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群龙护宝1

佛山大魁堂内。

霍百源:“不是,我想能不能搞一场什么活动,通过活动的义卖,将所赚得的钱用于补偿这次大火的损失,是不是这样呀,陈师爷?”

陈七:“哎!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好,就举办一场活动,搞场义卖,把赚到的钱填补不足,这办法好,这办法好。”

值理甲:“霍兄,你看搞场什么活动好?”

霍百源:“就搞一场‘赈济大火灾民慈善义卖’活动,以大魁堂出名,将各家暂时用不上的物品,一些压在仓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将义卖所得,作为填补不足,各位看这样行不行?”

值理乙:“好!这办法好,我正有一批棉布,压了我好几年,一直没能脱手,这次也算是赈济灾民吧,这办法好。”

陈七:“我考虑再三,这赈灾义卖可搞,但你们要提出一个切实可行方案来才行,别弄巧成拙,变成积压物资推销会就成了。”

霍百源:“七叔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来,一定会为曾大人着想的。”

陈七:“这还差不多。”

城门头一处小凉亭内。

梁桂:“你怎么叫我来这里?”

曾芷莹:“这是我重获生命的地方,而你是救我出火海的人,找你出来这里叙旧,应该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吧?”

梁桂:“又不是过了几十年,这叙旧也太早了吧?”

曾芷莹:“我想这次叙旧的人,好象还欠缺一个。”

梁桂:“你是什么意思?”

曾芷莹:“那天不是在你家见到过那个人吗?怎么不约他一块出来?”

梁桂:“他是我外公的一个朋友,我和他不太熟。”

曾芷莹:“不可能,他能到你家去,还和你外公拉拉扯扯的,你怎么会跟他不太熟?”

梁桂:“我……。”

曾芷莹:“不好说?还是不敢说?”

梁桂:“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曾芷莹:“那人是不是革命党人?”

梁桂吃了一惊:“你……”

曾芷莹:“你也不用瞒我,听父亲讲过,佛山也有革命党,只是我从来没见过革命党人,很想见见这样的人。”

梁桂:“我也不认识革命党,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样,想认真地看一看。”

曾芷莹:“有人说革命党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但那人却是一个很和气的人呀,而且那天大火中,和你一起把我救出,只是我那时昏迷刚醒,没认真看清楚他的样子。”

梁桂:“是,那天我的确和他一起将你从火海中救出来,只是还没说什么,他就赶忙走了。”

曾芷莹:“哪天他明明认出我来,可为什么不说出来?”

梁桂:“他是怎么想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曾芷莹:“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梁桂:“我也不知道他住在那里。”

曾芷莹:“不可能,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梁桂:“我真是……没有什么事向你隐瞒。”

曾芷莹:“算了,你既然不当我是朋友,那我就不问了。”

梁桂:“曾姑娘,有些事我真是说不清啊。”

曾芷莹:“既然你有难言之隐,那好,我走了。”

梁桂:“曾姑娘!曾小姐!”

曾芷莹:“我叫曾芷莹,别整天叫我小姐。”

曾芷莹不再理梁桂,独自走了。

大魁堂内,一班穿着得衣冠楚楚的绅士,正低声地议论着什么。

忽然人丛中响起几下掌声,细看下,众人无不鄂然,这鼓掌的却是郑湛。

郑湛:“刚才霍先生的提议不错,小人非常赞同,我还觉得,这事要么不搞,一搞就搞出个声势才行。”

众值理有些奇异地望着郑湛。不知他到底想弄些什么名堂。

值理甲:“郑兄有些什么想法,不防明说。”

郑湛:“我想既然有心要搞,干脆请一头狮子来助庆,也好让多些人知道啊!”

值理乙:“这主意好,只是佛山街这么多狮子队,不知请那一队来才好?”

郑湛:“那当然是……”

霍百源站起来打断了郑湛的话头:“郑兄,我看在座的都是佛山名人,说不定每人都有自己的堂口或者狮队,现在用谁堂口的狮队都不太合适,你看是不是这样,由陈师爷出面,请一队与在座各人都没有关系的狮队来表演,免得日后有人说我们处事不公,如何?”

值理甲:“霍兄说的在理,我也赞同。”

值理乙:“这办法好,陈师爷是同知署来的,我举手赞成。”

郑湛:“既然如此,那就由陈师爷定夺吧。”

师爷七:“怎么把这事弄到我头上来了?”

众值理:“这事还真得陈师爷出面才行。”

师爷七:“好吧,我看就用那天出秋色时,带头的那一队出来表演,各位看怎样?”

众值理:“好!这主意好,既能解决问题,又可显示官府大度,好主意。”

师爷七:“我也是随便说说,如果大家没意见,我看就这样吧。”

霍百源:“我一向都说陈师爷处事公允嘛。”

泰一堂武馆内,任龙章背着双手,气哼哼地走来走去。

郑湛端坐在在凳子上,面色倒是一片平和。

任龙章:“你明知那个霍百源有意和我们泰一堂过不去,你怎么不坚持意见呢?”

郑湛:“他这是利用陈师爷不明事理,又借着人多嘴杂,我也不好当面反对陈师爷,不过你放心,我到时一定另有办法,看他霍百源到时怎么收拾。”

任龙章:“你想设个局玩他?”

“嘻嘻!”郑湛微笑不语。

天后庙广场。

栅下天后庙前面的空地,搭着一个台子。

台子上方一条红布横额写着“佛山各界赈济灾民大义卖”的字样。

台上坐着有佛山商界的各个代表;太吉酒庄少东主陈如岳、合记盲公饼东家何合生,李众胜药厂东家张升若、跌打医生李才干、药酒东家冯本康,广泰堂布行东家黄茂华以及一些武馆馆主。

台子旁边还搭了一个竹棚,上面是佛山各界赈灾的棉被、衣服,还放着一箱箱由合记饼业送来的米饼,冯了性药业送来的跌打药酒,李众胜保济丸等。

庙旁征了一间民房,作为赈灾谷米分派处。

鸿胜馆馆主陈盛、富商霍百源、泰一堂馆主任龙章和富商郑湛,也坐在一旁。

大魁堂的值理陈如岳先作开场白:“各位,前几天彩阳堂大火,不单烧毁了整条街的商铺,连附近的住户也受牵累,有不少人家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为了赈灾,大魁堂发起这次的‘佛山各界赈济灾民大义卖’活动,希望各位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场上响起一阵掌声。

陈如岳:“为了增加气氛,现特别邀请一些热心人仕作助庆表演,有请本次主持霍百源先生”

霍百源十分庄重地走到台前:“本次义卖,先由塔坡庙狮队表演狮艺,然后义卖物品,所得钱银,全部捐赠在这次大火中的受损灾民。”

众人:“好!”

又是一阵掌声。

这时,由义卖赈灾筹备部摆了一个青出来。

四周观众连忙涌到场边。大家远远一看,只见场上摆着一个铁丝笼,笼上用块竹篱罩着。

站在天后庙广场台上的陈如岳向旁边的何合生问:“哎,这是个什么青?”

何合生:“说它象螃蟹青,可又没有摆上两只眼睛,两只大钳和八只脚。说它象七星伴月,旁边又没有安置七只覆转过来的碗。说它象醉八仙,旁边又没有摆上八只盛有水或酒的海碗。”

陈如岳:“这个青为什么摆成这个模样?”

何合生:“用竹篱罩着,可能是禽渠青吧”。

冯本康:“这青肯定不是禽渠青,只是的确不容易采呵”。

几个人一齐问:“这叫什么青?”

冯本康:“这青有个叫法,称为“群龙护宝”。

几人同声齐问:“群龙护宝?”

何合生:“为何叫群龙护宝?”

冯本康:“这青用一个铁线笼,装着二、三十条活生生的草花青蛇,蛇里面放有一包用油纸封存好的‘利是’,上面盖有一个竹罩,这个青就叫‘群龙护宝’。”

众人:“呵!”

众人一听,觉得这场狮子采青倒是不可不看了。

于是各人拼息静气地观起狮来。

当冯师傅鼓声一响,梁桂和丁振邦立即精神精纠擞地将狮子舞将起来。

只见那狮子向大众行了个三拜礼之后,在林间小道上轻快地走了几个之字形,边走边左右张望,提跟急步,眨眼嗡嘴。

观众一看,觉得这头狮子舞得生气勃勃,气势不凡,不觉为之动容。

狮子来到一个开阔之地,不觉放慢脚步,

狮子昂首左右盼顾,前瞻后望,肚子起伏不定。

目光忽被一奇异的物品吸引。

于是加快脚步走去,来到物品前,又再放慢脚步。

向着这目标左顾右盼,狮子闻气分辩,轻轻踏前。

经过一番搜寻,狮子在这洼形山窝里发现有一宝藏。

见到宝藏后,狮子大喜,抓头抓髻,左右雀跃。

狮子既是欢喜,又担心有别的野兽前来抢夺,不由得左顾右盼。

场内观众看得有趣,纷纷交头接耳。

有几个白花胡子老汉,脑袋跟随着鼓点,一起一落,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

而早先听说这青叫“群龙护宝”的那几个人,更是心痒难熬。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一窝张牙舞爪的草花青蛇。

狮子正欢步上前,觉得前面好象有些动静。

狮子静了下来,只有眼睛不停地眨,用前爪擦了几下眼睛。

狮子将竹罩拔开,忽然发现盘里有一堆大蛇,狮子大惊,急步往后一跃。

狮子虽然有些惊惶,却又有些惊喜,它犹豫不决,但望见宝物就在眼前,又有些不甘心。

狮子忽前忽后,伸出前爪欲触摸对方,但又有点害怕。

反复多次来回跳动,振腿,挑逗大蛇。

狮子正想轻步上前,大蛇忽然冲出,昂首吐信,狮子大惊,连连后跃。

丁振邦:“怎么还不吃青。

梁桂:“这是一盆活生生的蛇,不好下手。”

丁振邦:“能不能将手快速伸下去,将红包取出来?”

梁桂:“不行,红包在蛇的身体下面。”

群蛇狰狞恐怖。

围观的人群一见,也是吓了一跳。

盆中的水蛇,虽然没有毒牙,可卷曲伸缩、蠕蠕而动,还是使人心惊。

梁桂见到这一盆水蛇,心中也是七上八落,这个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梁桂掀起狮头,将眼一瞧,见冯师傅将鼓槌交给了矮仔郭,一个人正蹲在狮鼓旁边。

梁桂唯有将狮子舞回冯师傅身旁。

冯师傅:“梁桂,你先围绕这盆青转两个圈子,我想想办法。”

冯师傅:“蒋耀宽,你在蛇青的上风处,放了两串鞭炮,让鞭炮的烟吹向那盆蛇,薰它一薰。”

蒋耀宽:“好的。”

冯师傅又拆开几串鞭炮,扬手叫狮子舞过来。

梁桂和丁振邦将狮子舞到冯师傅的身旁。

冯师傅将鞭炮的火药涂满梁桂的右手。

梁桂:“这是什么?”

冯师傅:“鞭炮的火药。”

梁桂一看心中明白,立即胆量壮起来,一举狮头,就向那盆青舞去。

一阵鞭炮的炸响,浓烟飘向那盆水蛇。

那盆蛇已经被充满琉璜味的鞭炮烟薰了个半死。

梁桂这只涂满火药的手,也是充满琉璜味,那手一伸,群蛇立即乖乖地让开。

梁桂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群龙护宝”采下。

台上的冯本康、何合生等人,看得又紧张,又惊险,见梁桂如此采法,不觉高声大叫:“好!”

全场观众随即高叫:“好!”

两人的精湛狮艺使陈盛、霍百源以及混杂在人群中的王寒烬看得入了神。

霍百源:“这两个小子,年纪轻轻,把狮子表演得如此完美,又如此机灵,确是不可多得的狮艺人才,日后必成大器。”

陈盛:“唔,不错,是块好料。”

坐在台上另一边的郑湛也向任龙章问道:“这两个小子,是何方人氏?”

任龙章:“这两个小子曾经在我武馆吃过亏,好象最近才来的。”

郑湛:“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别让人家要了去。”

任龙章:“不用吧?初出茅庐的小子,要来干嘛,象这样的人,我武馆多的是。”

郑湛:“你听我说准没错。”

任龙章:“我试试吧。”

站在人群中看表演的曾芷莹,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表演。随着表演的过程,她心里一时惊慌,一时害怕,看完表演,竟然两手都出了汗。

她这神色,被站在旁边的纳斯丁看得清清楚楚。

纳斯丁:“我看你们东方人的艺术,其实也是讲述人和自然的故事。”

曾芷莹:“不错呀!你现在已经慢慢品尝到东方艺术的真蒂了,有进步。”

纳斯丁:“你不用表扬我,你除了将精神全程投入观看这场舞蹈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那个舞狮子的年轻人的身上吧?”

曾芷莹:“看你那种酸样,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纳斯丁:“难道我说错了吗?”

曾芷莹微笑着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表演在继续,有人表演胸口碎大石,有人表演各式功夫。场上响起阵阵掌声。

坐在一旁的任龙章趁郑湛不注意,悄悄地走下台来。

任龙章找到站在一旁的刘教头:“他妈的,这两个小子好象很得意啊!”

刘教头:“我去教训他们一下,好不好?”

任龙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刘教头只将脑袋一晃,挤出人群。

几个泰一堂的打手立即跟着刘教头后面出去了。

梁桂与丁振邦、妹头一班人兴致勃勃走出天后庙。

妹头:“哥,刚才那个青要是由我来采,我肯定采不了。”

梁桂:“不就几条蛇嘛,怕什么?”

妹头:“谁说不怕,那些蛇条条都张开牙齿、吐出红红的舌头,我一看就已经头晕了。”

丁振邦:“好在外公有办法,要不也真不好办。”

矮仔郭:“要是我就不用这样的笨法子了。”

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矮仔郭:“要是我呀……,”

矮仔郭的话还未说完,从庙侧冲出一伙人来。

刘教头:“小子!别他妈的高兴得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

梁桂:“这不是泰一堂的刘教头吗?舞狮子得罪你们啦?”

刘教头:“不认抬举,没问过我泰一堂,够胆出来这样的场面舞狮子?”

梁桂:“狮子已经舞了,你刘教头的功夫也见识过了,怎么样?”

刘教头:“哎唷!今天不同往日,我就不信你几个毛头小子打得过我一群人!来呀!”

刘教头一挥手,一伙人冲上来就要动手。

泰一堂打手:“打他!”

泰一堂打手:“打他!”

纳斯丁:“这里的义卖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曾芷莹:“我还想再看看。”

画外音:“打他!”

画外音:“打他!”

曾芷莹:“你听,那边好象有人在争吵。”

纳斯丁:“算了,都是些粗人,管他呢。”

曾芷莹:“不,我要去看。”

忽然,人群中走出曾芷莹和纳斯丁。

曾芷莹:“干什么?干什么?”

那些人一见曾芷莹,马上停了手。

刘教头:“啊哟,这不是曾大人的千金吗?曾小姐,请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想跟这两位兄弟切磋一下狮艺。”

曾芷莹:“有这样气势汹汹的切磋吗?”

刘教头:“不敢,不敢,我们都是舞狮子的粗人,讲话声高了点,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曾芷莹:“他们是佛山大魁堂特意邀请来为‘赈济义卖’进行表演的,你打他们,是不是不满意这次活动呀?”

刘教头:“不敢,不敢,曾小姐言重了。”

曾芷莹:“还不散了!”

刘教头:“是是,曾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先走了,请别见怪!”

刘教头一扬手,带着那班人悻悻而去。

曾芷莹:“狗仗人势!什么泰一堂?”

梁桂:“怎么会是你?你这是……?”

纳斯丁:“曾小姐刚才在后台上看出这帮人的动机,特地赶过来为你解围的。”

丁振邦:“多谢曾小姐出手相助。”

梁桂:“解什么解?不就一群废物,我正想找人来尝尝我的拳头。”

妹头:“哥,还不谢谢曾姐?”

冯师傅也匆匆赶来了:“谢谢曾小姐,我们又见面喽。”

曾芷莹:“冯师傅,刚才你在‘拆蛇青’时的处理,我十分佩服。”

冯师傅:“见笑,见笑,什么时间有空到舍下坐坐?”

曾芷莹:“好啊,我明天就有空。”

冯师傅:“那你明天过来,我泡壶西樵云雾茶给你喝。”

曾芷莹:“好,我明天来。”

梁桂和一班人挎着狮头,抬着狮鼓往回走。

冯师傅:“我不是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控制自己,要是和泰一堂打起来,刚刚才树起的信誉,还不给丢光了?”

梁桂:“是他们先向我们叫阵的嘛,能示弱吗?”

冯师傅:“总之今天不应该在这里动手,一动手就错,今天反而妹头做对了。”

丁振邦“其实阿桂也是被迫的,他们狗仗人势,依仗人多,都欺负到头上了,要是打起来,也不能怪阿桂嘛。”

冯师傅:“以后要是碰到象今天的事,你们还是要多想想,千万别冲动就是了。”

梁桂:“好的,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冯师傅:“那位曾小姐倒是个明理的人,明天要好好的多谢人家才是。”

梁桂:“是。”

妹头:“我专门陪她玩,好吗?”

冯师傅:“你就知道玩。”

妹头和曾芷莹来到后院,玩了一会,又跟着妹头到她的房间坐了片刻。

妹头因为见曾芷莹到来,心中高兴得很:“曾姐,有一个地方不知你去过没有,那里的景色非常美丽。”

曾芷莹:“是什么地方?”

妹头:“那里叫千亩荷塘,现在遍野都是荷花,漂亮得很哩。”

曾芷莹:“在那里?”

妹头:“我带你去。”

曾芷莹:“好,有这么好的地方,你快带我去。”

妹头:“妈,我想带曾姐到千庙荷塘划小船。”

冯敏英:“不,你们别去!那地方很危险的,你千万别带曾姑娘去。”

曾芷莹:“那地方有什么危险?”

冯敏英:“听说那地方的泥滩有些地方是深潭,人一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曾芷莹:“这么危险?”

冯敏英:“是呀,那地方去不得的。”

妹头:“我不下水,我和曾姐只在岸上看荷花,好不好?”

冯敏英:“俗话说‘欺山莫欺水,千万别下水啊。”

曾芷莹:“我懂了,你放心,我会看好妹头的。”

冯敏英:“可别走太远,等会带姐姐回来吃饭。”

妹头:“知道了,很快就回来。”

妹头和曾芷莹两人手拖着手,一路蹦蹦跳跳走到山紫村侧边的千亩荷塘来。

这里河溪纵横,溪边长满茂密的蒿草,从蒿草里不时传来一声声青蛙叫鸣。

拨开蒿草,一望无际的千亩荷塘立即展现眼前。

荷塘岸边泊着一只小船。

“我带你上船玩玩。”

“大婶不是说不要上船吗?”

“不怕,

两人轻快地登上小船。

曾芷莹被船晃了几晃,吓得连忙蹲低,双手抓紧船沿。

妹头却轻巧地解开船缆,又顺手拿起搁舱里的一支船浆,将船轻轻一摆,便往荷塘深处**去。

曾芷莹这时已经坐好,喜笑颜开地弯腰在船旁。

芷莹用双手掬起一兜清水,往荷叶上一浇,白亮白亮的水珠象珍珠似的在荷叶上滚动,

一片片荷叶在微风中摇动。

两人边唱边采莲蓬、捉蜻蜓,忙个不休。

妹头边划船,边在船上轻声地唱起那童声童气的‘采茶谣’。

妹头(唱歌):“正月采茶未曾采得哩,茶树伸枝茶初醒呀哩,二月采茶茶吐蕊呀哩,芳春媚色草苍苍呀哩,三月采茶莺声巧啭哩,杨絮乱棉飞径白呀哩,四月采茶茶映碧呀哩,秀水清溪曲绕廊呀哩,五月采茶碧莲香呀哩,笛传遥陇野郊前呀哩……。”

妹头唱得前仰后合,那清脆的嗓音甚是悠扬。那小船也是前仰后合,吓得曾芷莹紧紧地抓住船弦。

曾芷莹:“妹头,别摇晃,我怕!”

忽然一个破锣似的嗓子喊了起来。

刘教头:“好!唱得好!”

随着喊声,一个长得黑不溜秋的人站了出来。

曾芷莹猛然一看,这不是调戏过她们的刘教头吗?

曾芷莹:“是你?你来干什么?”

刘教头:“啊哟!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路了。”

刘教头说完就想溜。

曾芷莹:“站住!你泰一堂是不是连我的行动也要监视呀?”

刘教头:“大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小人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曾芷莹:“你说,到底想干什么?”

刘教头:“我刚才经过,听到这里有人唱歌,我只是想来看看。”

曾芷莹:“看看?你就只是过来看看?”

刘教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看看,大小姐,我先走了,千万别向曾大人说啊。”

那刘教头火烧屁股似地溜了。

妹头:“这家伙不是好人,鬼头鬼脑的。”

曾芷莹:“这家伙是听到你的歌声,心中不知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妹头:“上次想调戏我的就是他,今天要是没有和你一起,这家伙还不知怎样呢。”

曾芷莹:“下次千万不要一个人来这里了。”

妹头:“曾姐,我们回去吧,妈等我们了。”

曾芷莹:“走吧。”

刘教头:“那天要不是知府的大小姐出来帮他,我一定狠狠地教训那小子一顿。”

任龙章:“知府的大小姐?她帮那小子?”

刘教头:“是呀,她还和那小子的妹妹到千亩荷塘采莲蓬哩。”

任龙章:“不行,不能让他们建立这个关系,要不,我们以后的事就很难办了。”

刘教头:“那怎么办?”

任龙章:“现在我们有两个对头,一个就是这小子,还有一个是鸿胜馆。”

刘教头:“我看这小子势单力薄,不外乎几个人,还不足为患,倒是鸿胜馆的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啊。”

任龙章:“你说得对,前阵子鸿胜馆的陈盛有心和我过不去,想借机给点颜色我看,到时别一个不小心,让他们在武林中建立势力才行。”

刘教头:“没错,鸿胜馆真是不可忽视的。”

任龙章:“哼!有机会我得去鸿胜馆瞧瞧。”

刘教头:“小心啊,他们的功夫也是有点斤两的。”

任龙章:“我是什么人?一个鸿胜馆难不倒我的,我自会有分寸,放心吧。”

鸿胜馆内

陈盛和霍百源两人在交谈,门下弟子陈艺林进来。

陈艺林:“陈师傅,王寒烬先生到访。”

陈盛:“王先生来了?好!快请。”

霍百源:“王先生是谁?”

陈盛:“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过的王寒烬王先生。”

霍百源:“王寒烬?听说他是同盟会的人啊?”

陈盛:“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同盟会的,只是我觉得他这人讲道理,讲义气,为人正派,很值得一交。”

霍百源:“那是那是,当前时局纷繁,各方人马都不可得罪,见见面也好。”

门外一人大踏步地走进来。

霍百源一看,这人头戴瓜皮红樱小帽,身穿长衫,粗眉大眼,红膛膛的脸。

王寒烬大步进来后,一见两人,先拱手行礼,眼望陈盛,将手轻抬问。

王寒烬:“这位是……?”

陈盛:“这位是我们鸿胜馆的好朋友,铸造行的霍百源先生。这位就是我常对你说起的王寒烬王先生了。”

王寒烬:“敬仰!早闻霍先生在大魁堂发起为灾民捐助的善事,霍先生,王寒烬有礼了。”

霍百源:“那里那里,王先生过奖,也听陈馆主说过王先生的壮举,为民族自立,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敬佩、敬佩!”

王寒烬:“过奖过奖。”

暮色苍茫,一片稀疏的竹林,林中满是茂密荒草。

两个身穿清军服装的人,正蛇行鼠伏地在竹林中行进。

忽然,有个清兵好象听到了什么。

清兵甲:“好象有人。”

另一个机警地往路边一指。

两人迅速地窜入草丛中。

一双急速的脚,飞快地穿过竹林。

两个清兵从躲藏的草丛中站起来,远远地跟着那人。

霍百源与王寒烬重新见礼,互道仰慕。

陈艺林很热情地搬了张凳子给王寒烬,又捧来一杯茶,几人寒喧已毕。

王寒烬:“刚才两位仁兄在谈着些什么呢,好象挺热烈的。”

陈盛:“你来得正好,刚和霍庄主谈到我们武馆这几年来,每次舞狮子,都比不过泰一堂,到底为什么,正好给出出主意。”

王寒烬:“舞狮子总是有输有赢,何必太认真?”

陈盛:“不错,输赢不要紧,可霍庄主却另有看法。”

王寒烬:“啊!霍庄主说来听听。”

霍百源:“是这样的,这几年来,我们参加了很多次的舞狮子比赛,我们鸿胜馆狮队都输给泰一堂,你说,这多丢人?”

王寒烬:“这种胜负不必过于强求嘛。”

霍百源:“但鸿胜馆的地位就会被人看轻了。”

黑衣人在竹林飞奔。

两个清兵紧追不舍。

一条人影,从树木森森的山脚下跑过。

一座古庙旁,黑衣人从破旧的古庙旁窜过。

清兵急促地走前几步,将身体贴在墙壁上,睁大双眼往那飞奔的黑衣人张望。

黑衣人谨慎地走过静悄悄的街道。

尾随的清兵更加小心亦亦。

鸿胜馆门前

王寒烬、陈盛和霍百源还在谈话。

忽然,陈盛将眼睛稍向上一瞄,那眼神透出一种威严。

陈盛顺手从茶几上拾起一只茶杯,往屋檐一扬。

茶杯“呼”地打在一个伏在檐口的黑衣人肩上。

那黑衣人“哎呀”一声,往后一缩就不见了。

在场上练习的人群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听得厅内声响,将眼一瞪,显得十分有神。

老者忽地跳将起来,往墙壁上一跃,翻过墙追了出去。

一个年轻武士,也紧跟老者后面,飞快地追了出去。

前面一个黑衣人在飞奔,后面两个人在追赶。

黑衣人转过几个街角,终于不见了。

后面追赶的两人停住了脚步,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人,对跑在前边的年轻人道。

李苏:“艺林,不要追了。”

陈艺林:“师叔,我看那家伙好象是泰一堂的堂主任龙章。”

李苏:“从背影上看象是他,可他最近常来窥视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艺林:“听说这家伙和满清官府有勾结,不知又想打些什么鬼主意了。”

李苏:“别说话,我们回去。”

两人缓缓地转身走了。

不远处,两个清兵伏在一堵矮墙上,紧紧地盯着这里的一切。

鸿胜馆内

在场上练习的众武士,全都停了手,惊讶地互相低声交谈。

武士甲:“今天到底怎么啦?谁这么够胆,竟敢连续几次到我们鸿胜馆来捣鬼?”

武士乙:“我看事情不是捣鬼这么简单,这段时间,只要王寒烬先生一到我们鸿胜馆,准有人前来跟踪。”

武士甲:“是不是陈馆主与同盟会的事,让衙门给嗅出了什么东西来?”

武士乙:“我想有可能,听说这位王先生,就是佛山同盟会支部的首领。”

武士甲:“不知李苏师叔现在怎么样,能否将那贼人给捉住?”

武士乙:“我反而怕他中了人家的埋伏。”

武士甲:“不怕,李苏师叔的功夫相当利害,那能让人家占得了便宜。”

武士乙:“咦,李师叔和陈艺林回来了!”

李苏和陈艺林急急地进来,往大殿上去。

陈盛和霍百源迎上前来,几个人面对面地互相望了一眼。

陈盛:“让那人走掉了?”

李苏:“那家伙的武功很高,我看好象是泰一堂武馆的馆主。”

霍百源:“你说是任龙章?”

李苏:“是,从他奔跑的动作看,应该是他。”

陈盛:“算了,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以后大家都提高点警惕就是了。”

李苏:“你们有事要谈,我们就先出去了。”

王寒烬:“据了解,这位任龙章虽然气焰嚣张,可还不是清政府的走狗。”

陈盛:“我觉得以往来窥探我们的不是他任龙章。”

王寒烬:“难道是清政府的人?”

夜,同知府衙门内室

佛山同知曾阆正在桌旁看书。

门口有人进来。

陈七:“大人,探子有事求见。”

曾阆:“叫他们进来。”

清兵甲和清兵乙神色匆忙地进来。

清兵甲:“大人,我们刚才看到了泰一堂的任龙章,他一个人悄悄地到鸿胜馆去探视,被鸿胜馆的陈盛用茶杯打伤了肩膀。”

曾阆:“听到他们说什么吗?”

清兵甲:“鸿胜馆有不少人在,我们不敢走得太近。”

曾阆:“晚上还有很多人在?他们在干什么?”

清兵甲:“他们在进行武术训练。”

曾阆:“晚上练练武术也没有什么奇怪呀。”

清兵甲:“但今晚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人。”

曾阆:“谁?”

清兵甲:“革命党的首领王寒烬。”

曾阆:“你看清楚是他?”

清兵甲:“我们离得远,看样子好象是他。”

曾阆:“他来干什么?”

清兵甲:“只见他们在谈话,因为太远了,无法知道谈什么。”

曾阆:“场上还有谁?”

清兵甲:“有霍百源、外面还有李苏。”

曾阆:“李苏?陈盛的师弟?”

清兵甲:“是,他是陈盛的师弟,虽然武功比陈盛低些,可在联络各路人马的手段上,却比陈盛还强。”

曾阆:“好,我知道了,那么这个陈盛又在做些什么?”

清兵甲:“最近他和京布行的王寒烬来往很密切,两人经常一起谈话。”

曾阆:“好,你们严密监视这两人,有什么事都尽快报来,对了,刚才你说到陈盛用茶杯将任龙章的肩膀打伤,这陈盛有这么利害?”

鸿胜馆内

陈盛站起来,背着手,在厅内踱来踱去。

陈盛:“丢人是小事,比赛失败了,对鸿胜馆的声誉十分不利,必须要赢他一次,才能重振鸿胜馆的声威,才能树立鸿胜馆在佛山的武林地位。”

霍百源:“可这几年来,鸿胜馆与泰一堂的同场竞技中,无论狮形、狮艺好象都不及泰一堂狮队,到底原因何在?”

陈盛道:“这泰一堂供奉关公,舞的是三星狮,打的又是三星鼓,搭配上这种狮子,舞起来的确是相得益彰。”

王寒烬:“怎么这三星狮又与关公拉上了联系?”

陈盛:“是这样的,三星狮又叫关公狮,它的外观,以大红为主,狮头饰有彩球黑须,梳仔眉、丹凤眼,额上有五个大绒球,再配上绿色的狮尾,整只狮子显得十分威风。”

陈盛:“没听说过吧?是这样的,据说当年关公,关云长被封为“汉寿亭候”时,身上穿着一件由刘备送给他的绿袍,所以是大红狮头,绿色狮尾的,工匠们又将关公腰上的那条红腰带,化为狮尾两侧的两条红色草纹,听说这样更够威猛、杀气。”

王寒烬:“有些意思!有些意思!可也不是最利害的呀?”

陈盛:“关键是他们的鼓点。”

王寒烬:“什么鼓点这么利害?”

陈盛:“他们敲的鼓点叫‘三星鼓’,而鼓谱就是一首诗。”

霍百源听得有趣,不禁开言:“鼓点是一首诗?念来听听。”

陈盛:“它的鼓谱是这样的;‘秋水清,秋月明,秋上瓦背月,秋水冷清清’。”

停了好一会,霍百源以为后面还有,望着陈盛。

霍百源:“就这些?”

陈盛:“对呀,这就是三星狮的鼓谱了,不过它倒是很多变化的,由于它的鼓点特色是绵密、收放转换快,特别是很多狮鼓一同击响时,它的鼓点反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所以不要轻视他们。”

王寒烬:“唔,这对手很强,的确不可轻视,不过我认为关键不在这里。”

霍百源:“是什么?”

王寒烬:“那就是舞狮的人才。”

陈盛:“对呀,近年的几次狮艺比赛中,鸿胜馆因为没有舞狮的好手,所以才都输给泰一堂,霍兄,你看怎样才能脱颖而出呢。”

霍百源:“先组织一场比赛,在比赛中发现更好的舞狮好手,收归我馆,将来在十八堡狮艺赛上与泰一堂一决高下,既能让更多的人认识我馆技艺,又能确立鸿胜馆在佛山的武林地位。”

陈盛:“唔,这主意不错,你想这比赛放在那里好?”

霍百源:“我想将这次狮子比赛放在乐安圩,而比赛的时间放在正月初九。”

王寒烬:“为什么在正月初九?”

霍百源:“那天是乐安圩的灯会,到时会有很多人去观灯的,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举行狮子比赛,一定能造成相当影响的。”

陈盛:“对,乐安灯会是个好地方,如果我们在那里举行狮子比赛,一定能吸引很多人来观看。”

霍百源:“那就将时间定在正月初九?”

陈盛:“好,就定在正月初九,在乐安圩搞一场‘莲花灯’狮艺邀请赛。”

霍百源:“我们对手泰一堂的舞狮水平不低,我希望在这场比赛中,手中要有支较高水平的狮队才行。”

王寒烬:“霍先生心中有那支队伍呢?”

霍百源:“其实前几天在天后庙义卖时,我跟陈馆主就认为那队狮子表演得就不错,是不是将那队狮子收为我们鸿胜馆呢?”

王寒烬:“你们说的是塔坡庙那队狮子?”

王寒烬:“唔,这队狮子不错,我认识他的师傅。”

霍百源:“啊?你和他们有联络?”

王寒烬:“我可以去找他们谈谈。”

陈盛:“那就拜托王先生了。”

在塔坡庙内,王寒烬和冯师傅在喝茶。

梁桂边削竹篾,边听他们讲话。

王寒烬:“我对满仓兄的死,的确十分内疚,可惜当时手中没有家伙,无法和他们抗拒。”

冯师傅:“这事也不能怪你,那天你要是被那班人抓到了,必定被官府杀了。”

王寒烬:“那几天因为惠州七女湖起义刚失败,清政府派出大批的巡捕,到处搜索革命党人,四哥就因为来不及走避,那天殉难了。”

冯师傅:“满仓为民族独立而死,虽然可惜,但也值了。”

王寒烬:“那事过后,我一直想找你们,想不到无意中竟见到满仓兄的儿子。”

梁桂:“王叔,你为什么要革命?”

王寒烬:“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谈谈。”

梁桂:“有事?”

王寒烬:“下个月就是过年,鸿胜馆想在过年期间举行一次醒狮比赛,特意邀请各地舞狮高手,来此采青竞技。”

梁桂:“革命党和舞狮大赛,怎么会扯在一起?”

王寒烬:‘这是另外一码事,鸿胜馆的陈盛馆主,是我的朋友,他想借此机会,为鸿胜馆物色可造之才。”

冯师傅:“啊!原来如此。”

梁桂:“他们想在什么时候比赛?”

王寒烬:“准备在正月初九那天,离佛山不远的乐安圩举行比赛。”

梁桂:“外公,我也要参加。”

冯师傅:“你?”

梁桂:“让我去吧!”

冯师傅:“这里搞比赛,我还是有点担心。”

王寒烬:“担心什么?”

冯师傅:“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希望这次比赛搞得公正些就是了。”

王寒烬:“放心吧,冯师傅,这次的比赛一定会做得公平,公正的。”

冯师傅:“王先生,满仓虽然不在了,但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想他会含笑九泉的,今天手上的事多些,我就不留你了。”

王寒烬:“那里的话,冯师傅,打扰了。”

王寒烬:“这次比赛,心中有把握吗?”

陈盛:“我想不成问题,乐安离佛山很近,正月初九又是那里的‘彩灯节’,应该是个理想的地方。”

王寒烬:“这次比赛最关键的目的,不光是搞一场醒狮比赛,而是煅练队伍,发现人才,到时候能够拉得出来参加起义,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陈盛:“我明白了。”

王寒烬:“那里也有我们同盟会的人,我先与他透个信,让他做好准备。”

陈盛:“那就太谢谢了。”

陈盛:“佛山四衙我都找人疏通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王寒烬:“那你知道佛山同知曾阆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吗?”

陈盛:“何必管他有什么想法?到时我们搞完比赛他还不知道哩。”

王寒烬:“不!千万不要轻视此人,要办成一件事,此人不容忽视。”

陈盛:“有这么严重?”

11集《仕林祭塔》

梁桂:“外公,你担心他们搞得不公正啊?”

冯师傅:“比赛要是没有公正,怎么比?”

梁桂:“这次是鸿胜馆啊。”

冯师傅:“我对这些武馆总是有点吃不透,你上次被人用‘罗汉降龙青’考倒,那间不也是武馆吗?”

梁桂:“怎么同呢,这次是佛山有名的武馆,而你又教了我们这么多的技术,我又和振邦他们练习了这么久,我想应该能应付得了吧。”

冯师傅:“假如人家不给你摆青,而是摆阵法,你们能行?”

梁桂:“不怕!我们行。”

冯师傅:“比赛跟一般的采青又有不同,说不准这次泰一堂也去参加比赛,他们就可能将你们当成是敌手对待,我认为最好还是别去出这风头!”

梁桂:“我倒希望能在比赛中碰到泰一堂的狮子,也好跟他们比一比。”

冯师傅:“不是我不想让你参加比赛,十多年前,我也参加过比赛,说是公正严明,其实里面很黑暗的,没有公平可讲的,我觉得这样的比赛,我劝你就别去了。”

梁桂:“我们学得这么艰苦,难道就此放弃?”

冯敏英:“佛山乃是卧虎藏龙之地,来不得半点闪失,外公只是担心你们年少气盛,要是惹出乱子,那就对不起你爸爸了,所以外公不想让你去,还有就是你经常抛头露面,说不定会给家里招来麻烦。”

梁桂:“细妈,刚才外公所讲的,我都晓得,上次让泰一堂考倒以后,我们更是努力练习舞狮子,而且都练得很刻苦,以我们目前的状态,应该不会输于任何人。

Δ冯敏英悄悄将父亲拉过一旁。

冯敏英:“你看是否可以让他们去试一试,我们在一旁帮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冯师傅:“我就不想去了,这些出头露面的事,还是让他们去算吧。”

冯敏英:“那你同意他们啦?”

Δ冯师傅一声不哼,背着手走往平日扎作的桌子旁。

Δ一间厅堂,四周关闭着一扇扇嵌着西洋玻璃的隔扇门,光线透过屋内两个小得可怜的窗子射进来,使屋内显得有点阴暗。

Δ厅堂正面摆着的一张入漆的四方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副香案,一对黄铜烛台。

Δ厅侧里面坐着庄主郑湛,此人长得高大、健壮。

庄丁:“老爷,泰一堂堂主任龙章来访。”

郑湛:“快请,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