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

美美地睡了一个大觉,吃过晚饭,车恒抱着芳芳在院子里散步,回想起刚刚经历九死一生的经历,耳边不禁再次响起林萍生前的嘱托:“要好好教育孩子!”他禁不住热泪盈眶,急忙用手帕擦拭,免得被亲人看见。慧芝看着眼里,急忙把车恒叫出门外。

车恒:“慧芝,怎么啦?”

慧芝:“你有没有吃饭?”

车恒:“已经吃过。”

慧芝:“现在又有一个突发事件需要处理,车恒,你还要完成一个紧急任务,我对这里的地理状况还不熟悉。”

车恒:“快说什么事。”

慧芝:“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黑鹰’代号的秘密组织?”

车恒:“听说过,给我提供多次过可靠情报。”

慧芝:“她现在遇到危险,日本人已经检测到她的居所,有人吃里扒外,在敦仁里居民区发射秘密情报,把日本人的绝密情报发送给中国人,因此,他们正在布置秘密跟踪,一旦再有信号发出,他们就会进行准确定位,即可抓捕。”

车恒一惊道:“敦仁里?难道是?……”

慧芝:“是的,你立即去警告她,不要再发报,赶紧转移。”

车恒禁不住对慧芝大吃一惊:“你?——”

慧芝:“嘘——以后再说,你赶紧去解救她,相信我,日军现在还没定位到高凤身上。”

车恒放下芳芳,马上转身要走,车母焦急万分:“车恒啊,又要去哪里啊,你还没歇一会儿,就——”车恒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说:“妈,一点小事,比较急,我去去就回。”车母急忙跟到门口,给车恒带上一个观音菩萨项链说:“车恒啊,妈从来没拦过你,可现在,你刚刚出更累了一天一夜啦,现在又要出去,你还要不要命啊。”

车恒:“妈,我白天已经睡过一会儿——”

车母:“妈不拦你,就想给你说两句话,你也不要太认真,社会黑暗力量盘根错节,依靠你少数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实现你扶正祛邪的理想。不如帮家人想想,得过且过吧。他们这帮人,连将军、警察局长都让三分,你又何必充当英雄好汉?万一遇到报复,你难道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不顾嘛,连你的孩子芳芳也撒手不管嘛?”“妈,你放心,做完这单案子,我一定会放手!”车恒说完,立即驾车飞驰而去,车母站在门前,看着远去的车子,暗自垂泪:“这么多坏人,他们真的不怕报应吗?尤其是那些高管名人,难道将来写到历史书上,他们就真不怕遗臭万年吗?糊涂啊,真是糊涂啊!”

夜幕降临,在高教授家,高凤拿起一张纸条,把灯拉灭,悄悄走进房间,挪开柜子,掀开地板,再次打开密码锁,走进地下室。这时,车恒驾车已经来到敦仁里,看到路边有可疑特务在巡逻,他们拿着一些带天线的设备,走来走去,气氛特别紧张。车恒小心驾驶到高教授门前,发现对面依然有人在盯梢,两手摆动着手中一个带天线的设备,不停地做着调试,手中机器不断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有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广播声,或者音乐声音。

高凤在地下室感觉不放心,又再次走出地面,确认房门已经反锁,拉灭所有灯泡,然后再次回到地下室,坐在桌子前,掀起覆盖物,露出发报机器。车恒这时在外面,看到高教授家黑灯瞎火,又不敢高声叫喊。他看到两个特务突然一阵紧张,凑在一起对话,并拔出枪准备冲锋。车恒顿时紧张得额头冒出冷汗,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拿出一种特殊钥匙,打开门,高凤左手拿起耳机,右手按住开关,正准备开启,忽然听到重重的开门声响,她立即放下装备,拿起枪,小心翼翼走出地下室,盖上地板,挪好柜子,然后拉开门,正要往外冲,车恒此时也正在开门走进高凤的卧室,突然感觉头上被枪管顶住。

车恒:“我是车恒,高凤!”

高凤:“车恒?你可把我吓死了,你怎么不敲门?”

车恒:“有人盯梢!”

这时,有人突然死命地踹开房门,把灯拉亮,看到车恒和高凤正搂抱在一起亲热。灯光猛然一打亮,高凤立即停下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闯进来的一个西装革履的日本人:“干嘛啊,你们?私闯民宅,还这么凶?你们不会敲门吗?”车恒也顿时理直气壮地冲他们喊:“有搜查证吗,你们?”来人看看他们,翻一下白眼,一声不吭,然后往外面挥挥手,立即闯进来四个彪形大汉,到处翻箱倒柜,一番细致搜查。车恒正要发火,来人一枪打烂一只灯泡,恶狠狠地说:“老子有权利随便杀人,我奉劝您老实点儿,小弟,我可不管你是谁,”然后掏出自己的证件,在他们两人眼前晃一晃,“看吧,美女,越看你们就越不敢出声!”车恒一看,原来是一名日本“特高课”。突然,一个大汉拍拍地下室上面的柜子,高凤一看禁不住一阵紧张,额头渗出冷汗,难道他们对那里产生怀疑?千万不能让他们挪开柜子。只见那大汉转头看看高凤,又**邪地拍怕那个散发出浓重女人衣服味道的柜子,高凤看出端倪,慢慢放松下来,轻轻地走过去说道:“英雄,这是我的衣柜,请您手下留情,”高凤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打开柜子门,里面全是五彩缤纷的女人衣服,高凤一边拨弄着自己好看的衣衫,一边逗他们说:“看看,是不是?里面全是我的衣服,求求你,不要给我弄乱好吗?”

大汉看着各种炫目的女人衣服,眼珠圆瞪,充满好奇,禁不住又转身色眯眯地看看高凤的迷人的腰身说:“求我,是吗?”高凤点点头,大汉捻捻手指,看高凤一脸懵懂,于是就直接开口道:“不懂是吧?我给您讲个故事,皇军要成立一个反日调查科,拨款一亿日元,于是调查科长就借此文件,霸占一批办公大楼,提拔一批哥们儿,建立各种分支机构,雇佣一帮美女秘书,然后就开始四处搜查,并收取大量保护费,结果,你猜怎么着?”

高凤一脸鄙夷,脱口而出:“怎么着?像这样一群败类,肯定是挂了!”

“挂了?”大汉哼了一声:“我们那位大哥自从开张之后,日进斗金,发了,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步步高升,因为,他不但不再向领导申请经费,而且每半年年都可以孝敬长官一大笔战争经费,如今我那哥们儿已经是树大根深,成为雄霸一方的地方霸主,”那大汉说到这里,意犹未尽,又翻出自己的名牌给高凤看:“你看,老子就是调查科里的一个小组长,如今,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你,你放聪明点儿,看着办吧。”

大汉看她没反应,正欲砸烂柜子,这时车恒冲过去,一把拧住大汉的左手,轻轻一掰,便弄得他龇牙咧嘴,大喊救命,几位大汉并不害怕,冲过来正想开打,高凤急忙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海村给她的司令部密令手谕,给那位小组长看。那大汉认真一看,不由咧嘴一笑道:“误会,误会!不好意思,原来是自家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高凤给那位大汉塞几块大洋:“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

大汉呵呵一笑:“上海,现在是日本人统治的上海,你们为日本人工作,我们也是为中日亲善效力,大家都是一家人,呵呵,走啦!”一群汉奸特务,跟着一个日本警官耀武扬威地走出门去,高凤这才长出一口气,坐下来放松一下神经。

休息片刻,高凤拿出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说:“来杯1898年的拉菲,压压惊!”

车恒已经沉默很久,这会儿也心情逐渐转暖说:“还好,有惊无险!”高凤倒酒,两人对饮。

车恒:“高凤,说真话,你到底在干吗?”

高凤:“既然你来救我,还需要再问吗?你不是碰巧来的吧?”

车恒摇摇头:“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刚睡醒吃过晚饭,慧芝就让我来救你,她说你一旦发报,这次必死无疑,因为,日本人已经发现,此处有‘黑鹰’发报信号,就等你再次发报,他们就会立即锁定位置,过来抓捕!”

高凤饮一口酒说:“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车恒:“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的组织,我保证立场中立,只要大家联手抗日,我就会为之肝脑涂地!实话告诉你,我家的产业注定要毁于日本人之手的,已经是毫无退路啦!接下来,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事情,为民族救亡工作,拼尽全力,死而后已!”

高凤:“这么说,我最好还是向您坦白吧,我是共产党员,在日本留学时,参加组织,归国后,被派驻到日军司令部,代号‘黑鹰’04。”

车恒:“此前,一直给我情报的就是你?”

高凤:“是的。”

车恒:“04?那就是说还有很多?”

高凤:“其他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保证一旦个人出事,不会牵连其他人,避免破坏整个情报组织的继续运作。”

车恒:“慧芝为何会知道你的事情?”

高凤:“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她一定有特殊的情报渠道,否则,不可能,感谢她救我一命!”

车恒:“为何不早点告诉我?高凤,父亲就是因为你为日军服务,才坚决撕毁我们婚约的,我在美国收到那张撕碎的婚约……”

高凤:“别说了,过去的就算了!再说,我既然已经选择走上这条道路,就不再会有回头路,并且,再奢望你重新接受我,其实,真的不可能啦!”

“为什么?”车恒拉住她是双手,注视的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你说明白了就好,我还能够接受你的,高凤!”

“不可能,”高凤抽回她的双手,转身抹了一下眼睛,“回不去了,我做出的牺牲太多了,包括我的身体,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你一起唱歌、郊游、玩游戏的女孩了!”

“没有关系,高凤,”车恒说,“你千万不要这样,我理解你的难处,等我们联手把这个案子做完,我们就一起去重庆吧,或者随你去延安也好。”

高凤从厨房拿出一碟小菜,看到车恒已经在沙发上睡着,她帮车恒脱鞋,放好头和脚,盖上一方毛毯。高凤独自饮酒,到醉眼迷离之际,眼泪已经打湿全部脸颊,她看看熟睡的车恒,禁不住站起身,默默地亲吻他的嘴唇,车恒没有一丝反应。高凤深情看着车恒的脸,回忆起青春年少时期,两人情窦初开时的初恋画面,不知不觉又潸然泪下。

2

在车府,吃过晚饭,明明和芳芳,正在车父的指导下在背诵古诗。

明明:“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芳芳:“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慧芝走到车父跟前问安。

车父:“慧芝啊,工作安排情况如何?”

慧芝:“都是熟门熟路的事情,我在美国的工作,也是为他们的一个分支机构服务,很多这里的同事,都是打过交道的熟人,所以,一切顺利!”

车母:“慧芝从小就心灵手巧,做事利索。”

慧芝:“谢谢伯母!”

车父:“你父亲去重庆之前,把很多家产都放在这里,你就在这里安居吧,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千万不要拘束。”

慧芝:“谢谢伯父。不过,我打听到一些不好的情报。”

车父:“你尽管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啦,日本人都是狼心狗肺,不会对我发慈悲的。”

慧芝:“据可靠情报,他们的确是想霸占您的生化生产设备,又不想出钱,这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车父:“那他们为何要驱散我的工人,难道他们不需要熟练工人吗?”

慧芝:“关于这个事情,上级正在秘密搜集情报,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据我估计,他们是担心内部消息被带出去,所以,所有工人,都必须是他们信得过的自己人。”

慧芝把孩子带回房间,洗漱完毕之后,放他上床睡觉,孩子一碰枕头,就入睡了,她帮明明盖好毛毯,明明还在说梦话。慧芝把门插好,拿出一个箱子,打开,戴上耳机,开始调频接收信息,明明说梦话的声音与滋滋啦啦的无线电声音,交织在一起。为了掩护无线电的声音,她又打开收音机,放出一点音乐声,在夜空中飘**,灯光照映着她秀美的身体,苗条的曲线剪影,透射到白璧无瑕的墙壁上,还有两只圆圆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此时,在日军司令部一个秘密刑讯室内,三木和李彪被五花大绑,有两个彪形大汉用鞭子抽打他们。

李彪:“冤枉啊,太君,我真的没出卖您!”

海村:“打,看他还嘴硬!”

三木:“我妻子、女儿都被他们绑架啦,我也是无奈啊!饶了我吧,长官!”

海村一听,更加怒不可遏,指着三木骂道:“猪!给我狠狠地打!”

彪形大汉猛抽几鞭子,三木和李彪疼得吱哇乱叫。

海村:“三木,是你妻子女儿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你个蠢货,竟然为你的老婆孩子出卖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三木:“我知道错啦,太君,饶了我吧!”

这时,密室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日本军官,海村急忙立正敬礼:“欢迎大佐指导工作!”

军官看看行刑现场,严肃地说道:“海村啊,这次,你可闯了大祸啦,如果不是我保你,你和你的手下全都得上西天!”

海村立即自打嘴巴,然后立正敬礼:“多谢长官救命之恩!”

军官:“不要谢我,赶紧补救吧。”

军官看看三木和李彪说:“就是这两个家伙,泄露我们藏宝洞的?”

李彪急忙呼救,大喊冤枉:“不是我,太君,我根本就不知道,太君救我。”

三木:“长官,是他们先绑架我妻子和女儿的,然后要挟我带他们去看藏宝洞,出洞以后,我本来想把他们带到皇军伏击圈的,谁知道他们太狡猾,逃跑了。”

海村走过去就是每人一棍:“蠢猪!拉出去,全部毙掉!”

一群彪形大汉上去架走三木和李彪,两人吓得战战兢兢,浑身冒汗,哇哇乱叫。

军官:“海村,劫持三木的人你认识?”

海村摇头:“不认识!”

军官:“那还是要这两个家伙戴罪立功吧,否则,对手在你身边,你都认不出来!”

海村:“是!”

海村的秘书这时急忙走出去,在走廊里对着那群彪形大汉说:“长官有令,不要枪毙这两个蟊贼,暂时先关押起来!”

军官:“按照工作计划,立即亡羊补牢!千万不要丢失任何一件宝物,否则,谁都保不了你的命,连我也都在劫难逃!”

海村又自抽两个大嘴巴子,嘴角鲜血直流,然后立正敬礼:“海村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在高教授家,车恒躺在沙发上,睡眠很深,有时发出甜美的细微鼾声,高凤在这断断续续的鼾声中,躺在**浮想联翩,在醉意之下也已经慢慢入睡,外面不时传来零零星星的狗吠声。

在敦仁里的街道上,向金宝正在乘坐一辆汽车,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在车上,他一直在对那个曾经闯入高家的彪形大汉小组长分析情况:“一定是她,今天就高凤家出了一点状况,那个可疑的“黑鹰”发报机,竟然从此之后便全部失去了信号,这反而说明,一定是高凤,在操作发报机,去高家,好好搜查,发报机一旦找到,就立即抓捕高凤!”三辆汽车亮起车灯,经过街口疾驶而去,街道两边,传来密集杂乱的狗叫声。车辆在夜色中疾驶,一个个检查站的哨兵,一看到车牌,便急忙打开路障让行,他们转眼间便来到高家大院门外。

车恒、高凤此时正在沉睡中,忽然从窗外传来异常激烈的狗叫声,并且此起彼伏,逐渐靠近,叫声越来越密集。高凤急忙坐起身,拉起窗帘,白亮亮的月光照进来,她看看车恒,车恒也已经被惊醒。车恒正要起身,忽然“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车恒与高凤一下子跳起来,四个彪形大汉已经端着枪闯进房间,来到他们面前。

高凤看到那位刁难过她的小组长,正颜厉色地质问他:“你们想干嘛?是谁派来的 ?”

车恒见状,急忙冲过去,挡在高凤前面:“你们干嘛?我是警察局警长车恒。”彪形大汉并未搭腔,这时,向金宝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车恒,联想到高凤对自己的拒绝,不禁醋意大发起来:“车恒啊,你果然厉害!还没走啊?你好大胆子,连海村的女人你都敢碰!”

车恒:“向局长不要乱说,我请您放尊重点儿,什么“碰”?她本来就是我的女友,什么海村的女人?她只是做秘书,并未卖身!”

向金宝一时语塞,脸一阵红一阵白,只好直截了当,言归正传道:“废话少说,我这次来,就是受海村之命,他老人家怀疑,高凤出卖了他!”

高凤:“血口喷人!你们有什么证据?”

向金宝:“有情报说,你这里一定有发报机,并且发出过皇军的军事机密!”

这时,那位彪形大汉也开了腔,他指着衣柜说:“就是这个柜子,今天我来搜查,她不让搜。”

“搬开!”向金宝看看衣衫不整的高凤,**邪之气,顿时直冲脑门,他又看看车恒,更加妒从中来,他一咬牙,疾步走过去,一脚踹倒衣柜,然后踱起步来故意用皮鞋鞋跟撞击地面,走过去走过去,反复几次之后,仔细一听,果然发现某个地面发出的声音,与其他地面明显不太一样,他又走过去,用鞋跟反复敲打那块地面,又蹲下身用手敲击,最后,终于揭开那块可疑地板,发现横亘在眼前的一块铁板壁,上面有一个密码锁。车恒见状顿时一阵紧张,他看看高凤,露出惊诧表情。向金宝一看,立即露出阴险骄傲的微笑,恶狠狠地发出命令说:“把它炸开!”高凤见状,只得走过来,在金宝面前蹲下身体,娴熟地输入密码,推开一块厚重的铁板,露出一个黑洞洞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向金宝贪色地看着眼前高凤弯曲的身影,轻佻地伸出手,把高凤拽到一边,打量手灯,伸头往地下仔细看看,然后,才带着两个宪兵,走进地下室,去仔细搜查。车恒看看高凤,这么多年来,车恒出入高家无数次,还从来不知道,他家竟然隐藏着这么大一个地下室,高凤扭头看着窗外,一颗海棠树,在微风吹拂中飒飒作响。

车恒担心向金宝他们一旦抓到证据,高凤就会性命不保,于是悄悄抓紧枪柄,用眼色准备带着高凤逃跑。高凤扭回头,看到车恒的暗示之后,却坚定地转动一下眼珠子,不敢动作太大,以免引人关注,然而,车恒对她的心思已经心领神会,但对她的选择充满疑虑。车恒焦急万分,脑海中一直在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紧张局面,并且做出若干种发展推演,准备与他们拼一死战,坚决保住高凤性命。过了很久,终于看到向金宝走出地下室,车恒不禁一阵紧张,虽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生死考验,但是以免面临劫难考研,紧张总还是难以避免。等金宝露出上半身,车恒却发现他两手空空,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高凤这时轻松幽默地说道:“向副局长,怎么没有拿两坛老酒上来?不用客气的。这个,是我父亲的地下储藏室,除了一些白酒、高粱烧、玫瑰露、葡萄酒、陈旧家具,向局长,没有搜到什么你想要的宝贝吧?”向金宝翻眼看看高凤,显然并不甘心,于是一声令下:“搜!”宪兵们又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彻底搜查个底儿朝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结果,向金宝走到那个提供情报的宪兵面前,上去就是一耳光,气急败坏地骂道:“什么情报啊,谎报军情,滚蛋!”

宪兵们悻悻撤出去,向金宝扭回头,恨恨地充满醋意地咕哝道:“高凤,你小心点儿!”

3

等待向金宝他们走远,车恒依然惊魂未定,他来到茶桌前,倒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才一下子坐下,望着高凤发呆,然后轻声问道:“你的发报机呢?”

高凤看看车恒,忍不住微笑起来,才幽幽地回答他:“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扔到河里去了。”

“你真厉害!”车恒一边伸出大拇指,一边长出一口气道,“向金宝这个走狗,看把你的衣柜都砸烂了。”

高凤:“他一方面是搜查,一方面是吃醋。”

车恒看看高凤。

“他一直想占我便宜!”高凤一边说着话,一边一把扯下项链扔在地上,“他看我的项链丢了,就急忙给我买了这个,要不是担心他耍阴招,我根本当面就应该给他扔掉。”

车恒看看窗外的月亮,以及迎风飘起的窗帘,听到高凤说丢了项链,仿佛若有所思:“你说,你丢了项链?”

高凤:“是啊?”

车恒:“会不会是在抢救胡飞飞时,在医院丢的?”

高凤:“有可能,我在那里休克了两个多小时。”

车恒:“听黄莺说,医生在那里捡到过一个项链,现在在黄莺手上,哪天,我们一起去辨认一下?”

高凤连连点头:“好啊,好啊,说不定真是我的嘞!”

车恒:“你有没有关于马峰的情报,他昨天差点搞死我!”

高凤:“我希望,能够发展你加入我的组织,这样,我的情报就可以与你共享。”

车恒:“这个,让我考虑一下吧,暂时,还不能做决定。”

高凤:“据我所知,马峰是国民党军统高级特派员,刚刚来到上海,肩负特殊任务,还有,凌丰局长,也是他的内应,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其实,我早就有这种预感,只是没有准确情报,所以不敢确定,”车恒看着高凤的眼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经过向金宝这一捣乱,车恒与高凤两人已经睡意全消,自从车恒留学出国以后,两人青梅竹马的纯真爱情,在一场误会之后一笔勾销,他们多年来逐渐疏远,一直没有过今天这样的亲密接触,高凤在内心虽然把两人的感情,早已沉淀到心底,不敢轻易触碰,但是没想到,一旦与他近距离靠近,两个磁场的交流,便不可抵挡地诱发起灵魂深处的共鸣,但她知道,这种情感必须予以压制,因为一旦让海村知道,她立即就会在日军那里失去信任,为中国军队提供情报的重要工作,也会因此而功亏一篑。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女孩,她深深明白,如果因为个人的儿女私情,从而废弃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战斗堡垒,还要辜负组织多年来的栽培与经营,这么大的损失,他们负担不起,她也于心不忍。于是她决定,明天对向金宝还是要做一些安抚,免得他在海村面前胡说八道,招来不可预料的风险和灾难。

第二天一早,黄莺臂缠绷带,走进办公室,程浩一看见她,免不了一番心疼说:“黄莺,你不要请病假吗?都这个样子了,还要照常上班?”黄莺笑笑说:“谢谢浩哥怜爱,这点轻伤,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做点资料工作,继续追查杀害高教授的元凶。”

马峰走来,拿出一盒膏药交给黄莺说:“这个,专门治疗外伤的特效药,津门马家千年祖传秘方药,有没有听说过?那是我家的祖传配方,你可以试试。”黄莺结果药盒,反复看看,然后嗔怪道:“马峰,不被你害死,我就谢天谢地啦,谁还敢吃你的药?”马峰笑笑说:“还在记恨我?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程浩接着质问马峰:“我说马峰,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我们都开诚布公好不好?你这样神秘兮兮,会搞死人的。”马峰一听,急忙拿出一盒饼干,一边分给各位,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多有得罪,我今天给大家道歉,并对前天的行动做个说明。”车恒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回忆起昨晚与高凤的对话,发现马峰和高凤一样,有着太多的秘密,让人莫测高深。

马峰又拿出一盒点心,一边分发,一边继续道歉:“实在抱歉,让大家受到惊吓。”

黄莺抬抬受伤的胳膊说:“马峰,惊吓?你差点把我们全军覆没!”

程浩:“马峰,你快说说,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的情报全都乱了,而你,却好像上帝一样,全都有先见之明。”

马峰:“好好,浩哥,我坦白,我看你们都是英雄好汉,都有一副侠肝义胆,我给你们说真话,你们,可不要出卖我。”

黄莺:“大家都坐一条船啦,谁会出卖你?快说!”

马峰:“我这次来上海,肩负一项重任,就是要调查清楚上海日军,究竟抢走我们多少国宝,然后给上级提供情报,策划夺宝方案。关于高教授这个国宝,我们的人员当初根据情报了解到,真品就在拍卖行,但是又不能强抢,于是就设计一个套路,首先强迫拍卖行老板,对凤姐要拍卖的真货做出赝品鉴定,避免被日本人劫走;然后,再准备想办法从李曼丽手上买走。但是,前天忽然得知情报,日本人已经明白真相,准备到曼丽家抢宝。于是,上级决定绑架三木家属,逼迫他利用献宝做借口,带我去侦查日军的藏宝仓库。”

车恒:“那你为何把我们毒翻?”

黄莺:“差点害死我们?”

程浩:“你一颗毒气弹,把我们全部弄昏迷,结果去了一趟藏宝洞,我们几个什么都没看到啊。”

马峰:“我看到了啊!本来我不想用迷药的,可是那天,第一波日军来接应李彪,不打死他们,我们真的完蛋了。马峰一边解释,一边回忆那天的情形:

车恒他们埋伏在高伟家附近,日军的车子慢慢行驶过来,停车下来七八个日本兵。

日本兵甲:“李彪这小子真能干!”

乙:“走,能干也是中国猪,我们把宝贝拿走,让他们见鬼去吧!”

甲:“不会吧,要杀他们吗?”

乙:“听我的,三木说一旦找到国宝,就把斧头帮那批人灭口!”

七八个日本兵端起枪往大门口走去。

车恒大喊一声:“打!”举起双枪就打,“乒乒乓乓……”车恒、马峰、程浩、黄莺一起开枪,七八日本兵应声倒地身亡。马峰急忙跑过去,穿上一套日本军装。

车恒:“你干嘛,马峰?”

马峰:“你们也换上军装吧,我们把这些人干死了,一定还会有增援!”

黄莺摇头:“我不穿!”

车恒、程浩没有穿。

此刻在警察局,马峰讲到这里,又急忙拱手道歉说:“对不起各位,当时啊,时间紧急,来不及解释!本来我不想用迷药的,我之所以穿上日军军装,就是想以假乱真,因为我知道,第二波押着三木来到的日军,统统是我们自己人伪装的,我之所以要用迷药毒气弹把你们放倒,主要是担心你们不了解情况,给我们的行动添乱。”

黄莺:“你们的计划就是侦查藏宝洞?”

马峰:“对!我们的队伍在三木面前,全部伪装成日军前线战士,协助三木抢劫中国国宝,然后运送到藏宝洞去。”

程浩:“那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马峰看看大家,又看看车恒,然后说:“保密,这个真的保密,今天,我已经说太多了,不过我发誓,将来,我们车恒队长会全部告诉你们的。”

黄莺看看车恒。

车恒:“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黄莺:“藏宝洞究竟在哪里啊,我迷迷糊糊,现在真的找不到。”

马峰:“放心,我能找到就行了。三木这个家伙太狡猾,后来,在我答应已经释放他的老婆和女儿之后,竟然把我们带到日军检查站,一个包围圈里面,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幸亏我们还有一大帮伪装成日军的兄弟来接应,就是他们绑架了三木的家属,然后又释放,他们都是来自抗日前线的精兵强将,以一敌十,结果,把日军他们那一帮人全干死了,可惜那个三木,竟然趁乱,逃跑了。”

黄莺:“那敢问马峰兄,你究竟是何门何派?”

马峰:“为民除害帮、抗日复兴派,所以,我的背后有一大帮兄弟。”

他们正在说得起劲,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黄莺急忙接听电话,然后放下说:“队长,凌风局长现在要见你,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等候。”

4

黄妈妈拿着胡飞飞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垂泪,黄莺为妈妈擦干眼泪,安慰她:“妈,别哭了,飞飞不是跑掉了吗?”

黄妈妈:“谁知道他现在怎样,可怜的孩子,刚刚与父母和好。”

黄莺:“多亏你苦口婆心的劝说,和好就好了!”

黄妈妈:“日本鬼子心狠手辣,不知他是否安全,也不给个信儿。”

黄莺:“妈,你不用担心,他那么机灵,又接受过警察职业训练,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只是这兵荒马乱的,没办法传信罢了,等危险过去,他就会回来看你了。”

黄妈妈想着他的身世,顿生怜悯之心,又开始流泪:“这孩子真可怜!”

这时响起敲门声,黄妈妈受到惊吓:“别是日本鬼子又来搜查吧?”

黄莺:“他们会敲门吗?肯定不是日本人!”

黄妈妈:“阿弥陀佛!”

黄莺:“谁啊?”

车恒:“黄莺,是我,车恒!”

黄莺:“好,来啦。”

黄莺推开门,看到车恒与高凤一起走进来,急忙端茶倒水,拿点心招待二人:“尝尝,这是我妈妈做的糕点,你们品尝一下,好不好吃。”

高凤:“谢谢!”

黄妈妈:“胡乱做的,做得不好。”

高凤吃一口说:“嗯,真的好吃,这个,好像是北京风味的。”

黄莺:“呵呵,还是您厉害,一下子就吃出味道来了,我们家,就是从北京逃难过来的。”

高凤:“啊?这样的?我小时候也在北京生活过,不过,我一点都不记得,那时还太小。”

黄莺:“听车恒说,你丢了项链?”

黄妈妈一惊:“难道?是你的?”

高凤:“我只是想来看看,因为它对我太重要了。”

黄妈妈:“你先说说看。”

高凤:“我的那个,是玉佛项链,背后刻着一个字:自由的‘由’。”

黄莺一拍手,兴奋异常地说:“这么说,我们真的有缘哪!”黄莺急忙走进闺房,拿出那个项链交给高凤看,然后又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拿给高凤一起看:“高凤姐,你看,我们这两个项链,一定是从同一位匠人那里买来的。”

高凤拿着两个项链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啧啧称奇:“哎呀,天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奇事,这个的确是我丢失的那个,只是你这个,真的与我的很像啊!”

他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纷纷,黄妈妈忽然晕倒在地。三个人急忙把她扶起来,放到**躺好。黄妈妈气喘吁吁地坐起来,脸色煞白:“凤,凤……”高凤急忙走过去安抚她:“唉,黄妈妈,我在这哪,你别急,别急!”黄莺急忙端水拿药给妈妈吃:“吃药,吃药,快吃点急救药,她的心脏病犯了,老毛病。”

此时在夜来香夜总会,慧芝和向金宝正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向金宝:“慧芝小姐舞姿优雅,幸会!幸会!”

慧芝:“多谢局座夸奖!”

向金宝:“你初来乍到,万事开头难,总商会的工作,我会叮嘱会长照顾你的,都是自家兄弟,你可不要客气啊。”

慧芝:“有劳您费心了!”

向金宝:“举手之劳,不用客气,都是在为国效劳吗。”

慧芝:“为中国,还是为日本国?”

向金宝一愣神,脚下踩到慧芝,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走神……”

两人停止跳舞,走到旁边坐下,这时忽然传出司仪大声宣布:“诸位,下面欢迎海村少佐大驾光临!”舞场众人起立鼓掌。海村从楼上走下来,走到向金宝身边停步,看看慧芝。

慧芝:“多谢少佐夸奖!”

海村:“那个《中日贸易通商章程》,你什么时候能交给我看啊?”

慧芝:“明天上午,我会亲自登门交给您!”

海村:“好,好,我就喜欢你的干脆利落。”

海村一弯腰:“慧芝小姐能否赏脸跳一支舞?”

海村与慧芝翩翩起舞,一曲结束,场内响起热烈掌声。

向金宝走出夜来香,正准备上车,忽然一道刺眼的灯光射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危险,就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托声,轰鸣着越来越近,两个侍卫官急忙上前救驾,只听“砰!砰!”两枪,两个侍卫倒地身亡,向金宝急忙打开车门,想躲到车上去,这时“砰!”的一枪击中他的头部,一队几十人的日本宪兵,立即做出应急反应,一边包围车恒的汽车,一边追击那辆摩托车,一时间“乒乒乓乓”响起阵阵混乱的枪声。马力驾驶着摩托车急速逃亡,背后开枪暗杀向金宝的同伴,身上已经被打得象马蜂窝,他还趴在马力的后背上,鲜血流到马力的脸上、脖子上。日本宪兵有四辆摩托车,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还不时举枪射击,追击道郊外到时候,马力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马力对这一带的地形显然更加熟悉,他七拐八拐之后,突然不见了踪影,日本宪兵减速慢行,这种陌生地带又不敢分散行动,只好一起行动,互相协防。后来,他们忽然看到马力的摩托车,停在一个高岗上,便兴冲冲地一起冲过去,就在即将接近马力的时候,忽然一阵巨响,又一阵巨响,在地雷的爆炸声中,日本宪兵死伤惨重,再也不敢去追。马力在一帮朋友们接应下,转身离去,这时,有几位宪兵,又偷偷爬起来,准备对马力一伙射击。只听“噼噼啪啪”一阵猛烈枪响,马力他们回头一看,宪兵已经被全部消灭,原来在他们的背后,是车恒带领的警队忽然出现,他们接到警报后出警过来,车恒看到这种场面后,果断举起双枪,一声令下,便全歼剩余三个日军。

在山下的寺庙外面,李杰和红玉户外燃一堆篝火在做烤肉,李彪拿起酒瓶喝一口说:“奶奶娘,这幅字可把老子整惨了!早知道曼丽手上那个是真品,何必费那么大周折?”金刚翻眼看看李杰,打趣说:“早知道是真的,早就被你那老相好凤姐卖掉喽!”红玉拿起一串烤肉塞进金刚口中,金刚急忙用手往外拔:“烫,烫!”红玉回眸一笑百媚生,金刚明白她在帮李杰出气:“好啊,你报复我!不让我说是吧。”

红玉自己痛饮一杯,带点儿醉意说:“我谁都不嫁!”金刚也喝的眼红,对着李彪说:“彪哥,那个藏宝洞,我们都没有进去,你说说看,里面都是什么玩意儿?”李彪:“我很久以前,倒是曾经跟随三木,有幸进过一次藏宝洞,你会发现,我们争来争去那幅字,在那个洞窟里面,简直是不值一提。里面有人间传世最古老的手写佛经、宋代花鸟画、人物画像、山水画、商周青铜器、宋代禅宗画、唐代书法真迹、古代国王金印、宋代陶瓷、古代乐器、还有大量铜器和各种古籍版本等。”

李杰:“如果我们能动用两百小兄弟,全副武装,把藏经洞给抢过来,我就能把红云给赎出来!”

“太夸张了,兄弟,”红玉拱手说道,“多谢小兄弟有心,只要其中一件,赎回小妹就绰绰有余!”

李彪和金刚、李杰、红玉碰杯饮酒,哈哈大笑。

李彪:“恐怕两千个毛贼也奈何不了他们!李杰,走,我们走!”

红玉:“干吗不带我走?”

李彪:“我们两个今晚还有任务,你们两个明天再行动!”

李彪上车,李杰驾车远走。金刚看着他们的背影,对红玉说:“他们一定是去找凤姐和红云。”红玉又醉意盎然地,把一块烤肉塞进金刚嘴里:“堵住你的嘴!”两个人一起大笑,醉意醺醺地唱《夜上海》片段:

只见她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5

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个人力车在奔跑,来到一个慈善组织开办的施粥门店。马峰从人力车上走下来,走进门店。一个女人正在低头给几个乞丐盛饭。

马峰:“唐真真!”

唐真真:“马峰,是你啊,去里面坐吧。”

马峰走进房间,唐真真往外警觉瞭望,在房间里面,马峰与一个陌生男人会面。

马峰:“喂,老李!”

老李:“情况如何?”

马峰:“一切进展顺利!”

老李:“那就发动进攻吧。”

马峰:“还不行!”

老李:“怎么?”

马峰喝一口小酒说:“藏宝洞里面的情况,比我们的情报还要多一倍,并且守卫相当严谨,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肯定是有去无回啊!”

老李:“既然这样,我就向总部再申报加倍经费,争取全部拿下。”

老李:“这个你放心,只要我们做好行动计划,被批准,特种部队就可以归你指挥!老头子说了,为了这次行动,不惜血本!”

马峰神情严肃:“日本人,真他妈欲壑难填啊!”

老李:“不愧是特种部队侦查精英出身,这么快就深入虎穴,真是超乎老头子的想象啊!”

马峰:“我一定把它拿下,不能便宜了这帮鬼子!这次,如果不是那幅真国宝做诱饵,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进藏宝洞,说起来,算是幸运连连啦。”

凌晨时分,李彪和李杰才志得意满,驾车回到山下寺庙,李杰走进去又突然走出来,愤愤地骂道:“一对狗男女!”

“怎么啦?”李彪走进房间,看到红玉的房门敞开,与金刚两人同床共枕,于是转身对李杰说:“我看哪,你就试试红云,你若喜欢,我保证以后不再招惹她。”

李杰敲敲门,震醒两个梦中人。金刚翻身坐起来,看看如此尴尬场景,不禁惊诧道:“我怎么在这里?”红玉翻了一个身,不闻不问又开始入睡。

李杰:“你们好歹关上门好不好?”

金刚急忙穿上衣服下床,关门:“不好意思啊,李杰,昨晚喝多了,”然后急忙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在车府,一家人吃完早餐,安排车夫送芳芳和明明去上学。

慧芝:“明明,听老师的话,不准胡闹,啊!”

明明:“知道啦!”

慧芝把两个孩子送到大门口。

车父:“唉,看样子,我们的工厂是真的没救。”

车恒:“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父:“昨天汉儒说,日本人要全部接管华生药行,出价之低,那就是明抢!”

车母:“我们家积累几代人的家产啊,说没就没了!”

车恒:“爸、妈,先别急,我今天就去看看,是否还有回旋余地。还有……”

车父:“还有什么?”

车恒:“如果我们这次行动,能揭发日军发展生化武器的阴谋,估计情况会发生转机。”

车父:“我看,你最好收手吧,这些鬼子狼心狗肺,他们会杀掉你的。”

车母:“车恒啊,我看你就辞职别干了,我们好歹变卖家产,去重庆开个药店,过个百姓日子都好啊!”

慧芝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一家人垂头丧气。

慧芝:“伯父、伯母,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车父:“这年头,能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你开始赚钱啦?”

慧芝:“您不是托我打听花生药行的事情吗?海村已经答复说,日本人只要我们的危险品贮藏仓库,因为,他们眼前急需的,正是你们购置的世界一流储藏设备,由于他们暂时还没有生产计划,所以,我们的药品生产可以继续开工。”

车父:“真的?那太好了!”

车母:“慧芝,你可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啊!”

慧芝:“不过,海村说,他的权限有效期大概一年。”

车父:“一年就够了,我们一边开工,一边转移资产,半年就可以挽救我们的产业。”

车母:“车恒啊,你看慧芝多能干,我知道你们在美国发展过一段感情,就因为两地分居才分开的。干脆,你们两个结婚吧,两个孩子要有个完整家庭,孩子们可怜啊!”

车恒:“妈,看你——”

车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慧芝同意,我马上给你们操办!”

慧芝:“妈,谢谢您的美意,好事多磨,再等等火候吧。”

车母:“好啊,慧芝,那你就是同意了?”

车恒拿起枪就往外走:“爸,妈,我要去上班。”

车恒与慧芝走到大门口,车恒拉住慧芝的手:“谢谢你,慧芝,谢谢您挽救了我家药行。”

慧芝:“高凤现在安全吗?”

车恒:“她很安全,她要我转告,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慧芝:“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家互相照应吧。”

车恒:“你身边也是狼虫虎豹,每天都张牙舞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为明明着想。”

“万一我回不来,你能把明明当成儿子带吗?”慧芝冷不丁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句话完全出自下意识反应,顿时感到浑身冰凉,她禁不住拥抱住车恒伟岸的身躯说:“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车恒坚定地点点头:“能!”

远处一辆车由远而近,从他们身边经过,车内坐着高凤。高凤独自驾车来到森林公园,看着溪水中的倒影,想起和车恒在一起的画面,想到对车恒的爱情起起伏伏,濒临绝境,禁不住悲从中来,泪洒衣襟。

6

此时在黄莺租住的公寓里,黄莺和妈妈正在一起吃晚饭。

妈妈:“黄莺,高凤那个女孩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黄莺:“仅仅是捡个项链还给她而已,你真打算帮她寻找亲人?”

妈妈:“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我认识她的父母,我一定能帮她找到。”

黄莺:“她说,关于她的家庭故事,都是保姆给她讲的,她被父母抛弃时,还太小,一点都不记得。她还说,有个妹妹应该和我一样年纪。”

妈妈:“是的,那天高凤说出的出生地址,和我们在北京时候的家,应该是邻居。”

黄莺:“怎么那么巧?我们两人的项链,难道也是一个商店买的?”

妈妈:“看起来,应该是同一个师傅做的。所以啊,你们是一对好姐妹,明天请她过来,尝尝我们老家的家常菜。”

黄莺:“好!”

黄莺洗刷完毕,从厨房走出来。

黄莺:“日军司令部做秘书。”

“啊?”黄妈妈一听,一下子昏厥起来,黄莺急忙掐她人中,缓过来之后,立即喂她吃药。

妈妈:“快,快把你姐姐找回来,我要告诉她真相。”

黄莺:“我姐姐?”

妈妈:“她可是你亲姐姐啊!黄莺,快点把她找回来,万一……万一我死了,一切都晚了!”

而此时的高凤,正躲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戴上耳机,在监听情报,接收机发出各种干扰声音、夹杂着时隐时现对话声。

海村:“三木,我现在高度怀疑高凤就是号称‘黑鹰’的内鬼。”

三木:“少佐英明,我们正在调查,一旦抓到证据,立即处决!”

高凤正在低头,一边凝神谛听,一边做笔录,这时,向金宝突然推开门,用枪指着高凤。高凤转头一看,立即神色慌张起来,等她旋转一下机器按钮,取下耳机,转身站起身时,神色就已经泰然自若。她慢慢踱步到金宝眼前:“向局长,您……”

向金宝:“高凤,你是个双面间谍,我早就有所察觉。”

高凤神情淡定:“我……”

向金宝:“你不要说话,我已经跟踪您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抓到证据,现在,你可以选择:要么合作,要么死!”

高凤:“我当然合作,一直都在合作,向局长,您可不要误会!”

向金宝收起高凤的枪,然后放下自己的枪,向金宝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若有所思,然后他突然用力,把她推倒在**,饿狼一样扑上去说:“高凤,与我合作吧,我会给你幸福的,你今天的事情,我永远给你保密!”

高凤一边挣扎一边说:“向局长,不要这样!”

向金宝:“高凤,我是真心喜欢你,我要娶你做正房太太,你放心!”

高凤:“你如果还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向金宝:“来吧,我知道你很能打,是吧,让我开开眼。”

高凤开始反击,高凤与向金宝打斗,高凤屡次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高凤最终使用绝杀技,利用格斗技巧,把向金宝打翻在地。随着金宝一声“救命!”门被推开,进来两位宪兵。向金宝站起身,对着高凤吼道:“绑起来,把她送到海村密室!”高凤被五花大绑扭出去,塞进汽车,疾驰而去。

来到夜来香夜总会,高凤被塞住嘴,通过秘密走廊,推进密室。

向金宝:“少佐先生,高凤的确是您身边的奸细,今天她正在发报,被我逮个正着!”

海村一听,暴跳如雷:“高凤!我早有预感,但不肯相信,没想到啊,绝对想不到,你!果然背叛我大师兄的精心栽培,也辜负我多年来对你的信任,你竟然敢出卖我?一个救过你命的人,一个给你荣华富贵的人,你真是丧尽天良!拉出去,灭口!”高凤挣扎要说话,却因嘴被塞住说不出口,只能呜呜发出一些抗议声音,被两个宪兵拖出去,在一个秘密行刑处,宪兵举起枪,瞄准高凤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