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盗墓埋雷

西山老大带着打死牛和飞毛腿回到西山的农家院,三人沮丧至极。东西丢了,支锅老大十分震怒,让西山老大尽快把东西找回来。支锅老大甚至怀疑西山老大把东西私藏了,编造了个被偷的故事。现在唯有找回那两个石磬才能证明他们的清白,否则以后支锅老大不再信任他们,那他们就很难在盗墓这行里混了。

打死牛认定是山本的人偷了那两个石磬,鼓动师父带人打上门去。但是飞毛腿觉得不像是山本的人偷了石磬,因为那天山本的人确实都参与了打斗,连车上的司机都上了手。如果他们上门向山本讨要这两个石磬,他不认账你还真没辙。而以他对山本的观察,山本不是黑道上的人,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痛快,没有暗中黑吃黑的时候。并且贸然找上门去很危险,如果山本翻脸,暗中给警察打个举报电话,那他们就等于自投罗网,警察正到处找他们呢。

西山老大觉得飞毛腿说得有些道理,他跟山本不是头一次做生意,这人给钱很痛快,只要是真货,基本不还价。这回要不是价钱没谈拢,也不会打起来。可是如果不是山本的人趁乱偷走了石磬,那是谁?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近来和他们作对的那个蒙面人。打死牛曾经两次被这个蒙面人抢走了东西,难道这个人又来了?打死牛也想到了那个曾经抢劫过他的蒙面人。

西山老大点头道:“是啊,这个人的武功不一般,而且下手抢东西也很准。”

打死牛道:“这个人是咱们的第一大仇人,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号称熊掌大侠的家伙,暗中算计咱们。”

西山老大道:“我看咱们要出动所有的人,在黑市上找那两个石磬,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个暗中算计咱们的人。”

这天西山老大来到山本的武馆,武馆的人一看他来了,以为他是来寻仇的,即刻把他围了起来。山本得到通报,出门迎客,他知道西山老大要是寻仇肯定不会一个人来,准是有生意要谈。他把西山老大让到客厅品茶,以礼相待。

西山老大此番来拜访山本,是想从他这儿找找线索,他反复琢磨了那天的事,觉得问题是出在信息泄露上面了。他对山本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怀疑,但是山本对此矢口否认,说那天他去看货之前,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看货,应该是西山老大手下的人走漏了消息,才会有人暗中趁乱下手。他问西山老大,当时是谁发现那两个石磬没了。

西山老大道:“我把东西放在吉普车的后备箱,当时只顾和几个空手道的教练动手,没注意车那儿。后来飞毛腿受伤回到车上,才发现东西没了。”

山本摇着头道:“咱们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交易,应该不会有人过路顺手牵羊。这是有预谋的行动,咱们早被盯上了。你的徒弟和那个飞毛腿可靠吗?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不太靠谱呀。”

西山老大对自己的徒弟打死牛很信任,飞毛腿应该也没有外心,他向山本道:“这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当时他们正和你们真刀真枪地干仗,不会分身去偷石磬。”

少杰和韩露经过一段时间对西山一带的侦查,发现有几个农家小院存在藏污纳垢的可能,因为这几个小院高墙上安着铁丝网,常年大门紧闭。社区民警上门了解情况,也只知道是房主把房子租给了本市的老板,老板把那儿当乡村别墅,平时见不到人,私人宅院也不能随便进入。

这天他们在西山老大的小院门口看见一个扫地的老人,便上去向老人打听这个小院是不是有人住,能不能租给他们做生意。那老人上下打量了少杰和韩露好一会儿才说:“这儿已经好长时间没人住了,这是个有钱的老板买的别墅。”

这个老人就是给西山老大看门的,也是这个小院的房东。他过去也是干盗墓这行的,挣了钱就在村里盖了小院,后来老了就回乡靠出租房子生活。自从认识了西山老大以后,就把小院租给了他,并且帮他望风。几次社区民警进行人口核查,了解租户的情况,都让这老头儿编的故事给蒙了。

西山老大正在四处查找那两个石磬的时候,支锅老大给他发来信息,说经过在山本那儿了解,知道西山老大确实是和山本交易的时候发生了打斗,导致石磬被盗,责任不全在他,让他立功赎罪,带人去新的工地。西山老大知道立功赎罪是什么意思,估计要在他的分成里面扣钱。他只能认了,因为工地是支锅老大找的,连买主山本都是支锅老大介绍来的。

这次出发之前,西山老大严守秘密,甚至没跟打死牛和飞毛腿说去哪儿。他怀疑自己的人里面真有给那个蒙面人通风报信的。他琢磨着怎么才能给这个人挖个陷阱,让他自投罗网。

陕西是古都,农民有时候下地干活,随便用锄头一刨都能刨出文物来。这次也是北京的支锅老大从历史资料中大致判断出一个古墓的位置,然后由当地的农民探路,在玉米地里找到了古墓的线索。于是他就通知了西山老大,让他带人去盗墓。

西山老大这几年也学会了用现代化的仪器确定古墓的具体位置,然后再用洛阳铲探挖,他和打死牛、飞毛腿带着人到了指定的位置,白天踩道晚上干活,很快就发现了古墓的墓道,之后他们从侧面挖了个盗洞。这次看上去十分顺利,但是西山老大总是感到心神不宁。前两次都惊动了警察,这次怎么这么顺利呀?他忐忑不安,又满怀希望。第二天晚上他们就挖出了东西,是两个青铜鼎。西山老大仔细看了这两个青铜鼎,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觉得一千万出手应该没问题。按规矩,出了东西就得给提供信息的人十万块钱,于是西山老大就给了送信的老农十万块钱现金。

让西山老大等人没想到的事,他们刚给了老农十万块钱就出事了。这回来的不是警察,是一帮强盗。这些人似乎早有准备,在玉米地里设了埋伏,只等西山老大的人出了东西就来抢劫。他们足有二十多人,个个手持棍棒,穿黑衣服,用黑纱蒙面。他们是悄悄围上来的,等西山老大他们发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到了跟前。西山老大发现不对,急忙让飞毛腿保管好刚挖出来的两件东西,上前向这群黑衣人道:“你们是哪路的朋友?”

一个高大的黑衣人冷笑道:“我们当然是道上的朋友,不过最近玩儿牌输了钱,想跟你们借点儿,只当是买路钱吧。”

西山老大见过大世面,这种场合也经历过。他并不慌乱,冷冷地问:“你们玩儿牌输了钱,到这儿翻本儿来了?这么着吧,你们说个数,我给各位弟兄们弄点儿酒钱。”

那个黑衣人道:“爽快,不愧是老江湖。我们也不多要,你就把刚才从我们祖坟里刨出来的东西留下就行,至于你们刨我们祖坟的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西山老大一听就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他们那两件青铜器来的。够黑也够狠,这八成是哪个盗墓行里的人给他们埋的雷。不过他是练过的,谈不拢只能用武力解决了。想到这儿,他心一横,冷笑道:“这位朋友,你道踩宽着点儿,别拿我们当三岁的小孩。”

黑衣人道:“道我可给你们留着呢,放下东西,俩山一落——请出!”

西山老大冷笑一声,突然发招,一个“健步推山”,直打对方的胸膈骨,这要是打上,对方的胸膈骨一断,压迫心脏,必死无疑。哪想到对方身体一侧,西山老大的掌就打空了。对方顺势一带,就要拿西山老大的腕子,手法之快让西山老大吃惊不小,不由得赶紧收招换式。虽是深更半夜,但是这二人动手仍然快如闪电。

这时众多黑衣人冲上来,棍棒齐下,与西山老大的人打成一团。

飞毛腿抱着两件青铜器,这两个东西很是沉重,好在天黑,他一看对方人多势众,知道硬拼准吃亏,于是偷偷藏进了玉米地。

打死牛是个打死架的主儿,就知道蛮打,不见血不痛快。可是墓地黑乎乎,砖头棍棒乱飞,不知道是谁暗中打了他一掌,他就觉得胸口发热,差点儿吐了血。但他还是死拼,愣是带着伤打倒了三四个穿黑衣服的壮汉。

西山老大的人毕竟少,对方人多还有家伙,没一会儿工夫就伤了好几个。西山老大一看不好,只得和打死牛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玉米地。好不容易回到村里,飞毛腿抱着两件青铜器在等着他们,西山老大不敢久留,连夜开车跑回了北京。

西山老大回到北京先联系了支锅老大,支锅老大让他把从陕西带回来的两件青铜器卖给山本,价钱按过去的行情,成交以后再按比例分成。同时嘱咐他继续找那两件石磬,务必在短期内把石磬找回来。

西山老大心里憋气,他自己虽然没受伤,可是打死牛和其他的几个徒弟都受伤了。这回分明是有预谋的陷阱。在盗墓行里这叫埋雷。他过去也干过给别人埋雷的事,可是这回居然让人给他埋了一回雷。他不服气,窝火,可是又想不出来这个给他埋雷的人是谁,这让他十分烦躁。

飞毛腿认为这次可能是支锅老大给他们挖的坑,是对他们丢失石磬的惩罚。西山老大也怀疑过是支锅老大干的,可是他和支锅老大合作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事。他怀疑是那个陕西老农,先收了十万块钱,然后串通当地的赌徒,挖坑埋雷。现在江湖太险恶,过去只有他干黑吃黑的事,现在到处是黑吃黑的,已经吃到他头上来了。

他感到事情越来越捋不清头绪,似乎在他们这些盗墓的人之外,还有一支从不公开露面的势力。他们或者暗中埋雷,或者明火执仗地抢劫古董。这股势力似乎无处不在,从陕西到北京,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不禁感到不寒而栗,就像进到古墓中,四处都暗藏着杀机,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恶鬼掐住后脖子。

这天少杰去了古玩城。近来盗墓贼的盗墓活动越发猖獗,陕西警方传过来不少被盗文物的照片,他得把照片给吴氏姐妹看看,看有没有在古玩城销赃的线索。

古玩店里只有吴雪在,店里有个小画案,她正在书写一副对联。见少杰来了,吴雪眼睛豁然一亮,目光中含着惊喜相交与欲说不能的复杂情感。但她不像吴霜那么无拘无束,只是礼貌地为少杰沏茶倒水。少杰上前欣赏吴雪的书法,见她用的是隶书,写的是北宋大诗人苏轼的一副对联:“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吴雪看少杰认真地欣赏自己写的对联,心里怦怦直跳,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转脸望向窗外。

少杰喜欢古诗,也读过苏轼的诗词,可是这个对联还是头一次见,仔细揣摩还是没完全理解。他琢磨了片刻,向吴雪问道:“苏东坡的诗词我倒是读过一些,可是这副对联还是头一次见。要读懂这个对联,得知道他写这个对联时的生活背景。”

吴雪嫣然一笑道:“很少有人写这副对联,因为这是苏东坡怀念他的侍妾王朝云的对联。王朝云是苏东坡的红颜知己,她原来只是苏东坡夫人的侍女,苏东坡的夫人二十七岁就去世了,后来王朝云始终照顾苏东坡。她也是个才女,而且善解人意。有一次苏东坡从外面回来,指着肚子问家人,他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别人回答得都不能让他满意,朝云说,他肚子里装的是一肚子不合时宜。苏东坡感叹:知我者朝云也。后来苏东坡被贬官到了福建,王朝云也不离不弃,陪伴他,与他同甘共苦。但是王朝云三十四岁就生病去世了,苏东坡就写了这副对联: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少杰听了不住点头道:“不离不弃,同甘共苦,难能可贵。现在女孩子势利的多,你得意的时候在你身边,倒霉的时候就跑了。所以说知音难觅,红颜知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苏东坡一生遇上两个红颜知己,一个是他的夫人,另一个是朝云,也算是幸运了,真让我羡慕。”

吴雪听少杰如此感叹,忍不住笑了,向他投来温柔的一瞥,那是一种在期待中偶然流露的柔情。她轻声问少杰道:“你怎么会没遇上红颜知己?韩露姐姐不是你的知音吗?”

少杰苦笑道:“她?我连边儿都沾不上。人家说她得找个有博士学位的,还得是高知家庭。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吃窝头抹臭豆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笨熊。”

这时吴霜从后面走了进来,一看少杰,大叫一声:“大白熊!”一下扑到他的后背上,抱着他的脖子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啦?请我吃溜肥肠!”

少杰笑道:“我正跟你姐学作诗呢,你这一来把我的诗兴全吓回去了。”

吴霜放开少杰道:“你还会写诗?得了吧。你还是练你的熊掌去吧。写诗是我姐姐这样的人才干的事,她号称当代李清照,整天写悲悲切切的诗。开奔驰穿貂皮,还整天满脸的忧愁。”

吴雪瞪了吴霜一眼道:“谁跟你似的,整天没心没肺的。”

吴霜道:“我这叫无忧无虑,只要大白熊一来,请我吃溜肥肠,我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吴雪皱着眉向吴霜道:“霜霜,别瞎闹,你白师兄还有正事呢。”

吴霜眨着眼问少杰道:“你是不是抓到那个抢我们画的强盗了?”

少杰揉着脖子道:“我没抓着强盗,倒是遇上一个女强盗,把我抢劫了。”

吴霜咯咯笑道:“对,我就是专门抢劫你的女强盗。”说着就上前摸少杰身上有没有钱包。二人嘻嘻哈哈,打闹了好一阵。

快到下班的时候,少杰把近来陕西警方从网上传过来的照片给吴氏姐妹看了,让她们留心,只要有人出手这些东西,马上通知他。吴霜缠着让他请客,少杰无奈,只得请她们姐妹吃了溜肥肠,他和吴霜每人还喝了两大碗豆汁,说是去去心火。

西山老大按照支锅老大的安排,到山本的武馆卖那两件青铜器。他把那两件青铜器小心翼翼地拿给山本看,山本只看了一眼,就苦笑着说:“这是假的,现代仿品。”

西山老大一听就蒙了,看着山本道:“不可能,这是我们前两天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然后就原原本本把在哪儿发现的古墓,他们怎么历经了磨难,都对山本说了。

山本听完一个劲儿摇头冷笑道:“那是别人事先埋的雷,真东西是有,可是被他们拿去仿制了,仿制出来的假东西,再邀请你去挖,然后让你当场交十万块钱,他再给警察打个电话,让警察灭了你。”

西山老大吃一惊道:“不会吧?我们那天去了不少人,都是非常可靠的,没发现谁事先有猫腻呀。”

山本道:“没有猫腻怎么会出了假东西?这次的支锅老板是谁?”

西山老大道:“这次还是以前那个支锅老板,我们经常合伙开工地,出了东西就给提供信息的人十万块钱。”

山本道:“这个提供信息的人准是化装成了当地的农民,他事后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西山老大愕然了,这个山本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盗墓这行十分了解,不由得向山本道:“您说得十分有理,我可真是服了您了。我以为跟他们合作了几次,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这回上了大当。”

山本微微一笑,心说,你真是白在盗墓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儿埋雷的把戏都看不出来。

西山老大自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发誓道:“这东西如果真是假的,这个仇我肯定要报。”

山本冷笑道:“报仇?你找谁报仇去?你知道仇家是谁呀?”

山本说得极是,但他暗自发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然后一掌拍死这个埋雷的人!

这天吴氏姐妹的文玩店来了不速之客。中午吴雪叫了外卖,等送外卖的小哥走了以后,吴雪招呼吴霜吃饭。吴霜玩儿手机正上瘾,说是不饿,让吴雪先吃。吴雪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发现桌上有个纸条,便问吴霜道:“霜霜,这纸条是谁留下的?”

吴霜仍低头玩儿着手机道:“纸条?不知道呀,没人来呀。”

吴雪心想这不可能,她记得清清楚楚,刚才她去卫生间之前擦过桌子,桌上什么都没有。吴霜只顾玩儿手机,居然没发现有人进来。这要是丢了东西怎么办?她不禁埋怨吴霜道:“有人在这儿放了张纸条你都不知道,要是贼把咱的货拿走怎么办?”说着打开纸条一看,不禁有些吃惊。

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写的是:“10月20号,打死牛和飞毛腿这帮人要去湘西盗古墓,这是古墓的位置图。”纸条上还有一个复杂的古墓地图。

吴雪心里有些慌乱,这纸条的内容十分古怪,她把纸条放下,四下查看,想找到这个送纸条的人,可是卖场里并没有多少人。她感到事关重大,这明明是一封举报信,举报盗墓团伙要去湘西盗墓。可是这个写举报信的人是谁?为什么不直接到公安局去举报,而把信放到她们的古玩店来?她越想这事越不简单,忙给少杰打了个电话,把纸条上的内容跟他说了,还用手机拍了照片,用微信发给了他。

少杰收到吴霜的微信,仔细看了那个简单的举报信和信上附的古墓地图,也有些困惑。这个写举报信的人为什么要把信放在吴氏姐妹的店里?从信的内容上看,他知道打死牛和飞毛腿这两个人的绰号,显然是盗墓团伙里的知情人。他不但知道盗墓团伙要去哪儿盗墓,还有具体的地图,看上去令人不能不信。他把举报信和地图发到韩露的手机上,韩露看了也是颇感疑惑。

少杰分析,这个举报人一定知道他经常到吴氏姐妹的古玩店去,所以才会把信放到她们那儿。而且这个人应该和打死牛和飞毛腿是一伙的,他写举报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跟打死牛等人有过节,想让警察灭了他们,借刀杀人,黑吃黑;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想吃熊掌,已经给他摆下了猎熊陷阱。少杰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想到盗墓贼终于有了踪迹,他不禁精神大振,不管是陷阱还是迷魂阵,好戏已经开锣,哪有不去之理?

韩露可不想让少杰演白熊上山的戏,那可能是刀山火海。但是她心里明白,这只大白熊是拦不住的。她感觉这回要出大事,有些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