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二赤环的终结
“结束了？”苏梦瑶再次睁开眼，视野已从昏暗重新恢复光明。
那些可怕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嘈杂的厂区氛围也不见了。方圆五公里异常安静，丁点声音都没有。
“嗯，结束了。”程弈将苏梦瑶扶起来：“不用看了，这里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了。”
苏梦瑶抬手掩住惊讶的嘴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程弈接着询问道：“可以走路吗？我们得找辆车尽快离开这里。”
苏梦瑶点点头，尽可能跟上程弈的脚步。
地上还有不少未消失的黑浆，它们似乎是想要聚合到一起，只是流动的速度非常缓慢，而且还在不断挥发，也不知道真的聚合起来能剩下多少。
不过这些就不是程弈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苏梦瑶的运动神经似乎不太发达，为了躲避地上的污染物花了不少力气。为了提高速度，程弈还是将苏梦瑶抱了起来。
靠在程弈胸口的苏梦瑶轻声询问：“那就是书上说的赤环，对吗？”
“对。”程弈回答。
“被你消灭了？”
“算是吧。”
“上次市中心的那个，也是你消灭的对不对？”
程弈沉默。
苏梦瑶接着说：“这是秘密对不对。你是在为什么组织工作吗？”
“不是。我，只是个热心市民而已。”程弈开了个蹩脚的玩笑。
苏梦瑶嘻嘻嘻地笑了起来，这次她笑的十分开怀，没有刻意去在意形象。
“这么说，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女人，对吗？”
程弈瞥了她一眼，不得不说，她是真的镇定。实在无法想象，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赤环劫难后，竟然有人能如此镇定。
“你不害怕吗？”程弈答非所问。
“不怕。”
“你不怕死？”
苏梦瑶犹豫了一下，回答说：“这个怕。”
程弈哑然失笑：“你怕死，但是不怕赤环？”
苏梦瑶欲言又止，没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程弈没有注意到，此时苏梦瑶的性情再次改变了，突然变得沉默了不少。
当两人离开污染物密集的区域后，程弈的奔跑速度立刻提了上来。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工厂门口的停车场。
天知道管理局和治安局的人什么时候过来，这要是撞个正着，那就百口莫辩了。
准备上车之前，苏梦瑶突然伸出手，指向工厂之外。
“那边好像有个人？”她淡淡地说。
程弈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有个人，一身黑衣蹲在地上。从距离来看，应该是在赤环展开的边缘位置。
“可能是运气好，赶在赤环展开前跑出去的人吧。”程弈将苏梦瑶放在副驾驶，自己跳上驾驶座。“放心吧，很快就有人来善后了。侥幸活下来的人会被治安局妥善安置的。”
“哦。”苏梦瑶应了一声，没再多问。见程弈发动了车子，便乖乖系上安全带。
程弈开车没有直接往回市中心的方向开，而是朝相反方向一路向西开出去大概30公里，随后向南兜了个大圈子，中途还在加油站加了一次油，全程足足开了将近四个小时，回到市中心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这期间，程弈和苏梦瑶的闲聊并不热烈。
非要说原因的话，两个人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
苏梦瑶并不是方蕊那种随随便便都能陪人聊上两个小时的性格，更不像尹红缨或者章筠那样能说会道。相比于挑起话题，她显然更擅长听别人倾诉。
偏偏程弈也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能打开话匣子的男人，他和人聊天比较看氛围。
他只当这会儿的苏梦瑶累了，没精力说话，自己便也安静了许多。
结果他们两个在同一辆车上肩并肩坐了四个小时，关系似乎还没有离开工厂时亲近。
回到寒城后，程弈提出送苏梦瑶回家。
苏家的宅邸在城东区，是一座靠近大学城的独栋别墅。别墅很大，但似乎有点配不上寒城第一大家族的名号。
程弈当然不会直接说这种话。
他把车子停在距离苏氏庄园一条街的位置。郑重其事地向苏梦瑶嘱咐说：“苏小姐，今天的事请务必保密，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家人也不行。你能答应我吗？”
苏梦瑶直视着程弈的眼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我不保密，应该会给你带去很多麻烦吧。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呢？让我也死在那不是更方便吗？我希望你和我说实话。”
“没有为什么，当时就是心血**，而且救你并不耽误我原本的目的。你是苏家的人，我想在寒城做一些事，如果可以得到苏家的支持就再好不过了。”
“然后呢？”苏梦瑶追问。程弈说的这些显然不是她希望听到的答案。
“没有然后了。再说了，你这么漂亮，要是随随便便就死了，多让人难过啊。”说这话的时候，程弈不禁回想起在精神世界时的特别感受，竟然还有些脸红。
苏梦瑶注意到程弈脸上那并不明显的红晕，倩然一笑，道：“好吧。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我会小心保护的。另外，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如果苏小姐希望的话。”
“嘻嘻，这个答案我喜欢。”随后，苏梦瑶主动与程弈交换了联系方式，方才下了车。
目送程弈的车远离，苏梦瑶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同时像是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样低声说着：“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呢。”
“有点喜欢上他了？”
“我觉得还好吧。”
“那时，他直接叫我梦瑶。可之后却改回了苏小姐。”
“哎呀，一个称呼而已。不用这么认真。”
“是吗。好吧，或许是这样。”
……
话分两头，暂且回到四个小时之前。
程弈两人从工厂离开之前，苏梦瑶看到的那个半蹲在赤环边缘的人其实是闫灵。
今天闫灵对赤环的牵引感觉格外强烈，一大早她便换了一身黑色的机车服，骑着机车往感觉里的方向跑。
她一边觉得赤环不可能连续出现，一边又放不下那份牵引。结果一上午时间都在城市西边兜圈子。
一直到中午，赤环真的爆发时，闫灵距离工厂有差不多十公里的距离。
远远地看到赤环出现，闫灵兴奋地骑车驶了过去。好在她的机车灵活方便，她本人的车技也不错。如果开汽车，大概没办法逆着车流来到赤环近前。
即便如此，闫灵赶到时，已经是十八分钟之后了。还没等她走进赤环，那条黯红色的光环就在她面前崩毁了。
就是赤环崩毁的瞬间，闫灵感受到有某种奇妙的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内心的空虚被瞬间填满，甚至满到快要溢出来。她感受到一阵源自体内深处的强烈**，随后便浑身无力，几乎晕厥。
闫灵没有看到程弈，连有一辆汽车从工厂里开出来都没注意到。
那一刻她的神智完全沉浸在极致的快感里。
那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就好像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都是为了这一刻，甚至下一刻死去都不再有丝毫遗憾。
可这种满足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分钟便从她的身体里消退了。
赤环不见了，融入身体的似乎只是那伟大赤环的一个小小的碎片。
不行，我还想要更多。
闫灵缓缓站起身，起初的无力感彻底消失，身体像是被填充进了庞大的能量。这种黯红色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消融于她的身体、增强她的意志、洗涤她的灵魂。
闫灵离开现场后不久，管理局的人方才来到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