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商人的反应
随着李恪准备在巴蜀和杭州分别建立钱庄，以及对推广占城稻的商人提供低息贷款的消息几天之内分别在长安,洛阳传开。
两地商界瞬间轰动！
洛阳，悦来客栈二楼的包厢内，米商田贵和朋友们在探讨着李恪的新政。
刘贵说道：
“好家伙！殿下这也太大手笔吧！整整三千万两银子，全部投到推广占城稻的生意上面。”
“这要是全赔了，那大伙存在钱庄里的钱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哥几个要不把钱先从钱庄拿出来，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听到这话，他的朋友，布匹商人罗星却说道：
“大可不必，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房贷标准有多严格，血本无归是不可能的，顶多维持一个不赚不赔的结局而已。”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没错，殿下的信誉，在最近几个月里，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说殿下血本无归就有点夸张了。”
“你最近看朝廷对外开战，粮食价格走高，准备去钱庄贷款，低买高卖，钱庄不说,这样做有可能让朝廷把你当成囤积居奇的奸商典型杀头，不给你批贷款？钱庄的贷款，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就算拿了钱庄的贷款，也没那么简单。”
“我家亲戚在长安做生意，就花了大功夫,在钱庄贷到了钱。”
“你猜怎么着？人钱庄三天两头来你这查看生意情况，你都没有一点乱来的空间！”
在钱庄放贷的过程中，由于李恪依靠着强化对坏账率的责任审查，将钱庄的放贷标准拉到了一个相当严苛的地步。
加上钱庄草创，钱庄人员也还没发生腐败现象。
所以像后世那种私底下给银行经理搞好关系，让他们降低放贷门槛的操作，在李恪的钱庄这根本行不通。
终其原因，就在于李恪自己也要通过银行业收纳的钱进行投资，根本拿不出太多的钱借给其他人。
如今还维持贷款业务，一来是想给大家造成一种谁都可以向钱庄贷款的错觉。
另一方面，就是李恪需要让大家以为钱庄真的是靠放贷来维持收益，以此维持钱庄信用。
听到朋友这么说，田贵还是不放心。
他皱着眉头说道：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三千万两的贷款啊！“我听说如今的长安洛阳，一共也就收储了四千万两银子。”
“这万一大家都急着用现银，岂不是有人会兑不出钱来？”
听到这话，罗星却嗤笑道：
“你觉得殿下在巴蜀和杭州开的两家钱庄是干嘛用的？那不就是为了给贷款收储吗？”
“按照殿下在长安，洛阳一共收储四千万两来看，巴蜀和杭州的收储加起来绝对能超过三千万两！”
“这就意味着，只要殿下能在长安洛阳维持每年六分（百分之六）的收益，这钱庄的局，就不会崩！咱们依旧能把闲钱放钱庄里吃利息！”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罗星的发言，并认为田贵是在杞人忧天。
不过即便如此，田贵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说道：
“殿下拿咱们长安洛阳人赚的钱补贴南方，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突然觉得，这样做虽然不赔，但还是有点吃亏啊…”
这话一出，全场轰鸣，开始指责田贵。
罗星说道：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殿下建立钱庄，让咱们能更方便地做生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咱们啊！”
“你不看看殿下之前颁布的变法内容？那都是冲着削弱士族去的。”
“现在这局面已经很清楚了，殿下帮咱们赚钱，咱们帮殿下对付士族，咱们这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更何况，如今殿下让南方的商人冲锋陷阵，咱们长安，洛阳的商人却在幕后看戏，不用和士族起直接冲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众人的指责，田贵哑然。
他再也不敢说自己有意见的事情，开始转移话题，让大家喝酒，吃菜。
事实上，这场在悦来客栈包厢的谈话，也代表了许多商人的想法。
在钱庄建立之后，李恪以十分完善的管理制度，严格的放贷流程，以及自身的创收能力，以及作为监国皇子的权势，在商贾心中形成了四根定海神针。
商贾们坚信，只要当前局面不被打破，李恪在金融行业做的局，就不会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田贵突然说道：
“各位，我突然想从运河南下，去杭州，在江南搞搞占城稻的推广生意。”
田贵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放下酒杯跟筷子。
他们看着田贵，罗星更是说道：
“嘿！老田你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之前还抱怨殿下的不好，现在就突然想帮殿下冲锋陷阵去了？”
“先说好！你可不要说什么因为刚刚自己腹诽殿下，觉得心中有愧这样的话。”
“咱们都是商人，谁都骗不了谁，你个囤积居奇的奸商不可能有这份良心。”
听到这话，田贵摆了摆手，不屑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怎么可能有这良心呢？有这良心，我还做个屁的商人！”
顿了顿，他对众人解释道：
“其实我抱怨殿下的不好，和我想要前往南方，都是一个原因——前途！”
听到前途二字，众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纷纷停止起哄，耐心倾听。
只听田贵继续说道：
“往年出现粮食上涨势头的时候，咱都能靠着自己的关系，快速借钱，低买高卖，赚个盆满钵满。”
“虽然和我做一样生意的同行有不少。”
“但他们要么赔得血本无归，要么被朝廷当做囤积居奇的典型杀头，所以说这总归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生意。”
“可如今，殿下收储了民间的钱，我有不少有闲钱或者放贷的朋友，宁愿把钱放钱庄吃利息也不肯借钱了。”
“加上殿下根本不给咱这种做囤积居奇的人放贷，咱光靠自己那点钱，不光囤积的那点粮食根本赚不到多少钱，甚至连把粮食价格炒上去都做不到。”
“与其继续在洛阳做小本买卖，依我看，我还不如去南方碰碰运气，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