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试探
很快，一众士族文官大佬便达成了共识,便转身返回了朝堂。
当李恪看到他们返回以后，摇身一变，成为了等等党，不再继续试探自己。
李恪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但李恪也懒得理会这些人。
事实上，如果李恪知道这些士族文官的想法，他一定会笑掉大牙。
等军事贵族和自己貌合神离？
自己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军事技术，对军事贵族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李承乾拿什么跟自己竞争？
等自己的便宜父皇失去耐心？
自己熟读历史，知道便宜父皇一切性格弱点，完全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们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让便宜父皇失去耐心？
等金融风暴时天下商贾失望？
自己掌握了先进的生产技术，完全有能力将大唐带进资本主义时代。
届时，商贾不尊称自己一声资产阶级导师已经算不错了。
还指望他们倒戈？
简直是痴人说梦！
并不在意这些士族到底在想什么的李恪，看着他们，淡然问道：
“既然你们没有问题了，那孤在江南推广占城稻,你们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占城稻？
虽然这东西对于大唐人来说，属于新鲜事物，但大臣们对此却并不陌生。
毕竟这种产量远超当前一切作物的水稻，一经出现，已然成为了长安,洛阳二城这些天所有人讨论的焦点。
而从汉至唐这么多年来，华夏的农耕技术一直在进步，这就说明世家大族是认为农耕技术的提升，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农业技术的发展,会让自己的统治秩序崩溃。
于是面对占城稻这种似乎能够提高他们粮食收成，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的新作物时，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魏征说道：
“推广良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如果殿下能够一直做这种好事，而不去做那些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那将是社稷之幸，百姓之幸。”
“殿下放心，我等一定会大力支持占城稻的推广，让江南百姓尽快都种上这种新作物。”
士族文官知道，李恪在推广占城稻这件事上，砸了整整三千万两银子，并趋势大量商贾投身这一行动之中。
这就意味着，他们在占城稻的推广上，只需提供除帮助之外的一切支持。
只要不使绊子，就能坐享其成。
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
在得到了士族文官的承诺以后，李恪从便加快了占城稻的推广工作。
十天之后，李恪派往江南建设钱庄的人，便沿着运河，抵达了杭州。
由于隋炀帝开凿运河以来，以杭州为核心的江南，与北方的交流变得更加频繁。
所以许多杭州本地商贾，已经听说李恪在长安，洛阳建设钱庄，并取得不错成果的事情。
于是，当李恪的人摆平了杭州本地一些想要分一杯羹的地头蛇以后，当地钱庄开始快速收储。
不到十天，便已经收获了一千万两白银！
与此同时，一些拿着专项贷款的北方商贾，也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了南下之旅。
渡口处，田贵看着一众为自己送行的朋友，拱了拱手，说道：
“各位，此去一别，不知多久才能重逢，请多保重。”
“保重！”
为他送行的朋友纷纷拱手还礼。
这时候，罗星突然问道：
“田兄，你一个人南下，你家中老母和妻儿呢？”
田贵苦笑一声，说道：
“自然是交给钱庄的人帮忙照顾了…”
田贵很清楚，自己拿了钱庄那么多钱，哪怕他们在合同里规定了多么严格的规则，李恪殿下也不会放心的。
将妻儿老小当做人质扣押在长安，美名其曰代为照顾，也是合同的一部分。
也正因如此，除开像田贵这样因为钱庄出现，生意遭到严重冲击的商人外，寻常的北方商人，很少愿意签订这样的契约。
告别众人之后，田贵登上了前往杭州的船只——当然，这船也是钱庄专门准备的。
登上船后，田贵发现不少和他一样商贾打扮，脸上尽是对前途惴惴不安的乘客。
显然，他们都是和田贵一样，从钱庄拿了贷款，准备南下的同行。
就在这时，一个白面青年突然来到田贵面前，说道：
“想必这位就是田掌柜的吧？”
看着这个陌生的白面青年，田贵困惑道：
“阁下是？”
白面青年笑道：
“在下姓直名导，是洛阳钱庄的伙计，是洛阳钱庄派来专门给您指导推广占城稻这门生意的注意事项的。”
闻言，田贵看了看自己四周。
很快，他就发现四周的许多商贾，都在和其他人攀谈。
而与他们交谈的对象，却有不少，都穿着和直导形制相似，款式相近的衣服。
显然，直导说的是真话。
“原来是直掌柜，不知直掌柜前来，有何指教？”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伙计，但田贵还是称对方一声掌柜。
这就像称呼底层军官为将军，称呼普通文吏为大人，称呼金榜题名的举人为相公一样。
往高了吹捧，总没坏处。
果然，面对田贵的吹捧，直导内心还是有些飘飘然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稳住心神，说道：
“在说这个之前，田掌柜不妨先说说，您觉得这推广占城稻，到底是一门怎样的生意？”
听到这话，田贵有些困惑。
“这还能是什么生意？”
他反问一句，然后说道：
“这无非就是买下一块田地，然后雇佣佃农种植钱庄交给我们的占城稻，然后把收获到的稻谷都当做种子，一条村一条村地卖给那种没有种植占城稻的农户。”
“等卖得差不多了，咱就再把地卖了，把贷款还了，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回洛阳呗！”
“这不过是个辛苦生意而已。”
然而，听到这话的直导，却笑着摇摇头。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辛苦活，李恪绝对不可能在这门生意上投入整整一亿两贷款！
他之所以投入这么多钱，无非是因为，这占城稻生意，至少是他所规划的占城稻生意，并不简单！
面对一无所知的田贵，直导轻叹一声，说道：
“田掌柜果然没有意识到，这推广占城稻的生意究竟有多不简单。”
“也罢！就让直某来和田掌柜说说，这一行的门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