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猎熊陷阱
少杰在武术界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光是潘家园的根生整天神侃，说他的师叔熊掌大侠用二锅头灭了空手道武馆。还有打死牛和飞毛腿，也把三次被抢的罪名算到了大白熊的账上，扬言一定要找到这个暗地里用熊掌拍他们的人，报仇雪恨。而黑道上不止有打死牛和飞毛腿，还有掌眼和支锅老大，以及数个盗墓团伙，都听说了熊掌大侠的名号，感到了他的威胁。
根生每天从潘家园骑自行车回家要路过十里河一个拆迁工地，这是一片拆得七零八落的废墟，平常晚上根本没人。这天月亮挺圆，月光十分明亮，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废墟的空地上有几个壮汉在练功。这几个人都光着膀子，下穿灯笼裤，有的举石锁，有的打拳。根生见有人练功，有些好奇，就停下来想看看这些人练的是什么功夫。只见一个大汉双掌张开，对着一棵大树猛地一推，这大树哗哗地摇晃，树上的鸟都被惊飞了。还有一个大汉把一个大沙袋从地上抓起来，随手一甩，说声：“接着！”另外一个大汉眼看沙袋飞过来了，抬手轻轻一接，顺势转了一圈，又把沙袋扔了回去。
根生看着有些诧异，玩儿沙袋他可见过，他师父和师叔就这么练。这些人什么来路，莫非也是练铁砂掌的？
第二天晚上，根生去会友武馆，看到师父和师叔在院里，就把头天晚上在十里河看见有人练沙袋的事向他们说了。他添油加醋，说得神乎其神，说看到几个练炮锤的人，一个跺子脚，把枣树上的猫头鹰都吓跑了，那人又高又壮，用“老虎大张嘴”打树，把树打得乱晃。
闻龙不以为然，说前三门一带练炮锤的多，用“老虎大张嘴”打树也很常见。但是少杰很感兴趣，问根生那几个练炮锤的多大岁数。根生说都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各个都光着膀子，浑身腱子肉，一个比一个壮。过去他每天从那儿过，没见到过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练炮锤的。
少杰向根生问明了地方，准备晚上过去瞅一眼。他想的是找打死牛这些人。不管这些练武的人是谁，看看再说。
闻龙嘱咐少杰，不要逮谁跟谁比武，既然是练炮锤的同门，弄不好是哪个师叔的徒弟。因为他们的师父有三个师兄弟，门下都有不少徒弟。
少杰自从听吴氏姐妹说有个练三皇炮锤的人抢了她们的名画，对练炮锤的人也格外留意，想着非找到这个人，跟他较量较量，把他绳之以法。
晚上，少杰带着韩露和吴霜、吴雪，按根生说的地方，来到十里河拆迁工地的废墟，果然看到几个壮汉正在练武。他们刚走过去，一个壮汉就迎了过来，向少杰道：“你就是号称熊掌大侠的那位吧？”
少杰一听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这人怎么知道我？在他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应道：“不敢当，我叫白少杰。”
这时另外几个壮汉围了上来，个个横眉冷对，有的甚至拉开了动手的架势。
壮汉向少杰道：“既然你来了，我们也不说别的了。我们等的就是你。老板说了，只要能把你废了，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少杰心想，有意思了，这伙人是不是盗墓贼呀？他们的老板是谁？最好能套出来。于是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嚯，我有这么值钱吗？不知道各位师兄怎么称呼？你们的老板是谁呀？我得罪过他吗？”
壮汉道：“我们在江湖上没称呼，我们干的是替人讨债消灾的买卖，从不留名。老板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只要给钱就行。”
少杰知道社会上有这么一种职业，专门干为别人讨债、教训情敌之类的事。这些人认钱不认人，给钱干事。这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即便抓了这伙人，也很难找到幕后指使他们的人。他没了情绪，摇头道：“我可不想跟你们比武，不过各位师兄要赐教，我也只能领教了。”
壮汉显然是干这行的行家，点了点头道：“好，痛快，那我们就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了。”他向身边的几个人道，“一块儿上！”说着就与几个壮汉围了上来。
少杰与对方混战，韩露一招呼，与吴氏姐妹也上来助阵。
少杰接连打倒两个壮汉，其他人暗暗吃惊，这白脸小伙子真不愧是玩儿熊掌的，挨他一掌就痛苦难忍。他们看空手难占到便宜，就从墙角抄起棒球棍、九节鞭之类的家伙，呈扇形围了上来。
对方人多，而且手里有了家伙，少杰怕韩露和吴氏姐妹吃亏，急忙用身体护住了三个女孩子。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先出招。情势十分危险。
这时忽然从颠簸的小路上开来一辆中型面包车，一声急刹车的嘶鸣，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闻龙带着一群武馆的学员从车上下来，这些人衣服上面印着会友武馆的字样，手中都拿着三节棍、九节鞭之类的兵器，一个个摇晃着肩膀，威风凛凛。
几个壮汉一看这阵势，吓得直往后退。那个领头的壮汉认识闻龙，低声向其他人道：“不好，会友武馆的闻龙来了！这家伙手特黑，咱们撤吧。”说完转身就跑，其他人也都跟着他，转眼都消失在夜色里。
闻龙快步走到少杰面前，关切地打量着他道：“伤着没有？”
少杰见师哥来了才松了口气，笑道：“还好，幸亏你来了，你要再晚到一步我们非吃亏不可。”
闻龙叹道：“我应该早点儿来就好了，抓住一个，一问就知道是谁指使他们来的。唉，路上堵车。”
少杰沉思一下道：“有一点我有些纳闷，根生说这些人是练炮锤的，可依我看，他们的武功很杂，而且没有一个会用‘夫子三拱手’，应该不是炮锤门里的人。”
吴霜在一边说：“我看他们是冒牌货，就会练几个炮锤的花架子，真正炮锤门里的功夫他们都不会使。”
少杰道：“是啊，还真没看出他们是哪个门派的。有的人干脆就是练散打的。”
韩露问少杰道：“你觉得他们当中有那个打死牛吗？”
少杰摇头道：“没有，以他们的掌力，不可能一掌把牛打死。”
少杰等人正在聊天，没留神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头儿。他走到少杰等人身边，冷冷地看着少杰道：“小伙子，武功不错呀，接我两招？”
少杰一看这老人，先是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仔细打量老人，发现这老爷子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分明是个练武的，忙谦恭地向老人道：“请问前辈怎么称呼？我可不敢轻易冒犯。”
老人瞪眼道：“你不是号称什么熊掌大侠吗？有人在我面前夸你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呀。”
少杰一听忙说：“您可别听他们瞎说，我什么时候也当不了天下第一，说这话的人八成是想害我。”
老头道：“不管他是不是瞎说，我还非得见识见识你的功夫。”
少杰觉得这老爷子真够愣的，忙向老人拱手道：“别介，老人家您可别，咱们素不相识，何必非要动手呀？要不您把名号赐给我，改日我请您喝二锅头。”
老头不耐烦地说：“嘿，你怎么这么啰唆？你甭管我是谁了，你接我两招吧，我得灭灭你的威风！”说着上来就打。
少杰还想解释，可已经来不及了，老人的掌来得太快，他急忙招架。老人出手如闪电，而且力道十足，少杰硬接了老人几掌，感觉老人的功夫十分厉害，震得他臂膀发麻。
在边上观看的闻龙和韩露等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只听“啪”的一声，少杰挨了老人一掌，横着就飞了出去，摔倒在草地上。
闻龙和三个女孩子惊呼着跑上前去，只见少杰倒在地上，翻了白眼儿。闻龙和三个女孩子连连呼喊。韩露和吴雪急得直抹眼泪。闻龙的学生也围过来，大声呼叫着师叔。
老头儿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少杰，撇嘴道：“什么熊掌大侠，功夫还差得远，早着哪。好好练吧小子。”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闻龙和三个女孩子连声呼叫少杰，少杰毫无反应。良久，他忽然睁开眼，看着闻龙等人，笑眯眯地低声问：“老头儿走了吗？”
韩露忙回头看了看，向少杰道：“走了。少杰，你伤哪儿了？”
少杰笑了笑，慢慢爬起来，向闻龙和三个女孩子道：“我的天，这老爷子太生猛。”说着掸了掸身上的土。
吴霜怒道：“你这个大白熊，吓死人了。你装什么死呀？讨厌！”
少杰笑道：“我不装死也不行啊，那老爷子掌法处处占先，我刚一出手他就知道我要使什么招了，总是被他克制。”
闻龙道：“这老头儿用了‘夫子三拱手’，肯定是咱们炮锤门里的前辈。”
少杰笑道：“幸亏学了扫地师傅的太极拳，化解了那老爷子的掌力，不然今天非被打成狗熊不可。”
闻龙一听少杰说扫地师傅的太极拳，不禁愣了一下道：“你跟扫地老爷子学太极拳了？”
少杰发现说漏了嘴，忙改口道：“是啊，那不是在比武场上学的吗？我这人悟性好，一看就会。”
这一晚，少杰虽然挨了一掌，但是看见了韩露和吴雪两位美女为他流泪，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他已经是第二次看见韩露为他流泪了，这眼泪能让他顿时产生一股使不完的劲儿。而吴雪的眼泪让他有些困惑，这女孩子平时冷冰冰的，现在看来似乎也是个重感情的。
少杰挨了打自然会去找师父诉苦，把那天晚上那个莫名其妙的老人如何打他的事向师父说了。少杰的师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断定这老头儿准是他的师兄崔三爷。少杰怎么会惹上他了？他让少杰以后别招惹这个老爷子，那是三皇炮锤门里有名的崔三爷，疯疯癫癫的，见谁打谁。
少杰苦笑着向师父说：“我真没招惹他，可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非要教训我不可。那掌力太厉害，差点儿把我送到阎王爷那儿去。”
少杰的师父道：“崔三爷的红砂掌已经有五十年的功力了，你怎么禁得住他打。”
少杰道：“是啊，要不是我使个小计谋，顶着内气，硬接了他一掌，然后躺在地上装死，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那么大岁数了，我又不敢跟他真打。只能受他一掌，让他出出气。”
少杰的师父听了一个劲儿摇头，叹了口气，崔三爷年轻的时候就气性大，现在脾气也没改。他嘱咐少杰，以后别惹这老爷子，他再来就叫他师大爷。
少杰想请师父出面跟师大爷解释解释，那老爷子似乎对他有点儿成见。少杰的师父却感到这事不简单，少杰现在名声在外，当了警察以后肯定会得罪黑道上的人，这是他最不放心的。他让少杰以后要学着收敛，他师哥闻龙就很少在外面招事，这叫真人不露相。
少杰挨了崔三爷一掌，武学修为长了一大截，起码见识了世上还有武功比他好的人。而且他在接那老爷子一掌的时候，用了扫地老爷子传他的化解力道的方法，对方的大力红砂掌打过来的时候，他顺势含胸后退，看上去被打得横着飞了出去，实际上对方的力道已经在他向后摔的时候被化解了。师大爷这一掌，说是教训他，还不如说是指点了他。自此以后，少杰更加认真地参悟太极拳的拳理，使自己的虎型劲渐渐增加了几分蛇型劲的成分，自然形成了柔中带刚、刚柔并济的上乘功力。而且他在扫地老爷子的指点下，渐渐练就了瞬间卸力的能力，能使对方打过来的千钧之力如同打在棉花堆上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露自从上次在十里河的废墟里和讨债公司的人交手以后，总觉得有些蹊跷，她让少杰多加小心，那帮人明显就是冲着少杰来的，事先设好了圈套让他往里钻。韩露怀疑闻龙的学生根生和这些人有勾结，故意引少杰上钩。但少杰认为根生虽然油头滑脑，还不至于勾结社会上的犯罪团伙来算计他。准是那些人知道根生每天路过十里河，又知道他是会友武馆里的，故意演戏给他看，利用了他。
韩露分析，有人花钱雇这些江湖上专门讨债的人，要买少杰的命，这说明他们现在离凶手越来越近了，让犯罪分子感到了危险，所以要灭了少杰。少杰同意韩露的分析，从某种角度看，这件事是好事，起码说明凶手就在他们附近。
闻龙建议少杰到江湖卖艺的人当中或者气功杂技团去找找打死牛和飞毛腿。少杰觉得师哥分析得有道理，江湖卖艺的和气功杂技团的人也算是走江湖的，虽说是以表演为主，但是也有功夫很不错的人。这天他和韩露邀请闻龙一同去了北京一个经常在庙会上表演的民间气功杂技团。到了那里，少杰亮明身份，杂技团的团长十分热情，当即就领着他们到了排练场。
少杰、闻龙和韩露进了排练场，见几个气功师傅正在练习硬气功，就在一边观看。只见一个黑壮汉正在排练汽车过腹，他先在肚子上放了一块板子，接着一辆小汽车从他肚子上驶过。韩露看得一个劲儿拍手叫好。
少杰微微一笑，向韩露道：“这东西看着挺神奇的，其实是假的。”
黑壮汉一听站了起来，不服气地向少杰道：“这位老弟说我练的不是真功夫？”
少杰道：“这是气功杂技，应该是表演，不能算是真功夫。如果你把肚子上的板子拿下来，再让汽车开上去，那才是真功夫。”
黑壮汉愣了，心说这小伙子够黑的。他看着少杰道：“把板子拿下来？那还不把我碾死？”
少杰道：“这不就得了，这种东西是蒙外行的。”
闻龙一看少杰是诚心难为人家，人家是卖艺的，是表演给外行看的，不能较真儿，于是劝少杰道：“你别跟人家较真儿，人家是气功表演，这是一种谋生的手段，也算是真功夫。”
韩露也道：“我觉得这位师傅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多厉害呀。”
黑壮汉不服气地向少杰道：“你说我这不是真功夫，那你说什么是真功夫？”
少杰道：“这简单，两个人交手，你把我打倒，你有真功夫；我把你打倒，我有真功夫。”
黑壮汉打量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的小伙子，心想谅他也不会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便咬着牙道：“行，行，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真功夫。”
黑壮汉已经被少杰激怒了，想着非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不可。他轻哼一声，向少杰行了拱手礼，眼露凶光，挥拳就打。他用的是形意拳的招式。少杰闪展腾挪，十分潇洒，边招架嘴还不闲着，叨叨道：“好，形意拳，劈、崩、钻、炮、横，功夫不错。”
黑壮汉见少杰只招架不还手，不禁怒不可遏，招招猛不可挡。
闻龙在边上向韩露道：“这位师傅用的是岳飞当年创的拳法，十分厉害，而且他的硬气功至少练了二十年，根很深。但是他不会掌法，只用拳，应该不是那个‘一掌打死牛’。”
韩露一听此人有二十年的功夫，不禁担心少杰有闪失，紧盯着两人的一招一式，目光露出担忧之色。
这时少杰忽然虚晃一招，跳到一边道：“停，不比了。这位师傅有真功夫，我甘拜下风。”
在场的气功师傅都愣了，一时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少杰把警官证递给黑壮汉气功师傅道：“多谢师傅指点，刚才多有冒犯。您看我的警官证可是真的，我们到这儿来，是想找几个会武术的犯罪嫌疑人。这帮人武功不错，抢劫杀人作案不少。有一个号称能一掌打死一头牛的，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
黑壮汉气功师傅看了看少杰的警官证，忽然若有所思地说：“你说这人掌力特别大？这我倒是见过一个。上次龙潭湖庙会，有个人上台踢我们的场子，在台上把我们表演用的磨盘一掌打两半儿了。”
少杰心想，这人真没准儿是练铁砂掌的，又问道：“您知道他是哪儿的吗？”
黑壮汉气功师傅道：“我没问他是哪儿的，好像是农村的，是练五虎棍的会头。”
另一个气功师傅道：“那个耍五虎棍的好像每年庙会都来，你们可以去龙潭湖找那个茶会的会头，他跟各路的会头都熟。”
韩露不懂什么是茶会，好奇地问：“还有茶会？耍茶壶的？”
气功师傅道：“你这个年龄的人肯定不知道茶会，过去庙会一般都有善会，包括茶会、馒头会、粥会，在赶庙会的路上，他们设香案，摆上碧霞元君的像，走会的人只要拜了娘娘，就可以免费喝茶，免费吃馒头。他们讲的是做善事。现在各种善会都没了，就剩下龙潭湖庙会一当茶会了，在龙潭湖庙会表演的花会，进场之前先到茶会这儿拜了娘娘再进场，可以免费喝茶。喝了茶，送茶会一面小会旗，这是规矩。可惜快失传了。”
少杰和闻龙、韩露一合计，决定立刻就去拜会这位茶会的会头。
茶会的会头住在一个四合院里，房子虽然破旧，但是整理得干干净净。门上有对联，院子里有花草和石榴树，还有养着金鱼的大缸。这正是老北京天棚鱼缸石榴树的传统，和闻龙的院子有些相似。
茶会的会头看上去七十多岁，老人在院子里摆了小方桌和马扎，用上好的茉莉花茶招待少杰等人。他很健谈，不愧是走过江湖的。他对少杰等人说，他这当茶会是北京独一当善会了，他要是死了，北京就再没有茶会了。他也不光是为了行善，这茶会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要把这种文化传下去。收藏茶具是他的爱好，也就借着庙会的时候，摆个茶摊儿，把自己收藏的茶具展示一下，也为走会的弄点儿茶水喝。
少杰说他们正在找一个专门盗抢文物的犯罪团伙，向他打听那个练五虎棍的人。老人说他认识那个练五虎棍的会头，那个五虎棍会是门头沟妙峰山的。只要到了妙峰山，准能找到这个五虎棍会。
在少杰等人去妙峰山的路上，吴霜给韩露打来电话，询问找没找到抢她们名画的人。韩露说他们正要去妙峰山找线索，有了结果马上告诉她们。这吴霜是个好游山玩水的人，一听韩露和大白熊要到妙峰山玩儿，立刻动了心，她听说妙峰山玫瑰谷很美，于是决定开车去山里追狡猾的大白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