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谜底就在谜面上
从汐儿控制身体开始，之后的9分17秒时间里，程弈的意识就在精神世界中“看”着外界。
这种看与通常的视觉观看不同。
他的意识能够准确地获取到通过身体反馈回来的全部感觉，而且比他控制身体时的感觉更加精确。
程弈可以同时感受到视野中最微小的光亮、耳畔最细微的声音以及身体每一处细致的触感。而不会像平时那样随注意力的转移导致感官上的改变。
正常情况下，比如在集中精神看电影的时候，旁边有人轻声说话就完全听不到。类似的情况不胜枚举。
但在精神世界里，身体的感受更像是一个反馈系统。耳边同时出现很多声源时，响度最大的声音并不会将其他声源掩盖，再细微的声音都不会被遗漏。其他感受的反馈都是如此。
更神奇的是，除了来自身体的感受外，程弈在这里还能感知到身体周围的其他状况。
比如他能同时看到身前与身后的情况。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汐儿所说的精神牵引，是靠精神力实现的全方位观察。不过这种观察仅限于身体周围半径七十米左右范围，再远就不行了。
而在众多繁杂的感受之中，最令程弈在意的是趴在汐儿怀里的苏梦瑶。
通常来说，怀里抱着一个人的时候，感受会集中在主要承受压力的手臂上，以至于其他部位的接触会在不同程度被忽略掉。
可现在不同，挤压在胸口的胸口、紧贴着腹部的腹部，蜷缩起来的双腿、环住脖颈的双臂。即便隔了好几层衣服，精神世界里的程弈仍能同时并且异常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处接触。
明明自己的身体正在现实世界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战斗，自己的意识却在精神世界里不由自主地觉醒着原始冲动。
程弈甚至难以自已的幻想出某些令人激动紧张血脉喷张色彩强烈的画面。
“原来汐儿平日里都是这样的感觉嘛？”
可想而知，程弈现在的感觉和平常的汐儿应该是相同的。不过很快，程弈就意识到他和汐儿的不同之处。
他的声音无法传递给在外面战斗的汐儿。
程弈是人类，他的意识也是人类，人类不具备在另一个意识里发声的能力，也无法知晓此时汐儿的所思所想。
假如外面的汐儿想对他说话，是可以通过听觉感知传递到精神世界的，但想要回应就不行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当汐儿打破幻象诡境，腾空而起冲向那红色光柱时。程弈无法将他看的情报告知战斗中的汐儿。
当汐儿连续攻击地面却无功而还时，程弈急的像蒸笼里的大闸蟹。（哪有人会用热锅炒蚂蚁啊，还是大闸蟹实在。）
9分17秒时间到，意识交换结束，程弈重新取得身体的控制权。
他并没有像汐儿建议的那样立刻逃走，而是在脑海里向汐儿询问道：能把万象形具的武器借我用用吗？
【啊？你要干什么？】
你就告诉我能不能用就行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使用时间更短，消耗材质更多。】
一下就行，我要用斧子。
我该不会举不动那么大的玩意吧？
【你……（欲言又止）】
相信我，汐儿。
【好吧……】
程弈轻轻拍了拍怀里的苏梦瑶，女孩晃了晃脑袋，头发在程弈的胳膊上左右抚动。
“苏小姐，你先下来吧。”
程弈将苏梦瑶放下来，继续说道：“我觉得我有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可如果我失败了，你很可能会和我一起死在这……”
不等程弈说完，苏梦瑶直白地打断他：“有办法就快去做啊，你说了要带我出去的，在你实现诺言之前，我就在这等着你，哪都不去等着你。”
说完，苏梦瑶干脆重新闭上眼，原地蹲了下来。像是在对程弈说，你要干什么就赶紧干，我不给你添麻烦，你也不用顾虑我。有什么怕我看到的我也不看。
程弈笑着摇了摇头，这女孩可真有意思。
“谢谢你，苏小姐，很快的。”
从远处围上来的虚奴还有一段距离，最快的也得几分钟后才能来到附近。
程弈上前几步，来到那根红色光柱前。
汐儿，你没想到吧。其实谜底就在谜面上，这根光柱就是异空生物的本体。
【什么？】
【（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来，把斧子借给我。
之前那杆两米多高的巨斧再次浮现在程弈的双手之间。斧子有些重量，但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重，举着它大概像扛起五加仑的桶装矿泉水差不多。
万象形具第一次出现在程弈手中，此时他也是首次体会到材质快速消耗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异，非要形容的话类似于倾泻的感觉。放在日常生活里，此类感觉通常与私密的行为相连，只不过万象形具消耗材质是意识层面的倾泻，而不是身体上的。
程弈无法确切知晓消耗了多少材质，感觉上大概是七成左右。关于材质的数值是汐儿为了方便说明自行定义出来的，并不是万象形具本身的属性。
随着材质的消耗，巨斧的锋刃再次绽放出绚丽的银色光华。
说来也奇怪，万象形具的本体是墨色的，迸发出来的能量却是银色。
程弈面前的红色光柱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抖动，中间甚至出现了些许视觉扭曲。
此前汐儿飞临光柱附近时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但她当时的注意力全在脚下的触手，没有看到光柱本身的异常活动。
程弈正是在精神世界里捕捉到了这条情报，方才断定那根本就不是光。
光沿直线传播，这是初中就会接触到的物理常识。
收束的红光不可能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出现抖动或扭曲，唯一的解释便是那根本不是异空生物发出来的光，而汐儿明确感知到异空生物的本体在这附近。综上所述，认为这条碗口粗细的红色光柱就是异空生物的本体最为合理。
更不用说汐儿此前攻击地面无效，基本坐实了程弈的推测。
程弈用尽全力，挥动裹挟着银光的巨斧朝光柱上劈了过去。
光柱前方展开一层状似护盾的红光，但面对一往无前的巨斧并没有起到防护的效果。
巨斧接触光柱的瞬间，光柱里发出惨烈的哀嚎，锋利的巨斧与红光僵持了不到十秒，光柱上出现了第一条皲裂的痕迹。
有了开始，光柱的破毁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裂缝飞速扩大，哀嚎愈演愈烈。仅用一斧，程弈便击碎了整根光柱。
很快，红色光柱自上而下开始崩溃，最先崩坏的处在高空的部分化作漫天赤色光华飘落而下。
与此同时，远处的赤环开始抖动，随即破毁。时间定格在赤环引爆后的18分04秒，未能完成固化的赤环随着异空生物的破毁而消逝。
身处赤环中心，程弈见到的是整个黑红空间开裂崩坏的奇景。即将靠近的虚奴们全部停下脚步，仰起头看向天空，太阳的光辉透过崩坏的黯红色穹顶肆意洒下，虚奴的身体紧跟着崩坏，化成一滩滩黑浆在地上缓缓流动。
【程弈，光柱里有东西。】
听到汐儿的提醒，程弈连忙向光柱看去。短短几秒钟，光柱已经只剩下最底下的一小截了。
随着构成光柱的红色物质彻底消失，一支铭刻着复杂图案的短棒展露了出来。
短棒的长度大概在50厘米到60厘米之间，看起来应该是更长的物件的一部分，两端都有折断的痕迹。整体呈现淡淡的青蓝色。
直觉告诉程弈，这东西可以直接触碰。但他还是先询问了一下汐儿。
【这东西，难道是旧日遗产？上面聚集着流动的精神力，虽然流动路线并不完整，但这种特征应该就是旧日帝国的科技产物。】
和万象形具一样的旧日遗产？
【好像是。】
我可以拿走它吗？
【试试看喽。】
程弈走上前，还没等他触碰到那截短棒。万象形具便以流动的颗粒状自行浮现在程弈伸过去的右手之前，将短棒完全覆盖。
片刻后，短棒消失了。
【额，万象形具自行将那东西概念化了。】
【（停顿片刻）果然是旧日遗产，但信息不足，万象形具无法锁定其名称和功能。】
【我的天，万象形具借此合成大量材质。】
【此前使用巨斧消耗552材质，成功破毁序列五异空生物合成1899材质，由刚才的旧日遗产合成了3568材质，目前材质结余为5645。】
额……一夜暴富有木有？？？