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翻墙入室

虽说翻个阳台也不是什么千辛万苦的活,可是这深更半夜的爬过来,也着实让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落停还没有站稳脚跟,又听到季鹏成的这么一声警告,我的心底顿时有一种林冬生那个时候,日日夜夜萦绕我的感觉。

我心想:“真他妈的阴魂不散,到底有没有完了,实在不行就给个痛快的。”

刚想了这么一下,我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尸臭味,这味道与我十九年来送葬生涯中所有的腐尸味不同,所以我格外的敏感,也清楚这是谁在我的身后。

本想用眼角的余晖看一下~身后的情景,可是我却突然感觉到,这难捱的恶臭正在向我缓缓的靠近。

为此,我并没有着急的转过身子一看究竟,因为我知道,看与不看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定了下心神,便和季鹏成交待道:“季团长,我林烯无亲无故的一个人在这个世上,今天看来是难逃一死,如果你能侥幸逃脱的话,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王叔和四爷,他们是我的恩人,我也视他们为我的至亲。”

季鹏成并没有接我的话茬,也没有再惊愕中忘记了逃跑。

我只见他一个转身,便只听见除了那郎当慌乱的跑步声之外,夜风吹过我耳际的声音。

当然,我还想等他的承诺,等他答应我临终的遗愿。

可是,没过了片刻,我就连刚才的脚步声都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季鹏成是一个如此的贪生怕死之辈。

一时间,我心灰意冷,也同时后悔了把他当成自己的战友一般,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紧接着,我似能感觉到那股黑烟穿过我的身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感随之而来。

我不知道他是要用什么手段,可是我知道他的最终目的,那就是将我碎尸万段,像我对待他一样的对待我。

至此,我微微阖住本就沉重的眼睑,将心中的一切平静如水般的放下,这时,有一种我从未有过的坦然和愧疚,就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正在我准备渐渐地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甚至再也感觉不到恐惧的期待中,我突然被一盆凉水泼在了身上,从头至脚。

夜风渐冷,我紧接着就是一个激灵争开了双眼。

我看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鹏成又跑了回来,他站在对面的阳台上,手中正端着一个空盆,冲着我憨笑着。

看着他略显顽皮的模样,我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与此同时,刚才对他的误解也就烟消云散。

原来,季鹏成知道了水就是克制这股黑烟最有力的武器,他刚才并没有逃跑,而是想方设法的挽救我。

我报以季鹏成一个微笑,说道:“季团长,你现在是真不怕死啊,居然还敢跑回来救我。”

此时的季鹏成目中并没有正视着我,而是不停的扫视着四周的环境,直到他觉得安全了,才摇了摇头,长叹道:“林烯,你小子都不怕,我这么老了还能怕不成?”

他的这个道理看似能说得通,可是我之前便听那些林家村的老少们说过,应该是越老越怕死才对。

当然,我也知道他这是在调侃,也明白他的善意。

所以,我并没有再和季鹏成多说什么,转身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阳台,又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那股黑烟再一次的溜走之后,我打开了那扇玻璃门,走进了王三万的客厅。

王三万的这个房子和对门的格局还是有点儿不太一样,他这个家的阳台是在客厅方向,也许他当初是为了采光更好一点,所以将客厅和阳台之间用一个玻璃推拉门隔开。

我当时和问过他,“你也不上把锁,不怕有小偷进来啊?”

王三万告诉我,“家里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四爷,只要不把四爷偷走,想拿什么拿什么。”

想到曾经在这里的一幕幕,我的心底不禁紧了一下,眼眶中顿时再一次的模糊了起来。

只是不肖片刻,还没有给我一次潸然泪下的机会,防盗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季鹏成还在外面,擦拭了一下眼角的干涩,径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屋内此时还是一片漆黑,在开门的同时,我顺便打开了客厅的水晶大灯。

季鹏成踱步走进来,问我:“林烯,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开灯呢,你就敲门了,哪能发现什么。”

季鹏成没有理我,眉宇间微皱了皱,一个人勘察起了屋内的情景。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没有让他一个人单独行进。

季鹏成似是觉得我有点麻烦,挥了挥手示意让我离开。

可是,我又生怕他再出现什么意外,尤其是这个时候,我们两个若还不能再形影不离,也许后果会不堪设想,便没有理会他的反感,仍然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季鹏成站停在卧室的床头柜边,问我:“林烯,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现在一有个人跟在我的身后,我就觉得是他妈的小刘又回来了。”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嗤笑道:“季团长,如果我不跟着你,你的身后才有可能是小刘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开行动,你是不是真的活腻歪了?”

本来我是应该和上司说话客气点儿的,可是他一副执着的模样,让我一着急便脱口而出了一句不文不雅的口头禅。

至此,季鹏成也没有再提这事儿,专心致志的研究起王三万的卧室来。

看得出来,晚上王三万回家以后,应该是在**和四爷翻云覆雨过。

粉红色的床品四件套上,到处都有他留下的短发,还有一些斑驳的痕迹。

只是床角仍静静的放着一双他的男式拖鞋,摆得很是规整,看样子是有人刻意这么放了一下。

我着实想像不到一个打算卿卿我我的夫妻,怎么还有心情将这一干的物品摆放的如此整齐。

只不过,我刚想了一下,还没有缕清思路,季鹏成指着床头柜上的半杯咖啡,便淡淡的说道:“林烯,你王叔和四爷平时还喜欢喝咖啡?”

我和王三万,还有四爷,有过长达三个多月的深交,那还是在瑞城县第一人民医院的骨科,他和四爷一直精心的照料着我的饮食起居,也因为此,我的伤势才能好得这么快。

所以,他们喜欢吃什么,习惯用什么,我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信手拈来。

咖啡,在这个家里根本不可能有,王三万和四爷是一对儿茶票,并且尤其爱喝的就是西湖的龙井。

我诧异的望了眼那杯在床头上的咖啡,踱步走到季鹏成的身边,向前挤了挤,端起来送到鼻边一嗅,这时竟发现里面也有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这股味道,很明显就是刘所长曾经来过,我没有避讳王三万些许的洁癖,将这杯咖啡直接倒在了**。

杯底的龙井绿茶清晰可见,**的污浊竟挂杯连成了丝线状。

我刚才擦拭对门墙壁的时候也发现,尸液正是如此。

旋即,我问季鹏成:“你还说这是咖啡吗?”

季鹏成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震惊之余,他深邃如谭的目中闪过一丝的疑惑。

我知道,他这是在质疑自己的亲眼目睹。

王三万本就是我们对付所有灵异的希望,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刘所长带走呢?

脖子上的墨玉貔貅保证了他不会被阴魂附体,又有什么能威胁到他呢?

最多,他也是惨死在这间屋子里面,而不是无影无踪才对。

沉默了片刻,我似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眉头锁成一把利剑,淡淡的说道:“这刘所长他妈的肯定又是拿四爷威胁我王叔了,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将王叔带走。”

季鹏成明白我的推论,他应该可以从四爷让王三万几点回家,王三万就不敢拖延的细节上看出些许的端倪。

他告诉我,“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儿,这也恰恰证明了四爷和王师傅还活着,否则的话,小刘何必费那功夫,不如就像对门那一双父子一样,在家里杀了来得简单明了。”

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只是刘所长带走王三万又有何用意,让我有点疑惑不解。

我扭头望了眼季鹏成,他的目中似是与我有着同样的疑惑。

正在我们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和季鹏成同时一怔,将视线移到了客厅的方向。

这深更半夜的,对门又发生了惨案,刚才我也没有来得及关门,是谁这么大胆子,夜探王三万家呢?

毋庸置疑,我和季鹏成似是将这个人又一次的锁定在了刘所长。

现在,莫不是他,还有谁呢?

季鹏成让我去卫生间里打几盆凉水,还是用刚才的办法,只要他一拉开防盗门,我就直接泼出去。

现在我们知道了刘所长的弱点,心里也便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恐惧。

旋即,按照我们的计划,我去了卫生间打水,季鹏成在门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