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汉北之战
第一场战役将会在华夏出其不意地展开，明隐大帝下令凌都城的两位公主留在临安。最简单的原因就是他怀疑北苍人使诈，他们或许是想把我们的主力牵制在某一处，然后全军扑向那些防御力比较差的地方。再者德山已经遭到攻击，如今群龙无首，分裂的领土有部分已经落入了北苍人的手中，所以临安变成了征服泾阳南部的大门，而且临安的土地是海岸，又是在入海口，羽士团的龙船势必会从这里溯回而上，这样的战略地位让它成了敌人的必攻之地。
所以现在还不是我和乘流儿团聚的时候，我要等到将来再给她一个惊喜，那时时局会比较安定。战争原本就是变幻莫测的东西，我离开临安已经让她十分担心，我不想再给她添任何麻烦。我梦想着长时间的太平盛世，让我和心爱的乘流儿朝朝暮暮，不过我要先把太平盛世赢到手。
多亏了赤水河之战，我们从图戈人和北苍人那里夺下了不少的盾牌、盔甲、武器，加强了我们自己的装备。我们把可资利用的东西都接收了过来。华夏之战对我们的部队来说更像是提高士气的一次难得的机会，而不是真正的战斗，我可以从士兵的表情看出效果来。这场战役的敌手是两支北苍部队，外加一些图戈援军，我们大获全胜。在此同时，刘怀也为了报复赤水河的大败而在主要的城池里招募士兵。
明隐大帝下令，征收了更多的马匹。他让我的部下都有马可骑，算是回报我麾下战士的忠心以及我对他的效忠，这点倒是让我颇为诧异。。如此看来，他确实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虽然我自己和我的部下不属于他的部族，对他完全没有责任和义务，但我们的支持却是发自内心的。
我们试骑了马，每匹马都是风驰电擎，感觉到强风吹乱了头发。看着绿色的草地在我们脚下飞驰，感觉好似脚不沾地，眼望着山顶只要几分钟就能攀登而上，实在是非常奇妙的感觉，明隐大帝把马匹的机动性当做一种战术，后来我们渐渐学到骑马冲锋是一种完全崭新的而且让敌人防不胜防的战术。虽然我们大多还是习惯徒步接战，但明隐大帝却解释说他的祖先都是骑马作战，骑马作战可以让他们施展闪避——攻击——闪避的战术，让敌人措手不及，我从来就没见过像明隐大帝这么庞大的枪骑兵部队。北苍人只不过把马匹拿来运输，而不是战场上的利器，这门学问十分新奇，我们都很努力地学习，高章教过我马背上战斗的诀窍，我在攻击榕江的时候也小试一番，可是我还是觉得两脚踏在地上心里最实在。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加强训练，吃苦耐劳。
九百九十三年，我们听说一支强大的羽士团舰队正朝瀚海而来，粗略计算有五十艘龙船，好消息是这支舰队正好通过大信和临安，显然是针对处在内陆的据点而来，也就是汉北或者汉瑞，更深入了图戈。我非常担心临安可能遭到攻击，唯恐今生无缘再见乘流儿。这两位公主战士有能力击退羽士团的攻击吗？幸好北苍大军直接通过了她们的地盘，在最靠近我们军队的图戈城池那里登陆。我们怎么可能会这么靠近敌人入侵的地点，又能准备得这么充分呢？
当时，我真以为明隐大帝是某种先知，不过究其实，他只是展现了狡黠干练的一面。他总是料敌机先，早一步预测到图戈的傀儡王刘怀和雷炎会从图戈南端的运河获得羽士团的援军，他们或许以为拿下了这块战略要地就可以横扫泾阳南部，至少也可以大肆破坏，要是一举成功，他们甚至可以分出部分兵力去攻打缥缈峰，粉碎宇文术的主要抵抗。不过明隐大帝猜中了他们的打算，而且还猜中了不止一步。
“刘怀相信由我的侄女统治的凌都城是泾阳的弱点，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在她们姐妹俩的父亲过世后，她们击退了好几次入侵，这一步棋，他又料错了。他第一个大错是支持北苍人，第二个大错是不晓得南苍女统治者的历史，比方说骁勇的武帝、唐军的统治者。他马上就会重蹈覆辙，南苍的子民，上啊！上战场去，汉北是我们的！”
我们朝汉北出发，如果这里是北苍人的登陆点，我们就会在他们脚刚踏上岸的时候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趁着他们惊魂未定，散乱失序的时候歼灭他们。万一登陆点在汉瑞，我们还是会在泾阳南部发动攻击，而且就从汉北这里开始，以免伤亡太过惨重。况且敌人想要攻破汉北的城墙，绝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就连宇文术都可以连带受益。
我们一抵达汉北外围，就看见羽士团舰队已经沿着瀚海溯回而上了一点点，朝汉瑞行进，正如明隐大帝的预料，那里是第二个适合北苍人登陆的地点，因为在他们听说了我们的上一战之后，他们有时间可以组织部队。
拂晓前，我们包围了城池，还不到中午，汉北就是我们的了。我们的目标不仅是占领城池而已，我们要利用这里当做盾牌，抵住敌人的一次全力反击，以免泾阳南部遇难，特别是凌都城。
我心里很安慰，因为我的乘流儿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相信我方展现优势可以让刘怀灰心丧志，不过，我还是难免有些沮丧地想，北苍人除非征服了全世界，否则他们是不会放手的。
我尽量给自己打气，毕竟我不久前还是个奴隶，如今却率领大军要阻止敌人的暴虐，而且还要让他们遭受惨重的损失，谁料到命运会如此这般对待我呢？再者，我的盟友是一位伟大的国王，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简单地说，我这一生完全是菩萨保佑，我打从心眼里感谢他。如此一想，我又有了勇气，这次和北苍人接战必定是艰巨的挑战，但我有信心胜利终归是我们的。
我们故意让两名俘虏脱逃，让他们带走我们要攻击图戈核心的假情报。我们的目的是让北苍人忙乱，急着想在汉北击败我们。
这一招欺敌之计奏效了。隔天早晨，城池前的平原上出现了大约两千名的羽士团成员和图戈人，个个都装备精良，有马车牛群支援，准备展开持久的攻城战。这是他们自认的上上之策。不过，明隐大帝已经下令在城池后方建造两道假城门，仔细地伪装好，而我们训练多时的骑兵就会利用这两道门出入，突袭敌人，另外塔楼上和前门只留少数人，有模有样地假装抵抗围城的敌人。
羽士团号角大作，鼓声隆隆，想要震慑城墙里面的士兵，同时北苍人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沉重的攻城器械和掩护攻城的战士。说真的，叫一支爱好和平的部族去看那种阵仗，确实能叫人心惊胆跳，但我们只不过把它当做是他们中了我们的计，把主力集中在城池前方，毫不怀疑我们还埋了一支伏兵。
人人都摩拳擦掌，骑上了马背。高章率领一队上台城部队，奇袭北苍人和图戈人的左翼。明隐大帝和杨舒离率领一支大队正面攻击中坚部队，我则带人袭击右翼。我们会从三个方向高速冲锋。
城池后面的城门打开了，我们都开始行动，起初让马匹慢慢走，然后才催马全力快跑。
我们攻击了。
三支马队狂奔猛冲，路声震天，相较之下羽士团号角像是有气无力的口哨，很快就没了声音。敌人发一声喊， 四下逃了开去。敌军完全乱了阵脚，我们的军队好似冲人了人海。我们组成了三个箭头队形，箭齐发，敌人的核心双倍重创，一来是因为他们是抱着围城的打算来的.........二来是因为他们没有掌握攻击的先机，没有先给我们这些城墙里的人个下马威，让我们这些被国的败军军心涣散...结果他们倒给反咬了一口。这一次亲眼目睹了我手下那些人的怒火，敌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我们大获全胜。
等到我们搜集了所有可资利用的东西之后，我命令忠心耿耿的手下烧毁城池，给傲慢自大的雷炎一个耳光，也给跟他苟合的玉子、国王一个耳光，更是给西刘怀那个杂种叛徒一个大大的耳光。我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展露出领袖的气质来，虽然我只是明隐大帝的属下，他却让我有充分的自主权来指挥我的部下。
我们带着战利品朝临安出发了。我们有不少牛群、猪群、羊群， 还有大批的谷物。还带了十五桶酒。各式各样的武器，品质极佳的盾牌，图戈和羽士团头盔，还有铠甲。有这么多装备，我们大可直上汉瑞拿下那五十艘龙船，不过我们还是要双脚踏在土地上来抵抗。志得意满的我竟然胆敢问明隐大帝为何不直扑图戈，杀掉刘怀。从他给我的答案就看出他的老到沉着之处，也让我想起了老祭司空戊的话，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他曾教导我要能沉得住气....回想起来仿佛就是昨天，在我们攻击中江帝国时，他说的话和明隐大帝说的完全一样。“耐性才是战士最有力的武器，景一，其他的只不过是器械、工具、野兽。”
我回答说我恨透了刘怀那种傀儡，好像奴才伺候主子一样效忠羽士团。国王的回答又给我上了一课。
“傀儡是种高等的属下，景一，以刘怀来说，他是雷炎的属下。既是首领又是属下，刘怀这个暴君其实是夹在两个世界里，里外不是人，因为一方面他要对他的首领绝对效忠，一方 面又得为所统治的人负责。他的人生就在人民反叛和惹主子不快之间摆**，既得不到安宁，也没有指挥的实权。景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刘怀早就已经死了。”
所以我们就照原订计划离开，高奏凯歌，而且更让我兴奋的是我们要去凌都城了。我终于可以再见到乘流儿了，不过这一次我是衣锦还乡，带着大军，更重要的是我还陪着她的国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