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树大招风

星师并没有歇下,京城里,星师和纪嫣震前的奔走相告,使得很大一部分人免于难,但还是有一千多人在地震中被压伤或压死的的,救灾还是迫在眉睫,皇上下令,太医院及惠民医局急到京师救灾。星师主动向皇上请求驰援京城各处救灾。

皇上只是不允:“救灾之事自有惠民医局医官处理,你只须专心照看柏贤妃身体,使之顺利诞下龙种即可。”

原来,柏贤妃传出有孕的那夜,举宫振动,星师顿时声名大噪,各宫妃嫔都认为星师有生子秘方。万贞儿听到此消息后,一时间竟晕了过去,醒来后嚎啕大哭不止,只是边哭边骂道:“想不到真让那贱人怀上了,天啊,可怜本宫年事已高,无法生子,若那贱人产下龙子,本宫在宫中还将如何立足啊!柏贱人,本宫恨你!萧星师,本宫终有一天要把你碎成齑粉!”

一个歹毒的念头在万贞儿心中腾起,她要故技重施,她从衣衫中摸出一包粉末,对站在一旁的汪直道:“直儿,拿去放进那贱人的膳食里。”

汪直有些犹豫,皇上此前数个妃嫔怀孕,然后全数胎死腹中,皆是眼前这个宠冠六宫的万娘娘所为,此次,是万贵妃第一次要汪直为此事。

汪直自己当初也是被皇上密令监视万贵妃举动的人,但半年下来,善于察言观色的汪直已经发觉,万贵妃并不仅仅是皇上的宠妃,皇上对万贵妃独特的感情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夫妻之情,万贵妃于皇上更像是母亲、姐姐、妻子、朋友的混合。就算万贵妃犯了弥天大祸,皇上也会对她毫无责备。他今天如果把万贵妃要他毒柏贤妃之事如实禀告皇上,皇上可能不但不会怪罪万贵妃,到时一时老羞成怒,兴许还会说他诬告贵妃之罪。其实皇上一直清楚万贵妃所行之事,只是他一直不愿揭破而已。万贵妃权倾朝野,他帮她办好这些事,说不定晋升更多。这一点上,汪直比谁都要认得清,所以也就成了晋位最快的人。

汪直接下药包,应道:“是,奴才会办妥当的,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直儿,你是聪明人,你为本宫办事,本宫必不会亏待于你。”万贵妃牵着汪直的手。

“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光荣,奴才忠于主子那是应该的,就算娘娘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会照办。”汪直的马屁拍的啪啦响。

万贵妃对于汪直的这一套非常受用,就连皇上也都不约而同地称他为“直儿”。

星师除了每天清早就到后宫为柏贤妃请脉,并为柏贤妃开具安胎药方以外。连续七天都在京城四处主动和皇上安排得太医和惠民药局医士共同救护百姓。

星师看到灾难中的老百姓,心如刀割,他不止为被压伤百姓护理,还和禁军共同翻挖倒塌砖墙石块,救出一百三十多人。

“萧御医,这边有个婴孩好像还有气。”

“萧大夫,这男子被压断双腿了!”

“萧大夫,老人快没气了,快来啊!”

七天里,星师几乎不休不眠救治京中百姓。一同救援的太医院同僚无一不对其肃然起敬,就算是曾经妒忌他蹑高位的太医,也全然堵住了嘴。

七天后,救援终于到了尾声,正在为一个手臂骨折的人包扎的星师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虚弱得晕了过去,百姓发现星师晕倒,众太医以毫针为其刺人中,合力救了半天,才终于救活过来。

星师醒了过来,许是太累了,醒过来的星师,脸上依旧很苍白,对一众同僚说道:“原来我刚才晕过去了,感谢各位合力援救,我没事了,救灾要紧。”

一同在现场救灾的屈院判,也被星师的举动所感,对众太医说道:“萧院判,救灾已到尾声,灾民早已安排妥当,你先回家里去休息吧!”

星师看着屈院判难得的一句关心,心里由衷感激:“屈院判,众同僚的累不下于我,我又怎好意思回家睡觉呢?”

远处走来了一个太监,向星师躬身行礼道:“参见萧院判,奴才是王皇后的近身太监小路子,王皇后请萧院判到坤宁宫聚话。”

星师道:“原来是路公公,星师一身灰土,请转告皇后娘娘,星师回家更衣以后,立刻进宫面见。”

小路子道:“那奴才就回去禀报娘娘了。”

“有劳了。”

星师回到府中,换了一身官服,来到坤宁宫。

王皇后是个绝色美人,本名王钟英,民间称其为“瘌痢娘娘”,但这不是骂她。

传说王皇后王钟英生于景泰元年。幼年时,一直受到家中嫂子虐待,被逼迫每天着去山边田野放鹅,常为雨水淋湿,结果长了一头瘌痢。

嫂子为了让她继续放鹅,就说:“鹅长大了,给你吃鹅头。”钟英在放鹅时,就常常对鹅说:“鹅啊鹅啊,你吃了草,把头长得大一些吧。”后来,她放的鹅,果然头长得特别大。嫂子不守信用,鹅头不给钟英吃。

嫂子又对钟英说:“鹅长大了,给你吃脚掌。”钟英在放鹅时,又对鹅说:“鹅啊鹅啊,你吃了草,把脚掌长得大一些吧!”结果,她放的鹅脚掌又长得很大,但是嫂子依然不给她吃。

嫂子把钟英当做眼中钉,逼迫她去采摘悬挂在池塘水面上的天罗,目的是想让钟英淹死。钟英眼看着嫂子逼得紧,不摘不行,没办法,就采了两片天罗叶子放在水面上,双脚踩上去,竟像踩着两只小船,驶向水面上的天罗,一个个天罗被她采回来,嫂子看了,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天顺六年,王谓得知女儿钟英的遭遇,命人来到衢州,把她接到了南京。天顺七年,明英宗朱祁镇下旨,为十五岁的皇太子朱见深选妃,十四岁的钟英听父之命前去应选。在选妃那天,朝廷使臣搭起了一个很高的砖台,让参选的女子一个个登上去。别的女孩一登上那么高的砖台,都感到晕眩;只有钟英一直登到顶端,还面带微笑,转过身来一个亮相。没想到就这一转身,把她头上顶了十四年的瘌痢给甩掉了,七尺青丝瀑布般的挂了下来,一位绝世美人亭亭玉立在高台之上,惊艳了台下的每一个人,最终名列第一而入选东宫!

次年正月,英宗驾崩,十六岁的朱见深即位,改年号为“成化”,尊正宫钱皇后为“慈禧皇太后”,尊生母周贵妃为“皇太后”。两宫皇太后为新主登基议立皇后,命司礼监牛玉选报,牛玉道:“先帝选定三人,我看吴氏最贤可立为皇后。”两位太后对三人又审视了一番,见吴氏体态端壮,也还满意,于是就命钦天监择吉,礼部备仪,册立吴氏为皇后,而立王氏,柏氏族为“贤妃”。吴氏后被封后不足一个月,因看不惯万贞儿嚣张跋扈,杖打了万贵妃后被废,最后由两位皇太后共同颁下懿旨:“册立王氏为后,毋得延缓”。皇上朱见深难违两位皇母后之命,只好照办。

这个王氏就是今日的王皇后,至于柏氏,也就是柏贤妃。成化二年,已经贵为皇后的钟英,奉旨回到故乡衢州省亲。当地官员出城迎接,皇后的嫂子羞愧难当,王皇后并不计较往事,依然以礼待之。朝廷赏赐王氏家族山田许多。

但是,那个飞扬跋扈的万贵妃,在宫中横行霸道,气焰嚣张,处处同皇后过不去。王皇后看透万氏的居心,不同她对面冲突,处之淡如,遇事予以冷处理,万贵妃也奈何她不得。

星师入宫以来,虽然从宫里宫外,听得了许多王皇后的传说,只是与王皇后素无往来,也从未见过,此次召见,不知是所为何事。

星师更衣后,来到坤宁宫,由小路子引入内庭,只见一女子凤冠霞帔,端的是仪容端丽,姿神丰妍,一双明净的眼眸澄如秋水,寒似玄冰,肌肤莹白似雪,乌丝及腰,光润质美,宛如黑玉,真似天仙下凡,应是王皇后无疑。

“微臣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星师俯身行礼。

“平身吧!”皇后声音娇柔婉转,自有一股威严。

“未知皇后急召微臣前来所为何事?”星师道。

王皇后说道:“萧院判,你的事迹,本宫通过身边之人,已然略有所闻,你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品行远致,良金美玉。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本宫向来天性淡薄,事事处处不与人相争,但经过上次京师地震后,本宫差点也遭不幸。本宫虽为一国之母,但毕竟生为女子,膝下无子,终属遗憾。之前本宫看万贵妃嫉妒心重,皇上又偏重于她,本宫便不与其争,任得她在宫中肆意妄为,吴皇后废后的前车之鉴,本宫自是继续韬光养晦,可本宫不能断了为皇上添龙裔的念想,本宫听闻你当日豪言一年之内为柏贤妃调治身子,让其得以怀上龙子,如今刚好才过半年,即如你所言,柏贤妃怀上龙裔,本宫好生羡慕,只想问一句,萧院判是否也愿为本宫调治?”

星师说道:“娘娘如此盛赞,微臣惶恐,微臣所行之事,只不过如萤火之光,哪里称得上良金美玉。当日在柏娘娘处所说之话,实在只是一句戏言,柏娘娘身子本来很好,怀上龙裔也只是早晚之事,微臣只是给柏娘娘开了一些理气调和之药,不敢居功。微臣只是太医院中一医者,若皇后娘娘不嫌弃,随时可派人传召星师,星师自当尽力。”

皇后听罢,笑靥如花,煞是好看,星师看了也不由得一醉。说道:“如此甚好,那本宫之事就拜托你了。”

宫中其它妃嫔,听见皇后找了星师,也都陆续传召星师去见,也都是希望借助星师妙药,顺利怀上龙裔。

早有人报知柏贤妃,星师被一众妃嫔传召调治身体之事,柏贤妃听了也不以为忤,对身边的人说:“萧院判与本宫看病半年,本宫赏赐,分文不收,但一心一意为本宫调治身体,使本宫顺利怀上龙裔,他是我的恩人,不是仇人,萧院判为人本宫已略有了解,他自居医者药师,对药不对人,就算只是平民布衣他也会用心治疗,此事本宫早已预知,不必多言,本宫所怀龙胎,还继续需要萧院判此等高风亮节的医者尽心的!”

万贵妃听了这个消息,慌得双手发颤,茶饭不下,只要皇上不在的时候都嚎哭不止:“想不到本宫会沦落到如斯境地,被这萧小儿玩弄于鼓掌之中,本宫恨不得立即要将其煎皮吃肉,现在所有妃嫔都找他调治身体以求怀孕,这些个狐媚子个个年轻血足,一身上下都是迷惑皇上的**,这萧小儿本事又确实不可小觑,万一宫中妃嫔皆怀上了龙子,本宫将还哪有立锥之地?可怜本宫再无年少时,这不是老天爷也在捉弄本宫吗?呜……”

在一旁的汪直也想好好地去安慰万贵妃一把,但所有宽慰的话都在柏贤妃传出喜孕的那一刻说完了,现在再说“皇上最爱贵妃您一人”或“皇上只看重贵妃”这些话,大概已经不管用,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说些实际的话:“娘娘,那萧小儿敢如此蛮横,看来此人确有小才,当初贵妃娘娘只当他是夸夸其谈之徒,如今竟让他得逞,等他知道这皇宫里的主不是别人,就是娘娘您,要不这样吧,奴才与他有过些交往,让奴才去说他,他区区六品太医院院判,奴才以娘娘之名,晓以利害,不怕他不驯服,将来还可以为娘娘所用。”

万贵妃眼泪稍止住一些:“此计甚好,但本宫听说此人不受金银财帛,不为高官厚禄,恐怕他不会轻易为我所用。”

汪直轻蔑一笑,说道:“奴才还没见过世上不吃鱼的猫呢!凭奴才三寸不烂之舌,就算说不动他,也总能让他不敢再如此猖狂。”

第二天,星师正在家中工房制药的时候,门子通传:“公子,汪公公来求见。”

星师疑惑地问:“哪个汪公公?”

门子回答:“他说是万贵妃身边的汪公公。”

星师一怔,心想:“此人前时与我共同受命于皇上,但后来攀附于万贵妃,前番见我,又故意刁难,听宫中人说万贵妃容不得任何妃嫔有孕,汪直今番前来,必是来说我,要我助纣为虐,我萧星师岂是阿谀奉承之辈,就算他如今狐假虎威,权势熏天,我也不能向他就范半分。”

星师对门子说道:“你去请此人到正厅坐吧,我随后就到。”

星师脱下了手套,本来想也脱下素白的白布衣,但一想,就直接穿着来到了正厅,汪直一见星师还穿着药房的工衣,就感到了受辱。

“萧院判好生忙乎,连工房衣衫也不得空脱掉。”汪直口气中带着讥讽。

“难得汪公公大驾光临,我想汪公公也是自家人,所以就不避嫌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星师故意把话说得好像顺理成章。

汪直听了也有些信,心中窃喜,心想:“此人畏我,看来今天事能成。”说道:“难得!都是自家兄弟,无拘无束最好。”

星师道:“自当日汪公公与我共同受命于皇上,日子真彷如白驹过隙,一下子就已经过了半年,这半年里,星师庸庸碌碌,在宫中地位低微,少有建树。想汪公公比我年少,地位声名日隆,较之那时面圣之时,可谓更上一层楼,在宫里宫外有哪个官员百姓不知汪公公之名?”

汪直以为是好话,心里好生受用,他是一大藤山平民,如今进宫,能蹑足高位,在宫中人人畏惧,一直以来皆引以为豪,此刻,他心想:“宫中之人说他是正直不作谄媚之人,在我面前还不是露出了尾巴?我以利位相诱,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汪直道:“旁人不知,我汪直却知道,我闻萧院判有一红颜知己,名为刘纪嫣,为河南布政使之千金。”

星师听见汪直叫纪嫣全名,内心一震,心中惊叹:“这汪直果然非一般人!行事细致,且有备而来,难怪获得皇上和万贵妃的信赖。”

汪直继续说道:“想那刘大人食古不化,鄙弃医道,不肯把女儿婚配给萧院判,致使女儿刘纪嫣离家出走,那河南布政使一气之下与女儿断绝所有往来。别个不知,我汪直却一切尽在眼内,我这当兄弟的,看着也好生着急。想院判大人才学天高,却让一武官鄙贱如泥如土,我这里有个好办法,可以为兄弟计,兄弟可愿一听?”

星师笑道:“真的什么也逃不过汪大人的法眼,星师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汪公公……”

“兄弟莫要推辞,”汪直直接打断星师。“星师兄弟也知道我现今在谁的麾下办事了。要说起朝中之人,除了皇上以外,就数我家娘娘,娘娘金口一开,莫说一个小小布政使千金,就算是皇上的妹妹也能许配给你,星师兄弟现今虽然得到皇上器重,但满朝哪个不知,皇上都是唯娘娘马首是瞻的,我也不是吓唬兄弟,兄弟所行之事,早已触犯了娘娘,娘娘宽宏大量,暂且不与你计较,我这番前来,一来给兄弟提个醒,二来你我是老知交,娘娘是知人善任之人,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一个不可多得之才,你若是有意,我自回去与娘娘说说,娘娘必定会器重于你,往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加身,香车美女,车载斗量,岂不美满?”

星师笑了一下,说道:“我闻古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星师非儒士,但提拔之恩,星师丝毫不敢忘,我与汪公公当日同受皇上提拔,各得其所,各尽所能,一朝为官,星师只知头上有天,却不知还有二天,其实星师一介医士药生,不懂世情俗务,只懂医道药理,救死扶伤,天子平民,星师一视同仁。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固然可贵,但勿忘为人立身,忠义为先,若为虎作伥,奸佞不贞,恐怕就算今日未大祸临头,也只怕身后骂名,遗臭万年。”

汪直越听脸色越难看,被星师一说,心中翻滚不定,思忖道:“我来说他,竟然给他教训了一顿,他不忘提拔之恩,明理奉承我,实则骂我无义之辈,我素日巧舌如簧,如今竟然哑口无言。”

于是脸上一黑,站了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院判说话,本公公自会一言一语如实回复贵妃娘娘。”说完转身出了门口。

“送客!”星师义无反顾。

这时,纪嫣恰好来到了前厅,与汪直擦肩而过。走进厅中,见星师脸上神色有异,问道:“刚才那个是谁?”

“万贵妃的近身太监汪直。”星师答道。

“原来竟是这个大奸臣,没想到,年纪还如此之小。”纪嫣说道。

“年纪小,心可不小,此人行事手段,心狠手辣,八面玲珑,爱揣摩上心,不择手段,所以才会人人惧怕,不敢小觑。今番前来,已与我结下私怨,世间人事,学识容易,为人难,与奸佞之人处事更难,京师恐已非久留之地。”星师慨叹道。

纪嫣看着星师落寞的眼神,说道:“官场本来复杂,星师哥哥你是一个医者,一心只想钻研医药,救人病难,但世人不是这么想,并不是你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不去招惹你,树大招风,贤能者只会永远招妒,天下处处都是是非地。”

星师幡然顿悟:“难怪儿时我父对我说,我的一生会危难重重,我至今方明个中道理,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真才实学的人永远是纷争的中心,避无可避。”

纪嫣微笑道:“星师哥哥你少年有为,许多人情事尚未历练,遇事自然心中苦闷,其实一生一辈,短短数十年,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心中有信念,实现心中之志,头可断,血可流。”

星师叹道:“嫣儿你虽称我哥哥,我却像你小弟一样,事事处处需要你开解抚慰。今后我也不再自怜自惜,我相信邪不能胜正,我必尽展所学,为皇上尽力。”

纪嫣脸上生花,声音变得极小极小:“我愿意这样事事处处跟着你。”

星师看着含羞答答的纪嫣,心内暖意如春,此时此刻真想拥纪嫣入怀,不再分离。

突然门子入报:“柏贤妃派人来召,请公子立刻入宫往储秀宫,轿子已经在门外了。”

如此着急,星师感到事情非同一般,问道:“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是柏贤妃宫里的公公过来接的。”

“行了,”星师对转脸对纪嫣说,“汪直刚离开,柏贤妃那里就有急召,看来是早有安排,嫣儿你在家要小心门庭,以后出门也需带上一二人随行,恐生事变,也好有个人报讯,另外,也把今天之事告诉大哥吧,大哥马上就要到南京太医院任职,我也不想他这段时间出什么问题。”

说完,出门上了轿子。来到储秀宫,柏贤妃坐在厅中央,侍女沅花侍立在旁,桌上放着一碗还氤氲着一丝热气的药汤和一个黑色锦龙纹陶土药缸。

“微臣参见娘娘。”星师俯身下拜。

“萧院判,本宫急召你进宫,你可知何事?”柏贤妃的语气中带着愠怒,也没有让星师平身,与平日绝不一样。

星师说道:“微臣不知道。”

“这碗药,是按照你开的方子熬制的,今晨本宫刚刚让人熬好,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连药渣子,本宫都带来了。”

星师躬身向前拿过药碗汤药闻了一下,发现一阵异样气味,虽然气味极微弱,但药师依然能闻出是一种药性猛烈之药,翻到出药渣时,发现并无异样,就是味道有所不一。

“这里边放了马钱子。”从房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