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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升的祖辈自康熙年间考中进士入了官场,到了他父亲这一辈立下了军功被封为将军。刘升自小能文能武,家中长辈对他寄予厚望。这年北边部族又开始不断骚扰边境居民,这原本也是一次简单任务,刘升父亲保举之下,皇上给了刘升一次机会,让他奉命率兵去平定边境。兴许是第一次带兵,结果刘升兵败还被地方部族俘获带回北方部落,成了族长的家奴。

刘升虽是自小生活无忧,突如其变的境遇也没有把他难倒。刘升只把每日劳作当成锻炼,在军中练武还要自己找些苦头才能锻炼体力,这里天天有人盯着不能偷懒,反倒省事了。日子虽苦,可他依然坚强。北方民族崇尚武力,部落男人们经常比武。刘升只是看着,从不参与。这日傍晚部落又比武,胜出之人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这莽汉高兴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借着酒劲开始辱骂俘虏。

“你们这些人,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如今在这里做奴伺候我族人,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跟我们**所骑的马无异,哈哈哈。”

其他人听了也跟着起哄:“改日给他们套上缰绳,试试他们跑得快还是那些羊跑得快。”

“哈哈哈!不如现在就试试,让他们比试一下看谁爬得快。”

“哈哈哈,好主意!”紧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这些野蛮人,休要再胡说!”一个俘虏不服气,站起来大喊。话刚落地,一阵皮鞭抽打到那人身上,打得他直叫唤。那个打人的族人说:“叫我们野蛮人?你们现在是我们的奴,连狗都不如,老子今天好好教训你,看看谁还敢叫喧!”说完后举起鞭子又要打下去。

这时刘升站起身来说:“不叫喧了,比武怎样?”

“哈哈哈,你那个小身板儿跟我们比?不怕腿被掰折了?”

“若真是折了,那也是在下自找的。不知各位英雄哪个敢跟在下比试比试?”刘升提高声音喊道。部族的汉子们没人把他看在眼里,可又觉得挺有意思,若给这人一些教训,以后就可以肆意侮辱他们取乐。

“我来。”一个看起来个头不高,身材结实的汉子站了起来。刘升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前方空地上,双手抱拳,向对方先行一礼。对面汉子冷笑一声,并不理会。没等刘升行完礼,汉子突然出手,一拳向刘升打来。刘升眼疾手快躲了过去,然后突然一拳打在了那人太阳穴上。只见汉子愣愣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直挺挺就倒地了。周围人惊呼一声,那汉子躺在地上慢慢缓过神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还没等站稳,被刘升一拳打在胸口上,整个人又倒了下去。

俘虏群爆发出一阵呐喊,部落族人这才看清楚,刘升是真的有两下子。首战胜利之后,部落里终于有高手愿意迎战刘升了。部落的人骁勇善战,他们善于在马上作战,能够战胜敌人,战马功不可没。换在陆地上,他们力气大,却并不灵活。刘升自小练习武艺,反应极快,能够在对方刚刚出手的时候,只通过对方眼神就能大概判断出出手方向,然后迅速拆招、反击。就这样,已经有几个部落勇士挑战过刘升了,结果都被他几招制胜。

刘升站在空地上,竟然没人再敢上来挑战。俘虏们都很兴奋,刘升今日终于为他们争了一口气。今天已经赢得比赛的勇士终于站了出来,刘升这样的对手值得尊重,而尊重他的最好方法就是跟他比试比试。勇士把右手放在胸口上,给刘升行了礼,刘升抱拳还礼。礼毕,二人进入战斗状态。

勇士身高足足有八尺,站在刘升面前像一堵墙。刘升明白,对付这种对手比力气,他是输定了,要用巧才有制胜的可能。勇士两眼直勾勾盯住刘升双眼,他刚才一直在观战,早已看出来刘升判断力惊人,故意紧盯刘升双眼,不在出招前让眼神出卖自己。刘升看出来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两人左右走了几步,刘升先发制人,冲到勇士跟前突然躺倒,一脚踢在对方脚踝上。勇士没站稳,竟直接趴在了地上。两人站起来,勇士满脸不服,刘升知道他要发力了。勇士一拳朝刘升脑门打来,刘升向下一闪躲了过去。未等勇士把拳头收回来,刘升跳起来,双手同时出拳,打在勇士两只眼睛上。勇士吃疼,双手护眼,刘升再次出拳双拳击打在勇士腹部。勇士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做,双手护眼的同时偷偷在运气,刘升打中勇士腹部的时候就像打在了一块铁板上。勇士腹部用力往外一顶,竟让刘升后退几步,躺倒在地上。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

勇士似乎被喝彩的声音激励到了,一步冲到刘升眼前。刘升连续几拳打在勇士身上,打到他自己拳头生疼,那勇士似乎一点痛感都没有。刘升又开始进攻勇士脚部,勇士站在原地竟然纹丝不动。“小子,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勇士带了些不屑语气冲着刘升喊道。

刘升冲勇士冲过去,佯装进攻头部,勇士上当,双手举起护住双眼。刘升此时改变进攻路线,转到勇士身后,抬脚朝他后脑脖颈处就是一脚。这一脚把勇士踢火了,他转过身来,两只手抱住刘升脑袋,竟然拔萝卜一般把刘升拔了起来。刘升感到有些喘不动气,头不能转动,四肢凌空,除了挣扎竟然什么也做不了。部落族人一阵哄笑,刘升此时的样子有些像只被人拎起来的小动物,样子十分滑稽,也显出无奈。俘虏们为他捏了一把汗。

勇士见到四周兄弟们也在为他撑场,抬头看着刘升,得意大笑起来。刘升“呸”一口口水直接吐进勇士因为大笑而张开的嘴巴里。勇士愣了一下,手中一松,让刘升逮住机会双腿夹住勇士的腰部,把脑袋从勇士手中挣脱了出来。他没有迟疑,迅速起身,用额头狠狠顶了一下勇士的鼻子,这才从他身上跳下来。

勇士用手捂着鼻子,一边吃疼,一边皱着眉头在“呸呸”不断往外吐口水。“你这小子,竟出些阴招!”

刘升抱拳道:“得罪了。”

这时候族长走过来说道:“如果真的到了战场上,不论什么阴招阳招,能打败对方才是最重要的。你方才使出的招也不见得是比武时所用的。”勇士听了后,有些羞愧。

族长问道刘升:“你可愿意跟着我?做我的侍从?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干那些畜生才做的活,吃的也好。”

“刘升愿意跟随族长。”刘升回答。

“我部落敬佩武艺高强的猛士,今日你赢了他,”族长指着还在擦鼻血的勇士:“你就是今日的猛士。”组长说完,拿来一串狼牙项链,亲自给刘升挂在了脖子上。这狼牙项链,是部落最高的荣誉,刘升今日给俘虏们长了志气,俘虏们一阵叫好。

刘升跟着族长回去营帐,一位侍女上前帮助刘升处理了一下伤口。刘升看那侍女年纪不小了,皮肤黝黑,满脸带了温暖的笑容,十分好看。侍女抬头见刘升在看自己,也没有不好意思,主动跟刘升说起话来:“我叫塔娜。你这些伤口都不严重,你们这些男人整日打打杀杀,经常受伤,不疼吗?”

刘升说:“受伤不算什么,尊严更重要。”

塔娜听了后笑了笑说:“尊严看不见,伤口会让你疼得睡不着觉。”

“不,丢掉尊严才会睡不着。”

刘升一战成名,自此以后经常有部落勇士来挑战他。其他俘虏也被允许参加比武,每到夜晚,部落中间的空地上,燃起火堆,一场一场的比武伴随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呐喊,好不热闹。刘升比武经常赢,得到了部落族人的敬重,也因此几乎每日带伤。他是个男人,这些小伤倒没觉得怎样,可是在塔娜眼中,好像这些伤口随时都能要了刘升的性命一般。她每日盯在刘升身后嘱咐他不能碰水,给他按时换药。老族长看在眼里,从没有阻止自己身边的这个侍女对一个还未脱离奴籍的侍卫如此上心。

过了不多久,春天来了。老族长亲自见证了塔娜和刘升的婚礼。塔娜结过婚,且育有一子,丈夫在一次狩猎时遇见狼群袭击,去世了。部落的女子不似中原女子一般,要守节,她们只要有了心上人会再次改嫁。刘升与塔娜长期相处也的确有了感情,这姻缘来得就像初春雪融汇成的小溪,经历过严寒,开始让人看到希望。

塔娜的儿子已有3岁了,十分顽皮,可他十分敬重这位新的阿爸,每日缠着刘升教他练武。结婚以后族长取消了刘升的奴籍,给了他同部落族人一样的自由,可以放牧,也可以打猎。刘升带着塔娜的儿子整日骑马奔驰在草原,这段时日刘升真心快乐过。

婚后一年塔娜为刘升诞下一名男婴,小家伙虎头虎脑。刘升给孩子起名刘虎,也把塔娜带来的大儿子改了汉名叫刘宝,他要给两个孩子同样的父爱。日子平静地过着,一晃5年就这样过去了。一日刘升打猎,一个人从树林里钻出来 交给他一封信。

刘升打开信,竟然是父亲写给他的。父亲带领大军已经驻扎附近,这几天准备突袭,把周围几个部落全部一举歼灭。他嘱咐刘升注意安全。

刘升读完信,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这些年族人待他不错,可是他日夜思念的还是京城,还是父母。刘升不动声色回去部落,开始准备回京。2天以后的夜晚,当刘将军的大军冲进部落的时候,刘升把妻儿紧紧搂在怀中。

塔娜哭着求刘升:“你是部落最勇敢的猛士,求求你救救族人。”

刘升温柔告诉塔娜:“外面冲进来的是我的父亲。我要带你们回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塔娜不愿离开这里,更不想看着族人被灭后作为背叛者离开。她拿出随身带的匕首对准刘升,如果要做敌人,塔娜会亲手杀了他。两个孩子见额吉要杀了阿爸,哭着跪在地上求情:“额吉,额吉,不要杀阿爸,不要啊。”

“你真的忍心让孩子们看着父母互相残杀?”刘升冷冷问了塔娜一句。

塔娜扔下匕首,抱着孩子们痛哭起来。这次偷袭,由于族人没有任何准备,很快就以失败告终。当刘升带着妻儿走出帐篷的时候,族人的尸体遍地,塔娜用手捂住了儿子们的眼睛。族长的尸首躺在不远处,胸口上插了一把刀。

“刘兄!”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士看到刘升激动跑过来紧紧捉住刘升肩膀叫道。

“唐贤弟!几年未见,这次竟然贤弟是领了兵来救我。”刘升也捉紧那人胳膊人神情激动:“我爹呢?”

“刘将军在营中等候。”

刘升回头向那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儿。”又向塔娜介绍:“这位是唐将军,我二人自小一同长大,情如手足。”塔娜面无表情,没有理睬刘升。

唐将军知道塔娜刚刚失去众多族人,心里一时无法接受,在心里他也同情塔娜。唐将军双手抱拳行礼道:“嫂夫人。”

唐将军安排刘升一家坐进了马车,又指挥将士们清理战场。马车缓缓驶出部落,塔娜一边哭着一边看向窗外,这里是她的家,她就要离开了,跟着歼灭族人的敌人离开。

军营里父子相见,二人抱头痛哭。刘将军已过壮年,膝下只有刘升一子。自刘升被部落抓走做了俘虏,刘母日夜痛哭相思成疾,一直躺在病榻。刘升当年兵败,皇上降罪刘家,刘将军一直再没有带兵。这次北方部落又开始不断肆扰边境居民,皇上准备再次出兵,满朝文武为刘将军求情,救子心切,刘将军定能横扫北部。皇上终于被说动,这才有了父子军营重逢的一幕。

刘将军此行大获全胜,他全部想做的只是救回刘升,从此不再过问朝政。虽是如此,可是刘升竟然取了异族女子,刘将军有些担心会招来祸患。可是毕竟刘虎是刘家骨肉,不能不管。刘将军提前让人在京城不起眼的角落找了一处别院,要刘升把塔娜母子暂时安排进别院,等过段时间一切稳定下来再做安排。刘升答应了。

刘升带了妻儿终于回到了京城。这些年京城变化很大,比之前更见繁华。两个儿子依偎在塔娜身上,偷偷看向马车外面。这京城街道宽敞,房子都是方方正正的形状;街上到处是人,人们穿得花花绿绿;市集上卖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马车经过一包子铺,肉香混着面香顺着窗户飘进马车里,两个男孩儿眼睛盯住蒸笼,咽了一口口水。刘升看在眼里,让侍卫去买了几个大肉包。热腾腾的肉包一被递进马车里,两个男孩儿迫不及待一人一个大口吃了起来。塔娜说了他俩一句,自己也拿了一个小口吃起来。

刘升看着两个儿子笑着说道:“以后你们就生活在这里,是这里的人了。集市上的好玩的好吃的,阿爸,阿,不要再叫阿爸,以后叫我爹爹。爹爹会经常带你们来逛的。”

“爹爹,每次阿虎都能吃到这肉包吗?”刘虎问道。

“京城里有太多你没有吃过的好东西,有糖,有点心,还有果脯,爹爹都买给你们。”刘升许愿道。

“太好了,太好了。”两个孩子欢呼道。塔娜看见两个孩子这般高兴,脸色好了许多。

马车驶过闹市,在巷子里走了很久终于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处。刘升安排好了妻儿,嘱咐他们不要到处乱走,自己过些日子再来看他们。

孩子们惊讶问道:“爹爹怎么不是与我们同住?”

刘升解释道:“爹爹要去看望爹爹的爹爹,也就是你们的爷爷。放心,爹爹下次来一定带你们去市集绝不食言。”他走过去想跟塔娜再说几句话,塔娜转身走开,不再理他。

刘升回到刘府,老夫人一早就在门前等着了。刘将军提前让人送信回家中,告知夫人刘升已被成功救回。府中下人说,那日刘夫人读完信后立马就从病榻坐了起来,当晚就开始用膳,足足吃了两碗饭。自打那日开始,刘夫人就让家丁打扫院落,整理房间,再嘱咐厨子每天做刘升爱吃的几样菜,就等着他回来。

刘将军先去了宫里复命,刘升一人先回到了刘府。他下了马车见到母亲站在门口迎接,走上前去双腿跪地,给母亲磕头道:“孩儿不孝,连累母亲担忧。”刘夫人已经泣不成声,忘记把儿子扶起来,直接抱住刘升的脖子,把他的脸揽入怀里边哭边抚摸起来。身边丫鬟下人无不动容,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夫人,快让少爷先起来,进屋用膳。”一旁的老侍女提醒夫人,才让她缓过神来,忙吧刘升从地上扶起来。刘升跨住母亲的手臂,一起进了刘府。

一桌子的美食,都是刘升喜欢吃的。母亲不停往刘升碗里夹菜,刘升问道:“是否要等父亲回来一起用膳?”

夫人一脸慈祥回答:“你爹爹这次打了胜仗回来,皇上不会亏待他的。倒是你,几年没有吃过家中的饭菜了。晚上等他回来一家人再一起用膳。”

刘升端起碗筷,大口把母亲给他夹进碗里的饭菜全吃光了。夫人只顾看着刘升大口吃,忙着给他夹菜,自己竟是一口没动。

刘将军见了皇上,说明自己退意已决,此次带兵只想功过相抵,希望皇上不要再怪罪刘升。皇上允了刘将军,也不打算用刘升,把嘉奖都记在了唐将军头上。

刘升与父母团聚后,隔天就带了好些衣物和银两去了别院看望妻儿。刘宝和刘虎两兄弟围着爹爹吵嚷着要去市集逛逛。刘升让塔娜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换了一身衣服,坐上马车出去逛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塔娜看着这些景象,脸上却始终无法高兴起来。刘升给两个儿子买了面人儿,还有龙须糖,再去川月楼里让他们尝了一下蜀地风味的菜肴。刘宝和刘虎已经对京城流连忘返了。

“你们是喜欢京城还是更喜欢部落呢?”刘升问道。

“京城热闹,可是部落有族人。若是能跟部落的人一起生活在京城就好了。爹爹,部落其他人呢?怎么一路没见到呢?”刘虎问道。

刘宝脸上露出些悲伤来,他虽然比刘虎只长几岁,可毕竟懂事了,那日部落族人尸横遍野他是看到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被谁所杀害。他也想知道是谁害死了部落族人。刘宝看向爹爹,希望能从爹爹口中知道答案。

“你们是爹爹的儿子,所以可以来京城。那些族人有他们想要生活的地方,他们不喜欢这里。”刘升没讲实话。塔娜听了后,把头转向窗外,她不想让儿子看见她哭的样子。

逛了一天刘升把妻女送回院落,承诺一定经常带他们两兄弟出去玩。然后乘上马车独自回去了刘府。刘升的确没有食言,隔三岔五就来看望妻女,让他们衣食无忧。塔娜还是不愿搭理刘升,也不愿再跟他们闲逛,平日里在家里头做些肉干之类,还能卖钱。

刘升此时年纪早就大了,刘夫人开始担心他的亲事。塔娜是异族女子,还与别人生过一子,做俘虏的时候她是刘升最好的伴侣,他也无法选择。可是回到京城就是另一番情景了。刘家几代为官,不可能娶回来这样一个女子。刘升此时心境也不同以往,再加上塔娜对他一直不理睬,刘升愿意顺从父母之命,明媒正娶一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

唐将军的夫人把一堂妹介绍给了刘升,刘唐两家素来交好,如今再能加一层血缘关系,可谓锦上添花。刘家很快下了聘,选了一吉日热热闹闹娶了亲。刘家娶亲的消息传得飞快,唐刘两家算得上是望族,结亲这种事自然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身在京郊别院的塔娜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门口给两个孩子补衣服。

塔娜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刘升放下,得知刘升娶妻,她还是伤心了。这一天终究会来,刘家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今日塔娜手中的针线不听使唤,她的手指频频被扎,双手一直在抖。塔娜放下阵线,回到家中趴在**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升让兄弟俩去念书,自此以后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经常去别院看望他们了。

不知是刘升年岁已大,还是夫人身体原因,刘升婚后夫人一直无所出。京城能看的郎中全都看过了,吃过数不清的药方偏方,连附近能拜的菩萨观音也都拜了一通,刘夫人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后来刘升听说京郊有个野郎中,看病开方子颇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于是托人去请。那郎中姓韦,自学了基本医书,从未拜过师傅,凭着自己对医药的天赋和过人的领悟力竟然自成一派。看病抓药不走寻常之路,却屡见奇效。

韦先生来了,试了夫人脉搏,只是轻笑一声,拿起笔来写下了几味草药,前后不过一刻的时间。刘家太夫人满腹狐疑,韦先生只跟太夫人说:“有没有效,一试便知。”

几个月后刘夫人有喜了。

刘宝和刘虎已经很久没见过父亲了。这日学堂上几个孩童玩闹,一个孩童吹嘘自己的祖辈立下过战功。刘虎不服气,跟那孩童讲:“立下战功又如何,我爷爷可是当朝刘将军。”

说完之后,引起众孩童一顿嘲笑。其中一孩童说道:“京城谁人不知刘将军家的少夫人刚有喜?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大一个孩子?哈哈哈哈哈!”刘虎觉得受了辱,与那孩童打了一架。次日刘虎被罚在家思过,终于见到了想念的爹爹。刘虎没想到的是,刘升进门二话没说,拿起鞭子把刘虎抽了一顿。若不是塔娜拼死护着,刘虎恐怕要被打死了。

那日晚上,刘虎躺在**,塔娜给他擦药。他问额吉:“额吉,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塔娜忍者眼泪对刘虎说:“爹爹永远都是你的爹爹。他不会不要你们的。”

“额吉,爹爹为什么不把额吉、虎子和哥哥接去府中同住呢?”刘虎又问。

“爹爹公务繁忙,他会接你们进府的。”

“那额吉呢?”

“额吉不属于这里。”塔娜悠悠念了一声。

“额吉不能丢下虎子和哥哥不管。”

塔娜摸了一下刘虎的头,温柔说:“放心,额吉永远在你们身边。”

这天塔娜不知从什么地方捡了两块白玉,她亲手为两个儿子雕刻两枚玉佩。一枚上面雕了一个“宝”字,一枚雕了一个“虎”字。塔娜把玉佩亲手戴在儿子身上,满意看着两个儿子。

几个月以后,塔娜领着两个儿子去了刘府。她把儿子留在门房,还没等刘家的人出来见面,自己就走了,从此不知去向。

刘升没有办法,把两个儿子养在了侍卫营里,从此不许他们再喊自己爹爹,改称刘大人。为了彻底断绝与异族的关系,刘升为两个儿子再次改了姓,从那以后刘虎刘宝变成了王虎王宝。两个孩子一夜之间成了没有爹娘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