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云间

惬意

流云顿顿,提笔写到:“天连水尾水连天”。随即下人拿着飞快奔婉晴闺房去了,不一会回话来:“流云大人通过了。”

队伍里随即发出各种欢快的声音。

复前行五十米,王宇站在道路中间,拦住了大家的去处,笑曰:“你我虽是兄弟,不过今日也不得不难为你了。”语罢,哈哈大笑。

路边又一上联高耸,书曰:“今日鸳寻鸯,一杯香茶酬宾客”。本是粗人,王氏众人按礼制玩起了书香。在王宇的示意下,等待的王寨随从向一行来人敬了茶。

这么多年兵荒马乱,内心早已了无儿女情长,但流云此刻不禁为眼下的场景感到温存,仿佛找到了昔日故土的温馨。

片刻后,流云挥笔:“明朝凤伴凰,四缕佩瑙谢高朋 ”。笔落,队伍里的人抬上前一个箱子,走到王宇面前打开,四缕玉翡晶莹剔透,虹光环绕,映得四周皆辉。王宇平时也见过很多珠宝,仍不禁张开了嘴巴。缓过神来,他立即示意队伍继续前行,用手指着婉晴的住处,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前行三十米,王金一袭红衣挡住了去路。平时他都是坦胸露乳,今日突然如此打扮,如同屠夫扮书生,让人忍俊不禁。流云不禁心里发笑,但又不得不忍了回去。

“要娶俺妹妹,得先过了我这关!”王金随即下身一沉,“啊呀呀”举起身后的香炉铜鼎,双手擎过头顶,慢慢向流云走来,脚下吃力明显,踩地留痕。快靠近流云时,故意转了一圈,炫耀一下,“咣当”一下砸在了他的面前,香炉上的灰尘洒了一地。

“现在,你们得有人把他搬回去,然后才能去找俺妹妹!”王金略微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十多米的距离他就这么擎了过来。

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禁有人拍手称赞。王金听了,愈发得意,站在一边得意地捋着胡须。

流云听说过王金勇猛,但不料得他如此力大,这个香炉好歹也得二三百斤,竟被他如此举了起来,还拿出十几米远的距离,常人是很难做到的。这是要考验一下流云的力气,明显也是在难为他。几个身高马大的随从立即上前尝试,一番龇牙咧嘴后,香炉只是丝微移动。

坐在马上的流云不禁心里一沉,犯起难来,无论如何他是拿不动的。行军打仗,运筹谋略,流云是不怕的。可王金就是这么个粗人,崇尚力量,就这么活生生地用最原始的东西考验自己。流云犹豫着,脑袋里在飞快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见流云犯难,院子里的人开始起哄,呐喊声、欢呼声混做一团,烘托喜悦的氛围,也掺杂了口哨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听到声音的婉晴知道坏了,不禁从屋里探出头来,多少也跟着着急起来,心里一边又一边嘟囔着:“我这个大哥啊......”急得直跺脚。

流云跳下马来,周围的欢呼声似乎突然大了许多。他撸起袖子,努力尝试了两次,这巨大的香炉就和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加油喝彩声更大了,不绝于耳。

流云开始在原地画圈,内心焦急,心里和婉晴几乎是一样的想法:“这个王金啊......”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身后接亲随行队伍里挤出一个人,左肩扛着迎亲用的箱子,缓步走了过来。当他经过流云身边时,拍了拍流云的肩膀,冲着流云憨厚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流云定睛一看,刚才还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了下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彣宇。彣宇本是不想来的,虽然是流云的婚礼,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参加这样热闹的场合。无奈忘川怕王金此行另生事端,硬是要求他随行照看。穿着盛装,在队伍里他一直都觉得别扭,刚才两轮对联,更是让他烦躁不堪,可忘川有命令,他又不好发作。正好此刻,流云犯难,释放的机会来了,待大家发现时,他已经扛着木箱走了出来。

平时看他穿甲胄习惯了,此刻乍一看他穿着红色的丝布衣服,就像第一眼看到王金穿得文质彬彬一样,流云心里又禁不住想笑。

彣宇也不啰嗦,走到流云眼前的香炉前,稍微顿了一下,略微调整了一下左肩上木箱的位置,弯下腰来用右手紧紧抓住眼前地上香炉的镂环,胳膊和手指青筋暴涨,缓了一下,将地上的香炉慢慢提了起来,夹在了腰间。

围观的人,包括王金,都张大了嘴巴,为眼前的场面吃惊。

就这样,彣宇左肩扛着一个大箱子,右腰间夹着一个炉鼎,沉稳地向前走去,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人们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热闹景象,一片安静无声,只听得见彣宇双脚落地的声音。

十几米的距离彣宇很快就走完了,看了一眼王金,他把炉鼎“咣”的一声扔在了他的脚下。抖了抖袖子上的灰尘,像是示威一样,然后快速回到了队伍里。

王金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随着大鼎落地,围着的人们似乎缓了过神来,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吃惊之余的王金还没等再说些什么,就已经被欢呼的人群挤到了一边。

接到婉晴,在喜悦的吹奏声里,接亲队伍回到了岛南同样是用心装扮过的营地。祭天、祭祖、拜堂,一切都浸润在喜庆中。

流云大婚当日,岛西,于氏营帐。

“老爷,虽说这段时间以来,在岛南面新来彣宇的斡旋下,岛东的霸王蛟王金没再纠缠我们,我们的货物运送安全多了,可是如今这彣宇的人娶了霸王蛟的三当家,这以后关系难免会更近一步,他们两家再联起手来,我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