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幕后黑手1

(壹)

挑战拳击馆的总经理办公室,落地窗外的第一缕晨光照进,可见高背椅正背冲向办公桌,房间内回**着浪漫主义的钢琴曲,是肖邦早期的作品《华丽大圆舞曲》。

随着乐曲流畅轻快的演奏,高背椅的两侧挥动着一双手臂,好像一个高明的指挥家,正跟随着音乐随性而舞。

突然,演奏到**的优美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一男一女**的喘息,他们就像是森林里用寻欢问候早安的追逐猛兽,一呼一吸皆散发出兽性大发、蓬勃旺盛且原始冲动的狂欲能量。

高背椅慢慢地转了过来,正是那个接待唐仕桪和逢慈、约莫三十多岁、相貌极为普通且不显眼,但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的的工作人员。此时,他穿上了一套正规的西装,面目换上一脸睥睨的清冷,望向办公桌上的电脑音响,不再如之前那般外表模糊,而是一个形象尖刻冷涩的男人。

男子通过音响传来的声音,好似面无表情地欣赏A片,正打量着密湖山庄1010号商务套房卧室**的情景——那对赤身**的男女:卧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墙角的落地灯亮着晕泽,随那光线的微微气喘,传来一吼岩浆喷薄的爆发,之后就像泄了火的引擎,男人闷头便倒在了**,犹若一头半死不活的癞皮狗,就只剩下了哈哈无力的喘气。

陆甜甜抬起油彩般的纤纤食指,跟随对方起伏的心率,在强富耀的胸口画圈:“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出,你还真是精力旺盛啊!”

“怎么?你不喜欢吗?”小强总洋洋得意地搂过身边的女人,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风流跌宕地将陆甜甜压在了身下,嘴角**漾着**笑:“我把你伺候得这么舒服!”

“还行吧!”陆甜甜欲求不满,显得并不太上心,随而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交易日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小强总懒洋洋地平躺在床:“有我大哥,我急什么?”

“是啊!你急什么?!”陆甜甜拉长语调:“也就你大哥这么惯着你。”

“你不也惯着我吗?我的小甜心!”小强总将**的身体被子似地盖在女人的身上,双腿纠缠得仿若滑腻的游蛇,引来了女人一阵浪**的大笑。

……

情欲在这一时刻好似猩红的蛇芯,挑战拳击馆的总经理办公室,正在偷听的男子抹了抹鼻头,仿佛有些不太适应这股骚气,蛇气熏鼻似地让人难以忍受。

男子起身关闭了台式电脑:“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就知道滚床单,这个小强总还真是个败家子啊!……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同一时间早上七点,唐仕桪照常来到名府之都;与此同时,女孩刚在玄关处换好皮鞋,就接到了队长发来的微信:我就在你们家小区的正门外。

“什么?”宋鸢一副苦恼的烦躁:“又来接我?”

女孩的母亲正在餐厅收拾碗筷,听到女儿的嘀咕,不免高声询问道:“鸢鸢,你在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

“啊!没什么!妈,我出门了,就不跟您多说了,不然我要迟到了!”宋鸢跳出门外,房门“咣当”一响,她像只小白兔般跑不见了。

宋鸢的父亲正在刮胡子,他从卫生间走出,望向玄关的方位:“我想——我们的女儿多半谈恋爱了。”

“谈恋爱?”母亲收拾好碗筷,准备走进厨房,回头望向丈夫,继而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他们队长?”

父亲面带笑容,轻轻颔首,没有说话,但瞧似对此恋情充满了美好的祝福与期待。

乘坐电梯下楼,女孩突然抬头,她见门上的影像定定地注视自己,那是一脸略带笨拙的清纯和无辜,大概迟疑了两三秒钟,宋鸢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样貌。

女孩好像首次关注自身外表,宋鸢一直有些男孩子的个性,平时的穿着也是随意而率性,只是其腼腆的特质则是保留了女性的柔美及矜持。当下,宋鸢发现自身的相貌也是天生丽质的清秀,所以吸引队长唐仕桪的倾心自然理所应当。

宋鸢忍不住自我欣赏地摸了摸嘴唇,那股强吻的力道正宛如悸动的心跳,撞击着其上嘴唇的那粒唇珠,她便自我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是在回味昨天被当着众人强吻时的心跳加速与种种美好。

这样,女孩发现自己的唇形很好看,特别是那代表了青春的粉嫩,这使得其嘴唇嫩嘟嘟地可爱,她再次用手指轻抚花瓣似的双唇。

就在宋鸢自我陶醉的同时,电梯门开,一个母亲领着孩子走了进来,眼见宋鸢奇怪的举动,她将孩子往怀里搂了搂,似乎生怕受到对方传染,这弄得女孩满是尴尬,连忙站直立正了身姿,不敢有任何怪异之举。

唐仕桪显得很富有耐心,虽然宋鸢没有回复微信,但他料定女孩肯定还没有出门,因而只要在这里耐心地等待,小区正大门便是其必经之所。

果然,宋鸢一阵小跑面冲长安便车奔来,女孩气喘吁吁的着急愈加增添其单纯笨拙的憨态可掬,这惹得唐仕桪露出了大灰狼式的满意笑容。

“队长——”宋鸢呵呵喘气地跑到驾驶室门外:“我不能跟您一起上班!”

“为什么?”唐仕桪明知故问。

“您这样太招摇了!”宋鸢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大家会对我们的关系议论纷纷,这样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唐仕桪却是一副混不吝的理所应当:“你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怕什么议论?!”

宋鸢急得脸色发红,更是伴随双脚直跳:“我——我那是被形势所迫。”

“怎么?”唐仕桪眼见女孩着急害羞的模样,尽管感到好笑的同时,但将笑意憋进了肚子:“你现在想反悔?”

“不是反悔!”宋鸢停止跺脚,表情归于沉寂,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喃喃自语:“我说让我好好想想。”

“你想够了呀!”唐仕桪认真地注视女孩:“所以昨天才会做出那样的回答。”

“都说了——是被情势所迫!”宋鸢甩手转身,是要走向附近的公交车站,唐仕桪连忙脚踩油门跟上。

“好了,别任性了!”唐仕桪催促道:“先上车,我不会让你为难。”

宋鸢侧脸瞧见跟来的汽车,特别是队长委曲求全的这番妥协,其脸色略露不忍,明显犹豫了一下,这才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她也不看向队长,而是抱紧了挎包,回脸望向车窗外的街景。

唐仕桪完全不在意,他挺喜欢小姑娘这股自尊自爱劲儿,便开车朝往市局的方向。

和之前一样,这位刑警队长没有打开操作台的音响,这种心灵感应便是最好的“新世纪音乐”——无言而充满了力量: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如此才服帖两人之间这份内在的心曲。

长安便车快到俞城市公安局的大门口,突然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是逢慈正在拦手招车。

宋鸢正坐在副驾驶的后排,望向车窗外的风景,她根本没瞧见另一侧的逢慈,一坠剧烈的刹车响彻了耳蜗。

女孩跟随惯性,脑袋撞到前排的靠背,正面露惊讶时,眼见逢慈坐进了副驾驶,她吓得紧忙将身体一缩,是要将自己给隐遁不见。

“老大,早啊!”当下,宋鸢的隐遁已经来不及,被逢慈回头望了个正着:“咦!小鸢也在啊!”

“啊!”宋鸢一脸的尴尬,只得坐挺了身板:“逢——逢哥好!”

“嗯!”唐仕桪淡淡地回答:“以后,我都接小鸢一起上班。”

什么?女孩的脑袋轰然一炸:以后都接我一起上班?

“这——这也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唐仕桪认真开车,目不斜视地满面严肃,其言辞则是拿出一贯霸道总裁式的威仪:“我喜欢!”

宋鸢当即汗如雨下:您喜欢,但我不喜欢啊!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楼下禁毒总队的苗佳佳说多少难听的话。

那好吧!女孩只得望向逢慈转移了话题:“逢哥,你住哪儿?”

“啊!”逢慈笑道:“我就住在咱市局附近的爱琴海公寓,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唐仕桪蔑视地望向助手:“那你干嘛还搭我的顺风车?”

“我这不是想少走点儿路嘛!”逢慈瞧见队长射来一双凛冽的目光,当即便明白过来,急忙举手保证道:“老大,您放心!以后,我绝对不打搅您和嫂子上班及下班路上单独且甜甜蜜蜜的温馨相处。”

宋鸢的脑袋再次一炸:逢慈这狗腿子当得还真是尽心尽责啊!想必多年以后,逢慈以俞城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总队长的身份跟忆眼和冰语意外相遇,他们二人绝不会想到这家伙也有如此为老大两肋插刀及狗腿子的一面。

女孩也不知道是否该为这种霸道总裁式的回护感到窃喜还是应该烦恼,反正一切根本来不及细想亦或品味,队长便已将两人的关系单方面决定。看来,自己这只小白兔被大灰狼收入囊中,那她之前一再表态声明的好好想想,全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最终什么都是由这只大灰狼说了算。

宋鸢的心头生了好一阵闷气,附带对此质疑了一番,她闭上眼睛默默一冥,便发现对此霸道并不反感,也不排斥对方的自作主张,而是彻底帮她击穿了心中那份渴望真爱的矜持与害羞,便心安理得地领受了下来。

唐仕桪将汽车开进市局的地下停车库,但他没急着下车,跟助手对视一眼,便吩咐女孩道:“小鸢,你先上楼吧!”

“啊!”宋鸢如梦初醒,没料到队长如此安排,其心中竟是有些怅然。

唐仕桪回头看向对方:“你不是怕影响不好吗?”

“啊!对对对!”宋鸢急忙下车,生怕暴露心绪,便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唐仕桪望向女孩离去的背影,他似乎怎么看皆是欢喜,嘴角凝持着满足的笑意,表明他已经坠入新的爱河,是一个热恋中正常的男人。

“老大,”逢慈从女孩的背影落回到队长身上:“昨天,你就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唐仕桪漫不经心地望向助手。

逢慈窃笑道:“万一那小丫头告你性骚扰或是强制猥亵呢?”

“哈哈!”唐仕桪露出笃定的笑容:“其实,我曾经多次试探过她。”

逢慈面现意外:“试探?”

“是啊!”唐仕桪点头:“我问她可不可以追她,她说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逢慈面寡道:“那就是没答应嘛!”

“年轻人——”唐仕桪老道世故地瞥向助手:“有些话并不一定非要直言,特别是这种问题,对于一个害羞的女孩而言。”

逢慈不理解:“那需要什么?”

唐仕桪面带沉醉的笑容:“只需要看她的眼睛里有没有星星。”

“难怪——”逢慈佩服地击掌颔首:“看来,老大是从那小丫头的眼神间——看到了满天的星光?”

“哈哈!我这人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唐仕桪收回调笑:“更何况,像是这样的珍宝——我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让她感觉到安心。”

逢慈啧啧感慨地摇头:“看来,老大你是陷下去了!”

“怎么?”唐仕桪扬眉望向对方:“你不为我感到高兴?”

“当然!”逢慈面目夸张地鼓掌道:“高兴高兴,我高兴得直为您老人家手脚并用地欢呼击掌!”

“好了!”唐仕桪将笑意一敛:“谈正事了!”

逢慈便一本正经地坐立身姿。

唐仕桪目色严肃地交代道:“一会儿,你联系俞江航运公安局,特别是让他们这几天——帮我们一定要盯紧了俞江河道。”

逢慈的神情一惊:“老大,你是担心他们走水路?”

“嗯!”唐仕桪深思熟虑地点头回应:“我总觉得那趸船——俞味河鲜有问题。”

逢慈快速领悟道:“你认为那俞味河鲜也是剿龙的地盘?”

“嗯!”唐仕桪轻轻颔首:“你马上查一下那俞味河鲜的法人是谁。”

“好!”

两人下车,踱步走来到电梯门口,唐仕桪想起什么,望向身边的助手。

“对了!”这位刑警队长压声补充道:“还有挑战拳击馆的法人,我想知道幕后老板是谁?”

逢慈面现吃惊:“你认为拳馆也参与其间?”

“我拿不准!”唐仕桪若有所思地回答:“但尽可能做足准备,就像我刚才说的——我这人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贰)

大概来得比较早,所以电梯内没人。宋鸢走进刑警总队的大办公室,准备松口气时,却见自己的座位上有人,正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但由于那人背冲向自己,看不到正脸,女孩便好奇地走过去。

岂料,看到对方侧脸的那一瞬间,宋鸢的表情像是被吓坏了,其神情木然一愣,随而哆嗦出声息:“郎——郎局。”

“怎么?”郎雄的侧脸柔和而坚定,他正流露出亲切的笑容:“见到我——被吓到了?”

“啊!没——没有!”好歹也是人民警察,就算一时有些意外,但刑警见过大场面的那份气度黄袍加身,宋鸢立马便恢复平静道:“只是感到有些意外。”

不想,郎雄抬头打量面前的女孩,似乎颇为满意地轻轻点头:“没想到,宋队的小孙女——都长这么大了。”

“啊?”宋鸢的神态一愣:“您——您认识我爷爷?”

郎雄笑而不答,缓缓地站起身,他回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就是来看看——这些日子,大家调查毒品杀人案辛苦了。”

“啊!”宋鸢没听出言外之意,望向空****的办公室,诚惶诚恐道:“但——但大家还没到。”

“没关系!”郎雄亲和地望向女孩:“由你代表大家就够了。”

“啊!我?”宋鸢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听闻办公室外的声音,唐仕桪和逢慈走了进来,他们二人瞧见老局长出现在办公室,两人的神貌均是一愣。

唐仕桪的反应最为迅速,他瞄了一眼女孩,便急忙快步上前:“老局长,您怎么到我们办公室来了?”

“怎么?”郎雄拉长语调:“不欢迎啊?”

“怎么会?”唐仕桪讨好地邀请道:“您到我办公室,我给您泡茶!”

“茶就算了!不过,咱们爷俩倒是很久没单独聊天,说说话了。”郎雄领头走向那间队长单独的办公室,唐仕桪扫过两人,便急忙跟了进去。

郎雄打量办公室的环境,眼见毒品杀人案的卷宗,便拿起来翻看了一下。

唐仕桪还是殷勤备至给老局长泡了杯热茶,郎雄倒也没推辞,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递来的茶杯,就坐在了队长的高背椅。

郎雄喝了口热茶,放下杯子,望向对方:“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唐仕桪微露茫然:“什么怎么办?”

“听说——”郎雄淡现关切:“你昨天下午闹得轰轰烈烈,整个市局都传遍了。”

“啊!原来是那事啊!”唐仕桪着急地解释:“老局长,是他们禁毒总队欺负我们刑警总队的实习生。”

“所以——”郎雄的嘴角咧出了一抹浅浅的笑痕:“你就当着大庭广众,强吻人家女孩,你就不怕人家小姑娘告你强制猥亵?”

唐仕桪全无这方面的担忧:“我们是两情相悦。”

“哈哈!两情相悦?”郎雄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仕桪着急的面色:“老局长,您不相信?”

郎雄站起身,摇了摇头道:“我相信!我刚才跟那小姑娘聊了聊,尽管也没聊什么,但我看得出来——那是个好姑娘,我觉得这挺好,因而你小子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怎么会?我可是把她当成珍宝那般珍重和爱惜。”既然得到了老局长的认可,唐仕桪甫现一脸忘乎所以,那意思是说我眼光不错吧!

“眼光不错!”郎雄颔首承认:“而且,那小丫头的父母都是高干,家教好,又年轻,配你绰绰有余,你小子好福气啊!”

这位刑警队长越加得意地做鬼脸:“我也觉得自己好福气!”

郎雄微笑地转身离开,他大步走出队长办公室,环视了一目外面的情况。刑警总队的成员已经到齐,眼见老局长的出现,大家皆是纷纷一愣,个个着急忙慌地起身敬礼。

“大家办公,不用管我!”郎雄也不等众人起身,便走出大办公室,唐仕桪急步跟上,将他送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口。

两人到得很及时,唐仕桪摁下上行键,电梯门便自动打开。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郎雄委以重任地按了按对方的肩膀:“你忙你的,无论你跟邵洪涛曾经有多大的矛盾,甚至是怨恨,还是要跟禁毒总队搞好关系及配合,特别是十八号的交易行动,可千万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我知道!”唐仕桪的声息略显凝涩。

老局长正要走进电梯,察觉对方的气声不对,回头恰见唐仕桪的眼底浮现有泪光,其神情不免一愕:“怎么?有新恋情这是好事,干嘛怏怏不快?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也没什么!”唐仕桪旋即收住心中的自责:“就是有点儿愧疚。”

郎雄蹙眉不解:“愧疚什么?”

因为戳到心事,唐仕桪叹气道:“我昨天失眠了一夜,觉得对不起桢桢。”

郎雄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态,他抬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柳桢在天上,一定会理解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况且,她也不希望你孤独终老,无人陪伴吧!”

“我知道!”唐仕桪露出稍显释怀的浅笑:“谢谢您总是像父亲一样关心我!”

“仕桪,”郎雄难得以诚相告:“虽然我通过洪涛在警校认识了你,并且将你们两个同时招进市局,但说句老实话,洪涛嘴上没说,可他心里多少倚仗父亲烈士的威名,所以总是绷了口劲儿,不想给他父亲丢脸,因而争强好胜,事事都想争先,但这也往往让他急功好利,是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相比而言,你更纯粹,所以对刑警事业则是多了份热忱与执着,只是一心想将案件办好办漂亮,因而我更看好你。”

唐仕桪的神色一愣,是没料到老局长这般信任,所以便略显意外地感激道:“谢——谢谢老局长对我的肯定及器重!”

“不要有杂念,”郎雄拍了拍部下的肩膀,便走进电梯,面转向对方:“好好干吧!”

目送老局长离开,唐仕桪一返回大办公室,下属们像是起浪的潮汐,高声澎湃地吆喝或是吹起了口哨,尤其以助手逢慈的声势最为热烈。

“老大,”逢慈满目钦佩地竖起了大拇指:“你昨天也太勇猛了,看把他们禁毒总队震的,屁话都说不出!”

“是啊!”度宽吹口哨配合:“好歹——也应该跟兄弟们透个风嘛!”

“就是说啊!”廖长用当地方言说道:“兄弟们好为你扎起!”

整个大办公室笑得好似一团糨糊,闹腾得宋鸢窝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笑也不是,恼更不对,总之身体四肢哪哪摆动一下便是抢去了风头,也犹似便证实自己的确是唐仕桪的正牌女友,因而只得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

唐仕桪望向助手,没有恼怒,但在示威,表明他是这里的老大:“逢慈,你带头折腾得最凶是吧?正好——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你开开光,看你哪根筋闹腾得最厉害,是皮子痒痒了,欠揍是吧?”

“老大,”逢慈却是耍滑头:“到您办公室可以,我正好有情况向您汇报!”

“好啊!”唐仕桪似笑非笑地阳刚加妩媚:“那就进来汇报吧!”

逢慈抱起桌上的一叠文件,在路过女孩的办公桌前,眨目抛了个媚眼,宋鸢被吓了一跳,实在闹不明白队长和他这个助手到底是何妖魔鬼怪,一旦他们上下属配合默契,自己也就越显尴尬与难受。

逢慈刚刚走进队长办公室,就被唐仕桪一个小擒拿手,翻腕拿住了后背,疼得其鬼哭狼嚎:“哎呦哎呦哎呦!老大,疼疼疼!——”其手上的资料雪片般散落了一地。

“疼是吧!”唐仕桪的语态说到做到:“我刚才说了——既然你带头折腾得最凶,我给你开开光,看你哪根筋闹腾得最厉害,或是皮子痒痒了,我给你现治!”

说话的同时,唐仕桪将助手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一推一送,逢慈便犹若美人卧榻,他不仅将身体侧躺一卧,并且将双腿朝上一蹬,语态顺杆子往上爬道:“老大,你好用力啊!你这么凶,把人家都弄疼了!可惜,我又不是你心爱的女人——宋鸢。”

唐仕桪被助手的这副贱相给惹笑,他既想打人但又无从下手,便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你带进来的都是些什么资料啊?散落了一地。”

“老大,”逢慈转动着椅座,也不理会地上的材料,而是面趴在了办公桌,摆出一脸讨赏的笑容:“我已经通知了俞江航运公安局那边配合我们工作。”

“嗯!”唐仕桪点头:“还有吗?”

“还有就是——”逢慈端了端身子:“我根据您半个小时前的部署安排,已经查到了俞味河鲜和挑战拳击馆的相关情况。”

“哦!”唐仕桪收住笑容:“那就说说吧!”

逢慈面展一本正经的认真:“那趸船俞味河鲜的法人还是窦娟,根据资料显示,去年年底,那家餐厅之前的营业者由于经营不善,所以被窦娟收购之后,便通过重新装修,改名为俞味河鲜。”

“果然如此!”唐仕桪满意地颔首:“那挑战拳击馆呢?”

怎料,逢慈面现疑惑道:“那拳击馆的注册法人是一个英文名。”

“英文名?”唐仕桪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挑战拳击馆的法人是一名外国人?”

“嗯!”逢慈点头:“从市工商局官方的信息来看,那个法人名叫Paul Von,中文名翻译过来就是冯保罗,现年三十五岁,其护照显示国籍为新加坡。”

唐仕桪一副神思的沉稳:“外资企业啊?”

“对!还有更让人感到意外及惊喜的是——”说话的同时,逢慈用手机调出了冯保罗的护照相片。

唐仕桪的表情一愣:“这——这不就是我们第一次去拳馆,那个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吗?”

“对!”逢慈像是抓住了嫌犯的现行:“但既然他是那里的法人,也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那么简单。”

唐仕桪颔首明白道:“难怪,我感觉他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逢慈回忆着当天双方之间的对话:“这么说来,他那天说没见过馆长根本就是撒谎,他不仅是馆长,也跟屠术认识。”

“嗯!”唐仕桪点头追问:“那查到容莎莎的股东信息了吗?”

逢慈摇了摇头:“没有!”

“看来——”唐仕桪摸了摸下巴:“那个拳馆多半藏有什么猫腻,那就继续往下深挖。”

“好的,老大!”

逢慈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敲门声,两人抬头见楚慎站在队长办公室门外,正满面坏笑地望向唐仕桪。

“行啊!”这位刑侦技术科科长笑言:“这一上午,我耳边嗡嗡直叫,全是有关您老哥的八卦,听得我都快烦死了,那就不如直接来看看本尊吧!”

逢慈捂嘴偷乐:“楚科,您是在说我们队长的风流韵事吧?”

“我的风流韵事?”唐仕桪用略带轻佻的语速道:“这都多少年了,我居然还有风流韵事这么一说。”

到底是多年的好兄弟,楚慎的脸色黯然一灭:“你心里还有柳桢?”

唐仕桪苦笑地摇了摇头:“倘若我心里有柳桢的话,这对小鸢不公平。”

“嗯!”楚慎颔首:“我听说了,昨天那个混蛋还好意思提起柳桢。”

“就是!”逢慈也是满脸的愤愤不平:“要不是老大拦着,我已经给那混蛋一棒槌,打得他脑袋瓜锅碗开瓢。”

“小逢,咱好歹也是人民干警,动手不对!”唐仕桪转头望向楚慎:“但咱男人总要拿出点儿气魄,不能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人欺负,甚至是无中生有的莫名诋毁。”

楚慎像是重新认识这位刑警队长,身体微微后退,上下打量对方,满是开心地点了点头:“我早就瞧出你对那小丫头有意思,特别是之前去密湖山庄的地下赌场,居然拿我做挡箭牌,你不如直接让我扑进那只秃鹫的怀抱得了?”

“那怎么好意思?”唐仕桪全然不见外地笑了起来:“我岂不是对不起未来的弟妹!”

楚慎白了对方一眼:“你把宋鸢同志塞给我,就对得起你未来的弟妹了?”

“因为事发突然,”唐仕桪嬉皮笑脸道:“我也只能倒贴,出卖色相,你以为我真心想让小鸢当你名义上的女友?”

“是!”逢慈侧身滑步到楚慎跟前,面冲其乐呵呵地小声耳语:“我们老大之前跟秃鹫有过铺垫。”

“有过铺垫?”楚慎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那这么说来是有故事喽!”

“好了!别说我了!”唐仕桪见两人越说越来劲,便面色一冷,岔开了话题:“你一早跑来我们刑警总队,该不会是为了挖我的小道消息吧?”

“啊!”楚慎恢复严肃:“我来——是想问问,昨天下午,你们跟禁毒总队那边会议开得如何?”

“没什么!”唐仕桪自嘲地笑了笑:“不是说快打起来了嘛!”

“别揪着这个点不放,说正题。”楚慎知道其心里关于柳桢的隐痛,但生活总要迈过这个坎,便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

“其实也没什么了。”逢慈见队长示意,便随口代为回应:“我们跟禁毒总队分了下工,交易前的这几天,他们负责盯梢龙星皮鞋厂,而我们负责密湖山庄,啊!这个皮鞋厂的情况——楚科应该清楚吧?”

楚慎点头:“大体做了下了解。”

“那就好!”

楚慎看向唐仕桪,眼见对方没有继续言说的意思,便扬起了嘴角道:“但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唐仕桪扬起了同款微笑幅度的嘴角。

楚慎对这位刑警队长太了解了,天生的老奸巨猾,自然咬住不放道:“你肯定留有后手!”

逢慈拍手赞叹:“楚科,您对我们老大真是太了解了。”

“那是!”楚慎自我感觉良好地抹了抹头发:“毕竟——我跟这只老狐狸做了快二十年的同事,他满肚子里的坏水及弯弯绕绕——我比老局长清楚多了。快说!到底留了什么后手?”

唐仕桪坏笑地望向助手,逢慈便继续代队长回答:“啊!我们已经通知了俞江航运公安局,让他们这几天帮忙盯紧了俞江河道。”

楚慎跟逢慈之前的吃惊反应一样:“你们是担心他们走水路?”

“对!”唐仕桪颔首:“我必须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

“这么说来——”楚慎八卦完毕后,餍足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你可不能放心!”唐仕桪面冲助手吩咐:“小逢,一会儿你发个地址给楚科,”他望向这位刑侦技术科科长:“那就麻烦楚科帮我们好好盯住拳馆那边的情况。”

“拳馆?”楚慎还没完全消化上述得到的一系列八卦消息,就被唐仕桪大大咧咧且毫不客气地安排了任务。

“不用派人监视。”这位刑警队长面状体恤道:“你们技术科只需要盯紧了拳馆的道路监控系统,记录下可疑人员就好。”

“哎!我还没说这活到底接不接呢!”但接与不接,以楚慎跟唐仕桪的交情,这哥俩根本就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