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些人和事

古嘉星起床时,所有人都已经不在宿舍,天色已经是黄昏了,空****的的宿舍令古嘉星感到孤单。古嘉星又陷入了自己的时空,他是如此多愁善感,他总是感怀身世,这是青春所独有的幼稚情绪,但这让古嘉星开始感到害怕,于是拿着钱包冲了下楼去。

赶快吃饭!晚上还得晚自习呢!

古嘉星又是自己一个人到饭堂吃饭,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很久很久。就连古嘉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种苦涩的孤单的感觉。吃完饭后,又回到了温暖的06药学5班,一百个家伙吵吵闹闹的感觉真好,宿舍的十二个舍友除了古嘉星自己,还有孤僻怪异的刘少波以及遗世独立的大条之外,那九个人经常割据课室右下方的角落,有人睡觉,有人看小说漫画,有人玩手机,有人下棋玩扑克。古嘉星是一个上进的人,常常不愿与这九个舍友一起坐在角落里堕落,但间或怕过于离群也会在晚修时间偶尔坐在他们旁边。

今晚古嘉星坐在了这群可爱的舍友中间,被这帮人吵了一整晚都无法看得进书,但驱赶了所有孤寂感。其实古嘉星很少看药类的课内书,总是拿着文学类书籍死啃,所以永远是最爱读书,却又成绩不好。

晚自习后,古嘉星和曾德骏、钟声亮两个舍友死党到了一家宵夜小店里各人点了一个炒米粉。小店里人特别多,古嘉星感到心情烦躁,为了今天晚上一整晚也没看进书浪费了时间而惋惜。古嘉星的米粉一直没上,两个死党确已经吃了大半了,一些比古嘉星三人后来的客人也拿到了米粉,古嘉星顿时勃然大怒,起身要走。一向懦弱怕事的曾德骏好言相劝要古嘉星坐下继续等等算了,这时老板把米粉送来了,连声道歉。

古嘉星说道:“走!”

那老板一愕然,古嘉星继而说道:“凭什么我先来,人家先上比我快。”

老板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古嘉星气稍解,见曾德骏和钟声亮已经吃了大半年,掏出二十块说:“这两份吃了的,我付钱,我这份迟上的,我不要了。”

老板接过那张二十块,端详了一下,说道:“换一张吧!”

古嘉星怒火重燃:“要就要,不要就拉倒,换什么换,我的钱还有假?”

老板还是低声下气坚持要换,古嘉星拉起钟声亮和曾徳骏便要离开,面对老板说道:“你确定不收是吧?!”

老板面色铁青,显然很憋气,一声不发。古嘉星拉着两人走出了店,一路上依然骂骂咧咧,回到宿舍,钟声亮和曾德骏拿起那张二十块左右看了一下,才知道那张二十块确实是假钱。古嘉星极力回想是谁给了自己这张二十块。终于想起是那天早上在自己兼职的麦当劳店前光顾的那家早餐小贩所找。古嘉星心生歉疚,但拉不下脸皮去还那个后上菜给他的老板还钱,只有说服自己,是那老板先不对,算那老板倒霉算了。从此以后,古嘉星就知道了原来冲动对一切事情往往都可能最后出洋相的是自己。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如流水,药香园的栀子花开始盛开了,龙洞的天空总是那么澄澈,校园的空气弥漫着甜润的气息,蔚蓝的天空中那几团流云光洁得令人不舍。大条有一天突然要请我们全宿舍吃饭,起因是大条成为了我们宿舍第一个交上女朋友的,古嘉星宿舍的十个人早就规定,谁要是交上女朋友就得请大伙吃饭,众人眼中的花花大少大条终于拔了头筹,大条的女朋友是青姑娘,也是本班的同学,是本地广州人,样貌算不俗,就是和大条一米八二的海拔身高相差了三十厘米,其实这也不太成问题,广州动物园里的长颈鹿脖子再高再长,还不是要低下头喝水?但舍友阿威就不是这么看,阿威断言大条与青姑的爱情不会长久,因为阿威觉得大条是花心大少,两人性格也不合。粤东跟省会不会有火花!

古嘉星虽不敢完全认同阿威的说法,但也觉得大条不像一个有一个女人就能满足的人。只因有一天晚上,古嘉星这个503宿舍全熄了灯,十个**上身的舍友,围在阿邦的电脑前看日本特色片种的时候,大条从外面回来,大条那种两眼放光的程度几乎比电脑屏幕还要厉害,并且后来深深地爱上了这种东瀛片,多少时,抢着阿邦的电脑看这种舶来品。古嘉星从来没见过对日本文化求学心这么重的人,古嘉星几乎已经断定,大条绝对不是一个小小青姑娘就能满足的。

大条的拍拖庆功宴在学校门外路边的一间小店门外举行,十二个舍友除刘少波继续藏在龙洞不知哪个深山密林处修炼武学至尊《辟邪剑法》而未露面外,其它十一个人都已就席,宿舍第一次有这样的喜宴自然不是等闲事,十一个人开怀畅饮,燕京啤酒上完一瓶又一瓶,简陋的街边小菜已经没人理会,当中就数以少琼最为热烈。由于大家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根本没人知道彼此到底是个酒坛子还是个酒菜鸟,少琼豪气干云,燕京啤酒三瓶不下岗,面对龙洞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举杯共庆华丽青春,一直喝到中午接近两点,宴席曲终人散,个个喝得脸红耳赤,打道回府。少琼在宴席中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语无伦次,阿邦不断对少琼说:“肥仔,你喝醉了。”

少琼举杯高叫:“我没醉,就是开心罢了!”

大家都误以为这就是少琼的清醒的表征,可是酒席终了的时候,大家都发觉自己错了。回宿舍的路上,少琼尚能自己走路,可是疯言疯语渐多,最后还绊倒在路上,爬起来时依然笑嘻嘻说刚才只是不小心。

回到宿舍房间,少琼终于酒性大发:“我还要喝,我还要喝。”

“嘉星帮我去买酒,我很有钱的啊,旅行箱里还有三百块,密码是六个3,。”

“来,嘉星,拿去帮我买酒。”

古嘉星固然不敢去接,阿邦与曾德骏进来了,几个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忙连哄带劝地把少琼推到他自己下铺床:“好好好,先睡一下,我们等下就去买回来。”

少琼果然睡下,古嘉星、阿邦和曾德骏三个人分别拿椅子坐在少琼旁边,防止少琼打闹或掉下床。

少琼的血液酒精浓度开始达到峰值,胡话说个不停。

“大条,我顶你的肺,你泡了我最喜欢的女孩。”

听了这话,古嘉星眼睛睁得大得像铜铃一样对望了一下身旁的阿邦,阿邦的神色告诉古嘉星这句话是真的。少琼开始用脑袋撞床板,古嘉星和阿邦立即制止了他,后来又哭又闹,过了好一会少琼才最终沉沉睡去了。

原来是酒入愁肠,天下第一伤心人。古嘉星问阿邦:“少琼刚才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思想错位而已?就是说喝醉酒想错了自己的往日的女朋友给大条泡了?”

阿邦说道:“哪会,喝醉后说的话都是真话!”

古嘉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

下午四点来钟的时候,少琼醒过来了,说头特别痛,似乎还不是很清醒,直接跑到了洗手间拿凉水洗头,古嘉星他们都说这样不好,但少琼半点不理会,洗完了头出来后说舒服多了,又回到**睡。

晚上的时候,少琼的终于尝到了“这样不好”的哪里不好,少琼开始发烧了,来不了晚自习,曾德骏陪着少琼去了最近的龙洞人民医院看夜诊。

古嘉星他们下晚自习回来后,少琼和曾德骏已经回到宿舍了。古嘉星问少琼身体怎样,少琼说道:“晚上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浑身发烫了,我知道我自己发烧了,只能叫还没去上课的贼骏和我去医院看病。贼骏带我去到人民医院挂完号,那时我意识还混混沌沌,到见到医生的时候,医生说我发烧了,要我交两百块打针。我一听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浑身冒冷汗,发烧立即好了大半,没想到居然这么贵,我身上有三百元,是我这个月的伙食费,病嘛,有什么办法,只能给他拿药去了。”

古嘉星嗟叹一声,心想现在的人是想要命,医生就是玩你的命。2006年的两百块对于一个大一学生来说可不是小钱了。08年那时实习,古嘉星在广州的薪水也就八百块。

少琼问古嘉星:“我喝醉时,可有说了什么?”

古嘉星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色:“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要是我说了什么,而你又不告诉我的话,我以后知道会很恨你的哦!”

古嘉星心里一突,依然坚持说道:“固然是没有。”

少琼于是稍安。

经历过这一次发烧和人民币大出血后,少琼直至大学毕业,也再没喝过酒了。

几年之后,当大家都已毕业各奔东西,有一天晚上,古嘉星在大条家里借宿的时候,古嘉星对睡在下床的大条,说出了这桩已经年代很久远的秘密。然后又过了不到一年,大条和青姑终久没走到最后,大条在很短时间内找到了另一个高挑又美丽的高才女结婚了,青姑也在大条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和一个身高很玲珑的男人成了婚。

大条说:“是青姑犹豫了!她似乎不怎么愿意,而我已经等不及这种犹豫,我很需要家庭。”

其实大条是一个好男人,他自和青姑一起以来,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已经完全收敛了花花公子的性格,其实他压根就不花心,他生于农村,情窦初开,又没了高考的巨大学习压力,固然可以放开身心去对两性好奇。

“我在家里还从没看过三级片呢!而你们都是老江湖了,看得没感觉了。”大条说。“我只想找一个人好好过。”

09年,大条的父亲因为喝酒过度,肝癌去世,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大条的家庭变得不完整了,成家立业弥补这个家庭的空缺成了大条内心最渴望的事情,青姑似乎看到了大条家境一般,虽然大条已经开始在广州某大医院找到一份药房的公职,大条的亲叔也给大条提供了安稳的住处,青姑的犹豫当然让求安稳的大条心灰意冷,于是两人便分手了。

青春,被现实毁得一干二净。

下一章,我们还是继续回到舒心的校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