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涯尽头共此时
2月21日星期二。
这本是很普通的一天，夜烬昨晚在整理最近的调查情况，快到凌晨才睡。
这天一早，紫涵发来消息，汇报说昨晚在城南区遭遇到一个序列九的异空生物袭击平民的现场。紫涵与天梭合力将其破毁，但没能救下被攻击的平民。
按照过去的研究，赤环出现的地区会在此后三到六个月间出现数量不定的伴生侵袭。伴生侵袭降临的异空生物往往比引爆赤环的异空生物弱。
根据美洲联邦特情局给出的异空生物分类标准，序列五以上的异空生物必然会引爆赤环，而序列五的等级定义是稳定P值在3001至10000之间。
个别序列六（稳定P值在1001至3000之间）也能引爆赤环，但赤环的规模通常只有半径一到两公里，此类情况比较罕见。
随赤环而来的伴生侵袭则是由序列七（稳定P值在301至1000之间）、序列八（稳定P值在101至300之间）以及序列九（稳定P值在31至100之间）的异空生物构成。
夜烬是华国管理局中唯一一个独立破毁过序列七异空生物的非异能者。由于赤环内部高强度精神污染的存在，世界各国科研学者大多认为普通人无法破毁序列五以上的异空生物。
至于异能者们是否有可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奇迹——在赤环中破毁序列五以上的虚空生物，目前华国还没有相关的案例。
以美洲联邦、EU联盟、不列颠帝国和西伯利亚共同体为首的其他国家对相关信息则处于封锁保密的状态。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破毁赤环这件事，华国寒城的C-004赤环是全球首例。
现在，夜烬小队为世界赤环研究取得了一条全新的情报：即便赤环破毁，其后的伴生侵袭仍旧会照常出现。
结合如今的现实，夜烬预感到未来的半年里，寒城将不再平静。
好在这一周以来情况并未失控。寒城可以常住人口六百万的大型城市，这要是失控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上午过的飞快，正在调查王家的青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力，中午时她回来向夜烬汇报阶段成果，并建议说希望可以得到治安局的帮助。
夜烬和青玟从治安局出来后才去吃午餐，时间比平时稍晚了一些。
两人的午餐还没吃到一半，夜烬便接到了敛枫打来的紧急电话。
“探长，西边出事了。西郊工业区爆发了赤环。”
“什么？”夜烬激动地差点掀翻桌子。
很快，现场附近的光学影像便发到了夜烬的手机上。的确是赤环，一个崭新的赤环。
谁能想到，C-004和C-005之间竟然只间隔了七天，还是在同一地区。
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可事实就在眼前，除了立刻赶过去，他们也没有其他选项。
18分04秒，即便用尽了全力，夜烬和青玟的车还在西郊工业区的十几公里之外。
好在工业区附近没有太多高大建筑，他们才得以通过望远镜亲眼看到赤环破毁的瞬间。
震撼，以及发自内心的欢喜。
作为特殊危机管理局的一员，与赤环和异空生物战斗是他们的职责。相比普通民众，看到赤环在眼前破毁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伟大的胜利。
无论是谁，或者是什么人做到了这一点，他都是全人类的功臣。
但是，夜烬不会因此冲昏了头脑。
破毁赤环确实可喜可贺，但这份力量或者这项技术的归属却是个严重的问题。
他很确定，华国没有这项技术。
虽然不能排除泱泱华夏偶然出现一两个能人异士的可能性，自古高手在民间嘛。但这两次破毁赤环却显示了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有人提前知晓赤环爆发的时间和地点。
一次有可能是巧合，现在是第二次，不可能还是巧合了。
破毁赤环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是在做实验吗？如果是的话，恐怕实验内容就不是破毁赤环，而是引爆赤环了吧？
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两次都刚好赶上了。
这是一个令人战栗的可怕猜想。假如真的有定向引爆赤环的技术问世，恐怕改写世界格局都是分分钟的事。万一技术落到野心家手里，其威力可能比核武器还要强大。核武器至少还有实体，有提前拦截的可能，引爆赤环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当天下午，夜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C-005赤环的相关报告，并与管理局局长魏长风取得了联系。
魏局长听说了今天的事，第一时间也想到了和夜烬相同的猜测。
魏局长很确定，华国没有引爆赤环或破毁赤环的技术，前者压根不在科研名录里。那么现在的情况就变成，有没有可能是国外的颠覆势力在我国进行秘密实验？
C-004的伤亡情况还算可以接受，C-005目前可统计到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三万人。
问题在于，一个引爆在市中心最大的商圈，一个引爆在人员密集的工业园区。这要是人为选择的地点，请问居心何在？
“查，增加人手，梁琛小队和叶述小队都过去，由夜烬统一指挥，务必将潜伏在寒城的敌恶势力揪出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国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魏局长发布了前所未有的严查令。管理局成立以来，首次出现由三位探长组成的联合小队，可见当局的坚决态度。
也是在同一天，就在程弈载着苏梦瑶在郊外兜圈子的四个小时里，全世界都被来自华国寒城的消息炸开了锅。
位于北美洲自由城的联邦特情局总部，一位年轻士官敲开特情局局长玛娜·特莱莎办公室的门。
玛娜局长是一位刚过三十岁的女性，她有着一头美艳的红棕色长发，戴着小巧的金边眼镜，耳朵上有一对颇为显眼的十字架耳坠。
士官进门后，恭敬地汇报道：“局长，收到一封来自华国的加密函件。”
玛娜接过函件，读过后瞬间变了脸色。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士官应声离开。
玛娜站起身，将办公室的门锁好。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稍显厚重的眼镜。
她依靠在办公桌旁，换上新眼镜后，启动眼镜中的登录程序。
很快，她眼前的视野转换成一处空旷的漆黑空间。这是联邦特情局最高层的七人委员会专用的开会方式。
随着临时会议的消息发出，另外六人在五分钟内相继上线。
在这个虚拟的会议空间里，七个人展示出来的只有身体的轮廓，并没有长相或其他细节。
最先发言的是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男性。他对玛娜说：“局长，什么事这么急？我这边正做着实验呢，希望可以长话短说。”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音调比较高，语气有些傲慢的男性。“大科学家你着什么急，局长的紧急会议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啊。不出意外，应该是华国的事吧？”
从众人的反馈来看，似乎只有那个科学家还不知道寒城的事。
玛娜示意让众人安静，随即说到：“没错，就是华国的事。短短七天，两次赤环侵袭，都被破毁了。这事，和在座的各位有关系吗？”
所有人都否认。
“那你们有人知道具体的情况吗？”玛娜接着问。
这次回应的是一个小个子男性，他说：“别说咱们了，华国当局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玛娜说：“你的情报组也没有消息？”
小个子男性说：“我们从七天前就开始向寒城加派人手了，此前常驻华国的谍报人员一切正常，说明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保密力度极强。暂时无从下手。”
另一个声音低沉的男性突然插嘴说：“北风那群人已经亲自过去了，他们的团长似乎正在与华国的高层接触。咱们这边动作有点慢了。”
一位老者回应说：“无妨，北风那群人拿不出像样的筹码。如果华国真的拥有了领先技术，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换回来。”
低沉男气愤地说：“哼，又是外交手段，这些年你们都给出去多少东西了。就不能硬气点，直接抢回来？”
此前的傲慢男阴笑着说：“抢回来？呵呵。你是忘了背上的疤吗？”
“你……”
玛娜赶紧拦住他们：“别吵了，这些都是后备计划，如今理应先搞清楚状况。”
小个子男性说：“我们抓紧时间。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向局长反馈。”
短暂的会议到此结束。
七人中还有一个体型娇小的似乎是女孩子的人从始至终没有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