装备,他给车恒拿一套日军军装穿上。

马峰:“就这么几个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行动?”

车恒:“我看不懂,但凌风局长知道一切。”

马峰:“这个老狐狸!”

马峰:“山外青山楼外楼啊!我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他的身份,但看起来,我们应该是同路人!”

车恒:“你不是凌风局长引进的人才吗?”

马峰:“人才?我刚来上海不久,又隐姓埋名,怎么可能引进?我是贿赂向金宝才招进警察局的,这样便于隐藏身份,开展行动。”

忽然汽车被日军检查站拦住,车队停下,日军用强光灯检车车内人员,全都是日军打扮。

马峰和几个兄弟穿着日军军装走下车,马峰用日语和检察官寒暄,走到跟前,一起动手,把检查站全部日军干掉。车恒走近马峰说:“前方大概五千米就到达机场,全部兵力步行进入伏击地点。”马峰召集全部队长,根据车恒提供的作战地图,最后明确分配作战任务。

6

车府大院夜深人静。慧芝的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明明和芳芳在一张**睡觉。慧芝坐在灯下,戴着耳机,在一台发报机前收发信息。记录本显示字迹:“马峰伏击日军机场,申请航空协助。”

车恒和马峰他们来到在一个制高点,观望机场全貌,机场戒备森严。

车恒:“我们的兵力,看样子没有绝对优势啊!”

马峰:“放心,我们都是特种兵,以一当十,成功应该有把握,不过,看日军这么兵强马壮,恐怕伤亡会比较惨重!”

这时,日军运送国宝的汽车已经赶到,他们正在急忙转运到飞机上。

车恒:“一场硬仗啊,可辛苦你的兄弟啦!”

马峰扫视一下自己的兄弟,心痛不忍,然后咬咬牙:“那也不能让那么多国宝流失。”

忽然后面有人说话,马峰转身一看,两个哨兵押送一个俘虏走过来:“将军,这个俘虏差点暴露我们的目标,他说一定要见你。”

俘虏被绑架着走过来,见到马峰急忙说:“将军,我是上海锄奸暗杀团的团长白崇光,我这里有凌风局长的手谕。”

马峰接过来认真看看手谕,忽然欣喜若狂:“白团长,你带来多少人马?”

俘虏:“爱国战士五百名,轻重武器、炸药包足够使用。”

“真是及时雨啊,雪中送炭啊,兄弟,赶紧布防,投入战斗!”马峰兴奋异常,立即与来人握手,“崇光,你们有几个战斗组?”

白崇光:“报告马将军,十个!”

马峰:“好,召集你的队长集合,我们商量一下作战计划,务必全胜,还要尽量减少伤亡。”

暗杀团队长立即集合,接受分派任务后,迅速带队进入作战位置。

马峰:“听我枪响为号令,立即进行轰炸和火力扫射,掩护特种兵出击。”

白崇光:“是!”

马峰问车恒:“这里一共有几架高射炮?”

马峰召集五个分队长:“1-5分队,分别解决五架高射炮,要快!”

五个分队长:“是!”

马峰观察一下机场局面,日军正在往飞机上搬运国宝,看样子行将完工。

车恒:“还要注意,避免日军发现穷途末路后,烧毁破坏国宝。”

马峰:“放心,这个任务已经交给一个特种兵分队,等他们装好飞机,我们再突然发动袭击,把整个飞机抢下来,就安全了。”

忽然不知是谁不小心,把一块石头踩松动,滚下山去,山下日军听到石头滚动的声音,十分警觉,他们对准山上一阵扫射,然后用聚光灯照射。十几个日军端着枪冲上来,四处搜索,眼看他们就要进入特种兵的埋伏区域,马峰当机立断,果断提前开火,一枪击毙一个日军,车恒双手一抬,两个虫子最前面的日军倒地,紧随其后又两个日军倒地,一时间阵地前沿枪炮齐鸣,掩护特种兵将士迅速出击,日军猝不及防,死伤一大片。

一队暗杀团将士,比较熟悉地形,日本兵还未做任何反应,这队人马就已经势如破竹,迅速接近飞机,打死两个日军。突然从侧翼亮出一道火舌,暗杀团倒地十多人,其他人迅速卧倒,观察形势。他们发现飞机后面有个碉堡,进攻人员用机枪扫射、扔手榴弹,碉堡毫发无损,又扔几次集束手榴弹过去,还是伤害不到碉堡。

碉堡不断射击,进攻人员又倒下几十人,其他人只能埋伏好,不敢再动,这时飞机已经开始发出声音,准备启动。马峰在远处看到飞机机翼旋转起来,顿时焦急万分。这时,一位特种兵抱起一个炸药包,开始顺着地形,向碉堡前进。白崇光一看立即大喊:“兄弟们,对准碉堡洞口,连续射击!”猛烈的射击掩护特种兵逐步前进,碉堡中忽然往外一阵射击,特种兵阵亡,炸药包在碉堡门**炸。接着,又有三个特种兵抱起炸药包在烟雾掩护下,迅速接近碉堡,倒下两个之后,第三个终于在瞬间把炸药包塞进碉堡,负责火力掩护的将士,几乎还没在烟雾中看清情况,顿时一阵巨响,火光冲天,碉堡被炸的稀巴烂,里面的日军尸体横飞。

日军指挥官一看掩护飞机的碉堡被炸飞,一时惊慌失措,气急败坏,急忙命令日军:“快把飞机炸掉!”这时特种兵早已犹如猛虎下山,把飞机周围的日军全部歼灭。飞机眼看将要起飞,又有五个特种兵紧急爬上飞机,与机上日军作战,一个特种兵爬进驾驶舱被击毙,又有两个同时从两侧爬进驾驶舱,一个被击毙,另一个把日军击毙,逼停飞机。暗杀团官兵趁机急忙把日军军车上剩余的国宝,火速搬运到飞机上,救国会的将士死伤很多,然而他们前赴后继,一刻不停,直到全部完成任务。

副官:“刚刚出发,山本将军,谁都没料到,抢劫国宝的军统方面,会有如此强大的兵力!”

山本冲:“笨蛋!空运!空运!一定要胜利!”

忽然电话铃响起来,山本冲直接冲过去拿起电话:“我是山本冲,现在机场方面情况如何?……什么?飞机都被抢走了?……还起飞了?动用高射炮,务必把飞机给我打下来!”

此时在机场,飞机正在起飞。机场旁边的五架高射炮正在抬高炮筒,校准方向,瞄准飞机。轰炸高射炮的特种兵,突然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一阵瞬间高强度轰炸之后,特种兵死伤过半,最终成功把五架高射炮炸毁。

马峰驾驶飞机在天空翱翔。

副驾:“终于冲出日军射程范围。”

马峰:“这次多亏车恒相助,他们的情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忽然机舱后面有响动,副官拔出枪:“谁?赶快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高凤举起双手走出来:“不要开枪,我是高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